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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面,少年郎的眼睛一亮:“奶团子你太聪明了吧!”
黛玉:…………?奶什么团子?
原本对救人并无太大热情的祝子期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他四面望去,然后抬脚便飞掠向东北边,找到最开始和黛玉说话的那位衙役。
不多时,祝子期又飞身回来了,他面色凝重许多,看了看林祥,又看了看黛玉。
小姑娘知道他有私密的话说:“林祥是府中老人,不用避讳。”
祝子期便将打探到的消息说了,指着远处一座山头:“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座山脚下的某处。”
那衙役姓刘,名叫刘涛,就是他将金矿的消息送回去的。此时衙役们也正是以那座山为中心在搜寻,只是人手有限,范围又大,进展缓慢。
黛玉沉思片刻,说:“雪崩时无人看到,但雪崩之后无人来过,找个住在这里熟悉地形的百姓来问问,看看哪里的积雪比较突出就能大概预判雪崩的方位,虽然无法确认具体位置,但范围能缩小很多。”
祝子期原本说完那句话就沉默了,想看黛玉发愁的样子,谁知小姑娘竟然又想到了。
他气馁地蹲在地上,看了看厚及膝盖的积雪,说:“我还没说你就想到了?你真的七岁吗?”
黛玉脸色变了,他还以为小姑娘脸上下不去,忙别扭地安慰道:“行啦,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两人都沉默了,黛玉一边担心林如海,一面疑心祝子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而祝子期则是……觉得自己很无聊。
好歹也是享誉京城的纨绔子弟,怎么如今和比自己小三岁的奶娃娃斗起来了,扬州的生活果然是寂寞如雪。
好在诡异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了,刘衙役带着寻来的百姓辨认出三个可能的方位,离救出三人又近了一些,大家都十分激动。
入夜,温度果然持续下降,林府的婆子送来了几大锅热汤给众人驱寒,衙役们换着班喝了。
黛玉越发忧心林如海,她决定不能干等着了,但林祥决议不从。
“姑娘,挖雪不是容易的事情,您就算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
黛玉已经换上了轻便保暖的雪衣,带着小羊皮手套的手紧紧握着雪铲:“林叔,我不是为帮忙,是为心安。”
更何况,多小半份力,也能快那么一点点吧。
祝子期拍了拍林祥:“没事,我陪你家姑娘去。”
少年觉得自己不能虚长奶团子三岁,哪有小姑娘去铲雪自己闲着的道理?
林祥是为数不多知晓祝子期身份的人,他张了张口,又见黛玉坚持,只得认了,但也拿了个雪铲非跟着去不行。
三个可能的方位里,有一处人比较少,三人便补充到这边帮忙。
黛玉原本想着自己好歹也能出些力,但她忘记自己如今是七岁的身体,羸弱无比,没挥几铲子就有些气力不支。
密切注意小姑娘的祝子期第一时间发现了,原本想关心的字句被少年郎独有的别扭一翻译,就变了个意思。
“嘿,我说,小姑娘你怎么老逞强啊,不行就回去歇着,别拖了救人的后腿。”
一片雪花落在小姑娘的鼻尖上,凉得发酸,委屈的感觉冲昏了理智。
小姑娘想转身和他理论,但一阵无力涌上心头,自己和十岁的孩子计较什么?更何况自己好像真的在拖后腿……
这么一想,也不知是在气祝子期还是在气自己,握着雪铲的手猛地往下一铲,又猛地提起来,想将委屈发泄在身下的积雪里。
谁知铲子没动,力道却将人带了出去,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小姑娘已经身子一歪,顺着斜坡滑了下去!
黛玉感受着继续下滑的碰撞,不争气地掉了眼泪,她委屈极了,却又不知道在委屈什么。
快到底了吧,等下肯定要摔一下狠的,小姑娘闭上眼睛皱着眉头,心想希望上面的人不要管自己,救爹爹才是头等大事,以及回去要锻炼身体才行。
眼前飞掠的景色一停,预料中的剧痛却没发生,黛玉只觉得自己撞在了一个软软的物事上。
正有些愣怔,就听有人吸气。
“奶团子,你没摔着吧?”
“没摔着能不能先起来,你撞得我好痛。”
黛玉:……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郎年纪毕竟小,还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追妻路,会因为年少时犯的错而成为火葬场……
林妹妹:或许我还可以选一选。
☆、还是哭了
地下的三人并不知道上面的热闹。
林煜风已经能正常行走了,见祝正初冻得哆嗦,把自己的雪褂子脱给了他,知道自己斤两的知府大人迅速接了过来,顶着林如海鄙夷的眼神穿上了,还念叨着:
“年纪大了,禁不起冻。”
经此一遭,祝正初和林煜风也熟稔起来,半挂在小伙子身上闲聊打发时间:“今年多大了?读了什么书?打算走科举的路子吗?”
虽然林煜风在他跟前晃悠大半月了,但祝正初向来不关心闲杂人等,因此也没过问过闲杂人等林煜风的具体情况,哪怕知道这位即将成为他的好友的嗣子。
林煜风一一答了,他心中存着对上位者天然的敬畏,面对知府大人自然言无不尽。
林如海也不理他们,一心往前走,想尽快找到出口,看看他的小泪包有没有把眼睛哭肿。
这山洞看上去是天然形成的,有些地方因为潮湿还长了青苔,前进起来非常艰难。
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脚下一滑,林如海慌忙伸出手去抓住石头避免滑倒,这么一抓将石头上的青苔蹭掉了,显露出石头的本来面目——
金矿!
他慌忙拿袖子蹭了蹭隔壁的石头,还是金矿!再隔壁的,再隔壁的……
后面跟上来的爷儿俩还在聊天,祝正初漫不经心地提点林煜风:“为人处世第一要义是坦诚,如海耿直纯善,容易信任他人,一言以蔽之就是被圣贤书束缚太深,但我不同,我没什么束缚,谁若伤心如海,那我就会变身世上顶坏的人……”
听得林煜风后背发凉,幸好他没想过当反派,慌乱间举目寻找林如海,想找个靠山,就看到自家爹爹正在打扫山洞。
……打扫山洞?
林煜风愣了一下,旁边的祝正初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如海,你……”
话音未落,祝正初也目光敏锐地发现了金矿,他松开林煜风,脚步轻点,人已到林如海身旁。
林煜风:……
谁能告诉他,刚才这个还羸弱到需要依靠在他身上、畏寒到抢走了他的御寒雪褂子的人,为何轻功如此了得?
林如海回望身边的祝正初:“找到了。”
不枉他们被埋一场。
祝正初激动得有些忘情:“如海,你不明白,有了这些,他何时死都不怕了……”
林如海睨了他一眼,也知此时地下隔墙无耳,倒也没有斥责他。
就在两人开心之时,林煜风发出了灵魂之问:“我们要怎么出去呢?”
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救援小能手黛玉此时正在皱眉。
她崴了左脚,虽然从那么高的位置滚下来只是崴了脚算幸运,但被她当人肉垫子的祝子期毫发无伤,这让她再度陷入沉默。
人肉垫子疼得龇牙咧嘴,还得安慰她:“莫要皱眉,先上去才是。”
黛玉努力站起来,发现左脚根本无法着地,稍微一用力就钻心得疼。
祝子期看着她疼到混乱的表情,以及努力忍哭而发红的眼眶和鼻头,叹了一口气:“我背你吧。”
他背对着小姑娘蹲了下去,半晌没见动静,以为小姑娘不好意思,又加了一句:“别拖后腿,咱们上去了他们也好放心救人。”
拖后腿的小姑娘:“……对不起。”
祝子期心里堵了一下,他不是这个意思,但好像就是这个意思,到底怎样才能表达自己的意思?
少年郎把自己缠成了死结。
小姑娘还是任由他背着自己了,情况紧急,也顾不得她讲礼数。
她很轻,好像比在灵堂上昏倒时还轻一些。
祝子期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脖子上有水流过。
他原以为是雪融化了,但紧接着又有水滴了下来,一滴、两滴、三滴……
少年郎脖子一僵,就算他再迟钝也能意识到,是背上的奶团子哭了。
嗨,还是哭了,真麻烦!
少年郎发起愁来。
小泪包也发愁,她不想哭的,但是泪水就好像有个阀门控制,咔哒一声,阀门被打开,泪水就不由自主涌了出来。
这要怎么解释,因为脚痛,因为担心爹爹,还是因为自己拖了后腿?
怎么解释好像都又娇气又矫情。
小泪包把脸埋在少年郎的背上,希望没有人问她。
如她所愿,少年郎确实没有问。
他觉得如果自己哭了,肯定是不想被问的——太怂太丢脸了!!!
少年郎诡异的脑回路恰恰契合了小姑娘的想法,让不肯抬头的黛玉躲过一劫。
然而滑下来容易往上爬难,祝子期自幼习武,第一次发现武到用时方恨少。
暗自发狠回去要勤于练武,边和这斜坡杠上了:“团子,你抓紧我,我要和斜坡拼了。”
小泪包忽然被点名,抬起眼睛有些懵懂,忽然一晃,本能地揽住祝子期的脖子。
仔细看去,就见祝子期已经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动作不快,但稳扎稳打。
他年方十岁,背着一个小姑娘,哪怕他没有表现出来,黛玉也看得出他并不轻松。
原本对他有些成见的心松动了一些,这孩子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每次倒也都挺照顾人。小姑娘这般想着,细细的小胳膊环在少年郎脖颈处。
黑夜里,拼命往上爬的两个人,仿佛在和既定的命运做搏斗。
黛玉趴在少年郎的背上,摇摇晃晃的,让她眼皮子越来越沉,意识消失前最后想着的就是上面那句话了。
感受到小姑娘的头贴在自己脖颈后方,祝子期仿佛被什么烫了一下,黑夜掩映下,少年的脸颊有些泛红,他听到小姑娘咕哝道:“爹爹,爹爹……”
心中松弛下来,知道小姑娘是太累了,许是睡了过去。
祝子期想到小姑娘心心念念的林如海,这样的父女亲情让他有些难过,他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将林大人安然无恙地带到小姑娘眼前,然后更加认真地攀爬着。
雪还在下,斜坡并不太陡,但是很长,他爬了这半日都没看到他们人的火把,心中不禁有些急了——他累了,手脚都有些酸沉。
忽然,脚下一个踩空,祝子期连带着小姑娘朝侧边滚落下去!
祝子期转过身子将小姑娘抱在怀里,以身为盾护着她翻滚,一面伸手想抓着附近的物体。
所幸地表的石头都被雪覆盖,摔得也不是很疼,祝子期攥住了路过的枯枝,这才停了下来。
看了看怀中的黛玉并没有醒,祝子期松了一口气,忽然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不对!这样的冲击竟然没有醒?
他仔细看去,才发现小姑娘的脸红得有些诡异,伸手碰了一下黛玉的额头,她发烧了!
祝子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他极少得病,仅有的几次也有人照顾,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照顾人。
他不是没见过昏过去的奶团子,只是这样奄奄一息的让他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祝子期咬了咬牙,将身上的鹤氅脱下来披在黛玉身后,然后将人背在身上,用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