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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凭一张纸,便认定我有通敌嫌疑,郡守大人未免太过草率了吧?”沮授看了半天没有看出端倪,又听李孚叫嚣,忍不住回道:“据我所知,马超手下钟繇大才,其中一项便是写得一手好字,而且是双手可以分别书写十几种字体,摹仿人写字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若是马超故意陷害于我,郡守大人又当作何解释?”
“你休得花言巧辩,我这一身伤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李孚看沮授见了棺材还不落泪,大怒咆哮道:“沮授你好毒的心,袁家待你不薄,你却反而恩将仇报。刺杀郡守,献城邯郸,非要袁氏一族灭绝你才甘心吗?!”
“放肆!”沮授毕竟是士族魁首,又是颍川学院出来的大才,对于李孚这等狗屁不懂、只会靠着姐姐的裙带爬上高位的酒囊饭袋向来不屑。此刻怒发冲冠,当真有君子方正之威。李孚陡然受沮授一喝,一时竟有些气弱。
“通敌献城?”沮授面带讥讽,大步上前说道:“你可懂半分兵法韬略?若是我要叛袁献城,也要里应外合。若单单刺杀你这败类,也算是为袁氏除去隐患,何罪之有?!”沮授大声训斥,丝毫不惧李孚身后那些兵士的刀枪:“言我叛敌,你缘何不提邺城是如何丢的?袁公有意包庇,我等也便装作不知,你不思悔改,今日还来此狂吠,污蔑我要灭绝袁氏等等,灭绝袁氏一族?我知道了,马超的打算竟然是这样!来人,我要”
话未说完,被沮授叱骂如孙子的李孚却已涨红了脸,听得沮授欲当众揭穿邺城失陷的内幕,不由心头一急,大喝道:“住嘴!你这无耻狂徒,叛敌献城不成,还敢在此狡辩。来人,给我押入大牢,待我禀告主公之后,开刀问斩!”
“滚开!”沮授此时真的已然怒火攻心,李孚的一句话,刺亮了他脑中一个可怕的设想。他不得不第一时间通知袁绍,否则,整个袁氏真的会如李孚所说,彻底断绝!
李孚被沮授一推,那早被酒色掏空的身子竟然倒在了地上。那些兵士见此,已然不能袖手旁观,速速将沮授围在中心。而沮授则大力挣扎,怒吼道:“蠢贼误国,袁氏不保!”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便宜行事
乌巢城的城头星星点点,竖着许多火把,在黑暗中宛如灯塔一般。但火把根本不移动,说明守军没有任何警觉。于禁大为兴奋,最困难的阶段已经过去,接下来的就是完成曹公交代的任务便可以。甚至,于禁还想到,他还可以混入城内干掉毫无准备的守军、焚尽城中的粮草辎重。
这样的大功,可是千载难逢。这个时候,于禁也明白了,为何这次曹公特意告诉他可以便宜行事的意思了。
于禁刚要发出命令,蒋济目光忽然一凛,把他要抬高的手又按了下去。于禁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蒋济做了个安心的手势,然后把令牌扔给队伍前面的袁军队长:“前面就是乌巢城了,你们可以进去歇息,我们就送到这里了。”
“多谢多谢!”那队长满是感激。
“对了,乌巢的守备非常森严,你们是外来的又不知口令,盘问起来会很麻烦。一会城头有人问起,你们就索性说是赶来加强乌巢守备的,也省点唇舌,早点歇息。”
“好,好。”
队长揣好令牌,兴高采烈地呼喊自己的部下朝乌巢赶去。蒋济让于禁全军尾随其后,但保持一定距离,走到距离城边四百步的地方,就不要靠近了。那是守军在黑暗中目视的最远距离。然后他和于禁寻了一处丘陵的顶端,朝乌巢望去。
于禁不明白蒋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他为何不趁着那个袁军小队进入城门的时候发起冲击。蒋济紧皱着眉头,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住城门。
他们看到,那支袁军小队走到城门口,仰头喊了几句话。突然之间,城头亮起无数灯笼,无数弓弩手涌上城墙,对着城下疯狂地射起来。那支小队猝不及防,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全灭,三十多具尸体被射得犹如刺猬一般。很快城头的灯笼三举三落,一bo波骑兵冲出来,围着城前的尸体转悠,显得有些迷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禁惊骇莫名。
而蒋济却在此时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趁着灯火还在,于将军你仔细看看。”于禁瞪大了眼睛,终于发觉哪里不对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城墙,而是由数十辆楼车并排组成。楼车的高度和城墙差不多,外面又披挂着漆成城砖颜色的大布。虽然这个布置简陋至极,但乌巢本来就是极小的城池,加上夜里视野极差,偷袭者不抵近观察只靠轮廓很难分辨这两者的区别。
“快走!”于禁迅速起身。
他立刻意识到,敌人既然设了这么个圈套,周围必然埋有伏兵。若不趁现在敌人还没反应过来及时行动,恐怕很快就会被合围。
军令被飞快地下达到每一个人,奇袭部队立刻掉头,朝着来时的路匆忙奔去。他们没走出两里路,就迎面撞见了一支袁军部队。这支部队以弓兵和盾兵为主,显然是为了伏击之用。他们估计是看到乌巢假城的灯光亮起,匆忙赶去设伏,却没料到被伏击的部队这么快就掉头冲了过来。
于禁只下达了一个命令。
“将军,切记,曹公有令,你可以便宜行事。此役,无论胜负,均是大功一件!”蒋济急忙在身后补充,于禁先是一愣,但随后脸色又是一冷:“杀!”
于禁麾下的青州兵虽然军纪涣散,可个人格斗都是好手,最擅长的就是乱战。在黑暗中士兵们无法分辨敌我,他们怒吼着挥动着手里的武器,只能凭借方向来杀敌——甭管什么穿着,只要是跟我面对面的,就是敌人。袁军这支伏兵以远程武器为主,猝然在黑暗中遭遇到近身搏杀,一下子陷入了混乱之中。
来不及射箭的弓兵被长矛刺穿;盾兵想要举盾掩住身体,却发现周围的同伴被冲散,盾阵的优势荡然无存,阴险的刀刃可以从侧面轻易割开腰部;只有少数刀兵和戟兵还在勉强支撑,但一次斩击却会吸引数倍的回击。
在这种凶猛而短促的打击下,只是短短半炷香的工夫,这支袁军便被打成了一盘散沙。于禁不敢恋战,带着队伍穿过散乱的阵型,消失在黑暗中。因为这个时候,他身后已经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这是乌巢城中的骑兵部队赶来追击的声音,是要将于禁这支奇怪部队剿杀殆尽的节奏。
“蒋先生,这次我大概知道曹公是什么打算了。”于禁一边抓紧缰绳一边说。
“讲。”蒋济显得颇有兴致,他喜欢看到一个名将在他的熏陶下,变为一位智勇双全的大将过程。
“曹公的本意,就是焚烧掉乌巢里的粮草。如此一来,整个黄河战线的袁军就会彻底崩溃。可袁绍也不是无能之辈,在乌巢布下了如此埋伏,便需要一个诱饵,将整个埋伏暴露出来。而我这位曾经来过乌巢的人,就是最佳的人选。”于禁的脸色仍旧很冷,甚至这个时候,他的心也很冷:“曹公不告诉我这些,只告诉我便宜行事,就是怕我临阵表现太过明显”
“猜对了一半儿。”黑暗中虽然看不到蒋济的脸,但于禁却感觉到蒋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焚烧粮草这种事儿,非要是一个诱饵将整个埋伏暴露出来那么简单。这其中,还需要有人从中配合。我们不过是曹公布局下的一小部分罢了,曹公口中的便宜行事,绝不仅仅就是让你将埋伏暴露出来这么简单。”
于禁有些吃惊,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前方有一处山坳,挥军指挥部下奔向那个山坳**凭险而守。刀盾手迅速在前方树立好大盾,弓箭手在手,恶狠狠随时准备射杀追击而来的骑兵——骑兵上山冲锋,对于骑兵来说,这不是一个很少的选择。
然而,这个时候,蒋济环顾一周,却笑了起来,凑到于禁身边开口又道:“将军,你派几十兵士去那处点一把火,说不定我们就可以观看一场好戏。”
于禁伸眼一望,看到前方一片树林。登时明白了蒋济的意思:此处袁家既然埋伏了伏兵,那绝不可能只有乌巢城内一处。这里山坳树林遍地,袁军应该是把伏兵化整为零,分成几十队,以假城为圆心进行均匀配置。一旦敌人中计接近假城,他们就会从四面八方群起攻之,迅速结成包围网。
之前蒋济一番作为,已经惊动了城中守卫。而先前又是一阵拼杀,那些埋伏好的兵士恐怕已经倾巢而出。若是于禁将故布疑阵,黑夜中袁军定然不分彼此,乱战一场——不要忘了,于禁这支部队,也是穿着袁军军服。
想到这里,于禁对蒋济更是钦佩不已,“嗯”了一声,迅速下令让士兵如此施为:“蒋先生,我现在终于明白曹公为何一定要指定你随军了。这场战役没有你,还真不行。”
“莫急,我说过,好戏还刚开场。”蒋济对着于禁又是一笑:“便宜行事,可没那么简单”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被忽略的杨松
邯郸城中,杨松府。
目前杨松也没有一个正式的官位,不过,他长袖善舞,冀州不久之后,便弄清了冀州的几个派系。同时,借助袁绍对他的宠信,巧妙游走在这些派系当中的灰白界限当中,虽说也是如履薄冰,但在外人看来,绝对是如鱼得水。
在今天这个有些诡异的夜晚,杨松心情有些不宁。他那位又聋又哑的老仆人为他端来一碗加了香菜与芸豆的羊肉羹,还有两条煮熟的地瓜后,杨松接过碗,挥挥手让他下去休息,自己也没什么食欲。便走进卧室,把房门都掩上。
他的卧室不大,屋子的两侧全是书架,上面摆放着厚薄不均的诸多卷帙;靠窗的是一张床,床边还摆着一张红漆几案,旁边是一扇绘着跳七盘舞的舞女的屏风。
当确认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以后,杨松把屏风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跪到几案前点燃蜡烛,搬来一个假人放在蜡烛之前。这样从外看来,就像杨松在秉烛夜读一般。而他真人则拉开书架,整个卧室一下变为一个机密库。
杨松脱下鞋,静坐在床上,看似随意取来书架上的一卷资料,仔细查看起来——他喜欢这样安静又隐匿的思考,这样,他才能借助他不甚高明的智慧,拨开眼前的迷雾,看清事件的真相。
今天沮授府发生的那件事儿,让他隐隐有预感——邯郸城内,将有大事发生。
杨松书架的资料,都是他精心整理默写下来的精华。其中分门别类罗列了袁氏的政务外交、军队驻防、经济变革、人事调动、民心波动等诸多领域的二十余条情报,相当详尽,其中不少条都属于相当级别的机密资料。而那些只有袁家高级幕僚官员才有权限调阅的资料,现在却在这个身无半职的降将闲人眼前一览无余。
这些,并不是马超要求杨松这么做的,而杨松也根本没有将这些资料交给暗影。在杨松的认为当中,无论是军事征战还是人性关系,都不过是一场交易。无论是张鲁、马超还是现在的袁绍,对杨松来说,不过是一个交易的对象而已。
不过,目前看来,袁绍这个交易对象的资本,似乎快要被别人夺去了。他杨松,自然也要在这座大树倒下之前,重新找一个合适的大树——无疑,马超那颗大树,还是很牢靠的。
只不过,之前自己错过一次机会,使得马超丝毫不犹豫将自己派来了袁绍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