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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满门抄斩。
而其他世家也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就算再蠢也知道,皇上对世家起了心思,不然也不可能接连端了北江沈家和夸家。
他们却忘了,端掉的沈家和如今羁押在大理寺监牢里的夸家,可是实打实的造反。修元应急于将世家打垮,却不会那么蠢去捏造证据。世家做大已久,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修元应只要稍加利用,狠狠撕开那个冠冕堂皇的伤口即可。
看着两个青年才俊施施然地走在污秽不堪的牢房,夸凌如何不知道王君檐之前是在扮猪吃老虎呢?即使他已经那样提防,却还是输在这两个小孩手里。可惜啊,只差一步,他就可以登顶最高位。
凉沉景看着夸凌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的祎祎险些被这些狗/杂/碎给弄伤!
夸凌是主使,单独一间牢房。他盘腿坐在墙壁正中间——这个人,即使是死,也要死在权力中心。昨天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自己失败的他有些失态,但是经过一晚上的思考,他似乎已经十分从容了。
夸凌道:“看你们这样子,那两个人没事了吧。”
凉沉景嗤笑一声,眼里闪过寒芒:“如果他们有事,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
夸凌无所谓道:“人不是我叫去的。”
凉沉景仰扬起头道:“那又如何?”
王君檐一直看着夸凌,半生荣耀,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倒是不知道幸也不幸了。但是以往种种,还有小北受的伤,都得讨回来!
狱卒将夸凌提到审讯室,这里的环境比牢房里要阴森很多。各种刑具上反射着冰冷的银光,即使狱卒将审讯室打扫得很干净,依旧掩盖不了那股渗入体内的寒气和血腥味。
凉沉景本来很讨厌到审讯室来,这次却一言不发地跟在王君檐背后。
此次要审的却并不是通敌卖国、造反的这些罪名,夸凌在大殿上的那一番作为,早已经落实了这些罪名。罪证也很快会由路梵搜查夸府和使臣馆之后呈上。他们现在要审的,是夸广晖所说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王君檐眸色清冷,仿佛不是在阴暗血腥的审讯室,而是身处白雪红梅的冬景之中。
见到夸凌不跪他,他也不气恼,拿起卷宗念道:“神英五年,屈鲁州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屠村案,后来基本判定为山匪作案。但是官府端了那个土匪窝之后,发现整个山寨的土匪全都暴毙,仓库内还存放着屠村案中那些村民的财物。”他顿了顿,看向夸凌:“好巧,这个村落离苍明山不远。”
夸凌眸色深了深。
王君檐继续念:“从神英五年到神英十年,屈鲁失踪的孩童数量超过了其他十二州总数量。但是因为屈鲁地处与盛辛的交界处,局部战乱时有发生,是以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关注。”
“天赐一年,当今皇上十五岁,红河的一座山在夜里发生滑坡,山脚下的一个村落里的村民无一幸免。并且当夜下着大雨,滂沱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等官府去探查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线索了。同时市井流传出传言,说皇上不是命定天子,上天才会降此横祸。”
王君檐清了清嗓子,问:“还要我继续念吗?”他也念不下去了,一字一字仿佛都是鲜活的人命,后面还有长长的一大串。这就是夸广晖跟他说的,夸家做的事情。有了一点头绪的他,赶紧让几个信得过的博士带人到兰台整理过往的卷宗,几十号人没日没夜地翻阅卷宗比对,总算是让他们找出一些端倪,但同时也让他们不寒而栗。
夸凌突然轻笑了一声,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沙哑和浑浊。他道:“不用了,我都认。”
凉沉景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王君檐还是那个表情,盯着夸凌看。良久,他才笑了一声。
夸凌惊讶地看他。
凉沉景却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出来,说明王君檐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生气!!!
王君檐慢悠悠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夸凌跟前,他说:“你要不要见一见你的家人?”
夸凌终于皱了皱眉,闭了闭眼,道:“不用。”见了有什么用呢。
王君檐道:“怎么?是不敢见,还是不想见?你的野心,你的权欲,是不是还在心里翻滚?尽管到了这个时候,你心里想的也不过是如何体面高傲地离开。你肯定觉得自己是个大英雄,成王败寇,不成功便成仁。其他人是不是……从来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
伴随着王君檐的话音,一条浸了盐水的软鞭甩到夸凌身上。夸凌本就年老,没有料到王君檐会突然发难,这一鞭子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他痛呼一声然后伏在地上。
王君檐瞧着这景象,竟然又笑了出来,听在夸凌耳朵里却有些冷肃。
“夸太尉……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可曾入你的梦?他们有没有跟你说,他们在哪儿,受着什么苦,就等着回来找你报仇?”
夸凌前面贴着冰凉的地面,后背一道火辣辣的伤口,让他额头冷汗直窜。
他道:“我已经……认罪了,你不能再……行刑。”
他说完这句话,连凉沉景都觉得好笑:“我可没听着。”说着还冲着王君檐一努嘴:“你呢?”
王君檐道:“我也没有啊,夸太尉是不是老了,出现幻觉了?”
夸凌这才知道,这两个人根本不是来审讯他的,是为了挟私报复!
于是王君檐和凉沉景就在审讯室待了一整个早晨,审完之后,夸凌已经奄奄一息了,两个人这才到关押使臣的地方。
对待使臣,王君檐就简单粗暴多了,分开审讯,说得不一样打,说完了打,不说也打。到晚上的时候,基本已经审完了,剩下的都交给大理寺的徐双,他比他更清楚怎么去善后。
此次一举打垮夸家,抓住盛辛和白樗的小辫子,可谓是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但是王君檐却高兴不起来,尤其是看了卷宗之后。
回到府内,瞧着房里微黄的灯光,王君檐才长长地吐了口气。他把自己洗了好几遍之后才去见的小北,生怕小北被他身上的血腥味熏到。当小北笑嘻嘻地倚在他怀中的时候,他的心才像是恢复了跳动。
就像是灭湖的事情一样,他不想告诉小北,现在这些事情他依旧不想说。他都快承受不来的东西,小北这么善良的人……
沈之北看得出来,王君檐今晚的心情无比地低落。他知道他今天去了大理寺,心情不好的原因无非是因为那些人。王君檐不说,他也不想多问。他只是抓着王君檐微凉的手,笑眯眯地跟他讲了今天的见闻。比如青一越来越污了,糖糖越来越聪明,易祎今天一天脸色都不好之类的。
王君檐就这么静静看着沈之北,在他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时候,他果断吻了上去。少年独有的清香通过唇舌传来,令他安心不少。
沈之北舒服得直哼哼,并且默默地给自己买了瓶系统出品的药膏。
青一:“……年纪轻轻的,纵/欲要不得啊!!!”
作者有话要说: 啊……又是感冒又是上班的……明天接着上班哈哈哈【蠢作者已疯】
第57章 五七 王的男人(一)
修元应得知那些人都被王君檐打得遍体鳞伤时,有一瞬间似乎回到了他十四岁那年,七岁的王君檐也是这样为他将那些人打得跪地求饶。原来,王君檐一直不变,变的人是他自己罢了。
他笑了笑,挥手让修良出去。
一人待在殿中,点着灯看奏折,却久久不能翻阅一页。暗夜的掩护下,许许多多的人安睡着,也有许许多多的人睡不着,各怀心思。
那个卷宗,其实他比王君檐先看到。看到那一瞬间,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将夸家所有人枭首示众的愤怒。但他不能。
夸家的所作所为已经点燃了国内百姓们的怒火,一个个叫嚣着要将他们诛九族。这对于那些想要愚民的皇帝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但是有这么一群一遇到火星就燃烧起来的百姓,也有危险的地方。
如果将这些事情全都披露出去,大概不到几天,全大崀的百姓都会群情激愤,整个国度弥漫着一种极端怨恨的气息,很容易被人趁虚而入。这不是他乐于见到的。
隐瞒真相确实有些自私,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有时候也会在想,他到底适不适合做皇帝。在遇到南泷之前,他以为自己是适合的。
他从十四岁到如今二十七岁,做过无数皇帝才会做的事情,包括将王君檐越推越远。虽然他心里一直很矛盾很纠结,但他还是做了。
直到寿宴前天,他心里又是兴奋又是憋闷,好像有什么要喷薄而出。他忍不住又打开了南泷的画作,粗糙的指腹抚摸着粗粝的画纸,互相勾勒着纹路。
南泷。
仅仅见过几次面,他却好像是认识他许久了一样。
他轻柔地合上画作,唤来修良,告诉他,他想要出宫。他知道这样很任性,他已经十年没有这么任性过了,况且还是在这个关键的空档。
修良眼里划过挣扎,却还是顺从地应下。
他其实也不知道去哪儿,但大概是心有所想,于是脚就不受控制地往内心深处的目的地走去。等他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钟花阁。
他想见南泷。
于是他提起衣角,就往三楼走去。小厮得了吩咐,有几位爷到这儿来的时候,三楼可以让他们直接上去。本来是只有王君檐、凉沉景和他那个便宜兄弟凉陆才能进的。谁知道才过了没多久,一个个拖家带口的。于是他又吩咐了一趟,顺便把元修也加上,毕竟他那么欣赏自己的画不是么,关键人长得帅!一看就是个好人!
所以说颜控有时候是没有智力这种东西的。
修元应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钟花阁,这时候算是比较早,他给大臣们都放了一天假,可是他却还是早早醒了,毫无睡意。
去到三楼南泷的寝室的时候,南泷还睡着。
钟花阁的人都知道,阁主爱睡觉,每天叫阁主起床都是一项极大的工程,还有可能被阁主的起床气误伤。所以就算阁主清醒时再温柔,也没有人想在这个点去触霉头。但是有朋友来找就不一样了,让他们自己敲去!
修元应无语地看着小厮溜之大吉的背影,举起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他到底是敲还是不敲呢……
他手改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嗽了几声,这才敲了敲门,尴尬的是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修元应正犹豫着呢,拐角处突然窜出一个小厮,对着门一阵猛砸,修元应哪见过这场面,吓得倒退了两步,随后又掩饰性地将手背在身后。
小厮压低声音吼:“阁主起床啦!”重复了好几遍,终于听到里面传来几声闷响。小厮一溜烟又跑了。
修元应正疑惑着呢,眼前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怨气十足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吴小六!你别以为你压低声音我就不知道是你!”
修元应忍不住笑出声,因为眼前这个头发跟炸毛的小奶狗,脸上写满哀怨的人,正是南泷。
修元应轻叹一声,手抵住门框:“原来如此。”
听到这个既熟悉又好像不熟悉的声音,南泷愣了愣,眯了眯眼睛看眼前的人:“啊?”看到是元修,他有点缓不过来。
修元应见他呆滞着眼神望着他,好心地推他进门,然后关好门。
“原来他们看见我很开心并不是因为我帅,而是想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