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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润玉挥退了身后的跟随的仙人,快步向她走过来,温和的责备,“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风口上,也不加件衣服。”
宁云看着他,忍了忍,还是扁扁嘴,露出不高兴的表情。
“怎么了?”润玉连忙拢住她,情绪因她焦灼,“出什么事了吗?还是有谁让你不开心了?”
“就是你!”宁云轻哼道。
“我……?”润玉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润玉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
“我都饿了!你怎么才回来!”她到底没把话讲透。
“是润玉的不是,”虽然明明赶着饭点回来了,润玉还是眼都不眨的诚恳道歉,“是我一时忘了时间,回来晚了,云儿下次要是饿了,便不必等我。”
宁云自己坐得忘了时间,随便找个理由而已,此时一看天光尚早,更生气了,“你明明没晚,晚饭膳房都还没送来,为什么要道歉啊!显得我十分无理取闹!”
她恼羞成怒的抬头,对上润玉莫名又担忧的眼神,顿时泄了气,冲他挥挥手,她不是想听他说道歉,发脾气也什么用都没有。
“算了,算了,你去换衣裳,我去膳房看看,晚饭好了没有。”
她未必没有为此高兴,有这样一个人,无论何时都不必选择放手。
晚膳用毕,润玉照例煮了茶,两人聊起正事,宁云捧着杯,“人可寻到了?”
润玉点点头。
“那就要开始了?”宁云正色道,“你准备什么时候?”
“父帝的寿宴,虽然不是整寿,这一回,我们好生替他置办吧。”润玉含笑,声音清凉如泉水。
宁云眉心一紧,握住他的手,“其实你若是还未准备好,不必这样着急。”
“不,”润玉反手握住她,“现在的时机很好,我已经准备好了。明日我便请命,替父帝操办此次的寿宴。”
“说起来,这寿宴,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宁云悠悠的想着,笑着说道,“热闹是热闹了,但一日应酬下来,疲惫得很,铺张浪费不说,祝贺也未必是真心的,最后众仙云集,大家要想做点什么,简直是绝妙的机会…形式主义害人呐。还莫不如三五好友,聚在一处,随意说笑一番,兴尽则散,轻松愉快。”
润玉展颜一笑,捏着她的手,“的确如此,满殿敬贺没什么意思,却不如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安安闲闲的度上一日,才是乐事。”
宁云勾了勾嘴角,回握住他,“说的是。”
一切有条不紊的开始运作起来,众人忙碌中,迎来了天帝的寿宴。
第139章 寿宴(上)
仙气浩渺,诸仙驾临。
因着近年天界与魔界交好,于是这一回寿宴,魔尊亦受邀前来,此外还有花界众位芳主,以及一些隐世的仙族。
寿宴具体事宜自有负责礼仪的仙官,宁云同润玉起了大早,同去皇极宫拜见天帝。
天帝如今正当壮年,神采焕然,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美貌的仙娥,仍是意态风流,满面桃花。
唯靠近了,方才看到鬓发微斑,眼尾唇角、鼻翼两侧出现细纹,这些岁月痕迹。
宁云私下比较了一下,觉得还是爹爹显得年轻些。况且爹爹如今喜得贵子,正是春风得意,天帝日常忧心他的帝位稳定,自然不能相比。
天帝本来是不大同宁云说话的,不过照例问候了两句洛霖和临秀。其后同润玉聊了几句政务,便开始感叹自己岁月渐晚,然后一脉慈父心肠,关心起子嗣问题。
润玉不咸不淡的应了,偶尔显出几分自然的亲近,偶尔又疏远些,礼仪周全为度。
近两年,他惯常以这样的态度对天帝说话。既不让天帝认为他完全失了父子之情,但又显示出几分自持的态度,未免过分殷勤。毕竟是已经成亲的人,不能作小儿女之态。
旭凤时辰将至,才匆匆赶来。天帝也不生气,慈和的说了他两句。
若在润玉尚还对父爱未曾失望时,天帝这样的态度未免伤人,但如今他亦明白,天帝固然对旭凤有几分真心,但如今的亲切却多是做给外人看,只不知旭凤自己可曾心里明白。
不过时至今日,这些自然没什么意义了。
四人轻飘飘的架起云,往九霄云殿去。
因为随同天帝一道前往,宁云这一回,总算也免了登那九百九十九级的天阶的痛苦。
“大殿这一回,倒是尽心敬孝。”天帝在前,三人落于其后,正要踏入九霄云殿之时,旭凤突然低声道。
“身为臣子,”润玉牵着宁云的手,头也不回踏入殿中,“尽忠尽孝都是应该。”
“如此最好。”旭凤沉声道。
酒席开筵,众仙朝贺。
其后,便是润玉同旭凤两兄弟依次敬酒献礼。
润玉献上宁云所酿的桃花酒,天帝也十分给面子的一饮而尽。
旭凤携了凤尾箜篌献曲,又邀了锦觅为他伴舞。
锦觅舞姿如何且不必论,花香满殿,曲声清越,一对容颜出色的男女,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曲终,天帝高声赞扬,旭凤顺势邀了锦觅同坐。
诸仙献寿,天帝太微望着满殿仙家,不免得意满满,如今他的治下,歌舞升平,盛世之相,又得万方朝拜,如此功业,亦已足以夸耀史册。
就在这时候,宁云手捧着一只木匣离席来到殿中。
润玉注视着她的身影,有些紧张担忧,他们先前商议时,润玉本不想让她去的,但他到底拗不过她。
那杯加了香灰的桃花酿,他亲眼看着天帝饮尽,在场诸多上神他亦已一一拜访过,但心下的担忧却无法减少半分。
同他一般担忧的,还有与临秀一道前来的洛霖,他始终认为不必做到这般地步,过去之事不必再翻覆出来。
宁云与他想法相反,无论过去多久,对错都应该得以分明。
“水神?”天帝脸上的笑意未收,露出疑惑之色。
宁云既然是大殿天妃,方才自然同润玉一道进过酒了。
宁云没有回答,垂眸站定。
殿中缓缓安寂下来,纵使有少数不明事态的神仙,也被殿中气氛感染,放下了酒杯盘盏。
天帝亦已感受到气氛的变化,脸上露出沉严之色,“水神,你这是要做什么?”
“今日,趁此良机,云有几件故事想分享与陛下,及诸位上神仙家。
“这些事,云若非亲眼见到实证,亲耳听到当年历事者的口述,绝不敢相信在这六界表率,歌舞升平,蔚然堂皇的天界,曾发生过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
她声音不高,说出的话,却令天帝太微心惊,“我们,就从水族龙鱼族灭族惨案开始吧。”
“你胡说什么!水神,你这是喝醉了?!”天帝又惊又怒,霍然起身,却陡然一阵头晕目眩,跌回座位上,“你…你们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父帝,请稍安勿躁,”润玉温声开口,来到天帝身边,“不过少许煞气香灰,不过脱力两个时辰,还请您耐心的听上一听,若是稍有谬误之处,还请父帝指正。”
下方坐的月下仙人,皱紧了眉头,却到底只重重的叹了一声。
“来人!”天帝高喊,“御殿将军何在!”
这时,天帝右边的尊坐,传来一声低吟:“…锦觅…锦觅你竟然替润玉给我下毒!”
旭凤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的也是煞气香灰,”锦觅轻声道,“较之天帝陛下的量更浅,不会有性命之危,阿云说,她们不会做什么,就是有些话想说而已。”
“锦觅,你可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旭凤惊怒,他抬高声音,却仍显得有气无力,“来人!燎原君!”
声音太低,未能出大殿,旭凤便将酒杯掷出,击在声闻鼓上。
然而,殿外依然一片安静。
无论御殿将军,还是燎原君都没有出现,而除了天帝太微和火神旭凤,众仙都显得过分的平静。
“旭凤,你的五方天将府中,有多少鸟族你可记得,”润玉轻声问道,“如今,你认为他们凭什么还要继续效忠于你?”
旭凤先是一愣,继而惊怒,“你们把燎原君怎么了?!”
“勿要以己度人,”润玉正对他,平声静气道,“只要他安分一些,自然不会有事。”
旭凤沉寂了片刻,“润玉,你当真不顾父子君臣,忠孝仁义了吗?”
“父子君臣,忠孝仁义?”润玉轻轻一笑,“这九霄云殿之中,谁才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你不如听一听,再作定论。”
宁云接话道,“我们不如节约一点时间吧,煞气香灰入腹不太好受,我觉得你也不想再喝一杯?”
她整肃了颜色,轻叹了一声,“龙鱼族之事,要追溯到陛下刚继位的时候——
“当时,水族拥立有功,陛下特许,水族之中的各族首领可携子女上天界拜贺,其中龙鱼族首领带了一位美貌年幼的女儿。这位小公主到天界之后,四处游玩,到了省经阁,恰碰见一位省经阁的仙官,名叫北辰君。
宁云顿了顿继续道,“这位北辰君知识渊博,儒雅温柔,小公主很快喜欢上他,北辰君将一串宝珠送给姑娘作为信物。姑娘不知深浅,带着宝珠去拜谒了天后。天后大怒,因为天后手上正带着一串,一模一样的珠串,那是天帝大婚的聘礼——天界至宝灵火珠!
“公主不久既要离开天界,想与心爱之人告白,却发现那位仙官不见了踪影,而北辰君这个名字根本就查无此人。
“不久后,下界的钱塘君上告天帝,说龙鱼族不守信诺,与之联姻的龙鱼公主竟然与外人私相授受……”
“天帝陛下安抚天后,惩罚了龙鱼族,并将太湖之地赐与鸟族。天后派鸟族日夜监视太湖动静,却意外发现,龙鱼族的公主诞下了天帝的长子。
“此时,正值天帝有废后之意,于是天后将那个孩子,作为固宠邀功的道具,带回了天界,然后以莫须有的罪名屠杀龙鱼族……”
“整件事,”宁云微微一笑,“看上去,全是由天后嫉妒引发,只是,天后也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天帝陛下手中的一颗棋子。
“北辰君乃是天帝陛下旧时封号,太湖则是水族东南一系最富庶的水域,天帝陛下,亲自下场,勾引龙鱼公主,又故意在龙鱼族面见天后之前,将灵火珠赠与她,以引起天后的嫉妒之心,其后又在龙鱼族欲与钱塘退婚之际,暗示钱塘不与龙鱼族和解,上天界来寻他主持公道。
“胡说八道!”天帝高声道,“你胡说八道!”
“龙鱼族毫不知情,数次道歉退婚,均未得允,自觉理亏,步步退让。公主得生龙子,却终日惶惶……”宁云不愿人前提前润玉幼年之事,便抿了抿唇略过此节。
“若非那钱塘君见识了陛下手段,害怕过河拆桥,留了颗留影珠,大概没人会想到,整件事是陛下一手写下的剧本,”宁云轻笑一声,“而原因,则是忌惮当时拥立了陛下的第一功臣水神!”
“放肆!胡说!”天帝低喝道。
“我所说的,我敢对天起誓,陛下你敢吗?”宁云平静的问他。
宁云揭开匣子,露出一颗光润的留影珠,“钱塘君,啊不是,罪臣水瑜,他不敢来,但是这个我带来了,作为证据。”
留影珠中,清晰的映出天帝的脸,映得他方才的反驳格外苍白无力。
“龙鱼族一族性命,在陛下眼中,不过权利制衡的棋子,当真是仁德的天帝陛下。”
洛霖有些沉默,这些事,他明明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