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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即使是真爱,不站在对等的立场上,也是不行的吧?
想到了这里,冯丹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了头,微笑着道:“我为的不是他,只是想认认真真接上城主一剑,如此而已。”
叶孤城的表情一窒,目光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沉声问道:“为何忽然想要如此?”
冯丹笑道:“只是想试试传说中天下第一的剑法,确实很厉害。”
她一面笑着,一面在想着如何开口说起自己真正的来意。虽然很难开口,但是,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好再继续拖下去了。
叶孤城没有动,仍是静静凝视着冯丹的双眼,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他的眼睛似乎有种看透人心的力量,让冯丹完全无法再伪装下去。
不愧是城主大人,看来不照实把心里话说出来,是过不了关了。但是说了的话,那结果恐怕不用十分的想象也是可以猜得到的。
冯丹叹了口气,表情也慢慢凝重了起来。她重新抬起头来,直视着叶孤城的眼睛,终于还是定下心,缓缓开口道:“我此去峨眉,路遇了一队黑衣人伏击。”
叶孤城的神色没有变,一副静静倾听的模样,冯丹便也就慢慢将独孤一鹤受伤,峨眉险些被灭门的事一一说给他听。
说完了之后,她便停了下来,只静静看着叶孤城,不再说话。
叶孤城凝视了她片刻,忽然叹息了一声,缓缓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看着他平静的眼神,冯丹忽然觉得心中一阵刺痛,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沉得住气,难道非要她再说得直白些么?
不过,一次说清楚也好,总好过生活在幻想的泡沫里醉生梦死。
想到这里,冯丹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苦笑道:“独孤掌门说,那日在晋阳城,他原本请来救他的接应,并不是城主。”
叶孤城仍是十分平静,只是眼中似乎多了一点儿别的东西。他看着冯丹,沉声道:“不错,我同他此前,不过只见过一面。”
冯丹心中一阵发凉,却仍是忍不住接着问道:“那城主又知不知道,这一次伏击我同独孤掌门、血洗峨眉的黑衣人里,有一个人的剑上,带着王府的标识?”
叶孤城平静地应道:“我知道。”
这么说的意思,也就是承认了。
难道一直以来的一切,都不过是个局?
就为了他们的那所谓的大事么?
冯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话来。然而此情此景,她却又偏偏受不了同他长时间的沉默以对。
所以片刻之后,她终究还是扯出来一个惨淡的笑容,声音却不免有些嘶哑,缓缓地道:“原来如此。”
她只觉得周身笼上一层刺骨的冰冷,心中却似有一把火在烧。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方才心神激荡,可能已经重新引发了内伤。只是忽然不想再在他的面前示弱,冯丹咬紧了牙关,硬撑着站起身来,苦笑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多谢城主几次出手相救。作为报答,有一句话留给城主: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事,不是筹划得好就一定可以成功。还望城主珍重,我便就此别过了。”
说完之后,她看也不看叶孤城,便径直往门口走去。
才走了两步,便只觉得眼前一花,叶孤城已经拦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他依然平静如水的脸,冯丹忽然觉得怒火中烧,虽然知道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了结的,但是此时此刻,在这个身心俱伤的时候,她真得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倒下。
若是平时她或者还能冷静地观察他的表情,大概很快就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出异样来。然而这一晚,她竟似忽然失去了耐性,只想着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疗伤。
所以她只是抬起了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满眼的冷意已经足够表明了她的立场。
叶孤城却还是没有动。
看着他的双眼,冯丹忍不住叹了口气,苦笑道:“你这又是何苦?”
她本来还想试试绕过他离开,却忽然发现,她似乎已经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了。
即使她再不想示弱,她的内伤却再也压制不住。
倒下之前,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了句:“杀了我罢。”
虽然这句台词异常狗血,但是她忽然发现,此时此刻,没有什么其他的话更能表达她内心的情感。
这坑爹的世界,这坑爹的感情线,干脆死了算了。弄成相爱相杀的结局,不也挺好?
但是显然,这一次她没有摊上这样的设定。
所以她还活着。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掌心温热,传来阵阵暖流,涌入体内。原本翻腾的气血渐渐平息,这显然是有人在帮她疗伤。
窗外月色明亮,竹影映在床上,在对面那人俊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暗影。
他显然也已经察觉到了冯丹的苏醒,不过同她相对的掌心却并没有分开。
感觉到他运功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冯丹也不敢乱动,这时候走火入魔,他们两个人就都废了。
半个时辰之后,冯丹吐出最后一口淤血,体内的经脉已经全部畅通,而天色也不过刚刚微明。
她看着叶孤城额头沁出的细密汗珠,只觉得心中五味陈杂。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们要做的事,我大抵都已猜到……你本该杀了我的。”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继续被冷冻的准备,没想到叶孤城这一次却竟然开口回应了她。不过说得却是一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听了冯丹的话之后,叶孤城看着窗外的竹林,缓缓地道:“这屋子是我素日闭关练剑所用,从无第二个人来过。”
冯丹略微愣了愣,觉得他这话中似乎带着深意,连着之前的种种事情仔细一想,已经大致猜到。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心终于还是慢慢软了下来,幽幽地道:“我明白,只是如此一来,你那一件大事,成数恐怕便更低了。”
一个真正的枭雄,是会为了成功不择手段的,不应该为任何事、任何人动摇。
做不到这一点,还想要做大事,必败无疑。
这其中的道理岂非十分简单?
冯丹能想得明白,叶孤城又何尝不清楚?
只是有些事,恐怕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作为用剑的人,要了解一个剑客最直接、最通透的办法,就是同他一战。冯丹不惜自己受伤也要接下叶孤城的那一招“天外飞仙”,其实也存了这个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独孤一鹤的影响,或是自己天性中本来也就有赌博的偏好,她这一回又拿自己的命豪赌了一场。
如果叶孤城真得能动手杀了她,那么说不定,他的谋朝篡位大计真得能够成功。
只是接他那一剑的时候,冯丹便已经发现,他的剑法虽然孤高遗世,但是却并没有戾气。
即便是成王败寇,要采取这么大的行动,必要的大量的杀戮定然会带来戾气。
一个想着谋逆的人,是不会有这样高洁如天上云一般的剑法的。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叶孤城沉默了片刻,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冯丹,缓缓道:“想不想去看看白云城?”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JQ戏神马的还是卡了这种事,我会跟乃们说么。。。默默地爬走。。。写了半天还是这个样子,先爬去睡,欢迎大家拍砖,请亲们多提意见啊,或者明天睡起来就改了。。。
☆、54最新更新
冯丹听得叶孤城如此一说,心中倒是不由得微微一震。
她这一次虽然存着个孤注一掷的心思;但是却压根儿未料到叶孤城竟忽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故而她不免怔忪了片刻;虽然有些地方仍是不能释怀;但是心底却已经微微发烫。想着他待自己,终归还是不同的。
如此一来,她一时之间便有些失语;竟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才好。而叶孤城说完了那句话之后;便也沉默了下来;只静静看着她。他有一双极亮的眼,冯丹到了现在才发现,她竟从未将他看透。
定定地回望进那双如潭水般深邃的眼;冯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未及她开口,门外已经传来一阵笑声。却是有人在窗外抚掌;吐字开声,缓缓道:“未料师父对冯姑娘已然深情如斯,实在是让人感动。”
叶孤城面色微动,然而很快地又恢复如常。
这声音清亮动人,似乎是个少年的声音。冯丹暗暗叹了口气,已经猜到了来者是谁。
片刻之后,窗口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果然便是那东南王府的小王爷。这少年今夜一身锦衣,头上束着紫金冠,站在窗边微微含笑,通身的高贵之气。除了脸还是那张脸之外,他同上次见时那个天真烂漫的江湖小菜鸟哪里还有半分相似?
冯丹轻轻叹了口气,她就是说怎么一个王府的小王爷会天真憨傻到那种程度。就凭着他能顺利地活到成年,还能找到叶孤城这样的人做师父,定然也不会是个白给的。此刻见了这个模样,方才明白过来,原来有的时候,扮猪吃老虎是很有效的,至少,她当时,曾经是相信了这孩子的伪装的,足见其表演实在是精彩。
叶孤城的表情仍是一丝波动都没有。
他不动,冯丹也没有动。
气氛一时间便有些沉闷。
东南王世子却似浑然不觉,只笑着继续道:“闻说此处乃师父静修之所,徒儿不请自来,还望师父不要怪罪才好。”
叶孤城仍然没有说话,但目光却愈发冰冷。
东南王世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冯丹,笑得愈发灿烂。“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师父素来冷情,王府中那么多美人、江湖上那么多女侠,倾慕师父的人如此多,偏偏师父一个都不喜欢。我当师父此生已奉献给大道,恐无欲于此。谁料师父此时对着冯姑娘却竟然也说得出如此甜蜜之语,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他说着这种话,表情也十分诚恳,仿佛真得为叶孤城和冯丹高兴似的。然而冯丹和叶孤城两人却竟似完全没有听见一般,仍是静静伫立在原处。
叶孤城内心想的是什么,冯丹无从猜到,但是她心中却隐隐生出一股子不安来。东南王府的世子,黑衣人杀手团,决战紫禁之巅,偷天换日,密谋造反……将这些线索一一串联起来之后,她似乎隐隐抓到了事情的真相。
那东南王世子说了这半天的话,两个谈话对象却没有一个理他,然而他却半分恼怒都没有,脸上仍是带着完美的微笑,果然甚是不简单。
他略略停顿了片刻,忽然悠悠念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他的声音本就清亮动听,气息也够绵长,念起这诗句来竟很有一种吟哦的腔调。加上他锦衣华服、缨带飘飘,微明的天色映照之下,真个如谪仙临世,不带半丝人间烟火。连带着听得人也跟着对那白云间的城阙,油然而生出一种无尽的向往。
那世子念完了诗,竟似也沉浸在了诗的意境中无法自拔。
冯丹也没有说话,她是不是也想看看,传说中的白云城,在月色之下那美若仙境一般的模样?
夜静的好像快要死去,叶孤城却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
他看着少年,淡然地道:“你不该来此。”
那世子抬起头,缓缓道:“我正该来才是。师父想必忘了,五年前你已答应我,若我剑术有成,便带我去白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