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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树很快到了,两人坐在水盆前,望着缠绕在颜如手臂上的黑气,都是精神一振。
谢嘉树立刻围绕水盆画起阵纹,同时扎了一个草人,掷入阵纹中,只见一道亮光浮现,粗糙的草人有了几分人类模样。
谢嘉树手中掐诀,颜如手臂上的黑气竟穿过水镜,顺着谢嘉树的指引缓缓飘散出来,进入草人体内。
见时机差不多了,谢嘉树口中开开合合,念着咒语。
摄魂术。
随着时间推移,草人剧烈颤抖,原本空白的面孔渐渐显现出属于人类的五官。
小木人目瞪口呆:“谢嘉树,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谢嘉树正引导黑气聚于草人体内,随口道:“我不知道是谁故意陷害颜姑娘与邪神签订契约,如今他主动送上门,我正好顺着他的气息,将他的神魂摄来。”
小木人呆了呆:“神魂被摄来,他会怎么样?”
谢嘉树一本正经道:“不会怎么样,但若是神魂三天内不能归位,就会气绝身亡。”
小木人霎时目露崇拜,他愤慨道:“这人太坏了,抓了他以后我们不要放他回去!”
随着颜如手上的黑气彻底消失,草人忽然自己站了起来。
谢嘉树立刻正襟危坐,专心致志施展摄魂术。
……
黑衣斗篷人正在施法,忽然心绪翻涌。隐约间,一股危险之感似乎随时会降临。
他心中惊疑不定,手中的动作慢慢停止。
徒牟丰和徒齐正在一旁观看,见他神色大变,忙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差错?”
斗篷人蹙眉沉思:“我们的行动被发现了。”
稳妥起见,斗篷人打算抽身而退,却忽然感到头晕目眩,仿佛灵魂就要脱体而出。
他目眦欲裂,惊呼道:“竟然是摄魂术!”
他毫不犹豫地释放了一个替身木偶,但这保命手段却只起到缓冲作用,随着木偶碎裂,那股牵引他神魂的力量再次卷土重来。
斗篷人抑制不住喷出一口血。
随着这口血吐出,他心中的气仿佛散了,整个灵魂都几乎要飘荡而出。
他又惊又惧,谢嘉树反击这样快!而且,他的修为竟然又提升了!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小小年纪,这样厉害,难道是何方妖孽托生不成?
求生意志让斗篷人猛然抬头,目光扫向身边凝神等待结果的两人。
徒牟丰再不成器,终归是西北王世子,是自己人……
斗篷人不再迟疑,取出保命法器,喷出一口心头血,他全身气息霎时被遮蔽了。
下一刻,连接着颜如的因果线剧烈颤抖,几息之后,竟落到了徒齐身上。
徒齐没有修为,根本抵挡不住谢嘉树的术法,陡然生出魂魄动荡之感。他胸口保命玉牌霎时发出璀璨光亮,将他牢牢护住。
徒牟丰愣住了。
斗篷人嘴角又溢出几丝血渍,他浑身颤栗不止,见徒齐无恙,落在玉牌上目光泄露出贪婪:“没想到一个普通人,竟有这样的宝物!”
他忍不住哆哆嗦嗦地爬过去,就要去抢夺徒齐的玉牌。
然而,玉牌认了主,爆发一阵黑光,将斗篷人反弹出去。斗篷人本就神魂受伤,受此攻击,瞬间被震晕过去。
下一刻,玉牌碎裂,徒齐的魂魄脱体而出。
徒牟丰望着倒地的徒齐,眼中流露出狂喜。他跌坐在地,双目发直,几息后,狂喜慢慢退去,隐隐生出一丝不忍。
第68章
西方灵河岸边的风景总是很美的; 云海无垠,碧水清泠剔透;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天界各势力,粗略可分为一宫三门十二峰。
一宫,自然指的是赤瑕宫。
赤瑕宫位于西方灵河西行三百里,宫殿金碧辉煌; 光彩耀目; 终年缭绕着不散的雾气; 与其它仙宫并无多大区别; 却是当之无愧的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只因赤瑕宫尊主; 是天道以下第一人; 天界至高无上的存在; 无人敢撄其锋。
仙界无人不知赤瑕宫尊主; 却其实没有多少人见过他,更不知他性情; 只知他常年闭关; 不问世事。
真正的神秘莫测。
三生石畔。
一缕清凉舒适的仙力洒落在身上,绛珠仙草于懵懵懂懂间觉醒了意识。
她伸展着叶片,仰望上首; 就见一名白衣仙人无悲无喜地垂手而立; 微风拂过; 广袖层层叠叠如流云翻涌。
他指节分明的手抚过她的叶身; 语气清淡:“倒是一棵与众不同的仙草。”
我这样是被点化了吗?
绛珠仙草模模糊糊地想着。
点化一株仙草,于普通仙人是难以触及之领域,于白衣仙人却是兴致所至,随手而为。
万物仿佛过眼云烟,映不进他的双眸。他足尖踏入虚空,很快翩然而去。
绛珠仙草刚刚开启灵智,心性懵懂,无法清晰思考,只能根据识海中获得的天地法则,本能地吸取日月精华,哺养自身。
待她神智圆满,早已将此事忘却,只余下一个模模糊糊的白衣仙人影子。
冥冥中,却有一条看不见的因果之线牵寄于她身上。
修行无岁月。
天界的时光流淌的仿佛特别缓慢,如天边的云,万年不变。
一天,一名身着红衣的年轻仙人经过此处,发现了这株开启灵智的仙草。
他弯下腰,细细打量着绛珠仙草,语气轻柔地自言自语:“这小草,看着倒比宫里精心培育的那些更精神。”
绛珠仙草得意地舒展叶身。
年轻人眸中含笑,洒了一滴甘露在她身上,道:“我是神瑛侍者,这是赤瑕宫独有的甘露,你吃了它,可要快点长大哦。”
绛珠仙草欢喜地轻晃叶片。
这甘露与绛珠仙草平时喝的灵河水不太一样,充满了灵力,让绛珠仙草浑身气息一清,身体霎时盈满力量。
自此,神瑛侍者每日经过,都会给她洒上一滴甘露,助她修炼,有时还会与她说一些赤瑕宫的事情。
赤瑕宫尊主性子冷清,却独独喜爱花花草草,在宫中开辟了一块灵田,里面遍植各类奇花异草,神瑛侍者就专司负责照料花草。
神瑛侍者感叹道:“灵田里布置了适宜植物生长的聚灵阵,我每日灌溉甘露,结果没想到,竟是你先开启灵智……”
“绛珠仙草莫非是天生适宜修炼的品种不成?可惜我此前从未见过,也不能对比一番……”
“你独自在灵河边多寂寞啊,我们今天来聊聊天吧……”
神瑛侍者是一个对着花花草草,也能絮絮叨叨许久的人物。天界千年如一日的生活对于他这样的话痨来说,或许的确是个折磨。
渐渐的,凡心不净的神瑛侍者心魔丛生,修为彻底停滞不前。
这可把神瑛侍者的父母愁坏了。
无奈之下,神瑛侍者决定下凡历劫,了断情根,提升心境。
绛珠仙草这时正好到了化形的关键时期。
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她感受到了来自身体深处的玄妙感应,浑身气息波动不休,终于促使她挣脱了土壤,飞身而出。
她的躯体漂浮在空中,源源不断地吸收日月之精华,随着一呼一吸,她的身体慢慢发生了变化。
她脱去了草木之胎,幻化出了人形。
可是,即使脱去凡胎,踏入仙途,绛珠仙草却始终孤身一人。独自成长,独自修炼,没有师门,没有同伴。
她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
如她这般无亲无友的小仙,无疑是最适宜被控制的对象。
警幻一心要与神瑛侍者父母交好,同时与赤瑕宫结个善缘,几经思量,终于定下方案。
她寻到了绛珠仙草。
……
十四年后。
天界永昼,明亮的天光充斥着一方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僧、道二人下凡助神瑛侍者历劫,却半途回归天界,已是道基崩裂,仙力枯竭。
两人无法,只能决定重入轮回,寻找成仙契机。
警幻仙子听闻此事,到轮回司寻僧、道二人,询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僧、道二人身上气息还残留着惊惧与不敢置信,见了她,不由劝道:“此事应当就此了结,仙子还是不要涉入了。”
警幻一愣:“此言何意?那神瑛侍者历劫一事又如何处置?”
道人见她执迷,比了个向上的手势:“我们在凡间,见到了那位。”
警幻失笑,略微沉吟道:“你们是否中了别人的计谋?那位大人如今尚在天界,并不曾下凡。”
僧人见她不信,苦笑道:“我们见到了净化青莲,借此推测而已。”
警幻闻言,笑不出来了。
这一切,似乎不该是这样。
三人面面相觑,竟都一时难以决断。
辞别二人,警幻心事重重地回到太虚幻境,查看命轨书册,竟发现天机紊乱,已无迹可寻。
她轻振广袖,端坐于案上,面前多了一个圆形命盘。
命盘上布满了交错的线条,看似杂乱无章,在她指尖拨弄下,却又遵循着特定的轨迹不断变化着。
作为执掌薄命司的女仙,她对于命轨运算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然而此时,她的动作越来越快,几乎化作残影,却始终一无所获。
仙力剧烈消耗着,额间渐渐冒出细汗,识海一片灼痛,近在眼前的天机却始终被一层薄薄的雾霭遮挡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渐渐陷入迷障。
一声爆裂声响骤然在室内迸响,警幻心神剧震,口中喷出鲜血,蓦地清醒过来。
连她都无法算出之人……
她神色惊骇,举目四顾,就见薄命司中一本记录书册忽而自动飞出。
正是林黛玉之册。
她急忙伸手将书册抓入手中,还未来得及翻阅查看,书册竟从中裂开,在她手中缓缓划作齑粉,消散于天地间。
她怔怔立于原地,面色惨白,久久无法回神。
第69章
水镜一阵剧烈波荡。
下一刻,面前的草人仿佛突然拥有了生命; 形貌逐渐逼真; 五官也变得立体; 赫然就是徒齐的长相。
小木人高高兴兴地落到草人身旁; 抬手比了比; 仰头朝谢嘉树笑道:“他比我还矮诶!”
谢嘉树扶额。
徒齐不知怎么眼前一花,就突兀来到这陌生地方,眼前的谢嘉树更是化作巨人俯视着他; 令他望而生畏。又听到身畔小人洋洋自得的话语,整个人一咽; 脸色顿时青白交加。
他深吸一口气,厉声责问谢嘉树:“谢嘉树; 你要对我做什么?你难道要对上忠顺王府不成?”
话语中浓浓的威胁之意扑面而来; 谢嘉树却不置可否:“我与忠顺王府素无瓜葛,忠顺王世子不是照样针对我?”
徒齐见他神情怡然,并不将忠顺王府放在眼里,反而慢慢冷静下来; 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笑:“谢世子说笑了,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我众目睽睽被你掳来,等他们告知了父王; 你恐怕不好交代吧?”
小木人闻言; 目瞪口呆:“哇; 你好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呀; 简直厚颜无耻!”
徒齐眯眼扫向身边的小木人,心中怒火翻涌。
谢嘉树开门见山地问:“你在帮西北王世子报仇?你们还有什么其它目的?”
徒齐见谢嘉树始终不为所动,心中冷笑,皮笑肉不笑地挑衅:“目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仰慕林、颜二位姑娘美貌,不过存了偷香窃玉之心,谢世子应该深有体会……”
他的话音未落,整个人瞬间被击飞出去,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