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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要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况且我不觉得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花懒皱了皱眉,终于开始不耐烦起来,该说的她都说了,现在的流音就像个忽上忽下捉摸不定的音符,一会高一会低的,她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要唱哪一出,真这么想找她的话,早做什么去了?
时隔多年旧事重提,这滋味实在比吃过期的便当盒还要难受。
“你不是知道我离开春木之里后就来现世了吗?”花懒抱起手臂,斜睨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来找我,现在跑来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
流音一怔,垂眸道:“我身负重伤来到现世,刚开始的那几年连维持人形都做不到,只能靠不停吞噬恶灵活着,有几次差点就死了,这样的我怎么敢来见姐姐。”
花懒似笑非笑:“你倒是聪明,也对,那时候让我见到你,我恐怕没这么好的脾气。”
流音眼中划过一道落寞,花懒最是爱憎分明,他骗了她三百年,做出那种事,她不想报复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愿意等,等她没那么生气了,也等自己褪去一身狼狈,重新光鲜体面的站在她面前。
姐姐那么纵容他,只要她消了气,一定会重新回到他身边的。彼时流音信心满满,她不是最想看他笑了吗?没了复仇的干扰,他不用再掩饰自己假装对她冷冰冰的样子,只要她能原谅他,他什么都愿意做的。
他可以等,十年二十年,反正妖怪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不过几十年而已,也就是弹指一瞬。
可他没想到,就在这他以为的一瞬里,很多事情都变了,花懒成了人类的式神。
他最引以为傲的姐姐,朝思暮想心心念念填满他整个生命的那个少女,成了别人的所有物。
有谁会知道,流音在听到这个时恍如世界崩塌天地灭绝的绝望感——那原本是属于他的东西啊,只属于他一个人。
“无论怎样,过去的事都不会改变,纠结于那些没有任何意义。”
花懒见留言迟迟低着头不说话,终于有点疲倦,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被流音弄皱的衣角,笑意稍淡,“说说看,绕了这么一大圈,你到底想做什么?”
“姐姐以为我想做什么呢?”流音静默不语的时候还好,一牵动情绪,花懒便能感到他身上再如何也掩饰不去的浑浊怨气。
是因为吃了太多恶灵,最终自己也堕落了吗?
“你明明害怕的场静司还跑到这来,该不会只是为了给我道个歉吧。”花懒翻了个白眼,“别想在骗我,你附在浅仓优身上,还非要跟小静扯上关系的目的是什么?”
“小静?叫的好亲密呢。”流音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雪白的短发衬着他如玉的面庞无比乖巧可爱,“因为我堕落了啊,恶灵的力量太弱,只有依附强大的人类才能生存,这个浅仓优虽然是个女人,妖力却不错,最重要的是,她和的场家是世交,是接近的场静司的最佳人选。”
唯一失算的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期限,堕落太久,他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自身的怨气,这才导致气息外露被的场静司和花懒发现。
“接近小静做什么?别告诉我你看上他了。”花懒为这个想法抽了抽嘴角。
流音一顿,仿佛没听见她的话,继续道:“按照我原本的计划,是想和先的场静司搞好关系的。”
他悠悠叹息一声,语气却听不出多少遗憾,“不过这也不碍事,即使被发现了,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浅仓家那个老头对这个女儿宝贝的不行,只要我稍稍拿这具身体威胁,他就立马妥协了,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人类啊,总是喜欢自欺欺人,为了不让自己受到伤害,甚至可以无视摆在眼前的现实,放过真正的敌人,反而与同类自相残杀。”流音向池边走了几步,目光寥寥落在水面上,状似惋惜的摇摇头,“明明真正的浅仓优已经回不来了。”
花懒目光一厉,也就是说,浅仓旬已经和这个妖怪谈过了?
既然这样,难道是流音要求浅仓旬带他来的?怪不得他不让伤害浅仓优,不让强行拔除妖怪,因为他知道浅仓优回不来了!这件事小静应该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花懒心中疑云重重,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流音,你到底想做什么。”花懒终于完全收起笑意,指尖妖力蓄势待发,面无表情道,“我不想再听你废话。”
白发少年站在池边,闻言回过身来,冲花懒甜甜的笑起来,笑容温良乖顺。
“我要毁了的场一门。”
作者有话要说: 各个妖怪名字的意义——
流音:在空中飘荡的声音。
束樱:被束缚的樱花。
影宿:生命中寄宿的暗影。
夕凉:比黄昏更凉薄。
炽溪(丁丁):叫丁丁是因为是园丁鸟,炽溪代表炽热如火温凉似水。
花懒:有花的美好和慵懒。
☆、是夙愿
夏日里日光明媚,鸟雀停在茂密枝头寂静无声,池边一丛栀子开的馥郁纷繁,白衣少年静立花阴,一阵风吹来,零星花瓣落在微澜的水面上。
花懒曾经吐槽,这样充满诗情画意的场景,简直是那些文艺到牙酸的小说里男女主互表心意的必备桥段,天时地利人和,此等美景下人类脑袋一抽春心荡漾,表白成功率要翻一番。
的场静司当时还嘲笑她异想天开,说人类男子才不会喜欢她这样的,如果有人把她叫到这样的地方来,一定是想恶作剧。花懒当时气的狠狠踹了他一脚,现在想来,的场静司说的真没有错。
瞧瞧她现在站在这里,听到了什么?
比言情小说男主好看一千倍的流音,用无比言情的语气说,他要毁了的场一门。
这果然是个恶作剧吧。
“为什么?”花懒问出这话都觉得莫名其妙,流音和的场静司有什么仇?难道他俩在自己不在的那八年里发生了什么爱恨纠葛……花懒一阵晕眩。
流音却不懂花懒的纠结,嘴角耷拉下来又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姐姐为什么要明知故问呢?”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啊!
虽然心中不断吐槽,花懒却反而更加警惕的眯起眼来,流音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
流音触到花懒眼中的戒备,顿时觉得像有千把刀子生生扎在他的心口,割下血肉来,势要将他捅的支离破碎。
“呵……”
感受着这股无言的痛苦,流音竟然笑出了声,原本雪白的面庞隐隐浮出青黑,湛蓝色的猫瞳终于完全变得黑如浓墨,周身萦绕起浑浊的浓雾。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幽幽的声音传来,刚刚还澄澈如洗的天空已经沦为一片灰黑,乌云滚滚而来,狂风骤起,少年雪白的衣袂在身后翻飞,他却对这样的变化毫无所觉,只抬头直直望向面前的少女,眼底渐渐染上一丝堪称狂热的痴迷。
“姐姐是我的东西啊,明明是我一个人的……却被的场静司抢走了,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真的好伤心呢。”
“可是我打不过那个人,的场家的除妖师都不好应付,我时间不多了,只好出此下策。”
说着,流音退后一步,身形刚刚好停在水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被他碰了下去,落在池底。
这一幕发生的很突兀,花懒心里一跳,瞪大眼睛。
果然流音接着蹲下身,在地面上徐徐画了什么,等花懒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时,流音已经停下动作,重新看向她。
“这几天我一直在的场家到处走动,终于画完了这个阵。”流音偏头轻轻笑着,周围万物在他这个笑容下都黯然失色,“我一开始还担心被限制呢,没想到浅仓旬那个老头的话那么管用,的场静司并没限制我的行动,计划才进行的这么顺利。”
不顾花懒乍然冷下的脸色,流音神情愉悦,好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庆典感到无比欢喜:“这就是最后一步了,等阵启动,方圆百里都将沦为火海,的场一门包括的场静司都会在这火海中化作灰烬。”
花懒如坠冰窟,她知道流音说的是真的,仔细回想对方这些天所走过的路,乍看平淡无奇,实则暗藏玄机,他在各个地方都做了手脚,因为动作太隐蔽,去的地方又毫无规律,连她也没有怀疑。
流音刚才那个动作,已经完成了最后一步。
花懒闭上眼睛,定定神,睁开眼时已经镇定下来,她因为对阵法不甚了解所以没有察觉,小静却不一定,他不会有事的。
花懒呼出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流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哦。”流音点点头,痴痴的看着她,“姐姐不愿跟我走,是因为的场静司吧,因为式神是不能离开主人的……所以只要的场静司死了,姐姐就可以和我在一起了对不对?”
“你真是疯了。”花懒再没有那些耐心同他周旋,冷冷道,“这样做我们也会死在这里,你不知道我是什么妖怪吗?别开玩笑了,就算没有的场静司,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她原本并不想说这种话,但现在的流音太不正常了。
“果然是这样啊。”流音先是露出一副被抛弃的哀伤表情,然后走到花懒面前,抓住她的手讨好的摇了摇,“既然不愿意一起走,那就一起留下来吧。”
流音外表还是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孩子,身高也和花懒差不多,他依旧看不见她冷若冰霜的态度似的,缓缓伸手缠住少女的腰,直到将她和自己完全贴的严丝合缝,才满足的蹭了蹭她的肩膀。
“能和姐姐死在一起,流音也很开心呢。”
单单只是幻想着,少年就不禁快乐的撒起娇来,更加抱紧她的身体,柔软的发丝蹭在花懒脸上,然后闭上眼睛微笑起来,神情虔诚的像是在举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远处有骚乱声渐渐响起,估计的场家的人已经发现情况不对,本家的宅邸设在山上,外围一圈都被流音事先布置的结界封锁,从外面远远看去,的场家这一片都笼罩在黑雾之中。
花懒也发现了异常,天明明是要下雨的样子,周围空气却热的可怕,那个火阵要开始启动了。她挣扎了两下,皱眉道:“流音,快放开我!”
流音闭着眼睛置若罔闻,双手纹丝不动的将她锁住,口中开始默念起什么。
“流音,你清醒点,别逼我动手!”
花懒不是没有办法挣开,但流音现在气息紊乱,她一旦使出妖力会伤到他,若非迫不得已她还不想那样。
院子里的嘈杂声越来越混乱,花懒想起还和浅仓旬呆在一起的小静,不由有些急了,这次流音要是再不听话,她只能来硬的了!
“流音——”
然而花懒只说出两个字就彻底愣住,她可以动,却没有再挣扎——流音这是在做什么?!
少年周身的妖力争先恐后的向四周涌出,以二人为中心将他们完全包裹起来,外面狂风肆虐,阵法终于开始缓缓启动,滚烫的火舌从地面高高窜起,一开始只是一两处,渐渐的不断向外扩散,这一代都是森林,很快火焰便蔓延了整个宅邸。
仆人的惊叫声,慌乱跑动的救火声,还有火焰灼烧木头噼里啪啦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不用去看,花懒也可以想象现在的场家乱成了什么样子。
但让她震惊的是,任外面浓烟滚滚烈火灼灼,在流音为她制造的这一小块天地里,却没有任何异样发生,大火和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