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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心中还是不免存有侥幸。
所以当灾难突如其来的降临,还是会有人措手不及,甚至稍微有一点失望。
丁丁传来消息说南方森林里的波动不正常时,花懒就已经知道外婆有可能已经来到现世。
那之后,她用哥哥教的办法隐藏了自己的妖怪气息,并且还把的场静司身上属于的场一族的妖力掩盖了,然而纵使竭尽全力的躲避,花懒也没有想到外婆会这么快就找到她。
她来不及跳下树梢,更没有时间去看的场静司现在的表情,皮鞭带起尖锐的气流破空而来,似有呼啸的风声自脸颊边擦过,花懒身体大幅度的向后弯曲,堪堪躲过凌厉逼近的攻击。
向后转了一百八十度,顺势从树上翻下,花懒双脚先后抵达地面,绿色的衣角在空中留下淡淡的残影。
她从浓密的树荫里缓缓走出,斜前方两三步的距离站着的场静司,花懒好像没看见他一样,目不斜视的与少年擦肩而过,走到门前的空地处,停下。
“族长大人。”
花懒单膝跪地,深深的埋下头,对着面前凌空而立的红衣女子,虽然恭敬至极,却能让人清楚的感受到冷淡。
只是女子在听到她的称呼后,脸上的笑容似乎一瞬间加深,不见优雅温柔,反而让人莫名的脊背一凉。
“花懒是离开太久,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了吗?”女子雨声温柔的如同春日的暖风,轻轻拂过脸颊,有种莫名的毛骨悚然。
“如果不喜欢叫我外婆,那么就直接叫我束樱也可以哟,我很喜欢我的名字呢,族长大人什么的,真是生疏的令人伤心。”
“是花懒的错,花懒不敢直呼族长其名。”少女淡淡道,纵然低着头,声音也不卑不亢,顿了顿,她毫无起伏的声音再次响起,“非常抱歉,外婆大人。”
“起来吧,我亲爱的外孙。”束樱用食指漫不经心的绕着头发,满意的笑了笑,“我说过,你我之间是无需拘泥于这些礼节的。”
她泰然自若的收回皮鞭,像是随意用指尖擦拭着,女子看向花懒的眼神温柔而亲密,仿佛刚才那个毫无犹豫抽向对方的不是她。
在她看来,刚才那一下,不过是小小的见面礼而已,这一点显然花懒也习惯了。
束樱将皮鞭折成三折握在手中,身体轻盈的落在少女面前,上前扶起她:“更何况,对于‘祭品’来说,春木之里的一切规则都是可以不放在眼里的——你说对不对呢?”
女子的笑容就像一个充满怜爱的长辈,眼中却没有任何感情,花懒感受到肩膀上的双手,身体下意识的僵硬起来。
她顺着女子的动作起身,站稳后,却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与对方拉开距离。
“春木之里的规则不可违背,即使是‘祭品’也不能另当别论。”花懒静静站在树下,像背书一样说出这句话,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哦?是这样吗。”束樱状似惊讶的张开红唇,眼睛也不可思议似的瞪得大大的,这个表情十分幼稚夸张,在她做起来却显得自然无比。
“是。”花懒回答的机械而平淡。
束樱淡笑着盯着她看了片刻,下一秒,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花懒心里是这么想的啊,真是我的好外孙……”
突然她收起笑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少女,神情虽然在笑,目光却是冰冷刺骨。
她微微眯眼,低低吐出两个字:“说谎——”
“……如果知道规则不可违背,那么为什么我闭关出来,就听说你私自启用结界,逃往现世了呢?”
“……”花懒沉默。
这时的的场静司,就站在花懒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少女垂在身侧握起的双拳,还有碧绿色长发下,依稀可见的纤瘦身体。
他惊讶的发现,总是满口谎话、一向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花懒,此时却流露出细微的紧张和颤抖,她在恐惧着什么,即使这很不明显。
【一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说话,收敛自己的气息,尽可能降低存在感。】
他想起少女刚才与他擦肩而过时,那快到几乎来不及捕捉的低语。
的场静司大致猜出这个红衣女子就是花懒口中那个外婆,她似乎说过,想尽一切办法也不能让她注意到自己,否则会生不如死。
只是‘祭品’是怎么回事?花懒对她的态度也很矛盾,又恭敬又恐惧又排斥。谜团太多,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在刚才那一鞭已经体现出来,他明白,凭自己现在的实力决不能和束樱交手,的场静司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决定静观其变。
但是……的场若有所思的看着束樱,红衣,银发,黑色皮鞭……总觉得这身装束似乎并不陌生?
“啊,算了。”束樱看着沉默不语的花懒,突然像失去了兴趣一般摆摆手,“的确,春木之里那种地方呆久了也会厌倦呢,我年轻的时候也总这么想。所以这一次,就不追究小花懒的错了哦。”
她笑眯眯的下定结论,似乎并不在意花懒逃走的真正原因,或者说无论她有什么原因要逃出春木之里,她都必定会回到故乡,所以束樱不在乎过程,她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那么,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束樱话音一顿,花懒心里一跳,果然见她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黑发少年。
“这个孩子……和你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呢?”束樱缓缓靠近的场静司,一步一步走的摇曳生姿,举手投足都是露骨的风情。
花懒看见女子与少年的距离越来越危险,手不自觉的握紧,脸上却镇定不变,正要开口说话,女子却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惊奇的睁大眼睛。
“哎呀,仔细一看,还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束樱伸手欲要抬起少年的下巴,却在距离对方皮肤一厘米的时候停下,口中赞叹道,“……啊啊,这副高傲冷淡的模样,很对我的胃口呢,真想将他的灵魂毁灭,做成我的妖仆呢。”
“……”
花懒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转头对女子露出一个淡笑,微微颔首:“外婆大人真会说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弱小的连半点妖力都没有,这种东西没有半点价值,怎么配在您身边侍奉呢。”
她把的场静司,称作这种“东西”。
的场静司猛地抬眼去看她,试图在对方脸上找到一丝暗示的痕迹,良久无果,眼底的暮色渐渐深沉。
少年静立在阳光交织的阴影下,脸上的表情看不大清,遇到这种突发状况,看上去也如往常冷静淡漠,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只是花懒太了解他了,这样的小静,是故意把自己关在独自一人的世界里,在周围建起厚重的高墙,墙里的人出不来,墙外的人也进不去。
就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花懒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感到眼眶的刺痛,很快收回视线。
“啊啦,可爱的少年,脸色可是不太好呢。”束樱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又苦恼似的用指关节挠了挠眉心,“我刚才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恐怕是听到外婆大人要将他做成妖仆,所以恐惧到发抖了吧。”花懒不屑的冷笑一声,
挑起下巴,眼神轻蔑,“毕竟他只是个无用的人类呢,正如您所说,他除了脸以外一无是处。”
“是这样吗。”束樱兴致缺缺的撇了撇嘴,从少年身上收回目光,好像再连多余的一眼都懒得分给他,反而笑眯眯的看着花懒,“看来我的小外孙不怎么重视他啊,真可惜,本来如果你喜欢这孩子的话,我还考虑要不要杀死他呢。”
“毕竟作为祭品,可不能因为多余的感情而分心吶。”
明明是令人窒息的妖冶笑容,口中吐出的声音却流露出一丝冷酷无情,束樱的目光意味深长,像一张无形的网。
花懒垂着肩膀无声的站在那里,一直平淡无波的眼睛,在听到最后那句话时蒙上了一层暗色的浓雾。
啊,没错,不能因为多余的感情分心,所以就要杀死一切她喜欢的东西,对吗?
“外婆大人可以放心。”花懒抬起头,刻意忽略掉身旁少年的目光,径直看向红衣女子。
“我对这个人类,没有任何感情。”
然后她垂下眼睫,遮挡住眼底晦暗的色彩,“一个玩具而已,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罢了。”
那时,她没有看到身旁少年一瞬间发白的脸,却清晰的感受到了周身气息的不稳,她攥紧了衣角,才看向的场静司,意外的发现对方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眼中却没有她想象中的憎恨。
只是情绪有些不好而已。
他见她与自己对视,只停顿了一秒,转而望向束樱。
花懒惊讶,却不知的场静司现在心里最在意的不是她的话,而是突然出现的束樱。花懒平常就满口谎话,他早都习惯了,现在她这样说,更像是刻意表现给那个外婆看的。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毕竟,四年的朝夕相处,不可能因为她一句话就化为乌有。
这个红衣妖怪,有种非常令人不快的感觉。
而且,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想起什么,大脑却潜意识的抗拒着,好像那个事实会把他引向某种巨大的黑暗。
三个人忽然陷入寂静,各怀心思,难耐的沉默,诡异的气氛。
束樱微微眯起的眼中掠过一抹精光,目光在花懒与少年之间流转片刻,忽然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花懒一惊,以为她是发现了什么,却见女子转过身,向远处走去。
“既然只是玩具,也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女子停下脚步,微微侧头,隐约可以看见她勾起的嘴角,“那么,这次你私自逃跑的事我不追究,你任性了这么久,也该跟我一起回到春木之里了。”
然后她完全转过来,站在距离花懒十米左右的地方,向她伸出手,做出拥抱的姿势。
“来,回到我身边吧,花懒。”
四周是参天的古木森林,面前是高大的和风房屋,青瓦飞檐,那道红色的身影在其中显得有些渺小,花懒看着女子朝她伸出的双手,没有动作。
回到你身边?回到春木之里?不,其实是回到牢笼中去吧。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好不容易做出的努力,还有下定决心解开的枷锁,全部都要在此处前功尽弃。
她最终也无法逃脱‘祭品’的宿命。
……现在就要这样放弃了吗?
花懒看向身旁的少年,只是一眼,便抬步走向红衣女子。
“等我走到束樱身边,你就往西边森林里的神社跑,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
声音很低很轻,语速飞快,只一瞬间就消散在空气中了。
的场静司惊讶的抬眼,回过神,少女已经走出几米之外了。
他握紧手里的弓,眼睛紧盯着花懒的背影,虽然不太明白她的用意,但眼下除了听她的话也没有别的办法。
然而,就在花懒距离束樱还有三米的时候——
“恩?”
“等一下。”束樱突然开口道,花懒脚步一顿,止不住的浑身冰凉——终于……
她看向束樱,却发现对方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
花懒顺着女子的目光向后看去,视线的终点,是哪个黑发红瞳的漂亮少年——的场静司。
“你身上……有妖怪的力量,你喝了妖怪的血。”束樱死死盯着的场静司,气息忽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