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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被杨宜歆这样反驳过的颍川县主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个在人前嚣张跋扈,到了她跟前只能被欺负的小可怜,怎么忽然之间就会张牙舞爪了。
她冷笑一声,正想说话。
然而还没开始说,就被杨宜歆很有气势地喝了一声。
杨宜歆:“闭嘴,你再说话,我就将你刚才诅咒苏妧的话说出去!”
颍川县主:“……”
杨宜歆只差没叉腰冷笑,她瞪了颍川县主一眼,说道:“你在嫉妒苏妧,我知道的。可天定姻缘就是天定姻缘,你看,连日来都在下雨的天气昨天便停了,今天完全放晴了。原本长安主干道两旁的树上晚上都要点火把的,可是你看,天上的月亮那么圆,月光这么好,火把都不用点了。国师说得对,苏妧和太子表兄缘分天定,连天公都作美。哪像你,心思龌龊,天都不帮你!”
因为时下的习俗是晚上举行婚礼,皇太子大婚是举国都瞩目的事情,连日来长安一直在下雨,礼部担心婚礼当天不是晴天的话,晚上会没有月光辅助照明,只凭迎亲队伍手中拿着的灯笼那是不足以迎亲的,也不气派。
即使国师李淳风说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是天作之合,天定的姻缘,上天必定赏脸。可礼部还是有备无患,做足了方案。若是迎亲当晚没有月光,便在长安主道两旁的树上点着火把照明。那么一来,迎亲的队伍确实方便了,可树却要被烤干了。从来世事两难全,为了成全太子殿下的婚礼,礼部选择牺牲那些大树,大不了看了烤干的部分砍掉重新长。
可李淳风对苏妧的批命真是灵验,果然是天赐良缘,今天天气好得很。
颍川县主被杨宜歆气得差点吐血,“万泉,你——”
“我?我怎么了?我好得很。颍川,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你要是欺负我,我就告诉苏妧!”
少女说着,轻哼一声,大摇大摆地转身就走。杨宜歆觉得自己这是一辈子都没这么机智,而且还口齿伶俐。
想咒苏妧?还想像从前那样将她气得不敢吱声?
哼,没门儿!
明月高高挂在空中,太子殿下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苏府门外。
此时,正在房中待着无聊在翻医书的苏妧被忽然传来的欢呼吓了一跳,于是将医书一放,将藿香喊来,问外面什么动静。
藿香今天也穿得十分喜庆,连头上的珠花都带了点彩,苏妧成为太子妃,四个贴身侍女都会作为陪嫁入宫。
藿香笑着跟苏妧说道:“娘子,是太子殿下的迎亲队伍到了,刚到大门。方才我们家的姑嫂们正拿着小郎君门所作的诗词要给太子殿下出题呢。”
苏妧还没见过有人给李承乾出题的,如今机会难得,她竟然无缘一见,心里十分遗憾。
而外面的欢呼声一波比一波高,弄得苏妧心里痒痒的,恨不得会什么灵魂出窍去看看究竟。
绿萝看着苏妧有些坐立难安的模样,笑道:“郎君说了,太子殿下纵然不是才高八斗,但就凭咱们族里的几位小郎君难不倒他,让小郎君们放胆出题呢。”
苏妧闻言,有些莞尔。
父亲是舍不得她,又不甘心让李承乾顺顺利利将她迎走,因此即便是难不倒李承乾,也要拖一拖那时间。
但苏妧心里也有数,家人再怎么拖,都不会错过时辰的。
这是,月见跑了进来,身后还有两人端着精致的小点心和花茶,月见手脚麻利地将桌面上的东西收拾好。
“小娘子,夫人担心您晚上会饿,让我赶紧来服侍您吃点东西。”
苏妧闻言,忍不住笑。她从前看族中的姐妹出嫁,母亲都是让人旁叮嘱这叮嘱那,生怕女儿新婚之夜就有什么行差踏错的。像孙氏这样怕她饿着肚子的娘亲,真是天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苏妧心里暖融融的,她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欢呼声,坐了过去,让月见和忍冬服侍着将些小点心都扫光了,完了之后,还一口气灌了小半杯花茶。
如果不是担心人有三急,苏妧其实是想将那杯花茶一饮而尽的。
女礼官进来的时候,苏妧恰好将杯子放下,女官说道:“你们快点看看小娘子的妆容?胭脂可要补一补?”说着,她朝苏妧行了个礼,“小娘子,府中礼堂已经设障,太子殿下正在外面等您出去继续仪式。”
婚礼是由礼部专门负责,礼官也是由礼部派来的。不愧是在这些场合混迹惯了的,说的话也令人听着心中舒坦。
“娘子相貌雅丽,德才兼备,与太子殿下又是天赐良缘,日后定能恩爱美满,相互扶持。”
“娘子,太子殿下正在外面等您,请。”
从拒之门外,到登堂入室,即使贵为太子,也依旧免不了一连串善意的刁难。
好不容易登堂入室,室内还设了屏障,将新郎和新娘分开在两旁。这个环节,是请求撤障和雁奠。在骊山的时候,城阳公主和李治在争论哪只大雁更好看,还建议苏妧让李承乾逮了那只大雁养着,就是为了今天的雁奠环节。
苏妧由族里的姑嫂扶着从室内出来,到了礼堂。
她头上没有带任何的东西,在唐代没有什么盖头这一说法,最多就是出门前的时候会在头上盖个东西不让外人看见她的模样。这时候盖在新娘头上的东西,叫蔽膝。
苏妧站在屏障的这边,透过屏障,可以看到对面一个身量颀长的身影。
她知道,那是李承乾。
抛雁,请求撤障,吟诗,再请求撤障。
周围的动静很大,可苏妧仿若只听到了隔着屏障的那个青年的声音,充满生气的、喜不自胜却还要端着沉着稳定的声音。
好不容易,姑嫂们总算对太子殿下满意了,同意撤障。
屏幕缓缓撤走,穿着淡黄色礼服的李承乾便进入了苏妧的视线。
一身清贵,俊朗无双。
屏障一撤,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苏妧的身上。
满屋的烛光倒映在他的眼中,像是眼中有星辰,熠熠生辉。
此时此刻,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专注于一人身上,似乎周围的景物都化为虚有,他只看得见一人。
第37章 037 章
这是李承乾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可以这样光明正大地看着苏妧。
少女的长发高高盘髻。身上穿着与他同样颜色的礼服; 美目顾盼生辉; 一颦一笑都令他移不开眼。
李承乾看着苏妧; 一时忘情愣了神。直到在他身边的李诱扯了扯他的衣袖。
作为傧相的李诱内心其实是有些崩溃的,因为苏氏的这些才俊们; 为了难倒太子殿下,已经将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太子殿下看着倒是淡定,即便是内心急得团团转; 依然能装模作样地踱着四方步; 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李诱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堂兄的本性; 为了不丢太子堂兄的脸,为了不丢皇室的脸; 李诱也是费尽了心思帮李承乾挡一挡; 好让他有空喘口气。
好不容易登堂入室到这一步了; 太子堂兄倒是好; 看自己的太子妃看愣神了。
李诱暗中扯了扯李承乾的衣袖,朝他使了个眼色; 大概意思是太子阿兄; 还有雁奠的环节; 快别看妧娘了啊,等娶回东宫之中,还愁没得看吗?!
李承乾这才回过神来; 他轻咳了一声,端着身为太子殿下应有的沉稳; 抱着大雁缓缓上前,站在苏妧的前方。
接下来的仪式,就是雁奠。
雁奠过后,便是苏妧要辞别父母。
苏妧想过自己辞别父母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景?但是她发现,当自己跪在父母面前的时候辞别的时候,心中的情感几乎无法控制。
孙氏有孕在身,被苏妧千叮咛万叮嘱一定不能激动,因此情绪十分控制。即便是那样,她也依然红了眼眶。
身为父亲的苏亶目光十分复杂地看着女儿,良久,才沙哑着声音按照惯例叮嘱女儿几句,无外乎是那些套话,套话说完,他望着眼前的小女儿,终究是没忍住心中的不舍,他倾身想将女儿扶起来。
苏妧原本还能将心中澎湃的情感稳住,当父亲要扶她起来的时候,一时没忍住,喊了一声父亲,就掉了眼泪。
苏亶站了起来,将她扶起来,语气温柔,“瑶奴,去吧。”
苏妧虽然掉了眼泪,却没有真的哭。此情此景,不过是一时情难自已,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澎湃起伏的情感一股脑地打包起来,将其扔在内心最深处,任凭那些情感在角落处干架,再没能再令她失态。
她抬头看向父亲,方才被泪水清洗过的星眸清亮润透,她微微一笑,语气徐缓地跟父亲说道:“父亲放心,瑶奴定然不会让您和母亲失望。”
而这时。李承乾顺势上前,他朝苏亶行了一个晚辈之礼,十分郑重的说道:“岳父放心。高明日后对瑶奴,定然爱之护之顺之。”
苏亶看向眼前的青年太子。
气宇轩昂,确实一表人才。
即使他不是一国太子,只是一个寻常的世家子弟。依然是那个在众人当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个,只需一眼,便能令人将他从众人中认出来。
苏亶站起来,按照惯例,对这对新人说了一些自己的祝福和期望,希望他们从此以后,相互扶持,相互包容。
完了之后,礼官上前提醒太子殿下不要误了时辰,李承乾这才扶着苏妧出门。
出门前,苏妧忍不住回头看了父母一眼,父亲和母亲相互搀扶着。殷切的目光看着她和李承乾。苏妧眼中一热,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落在了扶着她的李承乾的手背上。
苏妧的那滴眼泪,像是有着灼人的温度一样。令李承乾觉得手背发烫得有些疼痛,以至于那疼痛牵引着他的心也跟着隐隐地疼。
李承乾忍不住伸手过去握着苏妧的手,他朝苏妧靠近了一点,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难过,以后,你还有我。”
苏妧听到李承乾的话。并没有抬头,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在他的牵引下走出了大门。踏上大门的一刹那,苏妧似乎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她回头想看看那还是不是母亲,可是蔽膝已经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什么也看不见。
苏妧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就被李承乾带着走出大门,然后上了婚车。婚车的车帘落下,苏妧将头上的蔽膝取下来。
只听到外面一声礼官的一声口令。迎亲的队伍就已经动了起来。
苏妧听着外面的动静,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原先还是欢喜的,忐忑的,可当她真正的踏出了苏府的大门,心里才是真真正正地觉得难过。
她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就这么结束了。
前途未卜,后无退路。
李承乾和苏妧的婚礼,是在太极殿上举行的。百官来贺,场面非常热闹,可是苏妧头上带着蔽膝也看不到,婚礼的过程太过繁琐,虽然她出门前,孙氏暗搓搓让她吃了一些点心补充体力,可是等所有的流程走完,然后回了东宫又进行撒帐,坐帐和交杯酒这些流程之后,苏妧已经筋疲力尽。
李承乾看着苏妧累得快要蔫巴的模样,忍不住心疼。可他事情还没完呢,他上前凑在苏妧耳旁轻声说道:“我先出去看看,你这身嫁衣很重,穿着身上难过。我让藿香绿萝她们来帮你将嫁衣换下,你若是累了也不必特别等我,先自己眯一会儿。”
苏妧大概是累狠了,眨巴着眼睛,好像是听不懂他说什么似的模样。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