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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却把叶昙急坏了。
打从看见沈默摔下马,叶昙心里就“咯噔”一紧,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偏偏他又只能在这里守着玄晶剑,只好眼巴巴张望着前头情形,干着急也没用。
他也不是不知道哥舒将军缘何如此审慎,若是换个人此刻倒在地上,或许他也不至于如此百爪挠心。
可那是沈默啊!
那苗女说得如此严重,只一想到沈默可能要死了,他脑子里就乱成一团,什么也没办法细想。
他就想扑上去看看沈默怎么样了。
可他才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就被叶浅紧紧拽住了。
三师叔皱眉盯着他,眼中全是严厉的阻拦。
叶昙呆了一瞬,咬唇不甘不愿地垂下了头。
然后他看见张灯扒开几个挡路的天策挤到人前去。
张灯一直凑到那苗女跟前,近到再近一点就要碰到对方雪白挺翘的胸脯的程度才站住脚,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把人看了一遍,又反过来从脚到头再看了一遍,终于夸张地张大了嘴,大叫了一声:“嫂……嫂子?”
“哟,是小张灯啊,你还认得我?”苗女似乎还挺高兴看见张灯的,笑着打了个招呼。
张灯顿时汗如雨下。
这个苗女名叫黛帕阿桑,张灯上一次见到她还是在花海。那时傅师兄突然带着这么个容貌娇美却挺着大肚子的苗家姑娘回谷来,没过两个月就生下了儿子傅宁。结果就在师长们表示既然孩子都生下来了总得让他俩名正言顺结成夫妻的时候,黛帕阿桑却甩甩手头也不回的走了,还留下话说嫌弃傅宁是个男孩儿懒得养……把师门众人都震惊得够呛。
万花谷与苗疆五圣教渊源颇深却也互有避讳。关于傅师兄和黛帕阿桑之间的事,张灯并不知道详细,只大约知道……这个还没进门就跑了的苗疆嫂子可不像花谷里的师姐师妹们那么温婉贤淑。
眼下黛帕阿桑突然拦住队伍去路,还口口声声自称沈默的救命恩人,是傅师兄让她来的,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
而且眼前这个苗女看起来和多年以前别无二致,那张貌美如花的脸上丝毫未有岁月流逝的痕迹,不知情的只怕真要以为她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张灯用劲揉了揉眼睛,尴尬地扯出一个硕大的笑脸。
“□□年不见了,嫂子你这个,还是这么……年轻貌美,我确实……有点不敢认……”
“讨厌,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哄人开心了?明明上次瞧见的时候还是个小泥猴子哩!”黛帕阿桑很是受用地大笑,颇为得意地愈发挺起那一对傲人雪胸。
张灯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回头向哥舒翎介绍:“将军,这位是……我傅师兄的……夫人——”
话音未落,黛帕阿桑立刻挑眉反驳:“呸,那死鬼都没娶我,我可不是他媳妇!”
我只是拉拉关系好让他们留下你而已,毕竟还有只黑狗倒在地上好像真的快死了的样子……张灯愁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用已经近乎哽咽的语声又问:
“……嫂子,你怎么来了?”
“你师兄请我来救人呗。”黛帕阿桑嫌弃地努努嘴,瞥了一眼还倒地不起的沈默,再抬眼,含笑瞅着在场诸人,“怎么样你们到底想好了没有?这小子也就还剩一口气吧。要是不用救,我可就走了?记着,他身上有剧毒,你们把他烧了,别随便挖个坑就埋啊。”
她说得这么难听,天策们全气坏了,若不是有所顾忌,真想捋袖子动手。
但就这么不上不下的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还牵扯到沈默性命……
哥舒翎看看气得吹鼻子瞪眼的同袍们,沉思片刻,便下令就近寻个稳妥之处安营扎寨,先救人要紧。
对于沈默所中何毒如何救治,黛帕阿桑一个字也不肯透露,只提了一个要求。
“就是那个孩子,傅仲卿说他是为了救个孩子才中毒的。这孩子现在在哪儿呢?”
叶昙藏在人群里,猛听见这一句,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才反应过来黛帕阿桑指的是自己。
沈默竟然是因为他才中毒的。
叶昙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彻底全乱了。
他其实不太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和他仔细说过。他只隐约记得自己中毒以后,沈默好像……好像亲了他……难道,沈默是因为这个才中了毒么?
叶昙呆磕磕站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哎,这么大了还是孩子呐?你们中原人对‘孩子’的定义好奇怪哦?”黛帕阿桑“啧啧”走到叶昙面前,把这藏剑少年打量一番,拉起来就走。
但藏剑山庄二庄主叶晖曾与五毒教主曲云有些不甚愉快的过往。对五毒中人,山庄弟子总还是有些芥蒂的,叶浅又哪能让这么个来路不明举止诡异的毒教妖女随便就把自己的宝贝师侄带走了,当下一把反拽住叶昙,追问:“小五不谙医术,不知这解毒救人之事要他何用?”
“毒是从他身上来的,自然还得从他身上解。”黛帕阿桑嫌弃地白了叶浅一眼,露出一脸懒得和外行人多费口舌的不悦。
她不肯解释明白,叶浅也不肯放人,两边各死死拽着叶昙一条胳膊,便这么僵持住了。
叶昙只觉得两条手臂被拉扯得生疼,心里更是像也被人撕扯成两半了似的,又是焦急,又是慌乱。
以三师叔的脾气,是绝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可这么僵持下去,耽误了救治,沈默怎么办?
万一……万一……
叶昙简直快要哭了,忍不住对黛帕阿桑急道:“这位姐姐,你要我做什么就告诉我师叔知道吧!不管什么我都答应你!”
“阿五!”
他信口就做出这种许诺,叶浅又吃惊又担忧,当即就要呵斥他。
然而叶昙的心分明早已经飞去沈默那里了,哪儿还听得进三师叔阻拦,反而可怜兮兮地望着叶浅。
那副哀求模样,几乎要把叶浅气晕过去。
黛帕阿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师叔侄俩拉拉扯扯,终于摇头幽幽长叹一口气。
“我已经说过了,毒是他身上来的就得用他来解,所以我要拿他做引子,不然这人就没得救了。”
这回,在场众人全变了脸色。
【—兔必肯踢牛—】
☆、(46)
没人知道黛帕阿桑所说的“做引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配上这苗女张扬行事的做派和似笑非笑的脸就本能觉着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叶浅当即脸都白了,用力彻底将叶昙拽回来推到身后挡得严严实实,一根头发也不许人碰。
这护犊子的铸剑师已被气得恨不得要动手打人了,黛帕阿桑反而一副开心至极的模样,抱臂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赶紧拿主意吧,反正我和那位军爷又不认识,他死他活我无所谓啊。”
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拿这种话来奚落人。
叶昙哪受得住这种激将,当下又急起来,红着眼反抓住叶浅哀求:“三师叔!若是沈副将当初没救我,我也活不到今天了,就算……就算要我现在把这条命还给他,难道不应该吗?”
叶浅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哪有用人做药引的事?你不要关心则乱——”
话未说完,黛帕阿桑已彻底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位公子,你以为我要把你的宝贝师侄剁了扔进仙王蛊鼎里啊?我又不是炖汤的。”她挑眉指了指脚边的蛊鼎,眼中不禁骄傲流露,“我这鼎里全是稀世罕有的圣兽,普通小虫还没资格进去呢。把你师侄扔进去能练出来个什么来啊?”
“你……!”
眼看叶浅的脸色已由白转青,叶昙慌忙挺身上前。
“姐姐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尽力而为!”
他说得十分恳切。
“也不用你做什么特别难的事。”黛帕阿桑瞥了叶昙一眼,再扫一眼仍是不依不饶的叶浅,扯起唇角娓娓开口:“你当初中的是雌赤目狼蛛的毒。这种狼蛛毒性凶险极为罕见,雌蛛通过颜色和气味辨识雄蛛,不招雌蛛喜欢的雄蛛如果胆敢冒然靠近,立刻就会被扑杀吃掉,而即便是曾经颇得欢心的雄蛛,一旦沾染了别的什么不干净的味道也是会被吃掉的。雌赤目狼蛛的毒,只需少量就能叫人心肺衰竭呕血不止,中毒深者则会立刻窒息而死。但这种毒数量稀少极难提炼,所以我们是不随便浪费来杀人的。”说到此间,她忽然意味深长得一顿,又看了叶昙一眼,才接着说下去。
“有些深通《毒经》的生苗女子会拿雌赤目狼蛛的毒来考验情郎。只需要藏一点点在牙齿里,亲吻的时候混着唾液喂他吃下去,这个男人一旦离开她就会死得很难看,因为从此她就是他救命的解药了。”
她耐着性子解释完,撇撇嘴,嫌弃地抱怨:“竟然用这么珍贵的毒来杀人,简直大材小用暴殄天物,听起来炼毒方法也毛毛糙糙的,那下毒的大概是个粗晓皮毛的生手吧。”
张灯抱着猴子默默听了老半天,哆哆嗦嗦从猴子后头探出半个脑袋,“嫂子,有没有人说过你们苗人真的很可怕……”
“乖一点就不会死啊。”黛帕阿桑嫣然一笑,显然不觉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凶残的话。她转而再看住叶昙,竟还伸手在少年光华饱满的脸上摸了一把,眉飞色舞间笑得愈发暧昧起来,“虽然我是没亲眼瞧见,但听我家死鬼的意思,那位军爷现在这样,是因为替你度气的时候不慎沾了你嘴里残留的毒。只要你把解药含在嘴里喂他吃下去,再把自己全身抹上药膏然后抱着他睡一宿,用体温和汗液把药力蒸进去,内服外敷就没事了。”
“邪魔外道,一派胡言!我山庄弟子受教的是大家庭训、君子之规,岂容你这妖女戏弄羞辱!”叶浅终于彻底忍不下去了,连手中剑都□□,勃然就去刺黛帕阿桑。
黛帕阿桑也不恼怒,“咯咯”笑着一把抓过叶昙,就把这小藏剑当成个挡箭牌挡在身前,一边还戏谑嘲弄:“邪魔外道怎么了?你们正道高门救不了的人不还是得请我们邪魔外道来救吗?”
叶浅恨极却又投鼠忌器,唯恐伤了叶昙,只得转而向哥舒翎急道:“这妖女分明是故意刁难另有所图不可轻信!”
这意思便是说:你赶紧想办法先把她拿下!
哥舒将军看看叶浅,再看看被“劫持”的叶昙,咧嘴笑得意味不明,半晌支支吾吾挤出句话来:“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浅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震惊地瞪住哥舒翎。
“哎呀,都是男人,睡一宿睡一宿呗有什么的啊,一个桶子冲凉一个铺上睡觉的事我们这军营里都很常见啊。”哥舒将军挠挠下巴,四处张望着打哈哈。
叶浅继续用力瞪着哥舒翎。
“反正……小五自己决定呗?这个事吧,大家都挤在这儿干着急也没用,小五和大夫留下就行了,其余人该干啥干啥,走了走了……”哥舒将军努力绷出一张正直脸,开始疏散围观群众。
“哥!舒!翎!”叶浅听见自己后槽牙发出的声响,简直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抠出来扔这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大军痞身上,当时就抡剑抬腿踹上去了。
哥舒将军躲开这一脚,回身拦腰抱住叶浅箍在原地,又是求饶又是赔笑。
他试探着问黛帕阿桑:“按你的说法,其实只要给你小五的唾液和汗液做药引,就可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