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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没有光,外面的人看里面依然是看不真切的,但公路上的路灯恰好就在哀弥夜旁边的位置,更何况夏洛克的视力一向极好,她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遗留地落入了他的眼里。
他打开车门,锐利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视她身边的人,几乎是与此同时,脑海里出现了一条又一条的信息,似闪电般迅速地闪现着。
一个不构成任何威胁的刚从法国回来的中等阶级退役军人。
这是他想要的答案。
不构成威胁。
今天来机场以前,伦敦出了一件很有意思的案件,死者的脸被利器划烂,初步估计至少砍了三十几刀,除此以外,身体却完好无损。
他记得哀弥夜的着陆时间,所以提前解决了案子就开车过来了,但再精妙的计算,有时候也会遇到生活的针对。
他开车的技术当然没人质疑,但他不出差错不代表别人不出差错。
从贝克街到机场的距离算不上很远,但路上遇到了很严重的堵车,在堵车终于结束以后,一辆闷骚的路虎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猛然间加速,直接撞掉了宾利的后视镜,当然路虎也并没有幸免到哪里去。
他赶时间,下车后没有理会路虎车主的道歉以及赔偿问题的处理方式,直直走向后视镜掉落的位置,看着惨不忍睹的后视镜,他没有说话,从车里拿出透明胶带把后视镜贴了回去。
贴完以后,他上了车,扬长而去,从头到尾都没有把目光分给路虎车主。
他急着来,但迟到已经是必然。
没想到,愚蠢的金鱼哪里都有。
他走上前,修长的手指揽上她的背,不意外地触碰到了她背部冰凉的肌肤,这个天气又穿得这么少,体温偏低是很正常的反应。
他开车过来,才看见她身影时就开了暖气,现在车内已经很暖和了。
哀弥夜没有挣扎,乖乖地顺着他的意思上了车。
上车前,夏洛克脚步蓦地一顿,斜睨一眼伯里斯,平静没有波澜,仿佛一只大猫在昭示着自己的领土权。
伯里斯眸光微敛,北欧人浓密的睫毛垂了下来,很可惜,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上了车,后座金色毛发的狗狗咧开嘴,毛茸茸的尾巴摇得欢快活泼,湿漉漉的黑色眼睛仿佛一颗黑曜石般,清澈透亮。
哀弥夜心里一软,伸出手去摸了摸金毛柔软的毛发,手下触感细腻,她有些出神。
一旁的Chris黑沉沉的目光盯了盯金毛,对方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尾巴尖似炫耀般故意在他身上挠了挠。
呵。
Chris庞大的身躯微动,就见金毛砰一声从后座垫落到了下面,发出了‘嗷’一声,细细的,更像是委屈地撒娇。
哀弥夜回神,看见了一旁状似无辜的Chris,唇角上扬,也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乖,回家吃肉。”
金毛的尾巴尖又立了起来。
她收回手,理了理安全带,重新坐好,目光落在身旁男人的侧脸上,坚毅而沉静。
就好像,世界末日到来,他也不会惊慌失措,不需要说任何话,就能给人强烈的安全感。
他也一直如此,给她传达无数个稳定安全的信号,保护她不受外界的伤害。
她偏头,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
指尖传来温热,十指紧扣。
哀弥夜忽然觉得,因为他迟到的不高兴都随着外面的雨一起沉入了泥土里,沉默地消失,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第92章 番外2
纽约近些年越来越好; 但华盛顿的纸醉金迷仍然是引着人们走向堕落的海/洛/因。
华盛顿的富人区数不过来,最贵的地段早已有价无市; 而真正称得上寸土寸金的地方; 拥有者的姓氏挂上了凯霖两个字。
一座巨大的中世纪城堡; 附属有两个庄园; 其中一个作为凯霖家小女儿的成年礼物。
靠海的地段到了夜晚听到的是没有停息的海浪声,伴随着哀弥夜入梦。
明天是一个大日子,她的十一岁生日。
她早早地睡了,琼斯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本来因为明天是小女儿的生日,所以他打算早点回来,没想到临时出了点事,还是耽误了很久,不过明天的所有时间; 都是属于哀弥夜的。
回来以后先问了佣人; 听到她睡了;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脱下外套,上了楼梯; 悄声打开小女儿的房门,一室寂静; 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跃进来,披在哀弥夜的身上,仿佛一层白纱; 圣洁梦幻,犹如永不可接近的神明。
看到她,一身的疲惫似乎都洗净了。
他缓慢地坐在了床边,修长的手轻放在她的额头上,抚摸着她柔软的金发,长时间的工作引起的倦怠仿佛一片片随着风吹而飘落的枫叶,落在了清晰见底的流水上,无声息地被永不停留的水带走。
明天就是女儿的生日了,又长大一岁了啊。
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间,女儿就已经这么大了,时间的魔力,既让他期待女儿未来的模样,又让他害怕未来女儿的渐行渐远,就像杰西卡。
自从杰西卡成熟以后,就再也没有亲近过他了,他很欣赏杰西卡的才能,但私底下,他却很失落,对于大女儿的疏远。
至于希瑞尔,虽然满足了他对儿子的所有期望,但说到底,这两个孩子都有些出离这个年纪的性格,过分的优秀导致了他们过度的独立成熟,很少向他这个父亲展现出依赖的情绪。
所以,他希望能够尽力留住小女儿,也希望能够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她,给她他所能给予的最好的一切,不止是物质,还有时间、精力、爱。
在温室里长大的娇花固然美丽,但他更希望小女儿也有坚定的信仰,能够看见这个世界的美好,亦能看见这个世界的黑暗,但,不是现在。
现在还太早了,他的小女儿,在这个年纪,要活得自由。
他不希望哀弥夜步了她的哥哥和姐姐的前程,他希望她能活成自己的喜欢的样子,对未来有自己的选择。
·
第二天黎明的曙光刚从水平线上爬起来,哀弥夜就醒了,她早早地起来,发现床边已经摆好了三份礼物,父亲的和哥哥姐姐的。
哀弥夜顶着蓬松凌乱的金发,掀开薄被,坐在雪白的地毯上,厚实柔软的绒毯保护着她娇嫩的肌肤,她在礼物中拿了最小的一个,上面有一张卡片,是父亲送的,她期待地打开礼物盒。
一只白色的飞鸟标本映入眼帘,振翅高飞的定格,雪白的翅膀羽毛根根分明,精致考究的做工细节无一不展现出它的艺术美感,真正的工艺品,唯有老工匠精湛的技艺才能支撑得起这样的艺术品。
漂亮的紫眸蓦然一亮,她小心地碰了碰,看了好几眼,才恋恋不舍地放在了桌上,又去拆另一个礼物。
是黑色的丝绒盒子,光看包装就知道价格不菲,一定是出自哥哥之手,她翻过卡片,果然是哥哥的。
小心地打开盒子,是……王冠。
零星点缀的宝石恰到好处,流畅圆滑的弧度平添美感,没有一点锋利的地方,透着悄无声息的优雅与魅力,高贵典雅又大方。
是公主的象征。
哀弥夜弯了眼睛,戴上王冠,有一点重,但影响不大,她很喜欢这个王冠。
现在还只剩下最后一份礼物了,来自姐姐的,会是什么?
她好奇地打开礼盒,空荡荡的礼盒里,只有一个小巧精致的银质钥匙。
好奇怪呀。
哀弥夜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不懂这把钥匙有什么作用。
她抖了抖礼盒,一张泛黄的牛皮纸被抖了出来,是一张地图,藏宝地图。
哀弥夜瞬间来了兴致,洗漱完毕后胡乱吃了点就拿着地图跑了,坐在餐桌上的琼斯有些无奈地看着小女儿的背影,轻叹口气,算了,反正宴会从下午开始,由着她去吧。
希瑞尔不动声色地看着妹妹纤细的身影,她戴着自己送的王冠,仿佛某个种子在他的心里种下,茁壮地发芽,绿色娇嫩的根顶开了一片荒芜黑暗的角落,微弱的光亮照进黑暗里,驱赶了冰冷刺骨的寒意。
杰西卡难得地勾了勾唇,收回目光,继续进食。
直到宴会开始,哀弥夜也没能找到那份礼物,她心不在焉地坐在软椅上,作为宴会的主角,她怎么也得露面,只是心思早已不在宴会上了。
来的人很多,礼物也收到了很多,只是她对于别人送的礼物并没有多大的兴趣,除了几个好朋友的礼物被她放在了床边的桌上,其他的礼物都被她放在了卧室的另一个隔间里。
寒暄结束以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溜了出来,继续今天的冒险之旅。
意外的,她看见了一个不合群的男人。
站得笔直,黑色的西装很适合那个男人,卷发看上去很柔软,她莫名有些想伸手去摸一摸。
他已注意到她了。
锐利的目光仿佛某种精准的扫描仪器在她身上过了一遍,得到了一连串的消息,他收回了目光,转过身不再看她。
过了几秒,他感觉到小孩在拉他的衣摆,他低下头,看见她仰着小脑袋,细细的金发落在肩后,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好奇又充满了活力。
“你好,我是哀弥夜。”她率先介绍了自己,随即,她扬起一个甜蜜的笑容,声音像软糖般,拉出甜味,“你也是来找宝藏的吗?”
“不是。”他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在别人自我介绍以后也礼尚往来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他只回答了她的后一个问题。
“那你和我一起吧。”她发出邀请,亮晶晶的眼睛里仿佛住着亿万星辰,细碎的星光构成大自然中最不可能的奇迹。
他偏了下目光,过了会,从她手里拿过地图算作是答应她的回应。
只简单扫了一眼,他就已经看到了所有隐藏的提示,长腿迈了几步才发现小孩落在了后面。
果然是个没用的小孩,就和苏格兰场的那些蠢金鱼一样。
他停下脚步,等着小孩跟上来,再走时,脚步却放慢了很多。
一路上小孩都没有闭过嘴。
他做出了错误的定论,他要收回先前的结论,她哪里是和那些蠢金鱼一样,她比蠢金鱼还聒噪。
终于到了目的地,他看了眼银制的锁,先前就知道小孩有钥匙了,所以他只在一旁等着,如果钥匙不能使用,他有能力打开那把约等于没有的锁。
不过,他懒得再帮这个话多的小孩了。
哀弥夜蹲下来,小心地开了锁,打开藏宝盒。
里面躺着一串红宝石手链。
上帝,那是她在书上见到过的,一位公主的手链。
真正的皇室贵族的首饰。
她没记错的话,是中世纪时期的一位公主。
哀弥夜眼睛亮了起来,雀跃地想要带上去,却十分不方便,尝试了几次也没能如愿,只好可怜兮兮地望向那位同行的先生。
而前一秒还在想再也不会为这个小孩提供任何的帮助的卷发男人,在触及到她的目光以后……
回去的路上小孩还是那么聒噪,她扬起手,让手链晃了晃去,在阳光下,光被折射出不同的层次,仿佛在神话故事里才能见到这样的美。
“先生,您叫什么名字?”
他可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一个愚蠢的小鬼。
小孩又仰着小脑袋,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紫罗兰的眸色是罕见的瑰丽。
“夏洛克·福尔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