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哥舒将军躲开这一脚,回身拦腰抱住叶浅箍在原地,又是求饶又是赔笑。
他试探着问黛帕阿桑:“按你的说法,其实只要给你小五的唾液和汗液做药引,就可以给我们沈副将解毒了,是不是?”
黛帕阿桑想了想,嫌恶地翻了个白眼,“被你说得这么恶心这人我突然不想救了呢。还是让他死了算了吧。”
哥舒翎无奈地冲叶浅摊手。
那一瞬间,一向谦和守礼的铸剑师叶浅生平第一次产生了“这群混蛋是串通好的干脆一招风来吴山把他们全削死就天下太平了”的恶念……
叶昙上前小心翼翼拽了拽三师叔的袖摆,低着头细声恳求:“沈副将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我若置他于不顾,也非君子所为,传扬出去,一样有辱师门啊……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三师叔你就不要再拦我了……”
“我不是在乎什么师门颜面才拦着你,你怎么就不明白——”话到嘴边,绕了几圈也始终没法说出口。叶浅张目四望,见所有人都假装看风景似的扭脸冲着别处,没一个肯帮他说句话,只得颓然捂住了眼。
“你真的想好了?”他哑声问叶昙。
几乎同时,叶昙便用力点了头。
【—兔必肯踢牛—】
☆、(47)
黛帕阿桑遣散众人,只把叶昙一个拎进医帐里用药汤洗身。
叶昙却涨着一张大红脸,扭扭捏捏不肯当面脱衣裳。他自幼在藏剑山庄过得体面富足,除非玩水作乐,正经泡汤沐浴可从没和人挤过,更别提在姑娘面前宽衣解带。眼下黛帕阿桑那么大个大活人就站在面前含笑盯着他,别提让他多别扭了。
何况沈默还躺在那里。
沈默的脸色十分不好,苍白得血色全无,只有唇角还沾着未来得及仔细清理的血渍。
打从进了这医帐,叶昙就忍不住一个劲拿眼去瞧沈默,瞧上一眼又慌张得撇开。
他问黛帕阿桑沈默现在怎样了。
“你自己看一下吗?”黛帕阿桑笑嘻嘻瞅着叶昙,伸手在沈默胸口上拍了一掌。
躺在铺上的天策顿时条件反射地咳出一口血,人并没有醒,血却把半边下巴全染红了。
“你干嘛打他?!”叶昙吓得一下就扑上去,又惊又怒地瞪着黛帕阿桑。
“哎呀没事儿,把他肺里的淤血清出来而已,瞧给你急得。”黛帕阿桑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把擦洗用的布巾扔在叶昙脸上,扭身开始拾掇她那些也不知装着药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瓶瓶罐罐。
“这世上能毫不犹豫为你豁出命去的人可不多见啊,你师叔还嫌弃他什么呀,为什么不让你跟他好?”
她忽然这么问叶昙。
叶昙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顿时羞得脸红脖子粗,慌乱辩解:“不,不是……我和沈副将不是……”
“哦。你俩不是什么?”
他这急于否认的羞怯劲头在黛帕阿桑看来滑稽又可爱,愈发起意作弄。
叶昙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支支吾吾了半晌也应不出话来,干脆一气儿把黛帕阿桑往外推。
黛帕阿桑好不容易笑够了,这才把药都塞进叶昙怀里。
“这颗药丸喂他吃下去,这盒药膏先涂在你自己身上,然后再抹在他身上,都记好了?”
然后她又从胸前衣襟里摸出一个绯色小盒扔给叶昙。
“这个给你吧。他这样不太有可能顾得上你了,不过没关系啦,你主动一点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那盒子是环形的,穿上丝线就和首饰一样,可以很方便地贴身放置。盒子极为小巧精致,还未打开就已溢出一股甜香,里头盛的是些什么东西叶昙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色泽粉嫩香气扑鼻,既不像油膏又不像水,比师姐师妹们用来擦脸的玫瑰露还晶莹剔透……
“这是什么呀?”叶昙好奇地看了两个来回,问黛帕阿桑。
黛帕阿桑愣了一下。
“这个就是……‘那个’时候……用的——”
“哪个时候?”
叶昙依旧一脸状况外的纯真,显然完全没有听懂。
“哦。”黛帕阿桑盯着叶昙眨了好几下眼,“你今年多大了?”
“十……十六啊……”叶昙茫然地回看住黛帕阿桑,忽然莫名有点紧张。为啥最近老有人问他年纪,奇奇怪怪的。
“都十六了你怎么还什么都不知道啊?”黛帕阿桑震惊地绕着叶昙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又回头看住仍就倒在铺上昏迷不醒的沈默,“啧啧”摸着下巴嘀咕,“这小子看起来还挺精健的,应该没什么毛病才对啊……”
叶昙也没听清她都自言自语地念叨些什么,只觉得她不知为啥围着沈默神神叨叨地琢磨,赶紧紧张地凑过去追问:“你说什么呢?他怎么了?什么‘毛病’什么的?”
“哎呀,怪不得死鬼说你还是个孩子……”黛帕阿桑好一会儿才缓过这口气来。“咳,通常呢,如果有人给情郎用了这种毒然后又决定帮他解掉,虽然不是什么必要过程,但是只要这俩人脑子和身子都没什么毛病,他们就会——”说到此处,她还特意拇指相对冲叶昙做了一个手势。
“他们就会……什么?”叶昙仍旧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都是无辜。
“算了,你就顺其自然吧。乖。反正迟早都是要开窍的。”黛帕阿桑终于沉痛地双手捂住脸,转身往外走。
叶昙歪着脑袋看黛帕阿桑出去了,困惑地转回脸。
他以前听不少人说过苗疆五毒教是邪魔外道,可是他觉得这个漂亮的大姐姐人挺好的,虽然说话真的有点听不太懂……
他小心翼翼地先跑去门口,确定医帐的门帘已经扎得严严实实,然后才转回泡着药粉的水盆边。
水盆里倒映出的脸红的异乎寻常,衬着这只剩下他和沈默两人的医帐也异乎寻常的安静。
叶昙明显觉得自己的脸颊愈发热起来。
这种热度简直就像瘟疫,迅速地烧过耳垂,烧过心口,急剧得向全身扩散。
而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沈默依旧安安静静躺着,气息微弱却还算平缓,除却苍白脸色和那些刺眼血渍,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叶昙回头看了一眼,毫无自觉地用力咽了口唾沫,先轻柔地帮沈默把那些血渍擦干净了,而后,小心翼翼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兔必肯踢牛—】
☆、(48)
他按着黛帕阿桑的叮嘱,先用药汤仔仔细细擦洗了身体,这才掀开沈默的被褥。
那天策还穿着里衣,许多地方都被冷汗湿透了,黏在身上。叶昙小心翼翼地替他脱掉上衣,用药汤浸过的帕子擦拭。
沈默的身量在中原男子中也并不算特别高大威猛,但常年军旅鞍马却着实练就了一身紧实有力的肌肉,平时穿着军袍盔甲看不出,如今脱了衣裳才线条分明得显出形状来。沙场征战,军中操练,少不得骄阳灼烤,生生把象牙色的皮肤晒成了麦色,落在有心人眼里,格外矫健迷人。
叶昙一边轻手轻脚地给他擦洗,一边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脸红心跳时,又忍不住焦虑心虚起来。
他也算是从小习武铸剑,并不是娇生惯养的文弱少爷,但也不知是他贪玩贪睡没练好还是年纪小长得慢,那点少年将成未成的腰腿胸腹,和眼前的天策比起来简直差得远了。外加他又比沈默生得白净……叶昙不由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换了块干净布巾拧干药汁。
然后他就愣住了。
黛帕阿朵叫他抹药以前,要用药汤将两人的全身都擦洗干净。
所谓“全身”自然也就包括一些让他实在羞于启齿的去处。
如此说来,他是不是得把沈默的裤子也脱下来,然后……然后擦……
只稍稍想了想那“不堪入目”的画面,叶昙就一阵心慌气短手忙脚乱,险些打翻了盛药汤的木盆和一旁的油灯。
这时辰帐外已黑了,帐子里点着灯,从外头看,投下的影子大概一清二楚。
叶昙呆了片刻,忙不迭吹熄了灯火。
被黑暗笼罩的瞬间,他才终于觉得自己得救了一般大大喘了一口气。
他摸着黑解开沈默裤腰上的系带,胡乱擦了几下那个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地方,根本不敢多碰,只觉得自己从脸到指尖都要烫熟了。
他闭着眼,废了老半天劲,才把天策两条长腿囫囵擦完,又往自己身上涂抹了厚厚的药膏,将黛帕阿桑给的那颗药丸衔在齿间喂进天策嘴里。
沈默的嘴唇略有些干燥,但依旧柔软。那触感有些熟悉,叫他忍不住就贪恋起来,舍不得离开。
他按照黛帕阿桑所说的,趴在沈默身上,让两人尽可能紧密地贴在一起。
沈默的体温似乎比正常时要低许多,凉得和井水一样。叶昙努力抱着他,企图用体温温暖他的身体,忽然又有些失落。
也许是因为沈默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给他任何回应。而他却已经快要一个人把生平从未做过的羞耻之事做个遍了。
从前的叶昙绝对未曾想过,他这辈子第一次与心上之人肌肤相亲竟然会是这样微妙的情景。
要是沈默醒来了,知道了,会有怎样的反应呢?会不会嫌他做了奇怪的事,又要赶他走了……?
叶昙忐忑不安地扭了扭脖子,换了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
沈默的脸近在咫尺,即便在黑暗中,他也可以清楚地看见那英挺的鼻梁、形状好看的嘴唇,甚至感受到天策的吐息。
就好像羽毛轻柔在心头刷过。
叶昙忽然想不顾一切地亲吻上去,仔仔细细舔过那唇齿间的每一个角落。
简直着了魔一样。
他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贪念吓了一跳,呆了半天,终于还是一点点蹭过去,浅浅在沈默唇上啄了一下。
只是那么蜻蜓点水的一下而已,含羞带怯,浅尝辄止,却在瞬间叫他激动地轻微颤抖起来。
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嘴唇蔓延开来,温暖得流过全身。
他觉得开心极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只知道心底就像忽然被凿出了一个泉眼,喜悦就似春泉般汩汩得溢出来,滑腻又甜蜜。
于是他忍不住又亲了一下,又一下,再一下……根本无法停止。
直到他又被自己的无法自控吓坏了,不安地抬起头想要逃走,却赫然发现那天策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正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一瞬间,叶昙整个人都僵住了。
【—兔必肯踢牛—】
☆、(49)
事实上沈默也僵住了。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脑袋昏昏沉沉的,像被强灌了一大碗浆糊进去,始终无法理清思绪。
记忆里,还是那个苗疆女子走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
他记得自己大概是从马上摔下来了。
现在他似乎是躺在军医的医帐里。
这样看来,该是他失去意识以后,将军下令扎营了。
他毒发晕厥在医帐救治倒是合情理的,可为什么在他身边的不是张灯也不是别的大夫,而是……叶昙?
是叶昙也就算了,为什么这家伙会在他的……被窝里??
真要是一起躺在一张铺上也就算了,为什么这家伙竟然……趴在他身上???
而且还在亲他。
还亲了不止一下……
虽然头脑还是一片混沌,身体也酸痛得厉害,比平常时迟钝太多,但沈默仍努力迅速地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