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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头丧气地跟在他的身后,在接近店门口的时候还是振作精神,挺直了腰背、露出练习已久的标准微笑来。
穿着黑色西服的美女导购员小姐姐拉开门用红色勾绳挡住的店门,软声弯腰向我们问好。
我看着他挑了一件一件又一件,已经从内心在滴血逐渐过渡到了麻木而毫无感觉。恕我直言,一方通行这简直是在吃我的人血馒头,吃穿住行全都是我出卖身体和出卖灵魂换来的金钱!
被港口黑手党和太宰治奴役使唤——说是出卖身体也不为过;被太宰治这个坑货逼着坑了几把中也先生,这根本就是在出卖我的灵魂!!!
“小姐,”穿着黑色职业西装、妆容得体的导购员跟在我身边,抿着唇微笑,“您的男朋友眼光真好。”
“他不是我男朋友,你不要乱讲,他会生气的。”我想都没想,一秒就否认了这件事情——玷污什么也不能玷污一方通行大爷的名誉是吧。
我想了想,对导购员小姐姐的话做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不过,他的眼光确实很好。”
天知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一方通行的品味和眼光当然好啦,好到不用看标价都能精准选中0最多的衣服呢。
大概是我的怨念情绪太过深厚,一方通行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在看见我万分丧气又努力支撑起微笑的表情的时候,他顿了顿,突然发出了咂舌的声音。
我被他这种烦躁的态度惊到了,不明白我又刺激到了他哪根敏感又脆弱的小神经了,用十分迷茫的视线看向他。
一方通行转头,对笑容甜美的导购员小姐姐说:“算了。”
“其他的都不要,这几件留下。”他看都没看,随手点了几件衣服出来。不得不说一方通行还真是眼光超神了,随手要的几件全都是价格标签上0不多的那种。
我愣了愣,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慢慢笑开了来。
“你笑起来很恶心啊。”一方通行一回过头就看到了我这副傻愣愣的傻笑表情,一怔之后用无比嫌恶的语气开始辱骂我。
但是跟钱比起来,这点羞辱我完全可以接受。毕竟太宰治天天说我是他的家犬,我都依靠着我毕生的涵养忍住了没有把他打进医院,一方通行这种连垃圾话都算不上的低级嘲讽我就更加不会在意了。
这家伙真是别扭的可以。
还好他没有买那么多,只是这几件的话我倾家荡产也还是勉强付得起账的。如果是那几件尾数跟着一大串0的衣服的话……
不好意思,我只能把一方通行抵押在这里给他们当人形招牌了。
导购员小姐姐在看着我面无表情地刷完卡之后,笑着为我们打开门,亲切地让欢迎我们下次光临——谢谢,我再也不会来第二次了。
虽然但是,实际上在外面穿的衣服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东西是内衣。本来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去,但是想了想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关系这么铁了,同床共枕都不是事,还用害羞这个吗?
于是我大义凛然地跟着走了进去。
导购员是个是个青年男性。看见我跟一方通行一起进来,就微笑着向我们招呼,“这位小哥是带着女朋友一起来买衣服的么?”
进了你家店,不是买衣服来的难道是来当裁缝的么?
“哎?”我怔了一下,对导购员擅自给我安上“一方通行的女朋友”这个身份感到有些忐忑。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一方通行的表情,之后就想反驳他,“其实……”
然而导购员根本就没有理我,自顾自的说了一句请这边走。
???小老弟,你这么当导购是会被客人投诉的!!!眼睛不需要可以直接挖出来OK???
我小心翼翼的转头看了一眼一方通行的表情,还好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因为导购员而流露出的不满情绪,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大概因为我们的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可以,而且一方通行本人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个东西——总之,他没生气就行了。
我们跟在导购员的身后,导购员一边走一边跟我们开玩笑,用相当暧昧的眼神在我们两人之间扫视。最后压低声音说,“需不需要我给你们推荐一些情侣之间的情趣特别款?”
我愣了一下,下一秒脑海里迅速浮现出这么多年,我从网络上看过的图片、影像资料以及某位国中生风纪委员的私人珍藏。
然而身为一个正常的花季美少女,我并没有露出那种害羞的神情,反而相当镇定自若的回答他:“谢谢,并不需要。那些东西我早就不感兴趣了。”
导购员小哥听到我这宛如老司机般的发言,用一种相当敬佩和震惊的眼神表达了他的尊敬之情:“没想到你们二位看起来还是中学生,就已经这么会玩了。”
——喂,等等,不是我们二位啊?????
你的小脑瓜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其实我本意真的只是开玩笑,但是——这种时候通常是我最倒霉的时候。
我一时冲动之下不仅破坏了一方通行的风评,还让我的风评也再次被害了。
一方通行除非聋了,不然不可能没有听见导购员小哥字正腔圆的话。他含着森然杀意的眼神扫了过来,我讪讪地回避眼神,心虚地不敢去看他。
我内心已经开始思考了——思考着等一下出门之后该用什么姿势夺门而逃会比较快、能少挨点打就更好了。
虽然但是,我总是祸不单行、特别倒霉的那一种人。在另一边,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在我的脑海中马上浮现了对应的名字。
“弥生?”
我的心慢慢慢慢从云端直接飞速降落到地心,我感觉自己的风评已经差不多凉了,有点不敢回过头去。
紧接着是一个童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嘲讽式恶意:“弥生姐姐这么快就另寻他欢了吗?织田作好可怜哦,被花心女人玩弄了感情。”
别瞎说,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干的!!!
这次连一方通行都看向了我。我认命了,缓缓缓缓的转过头去,看见了织田作。他刚才大概是听到了我和导购员小哥之间的对话。
我很想解释——但这种时候就算解释他也不会相信了吧?我真的不是什么阅人无数的百人斩老司机啊!我……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有点想哭。
为什么倒霉的那个人总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呢?讲道理,我很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无论在哪个组织我都是被压榨的底层员工,我已经活得很不容易了,现在还要在我追求结婚对象的路上绊我几脚……
看看,这是人干的事吗?
“太宰先生说的没错,你果然包养小白脸了!”幸介振振有词地叉着腰质问我有词。
我满头问号,要是迷惑可以具现化的话,我的脑袋上肯定已经因为堆满大字加粗的问号而不堪重负了——你在说什么?谁包养小白脸了啊!!!
这话真是可笑,谁敢保养一方通行这个某种意义上来说的食人花呢?那绝对是嫌自己命太长、下一秒绝对会当场去世的可怕事情。
“太宰那个家伙跟你们胡说了什么?”
织田作的解释显得条理清晰了很多:“刚才在街上遇到太宰了。”
“他跟我们说……”织田作想了想,我估计他在寻找一个比较委婉含蓄的说辞来复述太宰治的原话,“明明刚确定关系不久,你却抛弃了他,还明目张胆地跟一个白头发的小白脸一起约会吃饭,让他觉得自己的感情被玩弄了。”
我沉默了,太宰治这个天杀的混蛋。
织田作可是我的理想型结婚对象,绝对不能毁了我在他心中的形象——虽然被太宰治这么一搞,我估计我的形象已经碎成了渣渣。
他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和一方通行,慢慢地说:“但是你们还小,弥生也才14岁,虽然我不怎么赞同,但是小孩子之间……”
“还是不要玩一些特别的花样比较好,对身体不太好。”
“…………………………………………”
太尴尬太羞耻了一点,我几乎想要原地爆炸。
我决定最后再抢救一下我自己,镇定地向他解释:“不是这样的!”
“首先我跟太宰先生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那次跳楼我恰好给他垫背了而已,真的!你相信我。至于这位……”我想了想,“他是我的远房表哥,看到我成了黑手党变成了有钱人来投奔我的,并没有其他的关系,真的!”
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我全程都在给一方通行眼神暗示,求求他不要在这个时候拆我的台。
但是那个拆台的人很显然是织田作,他很认真地说:“按照日本的法律,表亲是可以结婚的。”
我:“……”
哦嚯。
我这次就是跳进横滨的海里也洗不清了。
站在织田作身边的幸介还在一旁火上浇油,“大人就是花心啊,成年人的世界真复杂。”
我弯下腰,揪着他的后衣领子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喂,小鬼懂什么?对你未来的小妈放尊重一点。”
“略略略。”他不服气地对我做了个鬼脸,“织田作都发现你红杏出墙了,你才当不了我小妈呢!”
他这一句话直接扎了我的心——别说红杏出墙了,现在连根红杏苗苗我都没见着。我手一抖,松开了他的衣领。这个臭小鬼跳到地上又冲我做了个鬼脸。
我一副因收到的打击过大而神色恍惚的神情。
“加油。”织田作拍了拍我的脑袋,带着幸介走掉了。
喂……回来!你回来啊?加油什么啊?我什么都不想加油好不好!也完全不想知道你让我加油什么!!!
“你在这边,到底跟多少个男人有一腿?”一方通行目光复杂,很显然,他把那两个人的话当成了真实可靠的东西。要是根据这俩人的话来评价我的风评,大概是基本不会拥有正面评价的吧。
我沉痛地回答他:“所有人都觉得我跟他们有一腿,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我也很悲伤,莫名奇妙就风评被害。”
我好悲伤我在雨中弹肖邦。
“但是刚才那个,”我顿了顿,“你看到了吧?长相OK、身材高大、气质可靠、性格老实又温柔。是我期待的理想型结婚对象。就算有五个孩子这种明显减分项,我也觉得他真的是特别好。”
“怪不得你现在成了这副鬼样子,”他显得十分不置可否,“我看你满脑子都被男人给糊住了。”
喂!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我生气地木着脸反驳他:“我才没有。我给我的后半生找个依靠不可以吗?难道我要一辈子靠你吗?”
他这次回头来看我。
“如果你想一辈子都当一个弱者的话。”他咧开嘴角,露出一个与恶党的名号名副其实的笑容来,“我允许你一辈子都对着我摇尾巴。”
***
再次回到了公寓里的时候,我们两个面临着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我神色凝重地问他,“难道我们就这么同居了吗?”
一方通行的眼神从我的头顶缓缓的扫视到了脚,最后用一种听起来就很欠揍的语气对我说:“你大可放心,我对你没有丝毫兴趣。”
我沉默了一下,最终说出了十分着打的话:“不,其实我不是担心你对我做什么,但是你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他停下了从玄关往室内走的脚步,懒懒散散地回过头来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