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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池若笑着回答。
纪暄正站在窗前沏茶，见池若进来，示意她先坐到沙发上，自己沏好茶，倒了两杯，亲自将一杯放到池若面前。
池若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之感，“谢谢。”
纪暄回到办公桌后坐下，轻呷里一口茶，放下茶杯的时候，已经摆出了一副公式面容。“前两天你和我说，颜瑶要去试镜一部火烈鸟视频独资投拍的古偶网剧？”
“对。”池若连忙点头，“这部剧暂时名叫《第一公主》，后期会不会改名还不好说。”
这项工作内容，早在试镜资格刚商谈下来的时候就向纪暄汇报过了。当时纪暄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这个资源在他看来可有可无，但是既然暂时接不到更好的资源，火龙果视频也还算靠谱，又是颜瑶自己喜欢的，那么就算她去拍这部剧，也没什么不行。
当时看纪暄的态度，就是答应了，池若也就继续推进下去。现在，试镜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怎么纪暄又重新问起了这件事？他又改主意了？
如果纪暄改了主意，不想让颜瑶接这部戏了，那也是个□□烦。池若还摸不清楚自己到底该如何平衡纪暄和颜瑶之间的意见冲突，毕竟在这之前，他们两个没什么冲突说是工作上的交集，除了纪暄偶尔提醒池若两句外，就完全将颜瑶放给池若带了。可是，如果他们两人间有了分歧……那或许就要牵扯上几千年前炎黄二帝的纷争，那可就麻烦了。
池若想着想着，就觉得这问题有点大，甚至干系到全人类的安危问题，自己身上的担子也是不轻，每一句话都要小心说，刚才的回答，也不知道纪暄能不能满意……
谁知，纪暄并不是反对颜瑶接这个资源，而是开口投下了一枚重磅八卦炸/弹，“我听说，这两天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江卉卉和楚淮吵架的事，就是因为楚淮想接这部剧的男一号，江卉卉不愿意。”他看着池若，意味深长，似乎在等她主动招认什么。
哇，这个八卦传得真的够远的，连纪暄都知道了……
等等，不对！江卉卉和楚淮吵架是因为……
池若猛地看向纪暄，在对上纪暄好整以暇地神情后，又立即怂了下来，那句“你怎么知道的”就绕在嘴边，怎么都不敢吐露出去。
纪暄倒是好心，看出了池若都疑问，也不拿乔，主动为她解惑，“是你大哥告诉我的，他说江卉卉这两天在家里一直因为这件事闹脾气，还让江骁帮她打听打听，这部剧的底细和阵容。”
池若一愣，“她这是……”
“她恐怕有点猜出来了，楚淮想接这部剧，是冲着某个人去的。”
“冲着谁呀？”池若佯作好奇。
纪暄不回答，只静静地看着她，看得池若自己都有些心虚，她“呵呵”笑了几声，“不会是颜瑶吧？她还没试镜呢，不一定能演上这部剧……”
话一出口，池若就恨不得穿越回20秒钟之前，将自己的嘴给捂上：这不是不打自招嘛！就算纪暄刚才只是怀疑楚淮的目的，等池若这话一出口，他立时就能从怀疑变成肯定了。
在纪暄面前，池若总是觉得自己进退失据，她只好继续干笑，化解自己的尴尬，“呵呵呵呵，不会真的是因为……”
“这就要问你了。”纪暄也不再兜圈子，“楚淮和颜瑶，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明摆着的审问了，不过在池若看来，想要继续紧紧抱住纪暄的大腿，这个机会就必须抓住，她立即露出带着点谄媚讨好的笑，也不在乎是不是将朝云给卖了，当下就把自己知道的那些，连带着前两天听到的多有版本的传言，一字不落地全都告诉了纪暄。
“我也不是不想告诉您。”她为自己解释，“像之前聂小倩的事，只要能够确定，我肯定是要上报给您知道的。但是这件事，连朝云在内，也还只是怀疑，毕竟他们两个还没确定关系——万一颜小姐就是不喜欢楚淮呢？他们两个之前接触不多，综艺上也就是你来我往，两次飞行嘉宾的接触，也不能就说不是巧合。这部剧的事……”
她绕了个小圈子才说到重点，“我是真的不知道楚淮想演男一号，颜小姐和我说的时候嘛，只说原定的女一号不演了，男一号……不对呀！”池若猛然反应过来，“这剧的男一号我记得已经定下来了，资料上写的不是楚淮啊？楚淮怎么会想演这部剧的男一，难道他想要……硬抢？”
硬抢，当然不是不行。原本定下的女一号都能放剧组鸽子，剧组为什么不能换掉男一号？更不用说，以楚淮的人气、流量，接演这部剧能带来的关注度和日后的点击率，剧组就算为了他换掉整个演员组的人选，恐怕都没有怨言。
只是这个圈子，说大不大，传言能流传得多快，只看这次江卉卉和楚淮的事就知道了。若是楚淮真的以势压人，硬生生抢了别人的男一号，这事毕定会很快传遍圈内，并在一定程度上败坏口碑。虽然，在影视圈内，抢角色是常事，但是大多都发生在还没有签合同的筹备阶段，像这样，再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部剧就要开拍了，却连主角演员都要临时更换的情况……
纪暄摊了摊手，“这就是江卉卉要考虑的事情了。”他提起江卉卉，总是带着淡淡的不屑，“现在看起来，她是拗不过楚淮的，这个项目，十有八/九会换人。”
“那不就是……”
纪暄唇边蓦然噙上一抹笑意，他伸手虚点了一下，开口竟带上了几分赞许，“这个楚淮，一旦认准了目标，倒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不知道老颜看到他，会不会想起那个人。”
池若诧异地盯着纪暄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老颜”指的是炎帝神农氏，将这样接地气的称呼和炎帝联系到一起，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还是有几分难度。她“呵呵”笑了两声，以示应和。
纪暄早就看出了她的外强中干，带着几分嫌弃地瞄了她一眼，“行了，你先去忙吧，颜瑶试镜的事……”
“我懂！”池若立即保证。她看纪暄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又明摆着逐客，就立即闪出了纪暄的办公室，往回走了几步，又猛地停下脚步，双手拍到一起，“哎呀，他刚才说的‘那个人’不会就是……”
黄帝大战蚩尤于逐鹿的故事，恐怕没有几个人不耳熟能详，黄帝最大的敌人是谁，他以打败了谁出名——恐怕在大部分人心中，还不是炎帝。
蚩尤，这个人才是黄帝命定的宿敌。
从纪暄言语中透露出来的讯息，恐怕蚩尤也是一个确立了目标之后就不达目标誓不罢休，执着得近乎执拗的人。但是，若说楚淮就是蚩尤……那未免也太惊悚了吧？
池若硬生生拉扯回自己的思绪，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给朝云打电话。
“颜小姐和楚淮的事，纪先生已经知道了。”她开门见山，先将最重要的讯息告知朝云，紧接着迅速撇清自己，“纪先生先问起来，我就说了，不是我主动告诉他的。”
电话那边，朝云倒是没有流露出责怪她的意思，只是问：“纪先生怎么会主动问起这件事？”
《餐厅的法则》第二季已经录制完毕，颜瑶也已经回了龙城，但是因为暂时没有别的工作，因此也不来公司，对于公司里的消息，她和朝云都知道得不多。池若不敢说她们两个是不是完全没有听到过公司里的风言风语，但是就算听说了，恐怕一时间也很难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池若犹豫了一下，将刚刚的事删删减减，透露了一些给朝云知道，“前些日子楚淮和经纪人江卉卉吵架了，公司里现在各种传言都有很多，还有人说他们两个早就在一起吵架分手了的……”
“哈哈哈，真是想象力太丰富了。”朝云直接就听笑了。
池若说起这些，其实也存了试探的心思，她听着朝云似乎并不将这条传闻放在心上，猜测恐怕朝云对楚淮和颜瑶之间的事，知道得更多，也更笃定楚淮对颜瑶的感情。朝云不至于听不出池若的言外之意，但是既然她表现出的态度是信任楚淮，那么池若当然也不会多作置评。
她接着往下说：“纪经理就是听说了他们两个吵架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就和这部剧联系到一起了——据说，楚淮就是想要接一部古偶网剧的男一号，为了这个和江卉卉吵起来的。”
“纪先生真的是……”朝云在电话那边轻声感叹了一句，这一声的余韵也很值得深思。
池若也听出来，朝云恐怕对纪暄的态度一向有所保留，恐怕也是因为黄帝和炎帝之间的事，两人分属两方，朝云对纪暄当然不可能付予全部信任。
“纪先生没说什么别的吧？”朝云问。
“没有。”池若摇头，“就是向我确定了一下楚淮对颜瑶的感情，我说还没有确立关系，别的就没说什么了。就是嘱咐我最好别把颜小姐去试镜的事招摇出去。”
这句话纪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暗藏在池若临走前他的动作、神情、以及欲言又止里，池若一时会意，就更用不着他细说了。
“纪先生也是怕江卉卉那边先闹起来吧？”朝云反而替纪暄解释了一句，让池若颇感诧异，“其实我也和小姐说过，若是到时候她真的和楚淮在一起了，恐怕江卉卉那边总是要大闹一场才肯罢休的。也是因为这个，小姐很不愿意将池小姐你牵扯进来，我向你透出来口风，小姐一开始也是不同意的。”
这些话，也是听听就好的客气话，如果真的不想将池若牵扯进来，又怎么会闹出《第一公主》网剧的事来？不过，这些话池若也就是想想就好，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其实我是真的无所谓颜小姐和谁谈恋爱的。”池若说得坦诚，也是借机再巩固一下自己在颜瑶、朝云心里的形象，“早说无论如何都比事情闹出来了要好，既然江卉卉那边无论如何都要闹上一场，那么让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有些应对的法子，总是好的。就算我事先准备的那些都没能派上什么用场，到时候兵来将挡，大不了就直接公开——大大方方地承认，我看也不会怎么样。”
池若也是事先有了聂小倩那边的经验，这才敢说出这样的大话。但是她豪爽洒脱的态度，以及并不在乎自己在这件事中的境遇的立场，倒是取悦到了朝云，她在电话那边笑了一会儿，才说：“若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纪先生那边知道了就知道了，他总归是不会害小姐的。公司那边，还要麻烦你多盯着点儿，若有些事闹出来搞不定，就告诉我，我们这边，总有一些法子能够搞定的。”
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却切切实实地安了池若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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