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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装修和家具?”
“胜铉哥帮了我很多,经纪人负责盯进度,我基本上没有自己操心过。”
听着大女儿有条有理的回答,任载范心里越来越酸。
本来好好的住在家里,突然就说要搬出去。虽然任贞雅极力否认自己没有男朋友,但是任载范心里就是认定外面肯定有野男人怂恿大女儿自立门户。
任载范问:“什么时候搬进去?”
“等《老千2》拍摄结束,大概五月底,六月初左右。”
“那就是还有三个月啊。”任载范自言自语道。
任贞雅把桌上的餐具收好,端到厨房放进水槽里,洗了手之后走出来,对任载范道:“那我出去了,阿爸。”
“等一等,我记得你早上没有拍戏行程,怎么要出去?”任载范忽然想起女儿之前提过自己的行程表。
“约了人见面。”不等任载范追问,任贞雅说:“阿爸今天记得要去工作室。我昨晚在片场收到叔叔们的短信了,说阿爸你又没去工作室录音。”
“啧。”任载范面露不耐,“那群家伙居然敢来骚扰你,是嫌自己活太长了是吧。”
“阿爸,你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对啊。”任贞雅无奈一叹。
任载范根本听不进,自顾自的说:“昨晚我和你妈打电话,她说洪时英要去参加一个节目叫什么y?”
由于最近在拍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洪时英联系过,任贞雅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洪时英要去y?”
“嗯,你妈是这样说的,她说是你洪伯母告诉她的。”任宰范一脸疑惑,“不过那是个什么节目?”
“ipp比赛的电视真人秀节目。”
反正和自己的本行无关,他年轻时是玩重金属摇滚乐,任载范对ipp也没什么兴趣,于是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任贞雅回到房间,拉开收纳柜的抽屉,将当时装手链的盒子,还有手链原封不动的拿出来,也不过三,四个月过去了,盒子的表面已经积了薄薄的灰尘。她的视线看向本来压在盒子下的专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原地放着。
站在穿衣镜前,再三确认自己的妆容和服饰没有问题,她带上装有手链的盒子,驱车前往骆山公园。
三月的首尔已进入早春的时节,汝矣岛此时的樱花正要逐渐盛开,情侣们踩着地上的落英,携手并肩漫步,南山塔也会有不少去挂情人锁的情侣,而骆山公园的夜景也是情侣们约会必去的地点。白日的骆山公园,看起来再平凡不过了。
初春的清晨,寒意沁沁。
在骆山公园的脚下停好车子,任贞雅拎着袋子,站在原地,微微仰起头,呵了一口气,看着袅袅白烟转眼即逝。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这句话不假。自己和龙竣亨之间的纠葛就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本来以为两个人的认知一致,说到底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误解了。她能够理解感情观不同,步伐不一致,但是不代表她会原谅龙竣亨的行为。
她的自尊心,无论是作为个人,还是作为从小被人捧着长大的美人,都被龙竣亨狠狠摔碎在地上,同时也痛恨被愚弄的自己。
但任贞雅的不甘心又不是完全自尊心受创做祟,心里的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令她一直对龙竣亨耿耿于怀,始终不能释怀。所以当龙竣亨在《老千2》直言告白,她的内心不可避免动摇了。
把拉进黑名单的电话号码解除,把他in上的一条条道歉挽回的推送看完,任贞雅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龙竣亨在她生日那天送那束花过来,她的内心不仅毫无触动,更觉得他是在给自己制造麻烦,引起片场无意义的骚动。任贞雅向来公私分明,最恨这种在工作环境哗众取宠的行为。
她的怒火还积郁在心,她更无法相信龙竣亨,可是又做不到完全忽视他。
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任贞雅讨厌左右摇摆,不能坚定决心的自己。
当龙竣亨在电话里要求自己归还手链,任贞雅自认为终于看穿他的真面目,这种小气幼稚的男人,幸好不用再继续牵扯下去。
任贞雅的目光一扫,看见不远处正在下车的龙竣亨,这倒是免了她要打电话的麻烦。
朴素的黑色鸭舌帽,露出几缕金色的发丝,他戴着口罩,服饰也是一身低调,与平日镜头里的龙俊亨着装风格相差甚远。他下车之后,四处张望,明显是在找人。龙竣亨很快看到她所在的位置,眼睛一亮,快步走来。
等龙竣亨一走过来,任贞雅二话不说,袋子递过去,语气冷硬:“给你。”
龙竣亨也没有说话,伸手接过她的袋子。
很好,这下子两个人才叫互无拖欠。任贞雅转身打算离开。
“等一等。”龙竣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似乎是感冒了,他说:“我有话想和你说。”
任贞雅双手交叉在胸前,神色冷淡:“我不认为我们有话可说。”
龙竣亨拉下口罩,他脸色看起来相当苍白:“我想为我之前给你添得麻烦道歉。我知道你可能会想说没有必要,但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
“不,实际上,我很有兴趣,想听听你的道歉到底能有多少诚意在。”任贞雅冷笑一声,她才不相信龙竣亨会真心实意的向自己致歉,不过是想看他又要怎么做妖。
“我们边走边说,停车场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龙竣亨一指骆山公园的山顶。现在这个时间段逐渐多了来登山锻炼的老人家,如果他们两个人站在这里说话,看起来的确是奇怪的风景。
任贞雅上下一扫量龙竣亨,怀疑以他的体力能到达山顶吗?
把疑虑藏在心中,任贞雅跟着龙竣亨开始爬山。
等过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任贞雅看了眼走一步,要停下来喘口气的龙竣亨,暗笑在心,不怀好意的问:“还要继续走吗?”
双手撑着膝盖,额角的头发全被汗水浸湿,龙竣亨顺了顺呼吸,故作淡定的说:“走。”
爬到一半的时候,龙竣亨的呼吸已经不稳,摘下鸭舌帽给自己扇风,坐在台阶上,用着恳求的语气,连话都说不清的程度对任贞雅说:“我,我们,我们先歇一会儿。”
“行。”
平时也很少锻炼,但至少体力比龙竣亨好,任贞雅此时也有些喘,应答的话语比起平常要更加言简意赅。她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脸颊因激烈运动染上一片绯红。
千辛万苦的爬上山顶,任贞雅和龙竣亨都喘成狗样,也没什么心思吵架拌嘴,默契十足的在心里后悔自己为什么跟对方一起上山。
“所,所以,你叫我上山……”任贞雅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觉得自己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音,“到底,到底是为了什么?”
龙竣亨扶着一边的石壁,上气不喘下气,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过了很久理顺呼吸才回答:“看,看天空。”
任贞雅依言抬头,蔚蓝色的天空在这一刻出现了飞机的身影,同时还留下一串白色的烟雾字体。
对不起,请原谅我,yj。
“那个yj,不是龙俊亨的英文缩写,是任智慧。”龙竣亨紧紧盯着任贞雅,不想错过她脸色半点情绪变化。
“龙竣亨,你是有病吧。”任贞雅一点也不觉得感动,只认为是浪费她的时间和体力:“你把我叫上骆山公园,就为了看你炫富耍帅的道歉?”
好吧,plana失败,龙竣亨一点也不挫败,他还有planb这个bakup计划。
龙竣亨高高提起装着手链的袋子,任贞雅回以不解的眼神,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当着任贞雅的面,龙俊亨把那个袋子拎到山路的防护栏外,下面是陡峭危险的斜坡。他手一松,袋子瞬间在眼前消失,物品滚落的声音持续性出现,直至最后停下,枝繁叶茂的重重树影挡住寻找的可能性。
反应不过来的任贞雅,眼睛瞪得圆溜溜。龙竣亨是真的疯了吧,她在心里想。
“那条手链象征着过去混蛋的我,我不希望你看见这条手链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个我。”龙竣亨一捋湿透的白金色发丝,接着从手里的外套拿出一个正方形的小型盒子,“我想让你明白我的决心。”
龙竣亨向任贞雅打开盒子,深蓝色的绒布底衬里是一个银制手镯。他把手镯拿出来,向任贞雅展现手镯的内部,环状内部有一小行刻字:rgiveandlveagain。
请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第四十九章
任贞雅嗤笑出声,龙竣亨是不是太小看她了,“你要道歉,难道我就要接受了吗?你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龙竣亨茫然的看向任贞雅。
“是信任。”
任贞雅的字字句句化作尖锐的冰锥,一下又一下的扎进对方胸口,“你的话,无论是道歉也好,告白也罢,我都没有办法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你明白吗?”
“你说再给你一次机会?”任贞雅只觉荒谬至极,她对龙竣亨毫无信任可言,又哪来机会可给?
她冷不丁想起自己出道电影《银娇》里的一幕,银娇的生日礼物是妈妈送的一面镜子,却被嫉妒成性的诗人弟子丢下山坡,年近古稀的诗人冒着生命危险下了山坡,特意为了银娇捡起来。
任贞雅拿过龙竣亨手中的盒子,摸着里面的镯子,心里忽然升起一股畅快的恶意,她抬头对脸色惨白的他说:“这是代表你决心的礼物?”
学着龙竣亨之前的动作,任贞雅拿着盒子的手放在防护栏外,露出讥讽的笑意:“那请你给我展现你的决心有多少吧。”
然后任贞雅的手一放,盒子掉落在被茂盛的树林遮盖住的陡坡里。
骆山公园的山势高且峻峭,如果不小心摔下去,轻则断手断腿,重则命丧黄泉,登山者意外失足,或者是自杀轻生的新闻上过好几次电视。
她笃定龙竣亨没有这个胆子跳下去捡。
可是下一秒,任贞雅就看龙竣亨扔掉外套,徒手翻过防护栏,小心翼翼的沿着山坡的角度往下滑,背影看起来十分可怜单薄。
如果是十六岁时的龙竣亨,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如今二十六岁的龙竣亨,以为再也做不出这种疯狂事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想也不想,跳了下去。[注1]
她先是一愣,而后猛地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抓着防护栏,一脸紧张:“喂,龙俊亨!你在干嘛?!快上来!”
龙竣亨知道自己现在的心跳快得不像话,但他还是回过头,对着任贞雅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我去捡盒子,很快就回来。”
他的鞋子和山坡之间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摩擦声。
任贞雅的心揪了起来,连忙说:“不要捡了!很危险!你快回来!”
但是这一次龙竣亨却没有回头。
只见他突然之间脚一滑,整个人滑下山坡,身影迅速消失在树荫中!
“龙俊亨!”任贞雅急得声音拔高好几个调。
被层层叠叠树影藏住的险峻山坡,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龙俊亨的声音,有些听不真切:“我没事!刚刚那里有青苔,不小心滑了一下。”
“别捡了!你快上来!我知道你的决心了!”
然而这一次没有回答的声音传来,任贞雅满头是汗,对着山坡下方喊道:“龙俊亨!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龙在顺!听到就快回答我啊!”
山坡下面一直没有声音,死一般寂静,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任贞雅现在对自己的任性追悔莫及,她只想狠狠的反手打自己几个耳光,如果龙俊亨因此出了什么事,她要怎么办?
就在任贞雅准备打电话报警的时候,下面山坡突然出现窸窸窣窣的声响。
任贞雅放下手机,满眼希冀的看向下面。
是龙俊亨!
他头发凌乱,发丝里夹着几片树叶,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