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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李白现在对于当官的心气儿已经淡下来了。加上李二宝和他的关系,真心地为他感到高兴。
颜真卿是进士出身,寒窗苦读十载,过五关斩六将,勇闯独木桥,好不容易中了进士,也只是个候补的从8品小官,靠着自己过人的才能,以及运气好,赶上了澧县前任县令猝死,给他腾出了位置,才当上了县令。
李二宝的境遇也令他十分感慨。不过,他敬佩李二宝的才华,又是李二宝的兄弟,自然为他高兴。
李二宝心里却不高兴,他性子懒散,在妙音坊当个少东家,日子那叫个滋润。叫他去当官,每天按点上班,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李慧娘心中大喜。她也是出生于小官吏人家,父亲曾经是潼关县的一个9品的礼曹,这在他们家族中,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谁想到,二宝小小年纪,就成了和县太爷平级的7品的官员。
李澄卉这样的场面见多了,她心里难免有些得意。
还是李慧娘先打破了沉寂,她惊喜地说道:“真的吗,我家小宝是县太爷了。”
李澄卉笑道:“县太爷算什么?二宝是京官,是千牛卫的军官,比起同级的官员要高出一级的。”说完这话,她忽然觉得不妥,人家正牌的县太爷颜真卿就在旁边呢。
她赶紧说道:“颜兄长,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往心里去。”
颜真卿却知道她说得没错,地方官和京官比起来,地位的确是低一级,何况千牛卫就是御前侍卫一类的家伙,他这个县太爷差得就更远了。他笑笑,说道:“郡主说得没错,恭喜三弟了。”
李白也上前恭喜李二宝。
妙音坊的人听说李二宝当官了,一个个也觉得脸上有光。李二宝能够出人头地,那也是青楼界的光荣。
大傻激动地说道:“我二、二宝兄,当、当了大官了。”
驿馆。
安燕儿听说李澄卉给李二宝弄了个7品振威校尉,一个劲儿撇嘴,心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7品芝麻官吗。等瘟疫过了,我带他到范阳去,直接让我父王,给他个6品果毅将军。”
史朝忠很高兴,说道:“我二宝兄弟当官了,好事儿,我要去找他喝一碗。”
方天明皱着眉头说道:“这就麻烦了,再想把李二宝弄到范阳去,难度大了不少。”
安庆林也没有吱声,他在琢磨方天明的话。李二宝是个人才,他要是留在长安,将来也许会成为自己的敌人,这可是他不愿意见到的。是得找机会,把他弄到范阳去。
妙音坊。
李澄卉陪着李二宝等人喝酒聊天,此时,她既希望安燕儿出现,好让她看看自己的能力,让她知道谁才能够真正帮助李二宝。又不希望她出现,好让自己安安静静地和李二宝单独待在一起。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李二宝的出身、长相明明都不是李澄卉心目中期盼的那个样子,可是自己却偏偏喜欢往妙音坊跑,仿佛这里是块磁石一样。
颜真卿和柳姬的关系越来越近了,两人之间的称呼也从“颜使君”、“柳娘子”,变成了“兄长”和“柳妹”了。
柳姬擅长作诗,颜真卿的书法绝佳。于是,柳姬每作一首诗,颜真卿就替她誊写出来,下面还特意盖上自己的印章。
颜真卿说道:“柳妹,妙音坊不是久留之地,你想没想过离开这里。”
柳姬叹道:“兄长,哪有那么容易,奴家的卖身契在妈妈手里,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再说了,奴家举目无亲,离开这里,又能够到哪里去?”
望着柳姬娇颜的容颜,看到她娇弱无依的哀怨神情,颜真卿热血上涌,激动地说道:“柳妹,你要是不嫌弃,我帮你赎身。”
颜真卿相貌堂堂,为人直,又才华横溢。能够遇到这样的男人,柳姬自然是千肯万肯。她留着眼泪,惊喜地说道:“兄长,这是真的吗?”
颜真卿看到柳姬惊喜的样子,更加觉得自己高大无比。他伸出大手,握住人家柳姬温软的小手,坚定地说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接着,他说道:“等瘟疫过了,我会向二宝提的。”
东宫。
太子李亨争取到了防治瘟疫的大权,兴奋过后,却感到十分头疼。到底怎么治疗瘟疫,他心里没谱。
朝廷防治瘟疫,按照体制是由太医署牵头的。太医署下辖机关和医院,防治瘟疫,应该由太医署机关拿出方案,朝廷负责协调各部和各地方官府组织实施。
可以,大唐数十年来,就没有遇到过如此大规模的瘟疫,太医署也没有经验,一时拿不出什么像样的防治方案,朝廷各部更没有这样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组织协调。
李亨召集高仙芝、李豫、李富国、李澄卉和太医院的院正崔承宗等人,讨论该如何开展防治瘟疫的工作。
李亨问道:“仙芝,你在安西时,曾经遇到过瘟疫,你们是怎么办的?”
高仙芝担任过安西节度使,任职期间,安西曾经发生过瘟疫。
高仙芝说道:“殿下,当时安西确实是发生过瘟疫,那时我正在边境作战,具体的情况也不十分清楚。当时的瘟疫规模很小,不久就自然平息了,我真是没有什么经验。”
李富国看到李亨看自己,赶忙说道:“殿下,这方面奴才一窍不通。”
李亨就看着崔承宗。他之所以不叫太医署的人来参加讨论,是因为太医署的人是杨国忠的人,他们是不会真心帮助他李亨的。所以,他只能找崔承宗商议。
崔承宗医术高不假,可是他也就是个高级技术分子,谈谈技术上的事情没问题,如何组织这么大规模的救治工作,他也提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建议。
李澄卉看到大家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意见,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要求发言。
第六十五章 进宫
李澄卉说道:“我推荐一个人,就是振威校尉李二宝。”为了表示郑重,她把一秒钟都没有上任的李二宝的官衔也说出来了。
崔承宗和李富国都没有见过李二宝,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豫一般不反对李澄卉的意见,他说道:“卉妹说得有道理,既然这药方是李二宝提供的,那么他也许有办法。”
李亨摇摇头说道:“药方是他提供的不假,可是他就是个青楼里的人,没做过官,怎么会有组织经验呢?”他的推论非常有理。
李富国说道:“殿下说得有道理,要是咱们让一个出身青楼的人,参与如此重要的事情,会让人耻笑的。”
崔承宗却不这么想,他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他说道:“殿下,治疗贵妃娘娘的药物,难道是出自这个什么李二宝?”
李澄卉马上说道:“那还有假?!当然是他研制出来的了。”她的意思是:要不然我推荐李二宝干嘛?
崔承宗说道:“殿下,能不能让臣看看药方?”
李亨已经获得了防治瘟疫的大权,药方就没有保密的价值了。
他站起来,走进书房的里间,掀起墙上的一幅画,露出了藏在后面的暗门。他推开暗门,露出了一个铁皮箱子,然后从腰间摘下钥匙,打开了这种古代的保险箱,拿出了“银翘散”的药方。
李亨回到座位上,将药方递给了崔承宗。
李富国虽然不懂医药,可是他也很好奇,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盯着崔承宗手中的药方。
崔承宗接过来看了一会儿,频频点头,他激动地说道:“殿下,好方子啊!臣怎么就没有想到,药材能够这样配比。好,好,好方子!”
这时,高仙芝说话了,他说道:“殿下,臣去过妙音坊,和这个李二宝有过接触,他虽然出身青楼,可是见识广博谈吐不凡。臣认为,郡主说得有道理,或许让李二宝参加救治工作,能够起到作用。”
李亨惊奇地说道:“仙芝,你可是从来不去青楼的,这次怎么也跑到妙音坊去了?”
高仙芝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为人坦荡,说道:“臣就是为了治疗瘟疫的事情,去见李白和李二宝的。”
李亨一向信任高仙芝,他说道:“既然你也这么说,那就让李二宝参与吧。”
这时,东宫侍卫长马临清进来禀报,他说道:“陛下的传旨公公过来了。”
李亨说道:“让他进来吧。”
一个太监进来说道:“陛下有旨,传太子李亨觐见。”
李亨抱拳行礼,说道:“臣,太子李亨接旨。”
随后,他问道:“王公公,我父皇叫我去何事?”
前来传旨的王公公说道:“殿下,陛下刚才接见了杨相国,谈起了防治瘟疫的事情,让他配合您。让您去,一定和治疗瘟疫的事情有关。”
李亨说道:“谢谢你了。辅国,看赏。”
王公公说道:“谢殿下赏赐。”
李富国说道:“王公公,请跟我来。”他带着王公公出去了。
李亨犯愁了,他挠挠头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啊,父皇问起来,我该如何应对?”
他有心推脱不去,可是李隆基在长生殿等着,他不得不去。他对崔承宗说道:“崔院正,你跟我一起去,有什么想法多说一些。这方面你在行。”
崔承宗看病没问题,可是这组织工作,是朝廷的大事,他实在是没有什么主意。事到如今,他也没得选择,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和李亨一试了。
这时,李澄卉说道:“阿爹,女儿有个办法。女儿这就去妙音坊,带上李二宝和您一起去见皇爷爷。”
李豫也是这个意见。
李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他说道:“好吧,你马上去吧。”
李澄卉立刻就跑了出去。
李澄卉走后,李辅国进来了,说道:“殿下,送走王公公了。”
李亨问道:“陛下让我去觐见,怎么才能拖一点时间?”
李辅国歪点子多得是,他说道:“这还不简单,您就说肚子疼,晚去一会儿,陛下不会怪罪您的。”
李亨点点头,坐下喝茶,思索着见到李隆基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
上午9点半,妙音坊。
李二宝还没起床,李彪就使劲儿敲门,他急切地喊道:“少东家,赶紧起来。郡主来了。”
李二宝心道:“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儿,大早起的就来折腾人。”
他懒洋洋地说道:“你让她等一会儿,请她到客房喝茶。”
“李二宝,你赶紧给我起来。”外面传来了李澄卉焦急的声音。
李二宝伸了个懒腰,说道:“澄卉,你先去客房,我洗个脸,刷个牙,一会儿去找你。”
李澄卉急眼了,喊道:“没时间了,陛下要见你,赶紧的。”
李二宝吓了一跳,李隆基召见,不是闹着玩的。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李隆基是老虎,只要不高兴,那是要吃人的。他不敢怠慢,三下两下穿好了衣服,跟着李澄卉下了楼。
李慧娘、李白和颜真卿等人,听说李澄卉来了,都出来和她打招呼。可是,没等他们见面,就看到李二宝跟着李澄卉已经跑到大门口,接着就不见了。
李慧娘问道:“出什么事儿啦?”
李彪说道:“郡主说皇帝陛下要见少东家。”
“啊?”李慧娘十分吃惊,问道:“这么着急,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啊?”
李白说道:“慧娘,昨天二宝才当了官,不会是坏事的。”
“哦,那就好。”李慧娘就相信李白的话。
长生殿。
李亨和崔承宗焦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