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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锦觅一把拽住她,“怎么了?我看你也不是不想的样子啊!”
“想不想又有何用,都已经过去了。”邝露笑了笑,释怀道:“既然各自都已重新开始,便算了,又何必再让他记起,徒增事端。”
“哦!”见邝露抬步就走,锦觅只得跟了过去,却还在暗中偷偷打量她,心道:方才说忘川水有解之时,她分明是高兴的。可后来又改口说不用取了,定然是不想让自己为难。邝露这么好,对自己也是极为照顾,若能做些什么让她开心一些,也不算虚来魔界一趟。
锦觅想了想,觉得相比起感情淡薄的润玉来,还是邝露更加重要。
她若不去,自己替她去不就好了。
再说了,即便是记起了也无妨呀,天界这么无趣,热闹点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这般决定之后,锦觅的脚步便逐渐慢了下来。
送佛节正值街上热闹之际,锦觅又有意要拉开两人距离,不消片刻便和邝露走散。
邝露起初还能见着锦觅就在身边不远,再多走几步后,眼见着锦觅在视线内消失,急的忙喊:“锦觅,你等等我!”但声音被随之而来的吵杂声掩盖。
锦觅并未听见邝露的喊声,只是随意寻了一路人问道:“敢问这位小哥,可知道黄泉水在哪?”
那魔人上下打量了锦觅一番,道:“小姑娘不是本城的吧?忘川彼岸是黄泉,你若要找黄泉水,循着忘川河走到尽头便是。不过你若只是观光,还是劝你别去黄泉了。”
“这是为什么?”锦觅不解。
“黄泉附近有魔兽饕餮看守,轻易不让人靠近。”他回答:“便是本城的人,没事也甚少靠近黄泉,你既是从外城过来,那黄泉不去也罢,一湾泉水也没什么好看的。”
“好的,多谢小哥。”锦觅点头,转身之际自言自语道:“饕餮啊!我肯定打不过的。”
以她目前的仙术,哪只魔兽应该都对付不了。
看来这要取黄泉水还真不容易,要不就等凤凰他们来了,让凤凰去取?或者让润玉自己去取?
锦觅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先过去看看,踏踏地,等那两人回来后,随便找了理由让他们去取了,不是更好?
锦觅感觉要被自己聪明哭了。
拨开人群沿着忘川河径直往上,一路奔至河流的尽头,只见前方黑如檀墨的河水在流到一座小桥下后,颜色流转成夺目的金色,宛如从天洒下的金子般潋滟。
那金色水流只是一小股,就在河流顶端,如同漩涡曲延往下至水深之处。
这应该就是黄泉水了吧?
锦觅看着那一点金色,步步走近,直到站在了离黄泉水一步距离的岸边,弯腰就能触到水面。
“这水真好看。”锦觅俯身仔细打量着金光潋潋的水面,半晌后试探性伸手拨了拨,水上泛开一层微波涟漪。
锦觅快速缩回手等了半晌,已经做好了随时要逃的准备,却见并无魔兽从哪里出来,心想,莫不是没有魔兽?
还是说,只是小小的取一滴水,不会惊动魔兽?
锦觅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以极慢地速度往黄泉水中伸了过去,直到瓶口接近水面的一瞬,又以飞快之速舀了一滴入瓶,才刚塞住瓶口起身,只听见一声惊天巨吼,一只身形大出锦觅数倍的上古凶兽饕餮从忘川河中破水而出,朝她凶猛奔来。
“锦觅!”追着锦觅脚步赶来的邝露才来得及喊出一句,见饕餮便已奔至眼前,忙双手结印挡在锦觅身前,用水露将她笼在其中托住往安全之地送去。
饕餮口中喷出烈焰之火,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锦觅扑去,邝露一步挡在锦觅身前,快速笼出一道极强的光印朝饕餮击去,却被它的烈焰冲破,炽烈火焰呼啸而来,将她整个人撞向了不远处的小桥上。
发间的寰谛凤翎在瞬间金光大炽,一双流转着华光的凤羽从她背后伸了出来,将她环在其中,使她在撞上桥石的一刻不至于受伤颇重。
邝露撞在桥上后反弹回来,往桥下的忘川河坠了下去。
“邝露!”锦觅站在岸边心急喊道,恨不得扑过去帮她,却又苦于仙法低微实在不敌饕餮。
邝露已然来不及再有时间结印,坠入忘川的前一瞬她看见润玉从天而降朝饕餮一剑挥下,在将凶兽驱赶开一段距离后朝她疾速飞来。
邝露伸手欲要握住润玉,眼见着润玉伸来的手已然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清楚看见润玉的眼底布满了极其浓郁的恐忧,耳边传来“扑通”一响,漫天水花四面八方朝她汹涌而来,将她整个人淹没。
素色罗衣如同曼珠沙华在水中绽开,水中有粼粼波光在身侧如星闪烁。邝露往下沉了两瞬后,一口水呛进了喉中,腥苦的味道在心脏处立刻蔓延散开。
润玉纵身飞至水面上,见邝露虽在下沉,却是速度缓慢,便伸手将她一把捞了起来抱在怀中,直接飞到了岸边。
“邝露!”旭凤也赶了过来,欲要接她,却被润玉避开。
“邝露怎么样了?”锦觅担心询问。
“邝露修的是水性仙法,与我相同,我需即刻为她疗伤。旭凤,劳你将封印好的穷奇带回天界。”润玉一语带过,抱着邝露几个纵身便消失在了魔界,独留下一脸担忧的锦觅和眼底有不悦滋生的旭凤。
第30章 第 30 章
润玉右手手心绽放出潋潋蓝光,轻轻笼上邝露的面颊,蓝色的光芒从她脸上蔓延散开直至全身,将她整个人笼在其中。
“邝露,”润玉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见你身处险境,我才明白这心思,原来对你早已动情。此前我不愿承认,等你醒来,我便直言相告,只盼你我倾心相许,从此相伴不分离。”
旭凤将被封印的穷奇带回天宫复命后,即刻赶到璇玑宫。
见邝露仍旧未醒,便道:“劳兄长为邝露疗伤,如今我便要带她回去了。”
润玉拦道:“邝露在此,我可随时为她疗伤。旭凤,你修的是火系仙法,与她相生相克,恐多有不便,倒不如就让她在此便好。”
“兄长谬言了,”旭凤道:“兄长与锦觅仙子已有婚约,如今我与邝露也已定情,怎能让她久留璇玑宫?”说着,就要动身去抱邝露,被润玉一步拦了下来。
“兄长此番何意?”旭凤蹙眉道:“便是邝露真有什么,也当请黄岐仙官来为她诊治,怎可留在这璇玑宫?”
“我便执意要留下邝露,你又待如何?”润玉也冷了声音。
“兄长若执意如此,那旭凤只好得罪了。”旭凤抬手正要有所动作,锦觅进来见他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很是吓人,忙道:“怎么了?难道邝露不好?”
锦觅的话打断了这紧张的氛围,润玉与旭凤也缓和了下来。
“润玉,邝露如何了?”锦觅走上前,见邝露双目紧闭躺在塌上,全身笼罩了水系光芒,却并不见有清醒的迹象,忙问:“她被饕餮所伤,幸而有寰谛凤翎护了她,不然可能会伤得更重。”
又看向旭凤,见他目光始终落在邝露身上,便拽了拽润玉道:“我们先出去吧!”邝露这样,旭凤心里也必不会好受。
润玉倒未再驳锦觅之言,面色微沉地与她一同走出了殿外,暂将这天地留给了旭凤。
见润玉走到流萦树下站定,锦觅刚给他倒了盏茶,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取来的那滴黄泉水,便从怀中拿出端详了片刻后,揭开瓶口滴入到茶水之中。
那可是她和邝露冒着巨大的危险取来的,可不能浪费了。
锦觅将茶水端给润玉道:“你先喝口水吧!这是邝露亲自为你取来的澧泉水。”
还有她亲自去舀的黄泉水。
润玉淡淡道:“你先放着。”
“哦!”锦觅只得将茶盅放在了石桌上,见他嘴上不说面色却是沉着,知他为邝露忧心,便道:“邝露不会有事的,有寰谛凤翎保护她,那饕餮并没有伤到她。我想,过不了几日,她就会醒了。”
润玉此刻心乱如麻,哪里还听得进去锦觅的话,只道:“锦觅,你且先回去吧!”
见润玉已然闭眼不想再多交谈,锦觅也无法,只得看了看桌上的茶盅后,转身离开了。
记得要喝啊!不然这黄泉水白取了不说,邝露的伤也白受了。
锦觅在心中无声呐喊。
润玉站在树下等了许久,旭凤才走了出来,低声道:“邝露属水性,这天界之中唯有兄长单修水性,水系仙法高深莫测……邝露就暂且托付于兄长照顾,不日旭凤便来接她离开。”说完,也不愿再看润玉一眼,黯然离开。
方才在殿内时,他用净火莲花试着为邝露疗伤,却发现邝露身体本能排斥着火系仙术,与上次为她疗伤时的情景大相径庭。
但润玉为她周身施下的太阴神水却并无大碍,想来同是水性仙术的缘故。
这般一看,即便他不想邝露留在璇玑宫,也是不能了。
至少邝露清醒之前,还需润玉为她继续疗伤一二。
等旭凤离开,润玉才转身看向殿门方向。
此前他虽心中对邝露有意,却总要强行按捺,不肯直白袒露心迹。
直到这次邝露就在他眼前身处险境,那一刹那心底的惊惶、恐惧竟是从前从未体会过的,他才不得不承认,邝露早已在他心底深处。
润玉走到石桌边坐下,见手边还放着那盅茶水,又想到锦觅说,这水曾是邝露亲自去澧山取来的泉水,便伸手端了过来。
那时邝露与他还很亲近,便是摘了灵果也常会送到璇玑宫来。偏偏魇兽又最爱吃灵果,一来二去便也格外地喜欢邝露。
后有段时间邝露与他生分,不常送灵果过来,便是魇兽也寂寞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
邝露……
润玉心中轻念。
原来你早已入心,只是润玉懵然不知,还企图自欺。
润玉喝了一口,只觉甜味入腹,与天宫之水确实不同。
放下茶盅后又静坐了片刻,正待起身,就觉心脏一阵剧烈震动,有刺眼的光在眼前闪现。
光芒之中,润玉看见无数的画面如走马观灯般掠过,一股脑地冲进了他的脑海里。
“小女子邝露,日前曾来过此地。……不知是否打扰了先生清修?”他看见邝露带着面纱,挽着双髻站在后山的不远处朝他盈盈笑问。
“三生姻缘劫,”邝露单手托腮看着石桌对面煮茶的他,面露不解,“你说这是什么意思?那我这一生是第几世呢?”
画面陡地一转。
身着皇子华服的旭凤从前院过来寻他,正与他说话之际,邝露从路的尽头奔了过来,径直扑入他的怀中,“我……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还未与你告别……”
她解释着这无状行径时,脸却已经涨得通红。可自己却只觉好看,惹人怜爱。
“明日香诞节,你可愿与我一同出府游玩?”
润玉看见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他与邝露并肩前行。
他几次低头看向身边之人,见她脸上带笑、眸中漾光,不觉自己嘴角也弯起温柔的暖意。
“山有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温润如玉,瑟兮僴兮。有此君子,终不可谖兮。”她红着脸颊,却还是定定看着自己袒露心迹。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润玉看见自己目光爱怜地望着她,仿佛天地间只她一人,“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这世上最好之人,邝露已经遇见。”邝露一手持笔一手托着莲花,在莲叶上写下:跂予盼之,惟愿郎君千岁,岁岁书平安。
这是润玉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温暖。
那种彷若被阳光笼罩的暖意如山涧泉水汩汩入心,润玉凝视着蹲在河边放莲灯的邝露背影,置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