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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接不住你怎么办?”在长歌门吓坏了好多小姑娘的杨青月发现,怀里的小姑娘根本不怕他。岂止不怕,从认识许疏影,就没见她怕过什么。
“才不会!青月哥哥那么喜欢我,怎么舍得我摔倒?就是知道你会接住我!”许疏影在他怀里笑的开怀。
“这身衣服怎么回事?”杨青月没有答话,揉揉她的头,把她放在身边。
“过冬啊!我聪不聪明?山里只有我和猿公,猿公好暖和。”许疏影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拉着杨青月衣角。
“青月哥哥,我要听琴!”
杨青月正在思量许疏影到底在哪里,被她这么一打断无奈的给她弹琴。
许疏影趴在一边,仰头看着杨青月。
“疏影,你没有见到过一个人吗?”杨青月问道。
这里虽是沙场,但到底还是梦境,比不得山洞来的寒冷。许疏影听着杨青月的琴声,裹着厚厚的兽皮,觉得暖和极了。
“前几月我看到阿青了!阿青好厉害!”有了小伙伴,就特别想和人炫耀。山里没人,只有阿青会说话,还语言不通,可把许疏影憋的不轻。
“猿公,阿青……”杨青月轻声念着这两个名字,仿佛抓到了什么,却有不甚清晰。
“青月哥哥,我给你唱歌吧!阿青交给我的,可好听了。”许疏影觉得学了东西却没地方炫耀可讨厌了,好不容易见到杨青月,自然要好好炫耀一番。
吴侬软语向来轻柔,许疏影又是孩子,原本缱绻的歌被她唱的如同孩童的儿歌一般。
阿青的歌声中带着对未来的想象,而许疏影似乎只有旋律一般。
“山里很冷吗?”杨青月不再抚琴,抬手把许疏影拢在怀中。
“山里下了好大的雪,当初都是白茫茫,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山里一个动物都没有,我也看不到阿青的房子。”许疏影在他怀里比划着,语气中满是失落。
“很大吗……”哪里有那么大的雪呢?今年冷的晚,但是他却从未听说哪里有那么大的雪。
“阿青是你朋友吗?”
“是啊,阿青好厉害的!阿青比我大,比我高,”说到这里许疏影在自己头上比划一下。
“阿青还有一群羊,还会我不会的话。但是她说话好奇怪,我一开始都听不懂。”
猿公,阿青,羊群,吴侬软语。杨青月心里有个猜测,却不敢细想。
“在哪里还开心吗?”到底是许疏影自己处理的兽皮,边边角角都不是很干净,这样裹在衣服外面极其不舒服。
杨青月把许疏影身上的兽皮都剥下来,解了大衣把她裹起来。
许疏影裹着他的大衣,浑身只剩下一张脸露在外面。笑嘻嘻的看着杨青月,
“青月哥哥,等我回家你还教我弹琴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学的,我保证!”
杨青月看着许疏影信誓旦旦的模样,良久才道;“好,会接你回家的……”
“我知道,我知道!”听到杨青月的保证,许疏影眉开眼笑。
不一会,许疏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拉了拉杨青月的袖子。
“怎么了?”看到许疏影小脸上满是纠结,杨青月轻声问道。
“青月哥哥,你过年的话,可不可以还来看我?”许疏影眼睛中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期盼。
“好。”面对许疏影的眼睛,杨青月点头。
几月功夫,许疏影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变成现在这个门外野外生存几月。
原来白暂的皮肤现在变得黝黑,包子脸也不见了,唯独那双眼睛没有被磨砺的失去光彩,反而更加的夺目了。
“疏影,我会找到你,带你回家的。”杨青月看着她良久,叹息道,对她许下承诺。
“嗯,我知道。”许疏影对于杨青月自然是信任的,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
又或许她是知道的,独自一人流落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唯一熟悉的就是时常入她梦的杨青月。因为这样,那份依赖日渐加深,直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乖,睡吧。”因为几月的锻炼,瘦小的许疏影显得更加的小了,杨青月揉揉她的头。
睡吧,我会找到你,带你回家……
随着许疏影睡着,杨青月也醒来了。伸手揉揉太阳穴,杨青月起身。
窗外还飘着雪,院子里的树被大雪装扮,犹如神话中的玉树一般。
杨青月却异常的头疼,因为许疏影的失踪,许思闲都快把整个江湖都翻了一遍了。
而他能够在梦中见到许疏影是真,可说出去定不会有人相信,只能够自己去找。
可是现在连许疏影在哪里都不知道,仅仅靠她说的那些,他虽然有猜测,但是因为不靠谱,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杨青月叹了口气,拿起书案上的书,接着看下去。
还是有记载猿公的那册吴越春秋,既然许疏影说是哪里,看看能不能确定地方。
他看了几行,有些心绪不宁。大雪封山,她没有保暖的衣服,食物是否足够?
自从遇见了许疏影,他担忧的次数简直是前十几年的总数。但是却还是放不下,毕竟是第一个亲近他的小姑娘。
许思闲再怎么想要找到自己闺女,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他朋友多,但是敌人也不少,加上许圉师的政敌。若是放出消息,许疏影是真的不用再回来了。
☆、第八章
许疏影在猿公怀里醒来的时候呆呆的,不明白怎么一睡觉就换地方。
到底是经历多了,许疏影稍微愣了一会就清醒了。不知是梦里的原因,还是猿公真的很暖,反正她是不感觉冷了。
“猿公,放我下来。”裹成球真的很不方便,至少她现在走路就像滚蛋。
猿公也是刚刚睡醒,听到许疏影的话,把她放下来。
许疏影艰难的从猿公身边滚到洞口,洞口有一些遮挡物,许疏影伸手扒开。
外面还是白茫茫的,大雪仿佛把世界装点成了白色。
“猿公,猿公!快看,雪停了!”许疏影看着外面不在下雪,高兴的叫着白猿。
白猿听见她的声音就跑了出来,外面确实雪停了。只不过由昏暗的山洞直接看向外面,有些亮的的刺目,白猿伸手遮掩了许疏影的双眼,过了好一会才放开。
“猿公,谢谢你!”明白白猿是为了她好,许疏影向他道谢。
白猿似乎也因为雪停而兴奋,他指指自己的肩膀,示意许疏影上去。
许疏影麻溜的爬上白猿的背,自从她体力上升,白猿就很少背她了。虽然在白猿背上有些硌得慌,但是许疏影却一点不在意。她最困难的时候,是白猿背她走出来的,不但不在意,反而很喜欢。
但是许疏影却忘了自己写一身球的装扮,爬了好久才爬上去,还有些不稳。白猿空出一只手稳住她,然后跑向外面。
寒风呼啸,虽然裸、露在外面的很少,可是风吹过如同刀刃一般划过脸颊,让许疏影不得不把脸颊整个埋到白猿背上。
大雪下了几日,地上的积雪都能埋了许疏影半个人。可是对于白猿来说却一点问题都没有,它从雪上踏过,仅仅留下了几点痕迹。
白猿速度很快,许疏影一直知道。白猿是有目的,向着一个方向前进,丝毫没我树的阻拦而放慢脚步。
有树的阻拦,寒风微微减弱,许疏影得以抬脸看看四周。却发现这个方向,正是奇峰的方向。
这路程看起来远,其实也不近,若是许疏影自己走,估计真的要走上一中午,更不用说白猿这样还背着一个球的。
哪怕白猿速度再快,到山峰也废了好长一段时间,而这期间,许疏影整个人都冻僵了。
奇峰不愧是“奇峰”,远远过去的时候,山尖上都是积雪。可真的过去才发现,山脚没有积雪,气候温和,甚至还有生长的野花。
许疏影惊奇的看着四周,仅仅到了这么一会就感觉好了许多。白猿并没有放下他,而是带着他接着向山走去,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扫开一堆有成年人高的野草,露出一个洞口。
白猿背着许疏影进入,顺便把洞口掩上。山体里并不暗,温度甚至比外面高上好多。
白猿带着她向前走了好长一段路,越向前走就越热,只是这么一会,许疏影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许疏影让白猿放她下来,然后把身上的兽皮一块,一块的解下来。
她的手因为天气原因,冻的鼓鼓的,活动一下都跟艰难。手背上还有冻得青紫的痕迹,这时候热起来只觉得特别的痒,让她想去挠。可是刚触碰到手背,就有一道道血痕,让她停住了手,不敢在继续挠下去。
白猿没有注意到许疏影的情况,向前走着。越走越热,许疏影觉得自己仿佛到了火炉之中。
狭窄的山道山道尽头,视线豁然开朗。
巨大的空间仿佛是将整个山体掏空了一般,中央是个占据三分之一的圆形大坑,坑似太极两仪,一半是熔岩,一半是清水。
太极中间悬空着三十六把宝剑,咋看之下没有什么特殊。可是以当代的技术来说,这里的每柄宝剑都是绝世武器。
山壁周围多是各种植物,其中大半是红色,火红色的。
白猿静静的站立在池边,仰头看着空中的宝剑。
许疏影自从看见那些宝剑就移不开了双眼,她知道了,以往或许就是它们在呼唤她。
每柄宝剑都渴望着找到自己的主人,渴望发挥自己的光芒。
它们呼唤着她,
“拿起我吧,你会成为一个绝世的剑客……”
“拿起我吧,我会带你成为一方霸主……”
“带我走吧,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每柄宝剑都发挥着自己的力量,引诱着许疏影。谁都不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呆下去,它们都想要名扬天下。
它们在这里太久了,从欧治子和他的两个徒弟把它们制作出来,它们就一直在这里。
可是,多少年了,没有人,没有人来带走它们,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是那般的夺目,锋利,为什么没有人来寻我们!!
宝剑发出蜂鸣,刺耳的声音传入许疏影的耳朵。引诱声,蜂鸣,许疏影觉得自己头疼极了。
她再也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耳朵,以求减轻头痛。可是没有办法,没有。
蜂鸣引起白猿的注意,它紧张的看着许疏影。感觉她的痛苦,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它转身看着空中的宝剑,好像是知道了是它们的原因。它对着宝剑呲牙咧嘴,发出尖叫,似乎是在威胁他们。
“白猿你让开,我一定出去!”
“我要出去!要出去!”
“谁都不能阻挡我,我要出去!”
不知哪里牵动了那些宝剑,它们蜂鸣的很厉害了,许疏影的耳朵,鼻子渐渐流出血液。
“你们谁都不能动她。”白猿威胁道。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这些宝剑,它们愤怒了,愤怒的火焰让整个山洞都有些不稳。狂风席卷了整个山洞,红色的植株承受不了压力,被连根拔起。
“我要出去!谁都阻挡不了!”
许疏影身上就被强风刮出一道道痕迹,鲜血流出来,远远的看去可怕极了。
看到那样的许疏影,白猿是真的发火了。他一爪子拍到水池里,瞬间,巨大的浪花冲向那些宝剑。
三十六柄宝剑并不理会,它们都望着许疏影,狰狞呼唤着她的名字。
“过来吧小姑娘,拿起我们,你想要的就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