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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大那个憨货更是幻想着哪天也来一次离家出走,甚至还打算趁着夏天多晒些小鱼干路上当干粮。
算是怕了它的奇思妙想,也为了尽早落户民间,宋辞连饭都来不及吃就换上男装奔赴大石村。
纵然不怕石老汉一家对自己不利,不过作为一条初化人形的小蛇还是多留点底牌比较好。
这次她没有刻意隐匿身形,而是堂堂正正从大路走了过去。
与上次来时相比,田间依然有许多辛勤劳作的农人,石河上却多出了一座隆起的木桥。
“哎,你快看那个人!”
“好俊的小郎,我竟没见过!”
托这副皮囊的福,宋辞一路遇见了不少隔空打趣的大娘子小媳妇,没等人家脸红,她倒臊得掩面遁走。
好容易来到石家院外敲开了门,老人家却不敢认了。
石老汉疑惑地打量着面前这位一身墨绿锦袍、相貌俊雅的年轻男子,“请恕老朽眼拙,不知您是……”
“老人家别来无恙?”
宋辞笑着指向堂屋,“敢问您家里可还有上了年纪的鹿角要卖?”
“啊!”
石老汉先是一惊,随即便是一喜,“竟是恩公尊驾,快,快请进!”
他殷勤地跟在左右,絮絮解释道:“那鹿角和玉石早就卖了,只是恩公一直没来老朽也不敢私自做主。”
粮种也是有期限的,当年生的好种子自然比陈年的出芽率高,倒是食盐不怕坏采买了许多。
“老人家,莫要再叫恩公了。”
宋辞停脚吩咐道:“我本家姓赵,你还是叫我赵公子吧。”
此方世界的首都虽是汴京,国人的风俗习性却和她记忆中的朝代大不相同,只怕也是某个话本演化而来。
故人无以为念,唯有这姓氏还能借来一用。
待主客落座,宋辞才慢慢说道:“此次前来乃是有托于府上二郎。旧日听闻他与钱塘县李捕头私交甚笃,不知可否为我引荐一番?”
石老汉轻手轻脚地斟满一杯粗茶,小心回应道:“公子肯用二郎是他的造化,老朽自然求之不得。只是他在伍间皮赖惯了,怕哪处不周到再误了公子的大事。”
“哎,老人家不必挂心。”
见他面色忐忑,宋辞不由轻声宽慰道:“不是什么要紧事。我想落户钱塘,又没有路引文牒之类的物件,这才想找熟人松松手。”
满天神佛看着,她也不好再对凡人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只能花钱买便捷。
听闻不过是些许小事石老汉顿时松了一口气,“此事该是不难。捡日不如撞日,我这就叫二郎回来,让他送公子去钱塘县衙把户籍办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化形搬家啦。
灵芝草,么么哒~~
第156章 6、
既是去县里也不能光凭两条腿走着; 远近十多里路呢。
石二郎转头就去后院拉出了一头神气活现的小毛驴; 作势要往它身上套车。
石老汉看了心疼; 急忙将粗手粗脚的儿子赶走; 又从柴垛子边上的草料堆里拾了把青草喂给驴子; “公子有所不知,二小子虽从军中带回了几贯买命钱却不经花用; 老朽怕他一时不查被村里招猫逗狗的闲汉哄骗了去; 索性换了这个小祖宗家来。平日里得空就让二郎去县里拉脚赚些吃用; 自打有了它自家出行也便宜多了。 ”
宋辞见那头小毛驴四肢健壮毛发也油光水滑的; 一看就是被人照顾的很好,也忍不住上前摸了摸。
谁知那头在石老汉手底下老老实实的驴子左躲右躲,犯了倔似的就是不肯让她碰触。
想到谷中动物初见自己时的惊怯模样,宋辞心思一动,取出两根昔日里用灵泉浇灌喂养的胡萝卜送到它嘴边,“别怕。”
小毛驴蹭蹭蹄子呲牙叫了两声; 趁在场几人都被它突然发出的鸣叫引去心神才一口衔住胡萝卜,又紧挪几步躲在石老汉身后三口两口咽下肚子。
“好聪明的小家伙!”
宋辞笑着摇摇头,“你既吃了我的东西可不能再耍赖躲懒; 我还指望你拉着去县城呢。”
待驴车收拾妥当,那驴子果然安安稳稳地迈步向前; 摇晃得挂在脖颈上的铜铃叮当乱响。
听着这远远传出的声响,村里想要入城的百姓慌忙喊住了石二郎,挨个交了八文的草料钱搭车同行。
石二郎本不想允,一来怕耽误了恩公的要事; 二来也怕村里的乡亲不知轻重惹怒了贵人。
偏宋辞不在乎这些只隐晦地表示无碍,又主动坐到了车头将大半位置留给村里的老幼妇孺。
她这辈子天上地下的坐过不少车架,还是头一次和村民一起挤在颠簸的驴车上进城,这滋味还真是有些新奇。
走出村子没多久,车上的老妇便禁不住打听道:“二郎,方才在地里我就听说有个仪表不凡的年轻公子朝你家去了,可是眼前这位?”
石二郎余光瞥见她那毫不掩饰的打量之意,一面在心中苦笑一面糊弄道:“大娘不愧是村里的包打听,这满村的大事小情再没有能瞒过您老的。您说的不错,这位公子乃是我的军中旧友,碰巧路过钱塘才脚踏贱地登门拜访。”
众人见他说的如此明白,心知不管如何艳羡也难攀上这样的好人家,再见那公子虽是不言不语却别有一番威仪也不敢再造次了,只把话题转到今岁的谷物和县里的粮食价格上面。
哪怕让身后的几个村民闹得耳根不清净,石二郎也跟着松了口气,他最怕这些人不识好歹因小失大。
“公子莫要见怪,乡野人家不懂规矩。”
他轻轻朝小毛驴屁股上甩了一鞭子,有意描补道:“我们村里的人虽是见识少也经常闹笑话,坏心却是没有的。”
宋辞笑着点点头,不用石二郎说,她也知道车上这几位呱燥的村民中没有大奸大恶之辈。
并非因为小人物缺少作恶的资本,单看小石村的族老就知道,人要想作恶多大地方都够他施展。
宋辞之所以如此肯定,概因自打出谷以来她那双渐渐恢复清晰的蛇眼非单能够如同常人那样视物,还能看到每个人眉间隐隐透出的气运。
就好比古人常说的印堂发黑,在她眼里不光能看见发黑,还能看见发白、发金、发青、发红。
从方才在石家稍作休息那会儿,到石二郎收钱进城,通过身边这一桩桩小事宋辞便弄明白了印堂五色的寓意。
用大白话来概括,这五色各自代表着五种气运,黑色自然是霉星高照,白色则是无病无灾,青色意味着时来运转,金色通财掌管钱势,红色却是一线姻缘。
只看颜色深度的增减便预示着这运道也是随机变换的,说不得什么时候好事就变成了坏事。
“或许除了机遇,运道的变化也和自身德行有关。”
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印堂透出浓郁青气的石二郎,宋辞在心中暗做思量,“只怕石老汉是杞人忧天白费了心思,这二小子可不像是个驴倌的命。”
寻思了半晌,等身下习惯了板车的颠簸劲儿,此行的目的地钱塘县城便到了。
许是常来常往的缘故,守城的兵士没怎么为难石二郎,痛快收了税银放行。
宋辞这一来就不打算走了,所以也没管那些和石家商量回返时辰的村民,反倒兴致勃勃的游逛起了街边的小摊。
倒不是她非要做出土包子进城的做派,比钱塘县更加繁华的府城也不是没去过,可这人身和蛇身毕竟是不同的,起码不用遮遮掩掩的藏匿身形。
“客官,尝尝小老儿的麻腐!”
长了一双利眼的店家热情地招呼道:“不油不燥保证您吃的爽口!”
宋辞停住脚步一看,那缸盖般的漆黑浅锅里温着半来锅黑红相间的糊状物,有点像是凉糕偏又冒着热气。
她捞起荷包数了几个大钱出来,“来一份吧,多少钱?”
店家乐呵呵地答道:“大份三文、小份两文,好吃不贵!”
宋辞再看摆在案上的大海碗和中碗,顿觉此地的物价和她当年做公主时没什么差别,至少能让百姓们吃饱穿暖。
“那就……”
宋辞顿了顿,捡出五个大钱放在案上,“大小各要一份,小的留下,大的送到墙角那边。”
店家一愣,再回头看见那对抱团取暖的小兄弟,立刻张口称赞道:“客官仁厚,小的替张家兄弟谢谢您!”
总算他还分得清主次,先给客人端上麻腐才又拿大海碗盛了冒尖的一碗送到那对衣衫褴褛的兄弟手边。
也不知店家说了什么,宋辞只见那个大点的孩子强撑着爬起来朝摊位这边磕了个头,才慢慢地退回去把食物喂给弟弟吃。
匆匆赶上来的石二郎见恩公又在发善心,不由心生感慨,“唉,天下间缺衣少食的小叫花子不知有多少,好好的金贵娃娃沦落至此无外乎天灾人祸四个字。”
从伍那几年他见惯了战区的孤儿,还有那些为了抢占家产发卖幼子幼女的骨肉至亲,两下一比较,倒是恩公这样的好妖精显得更有人情味。
听他这样一说,宋辞也没了品尝的兴致,把那碗咸滋滋香喷喷还特意用鸡皮翻炒过的麻腐放回案上,“时辰不早了,去县衙吧。”
人有人道妖有妖道,她一条人微言轻的小蛇精还是少掺和天下大事吧,况且连号称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都要顺天而为,自己傻愣愣地跑出来装冤大头不是擎等着挨雷劈么。
不知哪句话犯了恩公的忌讳,石二郎也不敢再轻易开口,只闷头带路朝县衙赶去。
衙门口,两个正在闲聊拉呱的衙役远远看见石二郎便笑了起来,“呦,我当是谁,原来是二郎来了!”
另一个也配合着笑道:“怪道这树上的喜鹊早起就叫上了,感情是为二郎来的!”
“二位哥哥莫要取笑!”
石二郎小跑上前拱拱手,“衙上要是不忙,劳您替我通报一声,就说小子求见李公甫李捕头!”
“嗨,这话说的见外!”
先头的衙役悄声说道:“捕快班里谁不知道你和李头关系好,哪里就用得上一个求字!你且等着,哥哥我进去招呼一声,保准李头麻溜就出来了!”
“有劳有劳!”
石二郎还是那么恭敬,“今日事忙,改天小弟做东专门请两位哥哥吃酒!”
“自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那衙役嘴上虽是拒了,心里却美滋滋的算着日子,等着哪日闲了跟去解解酒瘾。
他们三人你来我往的笑谈全都被耳清目明的宋辞听得清清楚楚,心说这小捕快看着不起眼,却也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
她再定睛细看,两个衙役的印堂一位白中发灰、一位赤中带黑,前者明显是半生操劳却不曾立下寸功,尽管心性不坏可这一辈子只怕就要浑噩下去了;后者则是贪花好色,还极易在女色方面惹出祸事。
不多时,先前进门的那位衙役跑了出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匀称的中年壮汉。
那汉子的五官不过平平,却比常人多了一股说不出的精气神。
“二郎!”
他几步便跨过了县衙门前的台阶,照着胸口就给了翘首以盼的石二郎一拳,“好小子!怎么想起过来看哥哥了,难道家里又买了牲口?”
“小弟惭愧,实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石二郎说着将人拉到街边,冲着一直站在树下等消息的恩公介绍道:“这便是钱塘县衙的李捕头,赵公子的事终归还要落在哥哥身上。”
“赵公子?”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