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恰陈也俊一家上了马车走了,锦衣卫就进来抄家。
王夫人、史湘云吓得忙用帕子遮住脸面,史湘云见金钏、玉钏都被拉走,又见翠缕也要被抓走,就忙说:“她虽是我陪嫁丫头,但不是史家出来的,是隔壁荣禧堂出来的。”
锦衣卫听了,便放了翠缕,先催促她们婆媳出去,又向房内去,不一时,就拿了扎了针的草人并用鸡血写的生辰八字出来。
王夫人看了,忙要去夺,偏生被拦住了。
“你们来瞧这针扎在哪呢。”拿着草人的锦衣卫吆喝了一声。
这一声惹得西宁郡王并随着西宁郡王出来的贾琏也看了过去。
只见那草人身上的针一左一右扎在两腰上,剩下一针,则从要害处直直地捅了下去。
西宁郡王说道:“哎呦,难不成你内伤迟迟不好没个一男半女,就为了这么个缘故?”
贾琏一瞧就猜着是那马道婆搞的鬼,于是对王夫人说道:“二婶趁早说这纸人是谁做的,不然,进了衙门里再说,可就要受苦了。”
“是赵姨娘叫宝玉干娘马道婆干的。”王夫人忙说道。
贾琏嗤了一声,又望见秦显一家被锦衣卫赶着走,就对西宁郡王说道:“不知以后这院子要发卖给谁?还有那下人,跟我们家下人也是亲戚,不知又要卖到谁家?”
西宁郡王说道:“你放心,这院子、人要卖,也要先卖给你,断然不会先卖给旁人。”
“多谢王爷。”贾琏见这边乱哄哄的,就抬脚向外去,见了秦显,就说:“等着吧,过几日叫林之孝去接你们。”
秦显忙感激地答应了。
贾琏又向外走了几步,王夫人就领着史湘云、翠缕追了上来,说道:“琏儿,也俊他们先走了。”
“放心,我这就送二婶过去。”贾琏说着话,出了二门,果然就见两顶轿子等着呢。
史湘云心道去陈也俊那寄人篱下,不如跟在贾母身边,勉强笑着说:“琏二哥,我去伺候老祖宗吧。”
“你何必叫老祖宗一把年纪再为宝玉的事伤心?随着二太太好生去了吧。”贾琏说道。
“……连见老祖宗一面也不成吗?”史湘云颤声问。
贾琏尚未说话,就听一人又从外头进来说道:“可了不得了,你们府上赵姨娘报环三爷生日是五月,二老爷报是三月,如今定下是五月,怕是要罪加一等了。”
王夫人听得腿一软,史湘云跟着呜咽一声,忽然忍不住捂住嘴,隐隐作呕起来。
☆、第185章 猛虎蔷薇
史湘云难道有了?贾琏心想。
果然那先来说贾环生辰蹊跷的人,立时就笑着说:“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有样学样!”
史湘云尚且一头雾水,王夫人迅雷不及掩耳地抬手给了她一巴掌,逼着她问:“快说,这孩子是不是给大太太送殡那会子你见着的野男人的?”
史湘云被打蒙了,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就又委屈又疑惑地看着王夫人。
贾琏心道王夫人果然果断,见她还要打,就拉住她手腕,“还并不知道湘云到底有没有呢。”
王夫人满脑子都是“罪加一等”那句话,心道贾政就罢了,万万不可叫宝玉也赔进去,于是挣脱开手,就冷笑着说:“琏儿,你也来管我们家事不成?如今老爷、宝玉都不在,我就替他们休了这个没廉耻的东西!”
贾琏冷笑道:“不管就不管,以后也别来求我。”
王夫人登时服了软,忙讪讪地说道:“话不是那样说,只是如今的事,你大伯子不好掺和在里头。”
史湘云醒过神来,立时满脸涨红地说道:“太太这是什么话?”须臾想着她巴不得离王夫人远远得呢,就又挑衅说:“太太要休,赶紧休,别只打雷不下雨,叫人说你没点刚性子。”
王夫人见她还敢挑衅,就又骂道:“果然是个没廉耻的东西,见男人不好了,恨不得立时撇清干系。”
“是太太先无缘无故作践人,野男人是哪个,太太指出来瞧瞧。”翠缕见史湘云受气,因早见不得王夫人仗势欺人,就立时声援史湘云。
“我这就休。”王夫人早觉宝玉娶史湘云委屈了,巴不得宝玉另娶个有些家底的女子,见她还敢顶嘴,就要向贾政的书房闯。
书房前的侍卫拦着门不叫进,嚷嚷说:“你们婆媳别耽误我们抄家。”
恰有写封条的过来,见王夫人急着找纸笔,就笑说道:“太太要写休书,我就替太太写了吧。”
“那就多谢了。”王夫人说道。
史湘云脸上涨红,紧紧地攥着拳头,心想王夫人急着将她甩开,她又何必巴巴地跟着去呢?便是宝玉在,怕王夫人执意休她,宝玉也只有由着王夫人了。
“太太,你瞧这休书怎样。”那写封条的锦衣卫嬉皮笑脸地说。
王夫人急着救宝玉,也不管那休书上写了什么荒唐言语,只管按了手印。
“奶奶。”翠缕见史湘云要按手指,忙拉住她袖子,“奶奶想一想宝二爷的好处。”
“……想不起来了。”史湘云含泪说道,伸手在休书上按了手印,就对贾琏说:“琏二哥,不好叫老太太伤心,请琏二哥替我寻一处屋子暂住,待过两月,请媒人找个老实稳妥没公婆的人就嫁了吧。”
王夫人见史湘云才按了手指,就要改嫁,嘴里不免啧啧说:“果然是没廉耻……”
史湘云抬手抓住王夫人头发就向地上揪,骂道:“什么混账东西,当初是我婆婆不敢对你动手,现如今还敢胡言乱语!”狠狠地揪下王夫人一把头发丢在地上,这才松手。
王夫人嘴里嗷嗷叫着,好容易躲开,见贾琏、西宁郡王只是瞧热闹,也觉丢人,于是狠狠地瞪了史湘云一眼,就上了一顶轿子,由着人将她抬去小花枝巷。
史湘云见王夫人走了,才要啐一口,忽然就觉她与王夫人方才所作所为就如赵姨娘撒泼时一般,于是便又羞愧起来,领着翠缕也上了一顶轿子。
贾琏思来想去,到底将史湘云、翠缕二人又接回了荣禧堂,又领着史湘云去荣庆堂大花厅里见贾母。
史湘云到了那大花厅里,望见贾母,哽咽一声,将休书呈到贾母跟前,便跪下了,一连磕了十几个头才停下。
贾母坐在榻上,两只眼睛只盯着唱戏的芳官瞧,好半日,才闭了闭眼,问史湘云:“你当真有了?”
史湘云忙说道:“没有的事,是太太怕事,又一直想要休了我,是以……”
“罢了。你以后想怎么着?”贾母又问。
史湘云忙说道:“我情愿陪在老祖宗身边。”
贾母摇了摇头,“玉儿因没了父亲母亲,成了绝户,北静王府正想着如何迂回地退亲呢。你又被休了,我如何能留你在身边?”
史湘云哽咽道:“史家也没了,老祖宗说叫我向哪里去,我就向哪里去吧。”
贾母摆了摆手,又问贾琏:“可有合适的人选,叫她趁早嫁了吧。”
贾琏笑说道:“老太太,我哪里知道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罢了,将她送到你尤大嫂子那,你尤大嫂子认识三教九流的人,大概能替她寻个好人家。”贾母说着,就又叫琥珀拿出二百两来交给翠缕手上,“拿去吧,再多,我也没了。”
史湘云含泪谢了恩,就又与翠缕坐了轿子由着林之孝护送到尤氏、贾蔷家里。
因 贾蔷已经与龄官成亲,史湘云在尤氏那住着也很不便宜。恰接连一月有余阴雨绵绵,史湘云才确定自己并没有身孕,就觉两颊发痒,似乎是杏斑癣犯了,于是就要去 寻尤氏讨些蔷薇硝来擦脸,谁知走到尤氏房外,隔着窗子模模糊糊地望见惜春搂着尤氏脖子撒娇,一时触景伤情,想着同是孤儿,惜春还有个好嫂娘,她却一无所 有。不肯进屋见尤氏、惜春姑嫂情深,于是就又向贾蔷、龄官房去,偏又隔着雨幕,瞧见贾蔷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对会耍大旗的黄毛鸟儿逗龄官。
史湘云越发触景生情,又觉脸上痒得厉害,于是拿着手挠了一挠,待要叫翠缕,又不知翠缕向哪里去了,于是心道她如今不是姑娘也不是奶奶了,也犯不着摆架子,不如自己拿了银子上街上买去,想着,就用帕子包住头,撑着一把油纸伞,趁着门上人在打瞌睡,就向外去。
偏生她从没出过门,出了这巷子,立时晕头转向,不知该向哪里去,万幸下着雨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天大地大,由着她乱走。
忽然走上一条大街,就如豁然开朗一般,史湘云大受鼓舞,于是寻了一家花草铺子,进去拿了银子买了一包蔷薇硝,出了这铺子,正待要回家去,突然见雨水越来越大,于是瞅准一间薛家的铺子,就向铺子里躲去。
谁知这铺子是家酒楼,楼里避雨的会朋友的,坐了个满堂,众人望见一个俊俏女子进来,就纷纷向她望去。
“唱曲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问。
史湘云红了脸轻轻摇头,待要一鼓作气冲出去,又见外头电闪雷鸣,登时没了胆量,于是对堂倌说:“我认识你家奶奶,可否请我去后堂躲雨?”
那堂倌忙问:“你是谁家的?”
史湘云还不曾言语,忽然听席上有人说“贾家果真了不得,抄家后,就有奶奶要自请下堂。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大户人家的姑娘也这样”,虽知晓那人认不得她,但满脸臊红,又待要向外去,迎面撞上一人,手上拿着的蔷薇硝便撒了一地。
香气登时弥漫在整个酒楼内。
“对不住了。”来人说了一声,便轻佻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随即与同伴窃窃私语着落了座。
史湘云顾不得回话,红着耳根子就要冲向雨幕,偏生门外又来了个形容粗犷之人。
那人见了史湘云,就十分鲁莽地问:“是宝二奶奶吗?方才蔷哥儿、芸哥儿在大街上找你呢。”
史湘云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那人粗枝大叶,却只当史湘云怕他生得丑陋,就说道:“宝二奶奶不认得我,我是倪二,是蔷哥儿、芸哥儿的朋友。”
“原来这就是宝二奶奶。”酒楼里众人不禁窃窃私语。
史湘云气急跺脚就要向外去,就有人喊了一声“宝二奶奶”,她一回头,就听见一屋子的人哄堂大笑。
“日你奶奶的,笑什么!”倪二瞪着眼睛骂道。
果然酒楼里人欺软怕硬,唯恐倪二动起手来,登时不敢再笑。
史湘云心里一暖,暗道此人虽面目可憎,但却比宝玉有担当,又听倪二喊宝二奶奶,就说道:“我已经跟贾宝玉没关系了。”
倪二憨厚地笑道:“史大姑娘,雨小了,咱们走吧。”
史湘云点了头,见倪二撑了伞护着她向外去,就低着头心道若是宝玉也这样有刚性就好了。
正想着,忽然见那倪二带着她拐进一家铺子,心里略有些慌张,暗骂自己稀里糊涂就跟个生人向前走,却见倪二进去买了一包蔷薇硝并一包茉莉粉出来。
倪二将两包花粉递给史湘云后,就嗅了嗅自己拿过花粉的粗糙大手,笑说:“这两包够吗?”
“够了。”史湘云想起猛虎嗅蔷薇一句,不禁失笑。
倪二看得一愣,随后就本着脸送史湘云出去,一直将她送到贾蔷家里,才向自家去。
史湘云拿着蔷薇硝、茉莉粉,因想着不如送尤氏、惜春一些,于是就向堂屋去,忽然听见尤氏在屋里说了一句“已经查明都是环儿做的,琏哥儿去求了情,二老爷、宝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