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好比崔正弦,每一步都带着锐不可挡的气势,大刀阔斧般生生撕出条血路,年轻人很容易在他的气势下,溃不成军。
而叶言之像水一样的温吞,你一刀劈下去又如何斩得断水?他一点一点的与你纠缠,润物细无声般的包围你,缠绕你,一点一点瓦解你的谨慎。
然后一招制敌。
“啧啧,果然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崔正弦叹道,他撇了眼叶言之身后不停指点的叶谨行,挑起了话头,“你的棋艺,就别指导人言之了,这不误人子弟吗?”
叶谨行手背在身后,忍不住探头看棋局,“懒得同你打嘴炮。”
崔正弦问:“你小儿子都定了苏家的姑娘,怎么大儿子还没音信?”
说到这个叶谨行就来气,“本来苏家钟意的是他,可他死脑筋说什么都要推了,真要推了,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正好意之也到了年纪,得定门亲事好好收心了。”
刚说完大门便打开了,穿着红衣的公子,骄阳似火,烈的了人心头都热了几分。
他鼓着张脸道:“原来这样你就把我推出去了?大哥你也真不够意思,自己得了清净,让我去娶苏家的凶婆娘。”
叶言之听到这话,眼睛微咪,笑的叶意之心里道了一句,“老狐狸。”
他道:“这样啊,我记着苏姑娘可是你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你要真不喜欢,我就去同苏姑娘说去了。”
叶意之一听这话,立马就炸了,一张脸涨的通红,叫嚷了起来,“你不准去!”
他连耳朵尖都红的不像样,小声嘟嚷道:“你要是去了,那凶婆娘看上你怎么办?她那么蠢,你不得把她吃的渣都不剩。”
叶言之心里憋着笑,不再惹他。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明明自己钟意人家,还偏要嘴硬。
半点亏都吃不得。
“咋咋呼呼,别让你崔叔父看笑话。”叶谨行看着莽撞的小儿子就吹胡子瞪眼,心底来气。
“您肯定又输棋了。”叶意之说的肯定。反正父亲与崔叔父下棋,十把有九把都是输的,还有一把是崔叔父为了脱身故意输给他的。
叶谨行下棋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还能越撞越勇。
“去去去,你小子没事过来做甚?”叶谨行道。
“进来。”叶意之招手,门外的春红应声进来,“我又不找你,崔府的春红姑娘来了,说有事找崔公。”
崔正弦疑惑,崔府能有什么大事急不可耐的来找他?
春红凑近崔正弦耳边小声道了几句,崔正弦脸色变得沉重。春红从怀间取出崔清越叫李大厨交予她的令牌。
李大厨不识字,可春红识得,上面“如朕亲临”四个大字,让春红接着的时候还哆嗦着双手。
她跪倒在地,双手奉上令牌。
“怎么着,就跪上了?”叶意之瞪眼道。
对面的叶言之眼尖看到了那四字,拉着叶意之跪了下来。
“大哥,你拉我做甚?”叶意之不满道。
“让你跪就跪。”叶言之道。
叶意之不情不愿的跪在了地上。
“崔兄这是?”叶谨行一看也傻眼了,“这圣上的御赐令牌怎么在这呢?”
崔正弦沉脸声道:“清河郡守何在?”
叶谨行跪倒在地,叩首道:“清河郡守叶谨行在此。”
“听令,开堂,申冤。”
叶谨行吸了口气,看来是出大事了。
…
竹哨的尖利声响起。
“咕咕,咕咕。”鸽子的叫声凭空出现,它挥了挥翅膀,半空中拉了坨屎,正中蔡安的后脑。
许是胃不好,还拉稀了。
小胖要飞上崔清越的肩头,被崔清越一巴掌拍的老远,她嫌弃道:“你离我远点。”
拿出怀中刚刚写的信,卷的细长,绑上红绳挂在了小胖的脖子上。
象征性的摸了摸它的头,敷衍道:“送到神侯府,不准误事,也不准往追命的酒里拉屎了!”
小胖咕咕叫了两声,一声比一声响。
“你还不服?看到了那个人吗?”崔清越看向蔡安,“信不信我让你同他一样。”
小胖浑身毛都竖了起来,本来就胖,毛全竖起来了更像圆球。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小胖叫道。
“还不走?”
小胖一听,翅膀一扇就窜上了天。
花无缺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听懂鸽子话的人和能听懂人话的鸽子。
“这鸽子倒通人性。”花无缺道。
“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我一人便可了。”崔清越道。
花无缺停下脚步问:“世间这样的恶人还有多少?”
“数不清。”
“没人管他们?”
“这天下的恶人这么多,哪能管的过来。”
恶人没有凭仗又何如敢做些涛天大恶的事。他们靠权,靠势,又或者靠他们的武功。
花无缺觉得他在崔府待不了多久了,他有点找到他的路了,也有点知道邀月想让他明白什么了。
在移花宫呆久了,看不到外面的人心险恶,世道艰难。
“等会。”崔清越叫
住了他,“告诉李大厨,我今日想吃橙酿蟹。”
公堂内,牌匾上的“明镜高悬”,不染一丝尘土,它高高的挂在那,俯瞰众生。
“你这是在找麻烦,你以为那蔡安干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不想收拾他?谁叫他是蔡相的亲戚,咱们惹不得。人都死了,就算过去了。”叶谨行道。
“你过去了,我过不去!你怕事我可不怕事,你自己问问你说这话良心就不痛吗?”崔正弦怒道。
“我能好生生的坐在郡守位置上这么多年,你以为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不要良心!”叶谨行道。
崔正弦看了他一眼,与他初识时,他还是刚刚来清河上任的年轻人。那时他同他一样年轻,一样的抱着一腔热血在朝堂上闯荡。
官场洗礼之后,有些人守住了本心,有些人没有。
“叶谨行,你忘了你当初说了什么吗?你忘了当初刚上任时又同我说过什么吗?你忘了,我可没忘。”崔正弦道。
叶谨行愣了一瞬。
他当初说了什么?他记不清了。他只知道他初来清河时也曾怀着满腔抱负,想要当个为民做好事的好官。
可现实是,他在被黑暗笼罩的官场上一次次碰壁,他敌不过强权,逐渐失去了当初的高傲,学会了低头。
“你没忘,我却忘了。”叶谨行叹道,“唉,升堂吧,今日也算舍命陪君了,就等主角登场罢。”
府衙前,春红不停的踱步,看的叶意之眼都花了,他撑着头道:“春红姑娘,你可别转了,看得我头疼。”
“叶小公子我不是着急吗?我家姑娘刚回来就碰到这事,都是那李大厨不知认识些什么人,阿猫阿狗都领上门,还偏生姑娘心善。”春红气道。
“来了。”叶言之道。
他听过关于这位崔家姑娘的传闻,年少时随“问道真人”上仙山,一入世便夺得“武林盟主”的位置,还平叛了意图谋反的平南王府,剿灭了蝙蝠岛。
他觉得,父亲的确是多虑了,无论是同蝙蝠岛比还是与平南王府比,一个小小的蔡安的确不是什么会值得她正眼相待的人。
叶言之一见她,首先注意的是她缥色的衣裙,像一汪湖水泛起涟漪,袅袅而来。
一步一步,踏风而行。
他大概能明白青莲居士在莲花峰上的“迢迢见明星”是怎样的景象了。
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
霓裳曳广带,飘浮升天行。
她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
因为在她身上,能窥的见天光。
第41章
春红迎了上去;看见崔清越不紧不慢的步伐,急得嘴上燎泡都起来了,“姑娘,您还真把蔡安给擒来了?”
叶意之好奇的也跟了上来,看见蔡安的惨样忍不住别过了头。
他身上随手裹了件衣服;下面还全是血。一路过来被围观群众不知啐了多少口唾沫,后脑门还有摊类似鸟屎的东西。
“这可真是惨啊。”叶意之惊叹了一句;这崔家姑娘比苏娇娇那个凶婆娘还要狠上几分。
“你先进去。”崔清越吩咐守门人道。
守门人哆嗦着走了进去,快得像逃命一样。
“春红,你带些人去蔡府把老李头和丽娘的尸体收了吧。”
春红听着这话心里酸酸涩涩的;她也去过老李头的酒楼;也曾见过娇娇柔柔的丽娘几面。哪怕像她这样的陌生人听到这样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姑娘;无辜的死去,心里也难以平静;闷得慌。
她眼里泛着泪光;低诉道:“这命如草贱;老李头父女遇着姑娘也算幸事了。”
算什么幸事?崔清越心里嘲了自己一句。
她越过叶言之两人到敢谏鼓旁;敲响了这面名叫敢谏的鼓。
她敲的一声比一声响,叶意之捂着耳朵,大喊道:“里面已经升堂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敲响敢谏鼓。”
“你知道它叫敢谏鼓,但你知道它为什么叫敢谏鼓吗?”崔清越心里握着一股火,语气并不是很好,她停下敲鼓质问他道。
“我……我……”叶意之说不出所以然;但是叶言之按着他,上前道:“尧置敢谏之鼓,舜立诽谤之木。鼓者工所制,谏者君所命。鼓因谏设,发为治世之音;谏以鼓来,悬作经邦之柄。纳其臣于忠直,致其君于明圣。将使内外必闻,上下交正。②”
“舍之则声寝,用之则气振。虽声气之在鼓,终用舍之由人。②”崔清越低头笑了一声,笑声里尽是讽刺,“只可惜,这鼓蒙了尘,世人蒙了心。”
叶意之朝崔清越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比苏娇娇还要凶的一个女人!”他碰了碰叶言之的胳膊肘问,“你们刚刚一来一去说些什么?”
他叫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而叶言之痴痴的看着崔清越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叶意之在他面前晃了晃,猛地撞了一下他。
叶言之瞬间清醒,眼里带着威胁的瞥着他,“你在干什么。”
“我没在干什么,只是问,你刚刚和那个又凶又冷的崔姑娘一问一答的说些什么?”叶意之道。
叶言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叫你多读点书,连《淮南子·主术训》和《敢谏鼓赋》都不知道是什么。”
“切。”叶言之揉揉脑袋,小声嘟囔,不敢让记仇的老狐狸叶言之听到,“就你聪明,比抓鱼摸蛋你比不过我,还老拿你的长处和我的短处比,过份!”
公堂内,众人终于等到了他们要等的人。
守门人放下蔡安之后,立马滚出了公堂。蔡安趴在地上,还不停的挪动身体,痛苦呻。吟。
台上人没有一个是可怜他的,死的那么多条人命,他这一条命根本不够抵的。
衙役把他扶起来跪倒的时候,还不小心的踩上了他的脚,被痛的惨叫的蔡安一把推开。
一到衙门里,他好像突然就有了底气。因为他知道叶谨行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胆小怕事,对于他头上的蔡京肯定不敢招惹。
他看着自己的胯间,咬牙切齿。
不知今天这个突然闯入的女人到底是谁?他蔡安在清河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女人。在这个地方,又有谁敢惹他?又有谁能不惧怕他头上蔡京的这个名字?
蔡安神色跋扈,嚣张道:“叶谨行,你作为清河的郡守,可
定要为我这个可怜的小老百姓做主啊。”
他站起了身,一口银牙都快被咬碎了,声音里带着滔天的恨意,“今日不知哪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