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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终于醒来。
他多少日的惶恐和不安,终于找到了出口。
润玉侧了侧身,以手臂揽住宁云,托着她的后脑,倾身在她唇边落下小心的吻,反复辗转缠绵,带着无限的深情和极致的温柔,最后在她气息微促时停了下来。
“云儿…幸好…幸好你还在,”润玉叹息了一声,闭了闭眼,压下了那些浮跃的情绪,搂紧了她,平复了心中的悸动,他根本无法想象在没有她的岁月中孤独的生活。
“你许多日未曾进食了,我去膳房拿些吃食来,可好?”
“好呀,”宁云点头,笑道,“现在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身上固然没什么力气,但这一回醒来,她却明显感到自己的感官似乎更加灵敏了。
此时,她能清晰的听见院子里葡萄藤枝叶相触的声音,能感到细微的风的流动,能察觉出空气中水汽的运动,听见润玉轻灵的脚步渐远。
如果做葡萄的时候,看到的世界是所谓标清;解开封印后,看到的世界是高清;现在看到的世界简直就算是超清,甚至蓝光质感。
宁云张开手掌,聚起灵力,掌中渐渐浮起一枚晶莹剔透的水色玉牌。
她拿住那块象征着水族族长之位的水神令,翻覆的看。
与爹爹曾经给她用的水神令(伪)比起来,这块玉牌的确精致些许,但与其象征的意义比起来,又显得过分朴实。
到现在为止,宁云还没有自己已经接过水神这一职位的实感。
水神哦!
天界之中,以实权论,水神绝对是数一数二。其余诸神,少有身肩二职者,水神却不止掌管天地间的水,还掌管天下水泽,万数的水族。
她算是从一个十八线不如流,一举跃居一品。
而且,作为一个曾经的,嗯,现代人,她很清楚的晓得,水——对于生命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当然了,虽然拿了水神令,得了天道承认成了水神,她还是晓得的,自己算是前无古人的最水、水神了。
她爹还能算是个偶像派水神,她这个就是热搜网红,真是数据底下全是水。
“云儿,吃些东西吧。”润玉端回了一碗粥和一碟鲜花饼,放在茶案上,再过来替她披上外衣,扶她起来。
宁云手上无力,碗举在手中,一会儿就开始颤,润玉便取了过来,抬手一勺一勺的喂她。
宁云还未被这般精细的对待过,垂下眸,只觉脸上发烫,三寸后的脸皮飙出血来,好容易把那碗粥吃完,她不免长长出了口气,只觉的心累的慌。
她不好意思去看润玉,只好瞟向周围,这才发现茶案旁堆了好大两摞水族的奏折。
“这些奏折?”
宁云记得刚才睁眼时,仿佛模糊看润玉在茶案上写东西。
她屋里这个茶案,是一整块的天然巨石,好看是好看,但也就适合摆着看罢,当书案就是在不合适了,写字要悬腕悬肘,很累手。
莫非——
如果,润玉替她批了。
宁云心情有些复杂的想,她当然不会不相信他,也不该有抵触情绪,但她却也很难,真心诚意的感谢。
哪怕月蛟、青岩、文瑶他们越俎代庖替她写了,她的心情也不至于这样复杂。
“还有前些时日,水族上的折子,红白等琐事,我替你批了些,有几桩需得决断,我也写了陈条夹在其中,等你好些再做定夺,你看如何?”
“啊,很好。”宁云愣了愣方道。
她没想到,润玉会做得这样、这样的恰到好处,这样妥帖。既不逾越,又帮了她。
“另外,还有一些是凡间的各地水族,恭贺新任水神上任的折子,我按顺序替你录了个名册,云儿你看起来可以容易些。”润玉细细解释道。
“这个,交给文瑶姐姐做就是了,”宁云垂眉,轻声道。
润玉顿了顿,方低声道,“云儿你一直睡着,我心中实在不安,便找想找些事情来做。”
咦?宁云心中一跳,其实,自她醒来,她便觉得润玉似乎略有些不同以往,直到此时方觉得,他似乎干脆直白了许多。
宁云正待开口,却听门被三声敲响,回头一看,却是洛霖和临秀相携而来。
润玉已起身见礼,“伯父、临秀姨。”
“爹爹、临秀姨。”
宁云正待起身,却被临秀按住,“云儿,你不必多礼了,听说你醒了,我和师兄便过来看看,如今你感觉如何?”
“只是有些没有力气,并无其他不妥之处。”宁云垂眸道。
“你先前灵力耗尽,如此也是正常,”洛霖缓缓道。
“爹爹…”若说她对水神这个位置毫无心思,自然是不可能,但似如今这般仓促却实在非所能预料。
她曾想的是,至少得再过个十万年,她爹老了,或者她爹修成大罗金仙飞升上清天去的时候,在此之前,她便老老实实给她爹当助理,打下手。
却从未曾想到如今这般,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亲爹,然而,其中到底是何缘故,她一时又想不明白。
“当时虽说是仓促,但这水神之位,我却也准备传给你的,不过提前些时日罢了,我已经上奏天帝,一个月后,你修养好身体,便举行封神大典,届时你才算真正得封水神。”洛霖缓缓道来,“这段时间,你便好生修养,熟悉一些朝堂礼节吧。”
“是,”宁云低头应了,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谢爹爹救命之恩。”
这话,说与不说,都有些不对,最终宁云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洛霖抬手,轻轻摸了摸宁云的头,“你是爹爹的女儿,不过是水神之位吧,若是能救你一命,便是舍掉性命,爹爹也在所不惜,你不要多想。你先前代爹爹处理的那些事很妥,日后也当要好生履行水神之职责,胸怀仁善,悲悯苍生,你可明白?”
“云……明白,”宁云郑重道,“日后,定当不负爹爹所托。”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应该会比较少看到哭唧唧的大龙了……再不崛起,真得女主来当天帝了
第80章 梦/锦觅
不、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一个梦,润玉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然而,眼前的场景太过真实,那悲痛欲绝的心情不知是梦中还是真实的自己。
忘川河中的身影突然破碎,化作万千血红色的花瓣落于忘川两岸,顿时在沿岸开出绵延数百里的曼殊沙华。
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不剩下。
润玉奔至宁云刚才所在的地方,突然化作白色的应龙追逐着花瓣。
然而不过是徒劳。
生又何曾生,死又何曾死,舍一身,而渡众生,以身化万千,乃是无上功德。玄灵斗姆元君对恳求她的润玉和洛霖道。
悲啸的龙吟震荡了六界四海。
没用了,没有了,那个一颦一笑牵动着他的情绪的姑娘,再也找不到了。
他本是万年孤独的命理,却徒劳的想要抓住一丝光亮,最终还是失去了。
润玉拼命的想要醒来,他不要再看下去了,不要再经历下去,她还活着的,他知道,云儿还活着。
此时她可能在窗边看书,可能在桌案前批水族的奏章,可能在院子的葡萄藤下和锦觅仙子拌嘴,或者在前院的青松下和水神仙上下棋。
她还是鲜活的,看到他过来,会对他回眸一笑,那如花的笑靥,让他魂不自守,让他心旌动摇,让他辗转反侧。
但,他此时只能徒然的在梦中生活着,心都空了。
水神仙上偶尔会请他去下棋,也不再约束锦觅仙子与旭凤的来往,他所有空下来的时间,便徘徊于忘川。父帝却仍然希望他能娶到水神的女儿,再后来…再后来,他便成了天帝。
旭凤不愿继承天帝之位,带了锦觅仙子凡间隐居,他却不再逃避那天帝的责任,因为如果她还在的话,她会愿意看到他成为一个慈悲众生,将六界当做自己的责任的天帝。
若是曾经,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她能回来,成为天帝后,他却渐渐明白…原来,那是她的天命,渡众生万千劫苦,唯不得渡己。
他站在高台之上,却成了六界最苦的囚徒,失去了唯一的救赎,化天地,见众生,却再无自己的喜怒哀愁,唯一的任性便是命令花界不得再开出红色的花朵,令此世间,唯一的红色的花,只得忘川河畔的曼殊沙华。
他甚至不能随她而去,她没有身归天地,没有转世轮回,没有重塑仙胎,她甚至不算死,那万千的曼殊沙华都是她,于忘川边,永远的渡着众生。
他若是死了,便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润玉一梦醒来,水色的沙帐朦胧了日光,他仍然身处璇玑宫中,四周熟悉的摆设让他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他走到窗边望窗外的含笑,时至下晌,他睡了一天,又到了要上值的时间。
魇兽凑过来,走到润玉身边,呦呦的叫了两声。
“刚才的梦,”润玉轻抚着魇兽晶莹的角,“你可食了去?”
魇兽仰着首,用水润的蓝眼睛望着润玉,悠扬的唤了一声,片刻便凝出了一个蓝色的梦珠。
“蓝色…”润玉眉心微皱。
因为曾经出现过,润玉此次倒不太吃惊了,梦中的场景本来就显得真实,其中的感情也让他感同身受,只是,期间却有许多如碎片般,看不明白。
梦中的自己,最终为何会想要兵变?其中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他只能模糊感受到一些恨意和悲伤。
这次的梦,比上回又多得了这段时日所经历的记忆,结合先前那个梦,倒向隐瞒着什么。
润玉将这枚梦珠也同上回的一同收好,他心中有一点预感,是有什么人,特意给他看的这些。
而终有一日,他能解开这些梦珠的谜底。
润玉挂夜布星,安排妥当,便往洛湘府去,他固然明白那个梦是假的,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空荡荡的飘着,不能落地的惶惑。
此时洛湘府的持盈院,宁云在与锦觅凑头说悄悄话。
宁云白日里整理了水族的奏章,她心里清楚,哪怕这些上奏恭贺她的水族,也并非完全都信服她,颇有些听调不听宣的意思。
这也是自然,她才被爹爹认回多久,从前,便是爹爹也未得到所有水族的臣服,何况是她,她并着急。
现在她所担心的,是封神大典,不知道天后会不会闹什么幺蛾子,毕竟,她成为水神的这个程序,小有问题。
一般来讲,各族的族长之职,需得天帝册封,方可就任,当然人选一般是默认的,上一届的族长将候选人名单(仅一名)提供给天帝,如果没有特别的理由,天帝也不能拒绝这个唯一选项,过后,才是族中的传承。
她现在反过来,按说天帝不会拒绝她这个选择,但是,天后好不容易拿了辫子,若是不出手,她都会怀疑其中有诈。
宁云准备去找学霸未婚夫问一下,天界是否曾有先例,以提前准备应对天后的台词。
润玉学她的字颇有几分水准,替她披的那些折子也都学着她的语气方式,更厉害的是,他那些陈条都切中要害,事情处理得两面干净,实在是内阁首辅,台阁宰相,总、理大臣的不二人选。
故而,有了润玉的这些帮忙,大半个月的事情,她一会儿就处理完了,实在省时省力。
所以,锦觅以一种“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要告诉别人”的模样跑来找她的时候,宁云已经在打坐修炼了。
锦觅坐在院子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