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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他们终于明白，修元应为什么在丞相和属地这两件事情上硬生生拖了他们一个月。
原来是等在了这儿。
悔之晚矣。
敬连道怒极反笑：“修元应好样儿的！我以为他跟他祖宗一样懦弱，顶多就是这样耍耍我们。没想到来真的！他把我们都杀光了，就不怕外敌来袭吗？”
敬远道苦笑道：“大哥，我早说过，修元应不是省油的灯。前阵子发生的事情你忘了？只要有人的地方都知道了盛辛和大崀签订了十年永不互犯的约定，盛辛如果违反约定，就势必会在所有人面前失信。他们不会这么傻的，即使夺了大崀，也迟早会被消灭。”说完他顿了顿，“现在，就是除掉世家的最好时机，完了之后还有十年的恢复时间。”
敬连道默不作声。
“大哥，你也知道吧，我们世家早期存在的价值是因为我们强大，有功，我们得到了应得的。可是后来我们再也不满足于这种程度，开始逾矩。现在我们世家除了限制大崀的军队发展，还做了什么？看夸家，还跟盛辛勾结，修元应忍到这个时候不过是因为之前他还没这个能力罢了。”敬远道说到最后，轻轻地吐了口气，好像多年的心思终于说了出来。
“放弃抵抗吧，大哥。这样也许我们敬家还有一线生机。”敬远道跟敬连道说话的语气向来都是询问式的，这次终于用了陈述句。
远在奉常府的沈之北听完眼睛眨了眨，他之前以为敬远道是个心思深沉的，却没想到，他只是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立场堆里，他怕是要结交这个朋友的。
王君檐听完他的转述，倒是不置可否，“说到底还是立场问题，就像之前，他们敬家一直以为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所以敬远道没有提出来。到了这个时候，敬家已经没有后路了，只能妥协。敬连道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甘心。看看吧，敬连道不会那么轻易死心的。”
王君檐和敬远道一样了解敬连道，在敬远道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其实是没有抱希望的。他的他的兄长永远都是这个样子，让他放弃他想要的东西，很难。
敬连道：“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放弃了也不会幸免的，修元应那么狡猾，就等着我们不战而降。”
敬远道也不说话了，默默地走了出去。
敬连道以为是弟弟被自己一说，失望了。但他也只是摇摇头，如果让他不战而降，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但其实敬远道远比敬连道以为的更坚强，他只是出去把自己安排的退路再确认一遍。
从小他们哥俩一起长大，他的大哥就是他的靠山，现在，让他做一次大哥的后路。
青一嘤嘤嘤地哭泣：“好感人！”
沈之北点点头，虽然是敌对方，却不得不承认，他们兄弟两个确实感情很好，而且性格互补，如果他们不是生在世家，大概会过得很好吧。
王君檐摸摸他的头顶，蹭了蹭他的鼻尖，道：“别为不相干的人伤心，我会吃醋的。”
沈之北阴转晴，忍不住笑了出来，“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而已，我不会心软的。”
王君檐：“乖。”
青一：“咦~~~就算你心软了也没用啊，你老公心硬得很。”
沈之北：“我们互补嘛。”
青一：“哦。那真可惜，你们身体倒是不互补。”
沈之北：“……”
青一：“嘻嘻嘻，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列行动的小火车。”
沈之北懒得跟他说了，于是揪着王君檐问：“你说他们的结局会怎么样？”最近崀观实在太热闹了，百姓们简直看不过来了。那素和匪迷的百姓们则是高兴得像过大年，把修元应奉为神明。其他州的氛围也很微妙，百姓们小心翼翼地讨论，江湖门派明里暗里地试探。
说实话，整个大崀的江湖门派在别的国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因为他们上面还有世家压着，无法动弹，更别说翻身了。如今世家即将翻车，是不是代表他们有崛起的机会？
被世家镇压惯了的江湖门派，在世家被灭后一般会有两种结果。要么已经习惯了这种日日子，少了世家之后生活得更自在，不去挑战皇室的权威。要么绝地反弹，做出逾矩的事情，挑战皇家的权威，被皇家盯上。
一半门派底蕴厚一点的门派都会顾虑比较多，考虑得比较多。
但是小门派就有可能得意忘形，乐极生悲了。
王君檐道：“修元应不是嗜杀的人，只要他们没有太多小动作，修元应一般是不会赶尽杀绝的，怎么说都是以前归附大崀的家族，只要乖乖的就没事。”
沈之北：“好吧。”说完，他突然好奇道：“你是不是最近跟皇上和好了？感觉说起他的语气都变了。”
王君檐调侃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我们小北，以后可不敢说谎。”
沈之北假装生气：“你想说什么谎？”
王君檐突然一把把他推到床上，吻住他的嘴唇碾磨，手里十分麻利地解开他的衣扣，不规矩地游移起来：“想说一个谎，把你永远禁锢在床上的谎。”
真是色/气满满的一个谎。
沈之北气喘吁吁地骂：“出息点……啊！”
还没说完他自己没出息地软成了一滩水。
……
这是一场持久战，就算五大家族的证据都爆了出来，但是仅是查证一项就花费了好几个月。王君檐和沈之北东奔西跑，总算将证据都归拢在一起，提给了大理寺卿徐双。由徐双呈给皇上，下最后的诏令。
这期间还遭到五大世家的绝地反扑，但是都被王君檐和沈之北一一化解。有强大的二十暗卫和一个比凉沉景要好用得多的糖糖，王君檐和沈之北简直所向披靡。
凉沉景听到这个评价的时候愤怒地指着他俩的鼻子大骂，还好几天不跟他俩说话。
王君檐又说：“单是听到这句话的反应，你就比糖糖差多了。”
凉沉景：“噗！”一口老血喷出来！老子跟着你这么多年！……咦不能这么说……老子给你做暗卫这么多年！能不能说句好话！
沈之北笑嘻嘻地看着他俩闹腾，总觉得大家都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美好，也很短暂。
又一年沈之北的生日快到了，那边的事情似乎已经尘埃落地了。敬连道到最后也没能翻身，敬远道给他准备的后路他也没用，自刎而死。随后，敬远道也自刎，跟着他兄长去了。
虽说敬连道很傲气，但这骨气也是有的。不像其他四家家主一样，失了世家的家主之位，一个个失魂落魄甚至求饶，一点都没有世家人的样子。
其实敬远道和敬连道都不知道，敬远道准备的后路也让王君檐堵死了，就算他们想逃，也逃不了。但他们选择了自己有尊严地死去，看不到这个结果，也算是好的结果吧。自己骄傲地、有尊严地死去，好过狼狈被抓，被审。
沈之北也是一阵唏嘘。
经过这一年的时间，沈之北长高了不少，都来到王君檐的下巴了。
抬头就可以亲到，倒是方便了不少。王君檐逮着机会就亲，可粘人了。青一都没眼看了。反正宿主几乎已经不需要他了，他一直自己找机会刷存在感，跟宿主尬聊。所以他很经常一段时间都休眠去了，只有宿主叫他他才出来。
这一年，对于沈之北来说过得很快，因为一直跟王君檐东奔西跑，又是善后的工作，所以还算顺利，只是工程量很大，倒是没什么危险。
他也知道王君檐为什么这么迫切地想要结束这件事情。
他也想。
他想老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场持久战。”是不是接的很好哈哈哈，一语双关啊！
【这章算今天的啊……我写一下明天的存稿哭唧唧，就休一天！……对了我要加快速度了哦……后面基本没啥大事了，就差见家长嘿嘿】
第68章 六八 告别（一）
一场轰轰烈烈的、旷日持久的战争结束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修元应更甚，他准备了差不多十年，慢慢地渗透经营，把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扎稳，培养暗卫，与王君檐一起渗透进世家之中，然后又经过这一年多的斗争，这才出现如今的局面。
辛乌远在北荒以北，收到消息的时候这场战斗几乎只剩下尾声。辛乌也终于知道，修元应为何之前那么轻易放过他们，签了个十年永不互犯的约定，原来是为了先安内而后攘外。修元应的野心果然不小。
眼看着事情结束了，辛乌是心痒难耐又不能越界。也不是没有大臣说要一举南下，轻轻松松就灭了大崀。但辛乌看得比较远，如果想要永久统治下去，除非拥有绝对的武力，不然就得乖乖按照约定来。
现在的大崀势必会乱糟糟的，而他们盛辛兵强马壮，一定要在大崀准备好之前设计让他们先挑起战争。
盛辛皇帝辛乌的任何计较，沈之北他们已经不知道了。
几大世家，除了王家和妃家，其他世家几乎全军覆没。修元应颁布诏令宣称废除世家制，大崀十三州的州牧直接听从皇帝调令，受皇帝直接管辖。王家和妃家受封爵位，虽然不是什么拥有实权的爵位。但至少让天下人知道，王家和妃家还依然受皇家的信任，任何人都不敢怠慢。
当然，妃家只是不参与这些事情，对于实际的事情并没有很大的帮助，所以爵位要低王家很多。而妃家人一向是与世无争的性子，所以对这些也不是很在乎，所以就十分欣喜地接受了这个爵位，回到原本的属地当个闲散贵族了。
王家人丁不多，主家只剩下王君檐这个后代，他没有意见的话自然整个家族也无话可说。而王君檐是巴不得有这个结果的，所以也皆大欢喜。
事情一结束，沈之北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一时有些无聊。易祎倒是不会，这些事情本来就不是他喜欢的，但是既然到了人家这里，好歹也得有些贡献的，所以他也得时不时贡献一些药。凉沉景跟着王君檐一起出任务的时候，还特意把他带在身边，真是少待在一起一段时间都不行。
王君檐看他每天走来走去，好像很无聊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将他按在床上这样那样。
不是闲吗？
沈之北面对这样一只大型宠物也实在是没办法。更何况……他也很享受啊。
有一天晚上，青一突然从休眠中醒来，十分兴奋地对沈之北说：“宿主，你不是魅力值满了吗……”
沈之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啊，怎么了？但是其实我并没有很大的感觉呀，也没有所有人都喜欢我！”
青一：“哎呀不是啦，这个魅力值满了之后，有一项技能……”
“……人形春/药！！！”
沈之北：“……”
青一还在不知疲倦地解释：“你看啊，是不是发现最近王君檐一直要不够……”
沈之北：“……”脸好红！
青一：“有可能你无形中用了一点技能，你何不找一个时间，试试用上十分的技能……估计你第二天就起不来床了哈哈……不过宿主，用过的人都说好，试不试啊哈哈哈！！！”
沈之北：“闭嘴吧你！”
青一：“真的要我闭嘴，应该在我开始说的时候让我闭嘴。”这口是心非的家伙，科科。
沈之北脸红得像极了熟透的柿子。
正好这个时候王君檐一进来看到他这个样子，奇怪地问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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