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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待在教堂花园里的小型婚宴进入尾声,受邀到场的与会贵宾立刻被德·波尔夫人用装饰着漂亮花环的四轮马车请进了罗新斯庄园,参加更为正式的欢庆晚宴。
不过这一切已经和新婚夫妇没什么关系了,因为在礼貌地招呼过客人后,两位新人就提前搭着婚车离开了教堂,奔赴这次蜜月旅行的终点站,苏格兰爱丁堡。
不过别指望从凌晨起就像急行军一样劳累了大半天的新人还能继续承受车马颠簸之苦,理所当然的,他们选择了临郡一家还算不错的旅店暂住一夜。
自从订婚以来,这对颇为默契的小姐和绅士早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也曾经不止一次在同一个房间共度美好的寂静时光。
可如今再次共处一室,还是用那种最为亲密无间的身份,两个人忽然觉得彼此之间多了点小心翼翼的局促。
“嗯,我想你应该饿了吧。”
不停地转动戒指的达西先生忽然开口说道:“不如,让女仆送些新鲜的食物和葡萄酒过来?”
“好啊。”
宋辞放下叠好的婚纱,柔声笑道:“最好再来点水果派。”
她还以为若是自己不主动提出邀请,人品正直的丈夫会坐在椅子上消磨一整夜呢,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女仆的速度很快,没多久餐桌上就摆满了可口的食物,自然也少不了客人特意提到的佐餐酒。
随着酒精的侵入,达西夫人裸\露在外的雪肤也渐渐晕染了玫瑰花苞的颜色,那层柔媚温暖的色调就这样慢慢延伸至了只消一眼就让人血脉膨胀的蜿蜒峡谷,顺着溪流一入到底。
“达西夫人?”
达西先生下意识地吞咽着酒液,“我想和你重新探讨一下,关于婚前协议的补充条款。”
宋辞微微挑起眉头,“我想那已经充分表明了我的真实意愿,而你也在确认无误后亲笔签署。我不觉得此事还有深究的必要。”
“正相反,我觉得很有必要。”
达西放下酒杯,走到妻子身后搭上她纤细柔滑的脖颈,用指节细细体会着其中的美妙触感,“‘除了安妮·达西以外,不可以和任何女性发生不道德的近距离接触,以及有碍家族名誉的往来。’”
“达西夫人,愿意告诉我,究竟哪种程度才是你口中的近距离接触吗?”
他的吻轻轻地落在妻子的耳后,脖颈,肩头,“是这样,这样,还是更亲密些?”
“你觉得呢,达西先生?”
宋辞仰头躲开那一连串让人酥麻发痒的亲吻,“如果换我来对你提出问题,你又愿意接受到哪一步呢?”
“还是那么冷酷!”
达西紧紧环住她的腰肢,急切又无奈地咬牙说道:“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怎样才能让你变得像我爱你那样爱着我?”
达西夫人温柔地亲吻着那双明亮动人的黑眼睛,“你会知道的,达西先生。”
别着急,亲爱的。
如果上帝祂老人家愿意成全的话,我们至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寻找这个亘古以来最为触动人心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啦,至于达西先生和达西夫人的婚后生活,还有其他几个姑娘的人生大事等到番外再详述吧~~
花开富贵,么么哒~~
第197章 十三、西游记
大唐贞观年间; 长安。
大清早上城门一开; 就有那挑着担子的老农、拎着鸡鸭肥鹅的商贩; 外带着卖碗吆乞的混子热热闹闹地围了过来。
待到波斯邸的胡商也收拾齐整开摊子铺货的时候; 西门里大街一处庇荫的老榆树下; 一只从头天落日时分起就匍匐酣睡至今的巨大食铁兽转眼也跟着扑腾了起来。
异兽在这地盘安身不是一两天了,早有熟悉作息的小孩子叼着家里老人塞的胡饼、炸果子蹲在跟前等着看比杂耍还精彩的大变活人。
在小娘子和小郎君热辣辣的视线中; 那异兽先是发出了一阵哼哼唧唧的腹语; 紧跟着就抬起黝黑的前臂; 放出了搂在怀里闷了一整夜的小道士。
“出来啦; 出来啦!”
“这小道长还真是命大!”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往常都听说妖怪吃人,没想到还有这么温驯懂得替主子暖被窝的!”
“想来这就是书上说的造化吧,也是他二人的缘分!”
不管亲眼见证多少次这桩足以震惊长安城的异事,都拦不住围观群众那颗沉迷吃瓜的心,更有诗才不凡的秀士大老远呼朋唤友的跑来看西洋景; 凑趣吟上那么一两首值得千古传颂的佳作。
又过了片刻,等到眉清目秀、通身自带柔光效果的小道士把招牌挂上,人群中就站出来一个老财主; 笑眯眯地问道:“道长,你今儿打算卖啥宝贝啊?”
宋辞瞅了眼胖老头腰间鼓鼓囊囊的金鱼袋; 从滚滚造型的装甲越野车里抬出了一个温着炭火的小铜炉,“今天卖茶蛋。大的一文钱一个,小的一两银子一个。”
“喝!”
老财主听了眼睛瞪得滴溜圆,“我说智慧道长; 你这心也太黑了吧!打就你这是千山万水从真知国捎带来的,那也不值一两银子吧!”
“徐员外说得对,这鸡鸭崽子才几个钱啊!”
“不值,不值!”
甭管别人怎么吆喝,宋辞还是拿勺子敲了敲锅盖,“值不值得,您几位先闻闻味。”
她说着就弯腰掀开了锅盖,还特意拿勺子搅合了两下,随即就有一股沁人心扉的浓香从锅沿里窜了出去。
徐员外强忍着咽了口吐沫,“闻着倒是挺香的,可还是不值一两银子。”
“那您就先买个大的尝尝。”
宋辞接着纸包舀蛋的工夫就有人把头探了过来,细细一看才发现锅子里还有一层阴阳鱼似的铜翅,正好把大蛋和小蛋间隔开了。
众人没想到的是,泡在碧绿喷香茶汤里的竟然是不值钱的鸡蛋,卖价让人咂舌的那小半锅却是清澈见底的白水。
徐员外也不嫌烫手,动作麻利地把蛋皮剥了个干净,“道长,你这不是搁错地方了吧?”
“错不了,错不了。”
宋辞笑着把一文钱收进荷包里,“这些蛋都是我在临睡前亲手炖下的,怎么能错呢。”
有歇脚的闲汉见胖老头吃的直嘬嘴,忍不住问道:“徐员外,这茶蛋香吗?”
“香,值一文钱!”
徐员外下句话没说,就这茶汤的滋味比他花大价钱从宫里买来的贡茶还好呢,光蛋皮上沾着的那点汤水就够本了,更别提那浸透了滋味的鸡蛋有多香人了。
搁手巾擦擦手,徐员外又赶紧往外掏钱,“再给我来十个,家里小孙子最爱吃这口!”
“对不住!”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宋辞把锅盖扣上,“我这买卖的规矩惯来和别处不同,不管大蛋小蛋每人只卖一次。”
“啊?智慧道长,你要是早言语一声,好歹我家去再吃啊!”
徐员外惋惜地咂咂嘴,“那这么着,你给我来个小蛋吧。刚才我可看着了,你这就是贵人拿来逗乐的鹑蛋,它虽然稀罕却真不值一两银子啊!”
“徐员外,您这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宋辞回身坐在椅座上捡起了食盒里的羊肉烧麦,“我这宝贝名为安春丹,不仅每人只能服用一次,最要紧的是宜女不宜男。哪怕是徐员外您愿意舍出一两金子,只怕也没这口服喽!”
徐员外一愣,“我却不信这个邪!”
“不信啊?”
忙着填补肚皮的宋辞抽空指了指对面的卦摊,“不信您就去袁先生那起一课,看看您到底吃得还是吃不得这安春丹。”
“做鬼,当我不知道你俩合伙做鬼呢!”
徐员外眼皮子一耷拉,腆着肚皮就往外走,“不吃就不吃,老爷我自己倒换一窝吃个够!”
老财主一溜,看闲的人也跟着散场了,倒是大路对面那位铁口神断派了一个不过总角的童子过来,想要讨杯茶水喝。
那童子一本正经地施礼道:“先生说了,本想答谢道长却不知您缺什么填补,索性不如留待来日。”
“好说,好说。”
用一小罐茶叶把童子打发走,宋辞暗自叹了口气,盯着那口徐徐飘香的铜锅出神。
要么老话总说乐极生悲呢,她刚刚享受了近百年平静安详的贵女生活,一闭眼的工夫就让人扔到了这个到处都是妖魔鬼怪的世界,还成了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炮灰。
宋辞这次投身的对象是白虎岭下一户贫寒农家的老来女,尽管家无片瓦遮头整日操劳农事也极为辛苦,可原主和父母照样过得和和美美、其乐融融。
直到有一天,一位从大唐而来的得道高僧路径此处历劫,同时亦在恍然不觉间将这一家三口拖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先是贪恋长生的尸魔施展移魂大法吸取生机,后被遇神杀神、披荆斩棘的如意金箍棒打杀得魂飞魄散,可怜原主一家就这样无端端成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枉死鬼。
她既恨上天不公,为了成全西游的九九八十一难搭上自家亲人的性命;又怨唐长老的高徒不该只惦记着降妖伏魔,枉顾升斗小民的生死,害得他们连再世为人的机会都没有。
倘若怨气也能化形,只怕这姑娘也要学着花果山的石猴来一次直冲云霄了。
摊上这么一位怨气冲天的主,宋辞还能怎么办呢,要真像她希望的那样还给孙悟空三棒子倒不如求死快点。
早年跟着白娘娘混日子的时候宋辞就没少听闻神仙怪异的传说,其中自然也少不了赫赫威名的齐天大圣。
如今轮到她来给大闹天宫的孙猴子添堵,别说三次、只怕一次就得哪来哪去了,还是单程票。
在这个没有后台的妖精不许作妖、随便跳出个神仙都喜欢斩妖除魔的世界,她可不觉得凭借银环那点微薄的妖力能有什么好下场,反倒是有功德金光护身的肉体凡胎总能化险为夷。
至少在唐和尚的约束下,孙大圣是不敢随意损伤人命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次投身的时机够早,她来的那会儿原主还是个三头身的胖娃娃。
都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十年的时间或许还不够神仙下盘棋的,但是对于宋辞来说却足够筹备安身立命的根基了。
在这漫长的岁月当中,白虎岭下少了一家辛勤劳作的农户,极北之地的荒岛上反而多了一个真知国。
宋辞如今的身份,正是真知国的太子吴智慧、一位不辞辛苦西行传经的大善人。
没错,她还真是按照原主的期望跑到大唐跟佛教作对来了,尽管这近乎于蚍蜉撼树的举动在满天神佛眼里就像小孩子耍脾气一样可笑。
收回神思的宋辞再度叹了口气,“路漫漫其修远兮……”
但愿原主能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稍稍放宽点要求吧。
她正在这感慨人生呢,远远来了一队金吾卫,当前一位满头大汗的小太监急忙拉住手,“吴太子,圣人有旨,快和小的进宫去吧!”
“公公且慢,容我收拾一下。”
宋辞回手拿了一瓶矿泉水把炉火浇灭,又赶忙抬进车厢锁门。
她稍稍照了照后视镜,见妆容无碍才小声问道:“敢问公公,圣人召见所为何事,可还是为了贵主和小王子想要食铁幼兽玩乐一事?”
这位唤作称心的小太监颠了颠手里突然出现的金饼子,凑近说道:“太子莫怕,圣人近来贵体违和,偏偏非但众位御医束手无策,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