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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姨娘双眼放光,再次瞄准了林妹妹。
林妹妹:……
黛玉:我只是个七岁的小姑娘。
徐姨娘的沉默让霜晚有些烦躁。
她也是第一次在姑娘跟前露脸,想做点什么表现下自己的实用性,但徐姨娘油盐不进,让她十分没面子。
正想再吓唬吓唬她,徐姨娘却开口了。
“我想单独和林……和姑娘说几句话。”
霜晚:不你不想。
天不遂人愿,霜晚被唤去给黛玉拿手炉。
房间中只剩下黛玉和徐姨娘,看着虽然瘦弱却粉雕玉琢的林妹妹,徐姨娘有些激动。
她像打量一件艺术品,看得黛玉有些不舒服。
“姨娘想和我说什么?”
黛玉不动声色地开了口,她猜测徐姨娘是想和自己做交易,借助她攻略者对剧情的了解。
果然,徐姨娘神神秘秘地笑了:“姑娘,我前日礼佛时福至心灵,得了菩萨青眼,能预测未来之事。”
黛玉: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瞎编。
“姨娘预测到了什么?”
徐姨娘见黛玉感兴趣,继续说:“我预测到,不久之后姑娘的外祖家就会派人来接姑娘入京,老爷孤身一人留在江南,很快就会追随夫人而去!到时候姑娘无父无母,可就……”
黛玉配合她的表演:“这,这要怎么办?姨娘教我!”
徐姨娘满意地点了点头:“姨娘有法子,若是姨娘和老爷再给您生个弟弟,林府后继有人,老爷有人陪伴,有了念想,自然就……”
黛玉正想说话,就听外面霜晚敲起了门。
“姑娘,老爷醒了!”
无论徐姨娘如何尔康手得挽留,黛玉都迅速离去,并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提起裙摆,小姑娘第一次觉得自己手短腿短得可恶,这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地方?
心中烦躁,脚下就乱了章法,加上天黑看不清路面,一个不慎竟踏空了。
黛玉的心高高悬起,摔一下倒没什么,但耽误了见爹爹……
但她没等到自己落地,反而被人牢牢托住了手臂,抬头看时,是一个比她高了一头的黑衣少年。
黛玉忙往后退,所幸霜晚追了上来,堪堪扶住小姑娘趔趄的身形。
拉开一段距离,黛玉这才开口道谢,心中却惊疑不定。
这府中怎么来了外男?虽然身处外院,但毕竟天色已晚,林如海昏迷着,怎么还会有访客?
那黑衣少年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多说话的意思,转身离开了。
黛玉按下心中的疑惑,带着霜晚朝书房走去。
直到看到自家老爹额头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字迹,这才放下心。
确认过额头,是她的亲爹本爹。
林如海的样子比想象中更加清瘦,他骨架并不小,但瘦削极了,如同一棵冬天的大树,萧索清冷。
他还在笑,探花郎的容貌俊秀极了,却笑得黛玉心里发酸。
属于七岁小姑娘的情绪涌上心头,黛玉…乳燕回巢一般扑到林如海怀中撒娇。
“爹,您可把女儿吓死了!”
隔了数十年,前世今生加在一起有百岁的黛玉小姑娘再次享受到扑在父亲怀中撒娇的幸福。
她哭了个痛快,连着数十年的分量,倒吓到了不明就里的林如海。
看着小泪包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林如海默默把这笔账全都算在了徐姨娘身上。
软语温言哄了小半个时辰,黛玉这才缓缓收了哭声,但依然没抬起头——
这次是羞的,为她白活了九十高龄。
林如海敏锐地察觉到怀中女儿情绪的转变,笑道:“现在知道害羞了?倒是把爹爹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爹爹欺负玉儿了。”
黛玉刚收回去的泪水又涌了上来。
无论是话本还是前世,父亲都早早去世,让她一人在贾府中周旋,可不就是欺负?
林如海:……
他不该多嘴的。
黛玉也怕累着父亲,匆忙擦了一把眼泪,仔细问道:“爹爹,可还有什么不适?”
这下到林如海脸红了,毕竟中了药这种事,和女儿讨论着实不太合适。
他支吾了几句,转移话题:“徐姨娘呢?”
黛玉将自己和徐姨娘的私人谈话全盘转述出来。
林如海听得眉头直跳,混迹官场数十年,他自然听得出徐姨娘是看此路不通,决定从黛玉下手。
但见女儿懵懂的样子,又心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把一切好的都堆到她眼前,怎么忍心让她碰触这人间丑恶。
他想了想,对黛玉说:“这件事你莫管了,一切有为父。”
黛玉乖巧地点头应下,她的确想过自己解决了徐姨娘,纵使如今她才七岁,但实则已经在宅院中生活了数十年,后宅手段也知道一些。
不喜欢,不碰触,不代表不了解。
不过……
若是有人帮自己动手,谁想亲自做恶人呢。
有爹的小姑娘,可不再是随意任人欺负的孤女了。
黛玉小姑娘扯着林如海的袖子,一字一句确认他的状况,直到旁边候着的大夫都看不下去,上来帮忙劝说,这才撒了手。
忽然想起方才路上遇到的少年,便和林如海讲了,问道:“爹,咱们府中还有旁人么?”
林如海尚未开口,与卧房一屏风之隔的正厅传来说话的声音。
“那个是我儿子,叫子期,论年纪你该喊他哥哥的。”
黛玉:……
今晚客人还真不少。
等下,他说话自己听得到,那刚才自己哭了那么久……
百岁小姑娘脸黑成了锅底。
☆、她有哥哥了
许是因为刚醒来,林如海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看着神情莫测的女儿,他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可能是亡妻的事情让小姑娘成熟了许多,但里子毕竟还是个七岁的孩子,情绪全都写在脸上。比如此刻,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丢脸,太丢脸了。
心情久违得轻松了一些,林如海对屏风里面说:“你也出来见见玉儿吧,我们是世交,论起来她也该喊你一声伯父。”
外间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很快,一个黑衣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人她是知道的,和林如海同年参加的殿试,林如海被点了探花,而状元就是眼前的人——祝正初,也是如今的扬州知府。
若说林如海如同山间松柏,质本高洁,湛若神君,那祝正初便是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没有教条可以将其拘束。
他看上去比林如海还要年轻,但黛玉没记错的话,他比自家爹爹还要大上五岁。
岁月对美人总是格外优待,黛玉的脑海中忽然跳出来这句话。
关于他的传闻很多。
比如他的父亲是当朝尚书令、当今圣上的帝师,父子二人为了避嫌,他主动要求外放做官。
比如他和太子是至交好友,却不知为何得罪了太子,如今二人互不往来,太子还多次在公开场合对他破口大骂。
比如他至今未娶,因为他曾有过婚约的女子未过门就去世了,但他有个不知哪里来的儿子。
黛玉头脑风暴了一下,大概确定今晚见到的那个黑衣少年,就是那个不知出处的儿子。
在今晚以前,她只知道父亲和祝正初有同窗之谊,但现在看来,两个人的关系比她想象的要深厚。
猜测他们有话要聊,黛玉就没有多留,和两人道了别便带着霜晚回了自己院子。
看着小姑娘的身影淹没在黑暗中,祝正初伸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堂堂一个朝廷命官能被后院的姨娘给算计了,你到底在干嘛?”
林如海没有看他,也能想象出自己好友嫌弃的神情。
“谢谢你的解药。”
祝正初摆了摆手:“以后少这么晚把我弄出府,指望你帮我解决扬州的事情呢,谁知道我倒帮你收拾起烂摊子来。”
林如海沉吟了一下,说:“那位……”
祝正初伸了个优雅的懒腰,语气有些不屑:“八成快了,年纪越大越胡闹……”
书房的顶上,躺着看星星的黑衣少年伸了个懒腰。
一夜疾雨,第二天一早方停,打开窗还能感受到带着水汽的凉风。
黛玉刚起,正用热水浸了的软帕子擦脸,就听霜晚来回话:“徐姨娘被送出府了。”
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黛玉第一反应是惊讶,她也想将徐姨娘尽早送走,却不是因为徐姨娘想给她生个弟弟——要生早生了。
她是考虑到昨夜徐姨娘毫不犹豫说出话本子上剧情的事情。
林如海官居兰台寺大夫,钦点的巡盐御史,多少双眼睛盯着,若是徐姨娘被有心人利用了,怕是会给林家带来大灾难。
还没想好要找个什么理由,没想到爹爹已经动了手。
饶是百岁小姑娘林黛玉,也想不到自家父亲是爱女心切。
毕竟,上辈子对她好的那些人,哪里比得上这份没有缘由、不求回报、不问对错的慈父心肠。
自打贾敏去世,林如海吃不下睡不着,糟蹋起身体来比徐姨娘对他还猛,是故黛玉就养成了陪他一同用早饭的习惯。
梳洗完毕,一肚子疑问的黛玉匆匆去了书房——
除了探望黛玉,林如海几乎不再踏入后院一步。
书房的大门敞开,林如海正对着案上几张写满字迹的纸张发呆。
黛玉软糯糯地叫了声:“爹爹。”
林如海抬头的一瞬间有些慌,随即将纸张胡乱盖在白色宣纸的下方。
黛玉觉得奇怪,但是黛玉不问。
林家不是奢华的人家,早饭也都是简单的菜式。
黛玉挑轻松温情的话题聊,哄着林如海多喝了一碗粥,这才松口让他起身。
林如海觉得自己为人父的尊严被挑衅了,忍不住说:“食不言,玉儿给忘了?”
百岁小姑娘不为世俗所困。
父亲大人收获甜甜的微笑一枚。
饭毕,下人们将东西撤了下去,黛玉伸着短短的胳膊,要给林如海按按肩膀。
林如海十分感动女儿长大了,然后拒绝了她。
黛玉小泪包:“爹爹,您觉得女儿不如清荣按得好?”
被提名的清荣是跟着林如海出门的长随,这会儿正在门外候着,闻言默默后退了两步。
林如海觉得怪怪的,他的女儿什么时候招数这么多了?
但是任谁被这么精致好看的小姑娘看着,都得心软下来。
于是,小姑娘没轻没重地按疈摩(锤炼)开始了。
她在这儿,林如海自然没办法继续看方才的东西,想了一下,倒是说起另外一件事来。
“玉儿,你对外祖母,可还有印象?”
他没感觉到肩上的力道重了一下——力道一直都是轻一下重一下得猝不及防——继续说道:
“之前你母亲去世,就来了数封信要接你过去,为父也没有拒绝。”
黛玉听得出爹爹声音里的小心翼翼,鼻头一酸,又有些想落泪。
她恨恨地揣测自己这辈子的设定莫不是要还泪给亲爹,一面又陷入了记忆的洪流。
贾府,她自然是记得的。
她更记得的,是贾府含玉而生的那位公子。
上辈子,她白头偕老儿孙满堂的夫君。
话本中,她千金难求但终究有缘无分的知己。
老和尚说,她欠了他泪水,前世没有还,才引得又重来一次。
如此说来,自己能再见到爹爹,也算是多亏了他。
林如海见她沉默,还以为小姑娘耍性子不愿去,便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