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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的话本子呢?现在又兴起什么样的?”
“……”尽管不是第一次从祖父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明煦还是有点接受不能,祖父看起来那么正经的一个人,却能做出研究话本子这种不怎么正经的事。
听他说还是些狐妖书生,女鬼和尚,以及少侠从强盗手里救出富家小姐后喜结连理的老套路后,祖父明显有些失望,“这么多年了,竟是毫无进步,我当年看的就是这些,如今几十年过去了,狐妖还在勾引书生啊。”
“既如此,那祖父你就可怜可怜孙儿,把您之前写的告诉我吧。”之前有一次,祖父提起过,他年轻的时候,刚入职,俸禄低薄,也笔名写过几本赚外快来着。状元郎的话本,不说别的,文笔肯定是有保障的。就是不知道祖父会写出什么样的剧情。
可惜他的祖父再一次冷酷无情的拒绝了:“小孩子家家的,看那些东西做什么,也不怕移了性情,你若是觉得无聊,我这里有几本游记,你拿去看吧。”
“哏哏哏。”明煦不满。借口,您老之前就没怕我移了性情。
正说着,就看见孙氏朝这边来了,她今天穿了一件蓝白色的破褶裙,裙摆很长,典雅大方,容色也很艳,风华正好,看的出来心情不错。
“一把年纪了,穿的是什么衣服,一点也不庄重。”明榭似乎有些不满。
但是孙氏显然很了解他:“好你个老头子,自己不捯饬,还管得着别人穿什么不成,还有你说谁一把年纪呢。”说着就向明榭走去,似乎是想要动手
“是我是我,我一把年纪了,夫人别生气,孩子还在这呢。”明榭求饶。
“祖母今天好漂亮。”孩子说道。
“你看看咱们煦哥儿,再看看你,一把年纪了,还没有一个孩子会说实话。”孙氏显然高兴了。
“祖母今天很高兴吗?”明煦问。
“要去江南了,难道不值得高兴吗?”孙氏回。
“祖母很乐意去江南?”
“乐意,乐意之极。”
但是显然她并没有给明煦解释的想法,说完了这句话,就看向了明榭,两人眼神交汇,尽在不言之中。
看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被塞了一把狗粮得明煦默默地退了。现在回去拿了书,去上下午的课刚刚好,所以为什么要打扰我睡觉呢。
对了,顺便给范夫子说一下情况,问问他的打算吧。
比起祖父祖母这边的只是通知了一句,父亲和母亲那里显然要麻烦多了,先是母亲那里,把明煦叫过去就是一顿询问,问他要带什么吃的玩的,惯用的东西,用过的,库里的东西要不要,带多少伺候的人,要带谁等等,问完了也不要他的回答,按自己的想法就是一顿安排。
然后是父亲,疯狂的表示关爱,而方式就是询问功课,检查进度……,明煦简直苦不堪言,就算他读书学习尚可,也不表示就喜欢这种关心。唉,还是祖父好啊,学业什么的都不问的。当然也可能是老狐狸就知道儿子会问,自己就不问了。
然后是睐姐儿,变着花样的给送吃的,糖蒸酥酪,雪花饼……,穿的,鞋子,荷包,扇套……
接着是母亲,天连天的带着他访亲串门,今天舅舅家,明天姨母家,跟亲友们道别。
时间不知不觉得就到了离别前夕,这天,明煦在松风院用晚饭,吃完了饭,宋氏先开了口,“明天就要走了,煦儿那里一切都妥当了吧?”
“都准备好了。”明煦答道
“我这里也检查了几遍,应该没什么遗漏的。”宋氏说,“前几天你方姨娘过来求我,说是熙哥儿眼看着快六岁了,到了启蒙的年纪,想你此去扬州,范夫子应该会留到京城,就想让他继续在咱家,教导熙哥儿。我已经应允了。夫子那边,你尽可放心了。”
“母亲,清风明月呢?可安排好了。”明煦问道。出乎清风明月意料的是,下江南一行,明煦没带任何丫鬟,祖父明榭的原话是“你是去读书的,带着丫鬟像什么样子。”说是到了江南,给找个书童。
“安排好了,都是清白老实的人家,家里也有良田和积蓄,吃不了苦。”宋氏笑道。自家哥儿是个心肠柔软的孩子。
“如此便好,谢谢母亲。”明煦觉得应该就这些了。
“傻孩子,跟你妈客气什么呢,该说的话,前几天也说完了,就不再赘述了,只一点,你得记住了,往后到了地儿,至少一个月要来一封信,跟我说说你。”说着宋氏眼眶就泛了红。
明煦坐在她身边,像小时候一样伏在母亲膝头,握着母亲的手:“好,一定给母亲写信,母亲也要保重自己。”
“诶,我们都好好的,那就预祝我儿一路顺风。”宋氏握着儿子的手,空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
第4章 南下江南
已巳月,癸卯日。宜祭祀,祈福,出行。
天公作美,清风浮云,不寒不暖。
明煦在码头拜别父母,转身随祖父母踏上了去往扬州的船。
船是明家的私船,整艘船上就三位主人,明煦颇为放肆的在船上看看摸摸,站在船板上感受风力,去船舱里看看掌舵与运行。十分得趣。
可是他却没能得意多大会儿,第一次走水路的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晕船。
蔫蔫的窝在椅子上,精神不济,恶心反胃,感觉早上吃的东西已经顶到了喉咙口,想吐也吐不出来,下又下不去。后背也冒出了一层虚汗。
明煦正翻来覆去的调整姿势,让自己感觉好受些。孙氏已经闻信过来了,瞧着孙子小脸发白,顿时心疼的不得了,赶紧吩咐:“绿绣快去绞张帕子来,再去取些薄荷草,樟树叶。碧云去外边问问那些老船手有没有什么可行的法子。”然后又差使长安去告知明榭,让船开慢些。
又忙让长春把人扶到床上,自己坐在了床边:“可怜见的,瞧把我的儿给难受的。”
“祖母别担心,我没事儿。”明煦安慰她。
完了,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更想吐了。
“怎么没事儿了,瞧这小脸白的,哪里不舒服就说,不若让大夫给你开幅药?”孙氏询问。
“不吃药,晕船又不是病,体质问题。”明煦赶紧拒绝,妈呀,本来就难受,再想象中药的古怪味道,感觉马上要升天。
“小小年纪,知道的倒挺多。说起来,我一个京城人士都没什么事,你这个祖籍扬州人,江南水乡里出来的,竟然晕船。”孙氏似乎是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是江南人没错,但是我十年来一直在盛京,也算是情有可原吧。”明煦简略道。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更难受了,想吐。
上辈子没有享受到的待遇,这辈子倒是体验了,原来晕船是这么个滋味啊,然而我并不想知道啊。这才开始就如此销魂,京城距扬州有几千里远,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明煦内心哀嚎。
还没等孙氏再接再厉,绿绣回来了,捧着薄荷和樟树叶。
孙氏把薄荷接在手里揉搓几下,贴在了明煦太阳穴处,又把樟树叶递给他,让他拿着闻。
这时碧云回来报:“夫人,船上也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法子,说是可以用些安神的药缓解一二。”
“那便让大夫开些安神剂吧”孙氏吩咐完,转头对明煦道:“晕船确实是天生的,实在没什么治根的法子,委屈我的哥儿了。”
“祖母,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儿,过一会儿就好了。”明煦赶人。实在是不想说话。
“好,我也不在这里烦你了,你一会子喝了药休息吧,等精神好些了,就让人给你寻思些玩意儿玩,书就别再读了,忒费心神,你祖父那边我去说。”
“嗯”明煦乖乖应好。“那祖母你顺便跟祖父说不必让他过来了,孙儿没事儿。”
“好,你休息吧,我跟他说说”孙氏应下,又对长安,长春说道:“仔细看着你们大爷,一有什么,速来报我”
到了晚间,明榭过来看孙儿,见他精神比孙氏上午说的更差了,也没让吃饭,直接吩咐他睡觉,睡不着了就闭着眼睛,待适应了再说。心里思量着到下一座城停船两日,让煦哥儿上岸放放风。
如此过了两日,明煦渐渐习惯船上生活,没有开始时那种甚至偶尔心悸的反应,每天晚上的时候也能到甲板上转悠两圈。
“庐州云雾是什么颜色来着?我觉得是它的味道,对得上吗?”明煦抱着杯子问身边的长安。
“没对上,大爷,这一杯是黄山毛峰。”长安有点想笑,大爷真可爱。
没错,明煦在品茶,真的品,抱着杯子努力分辨各种不同种类茶叶味道的细微差别,他这两天都在研究这个。那天晚上祖父探望他时布置的任务,说是要检查进度的。但这显然不是个简单的技能,每天都喝了一肚子茶,一点儿进步都没有,甚至一开始能分辨的味道差别较大的几种茶叶,在喝了这么多后也只觉得都是一个味儿。
“大爷,止戈带了话来。”长春把明煦从一堆茶叶里解救了出来。
“让他进来。”明煦推了推面前的茶几。
“请大爷安。”止戈进屋行礼道。
“不必多礼,祖父有什么交代?”明煦问。
“侯爷说,正午会停船靠岸修整,让大爷有所准备。”止戈回道。看到大爷面前的一堆茶杯,不禁莞尔。
“靠岸?现在到了那里?”明煦询问。他确实在船上待得有点憋闷了。
“回大爷,马上要就到直沽了。”
“直沽,直沽。”
明煦恍惚记得天津最早似乎是叫这个名。难道是到了早时候的天津?
当对某种东西期待值过高的话,显而易见的会感到失望。明煦现在就是这种情况,那天下了船后,祖母留在了客栈,他由祖父带着逛了逛后世的天津城,但是还未建设起来的天津实在是乏善可陈。
玩的方面,没什么具有观赏性的风景,吃的方面,跟船上差不多。倒是后世闻名天下的漕运已经初见雏形,但他人微言轻,不会多说什么,时代会给与事物发展的意义,活在当下。
虽然对直沽失望颇多,但又确实比在船上有趣得多,祖父二人还一起爬了一座小山丘,等再登船时,感觉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比不上在陆地,但那种仿佛如影随形的眩晕感已经消减了很多。
如此一行人走走停停,倒也还好,这日,明煦正在孙氏房里说话,与碧云,绿绣凑在一起玩故事接龙,孙氏显然很喜欢这个游戏,让小丫鬟拿着笔墨在旁边记录。
这时明榭从外间进来,说道:“前面就是淮阴了,煦儿还要下去玩吗?”
“祖父,我们是不是快到了?”明煦感觉自己就快要长毛了,这段旅途实在是太久了。
“过了淮阴是淮安,再之后就是扬州了,快到了。”明榭安抚。
“那我们就不去淮阴玩了吧?我想快点到家。”明煦说。
“好,直接到家,这船坐的也够久了。”孙氏接话道。
说完了正事,继续玩游戏。明煦突然想到自家祖父年轻时候也是写过话本的人,显然,明煦能想到的,身为枕边人,孙氏也想到了,招招手,邀请明榭加入游戏。
扬州。
看到码头上的标识,明煦感动的几乎要落下泪来,从江北走到江南,从四月走到五月,终于到地儿了。
下了船,就见一个穿着赭色衣衫,面相精明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人迎了过来。是在京时安排提早回来打扫宅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