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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初会意,步伐一收,退回他边上。
只见远处的曹操听完庞统的计策,微微眯了眼:“先带下去。”
意思就是先不杀了。
荀攸望了尚未及冠、面庞显得有些稚嫩的庞统一眼,眼观鼻鼻观心,保持沉默。
……
大军班师回许。
曹初立在酒肆不远处,似乎在找什么人。
身边忽然飘来一阵酒香,比起第一回见面的时候还要明显些。
“郭祭酒。”曹初循香找到他。
郭嘉塞给她一个漆盒,扬眉笑道:“关中秦酒,比这儿的烈些。”
“多谢郭祭酒。”曹初接过漆盒,抬头盯着他的脸瞧。
似乎有那么一丢丢的……肉痛?
只见郭嘉负手而立,衣袂飘飘,如果不看表情的话端的是自然无比。
曹初忍笑离去。
司空府。
曹初抱着一个漆盒,把它藏在案下。
这里头装着郭嘉极喜欢的秦酒,上回听他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你你你居然藏酒!你不怕被大兄……”曹丕惊道。
曹初摇头:“大兄不会发现的。”
谁的嗅觉那么灵光呀!
“大将军袁绍平定幽州,如今正把那公孙瓒及其部下首级送至许都,以彰功绩。”曹丕望着空了的香炉。
听说送来了好几个脑袋呢,公孙瓒的头颅还是被烧过的。
也不知是单纯的向天子表功还是威胁许都的曹操。
“不怀好意。”曹初持箸夹碳埋入香灰之中,下了这么个定论。
曹丕拿起一颗葡萄,随口道:“先前陛下诏他督冀、青、幽、并四州,他自是好得很。”
曹初叹息:“阿翁曾言‘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好什么呀。”
曹丕立刻张望一圈,确认侍人都在外间听不到他们说话之后才往她口中丢了颗葡萄:“你少说两句。”
曹初以袖掩面,默默地端起盂把葡萄皮吐了出来。
曹丕眼皮一跳,继续自顾自吃葡萄。
片刻,曹昂进来了:“走,兄长带你们去个地方。”
曹初惊喜,忙不迭起身:“是去田猎吗?”
“是。”曹昂帮她理了理鬓角。
正要转身呢,他却突然一弹曹初的额头,蹙眉道:“你喝酒?”
“冤枉啊我没有!”曹初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你自己闻。”曹昂眯眼。
曹初抬袖——果然有淡淡的酒香。
天地良心,真不是她的啊!
“还说你没有喝?”曹昂瞧见她的脸色,似笑非笑。
“我……”曹初咬牙背了这个来自郭嘉的锅,“我有!”
曹昂颔首,给了她一个回头算账的眼神。
……
“我原以为你很喜欢你那徒孙。”童渊蹙眉。
毕竟曹初的剑学的确实很好,平日里又对王越很是尊重。
王越定定地望着手中的血诏,按住剑柄,深深地叹了口气。
童渊霎时一凛。
……
曹昂笑道:“古人云,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如今正是秋日,当为秋狝。”
“那儿有只大虫!”曹丕眼睛一亮,取出一支箭来。
曹初显然也看见了那道斑斓的身影,唤道:“远了,再近些。”
那只斑斓大虫显然也瞧见了自己对面的一群人,转身奔得飞快。
曹丕一扯缰绳,张弓搭箭。
而此时,曹昂的箭矢已经发出,风中裹挟着利箭划破空气的嗖嗖声!
一前一后,曹丕的箭也分毫不让。
“吼——”
两箭起初只是微小之差,越往前分叉越大,曹昂的箭率先射穿了它的肩胛,曹丕的箭则是毫不留情地洞穿了虎目!
那大虫乍然受到致命一击,哀叫一声,倒入了树丛中。
曹初哎了一声,掂了掂弓:“这下倒不知谁胜胜负了。”
一个抢先一步射穿肩胛,另一个则是给了它最致命的一击。
“初儿也来罢!”曹昂正在兴头上,对着后面喊道。
“阿姊!”曹丕转头,眉宇间尽是少年意气。
曹初笑着摇头:“不了,我力气没你们大。”
剑术和骑射可不是一回事呀。
击剑讲究灵巧与速度,可射箭却是要真力气的。
“也行。”曹昂命人把大虫抬出来,对她远远喊道,“待兄长给你猎头鹿回去!”
“成,我等着!”曹初望着前面的身影,双眸含笑。
她目送兄弟二人远去,随即调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晃荡。
秋日的天空似乎要比往常显得广阔深远些,风卷起落叶,在地上打着旋儿。
山自巍峨。
“女公子。”随从上前一拦,面露为难,“大公子有命,不能让您走太远。”
曹初一勒马缰,无奈道:“好罢,我回去了。”
可就在此时,她的余光却无意间扫见极远处一个浑身是血,身形略有熟悉的人。
似乎是脖颈处出血最严重,甚至连花白的胡子都被染红了半截。
但他的胸膛却还在起伏。
还活着!
第12章 信任与否
曹初立即打马上前。
她熟悉的人就那么几个呀。
随从见她神色匆匆,一招手:“都跟上女公子!”
好在距离不算太远,只是地势险峻了些,曹初方才所站的位置正处高地,这才望见了身受重伤的童渊。
他的胸膛上,脖颈上,皆是细细碎碎被划出来的小伤口,造成了满身是血的结果。
童渊勉强动了动手指,嘴唇微翕,似乎想说什么。
曹初凑上去仔细听,却什么也没听到:“去传医者!”
随从调转马头,策马狂奔。
伤重如此,她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曹初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太公,你忍着些。”
鲜血缓缓渗出,浸透了整个布条。
童渊想说话,却始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曹初手里头忙活,心中却疑窦丛生。
她曾见识过童渊的枪法与他的成名技,而她甚至不敢正面与童渊对上。
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浑身是血地躺在人烟如此稀少的地方?
“女公子,医者来了!”
“快给他看看。”曹初连忙空出一个位置来。
曹昂一向行事周全,出来打猎自然也带了医者。
高处。
王越提着剑赶来,却在看到前面众人的那一刻匆匆归剑入鞘。
医者上前给童渊止血:“刀剑伤,还有多处擦伤,可能是从高处摔下来的。”
童渊见自己得救,脑内的弦霎然一松,昏了过去。
曹初望着这些细细密密的小伤口,突然便想到了王越先前教过她的话。
会不会是……伤他的人欲要招招致命,却被童渊格挡住了?
胸膛上的伤是冲着他的五脏六腑而去,脖颈也是一大要害。
“女公子。”医者肃了脸色,“此人伤重,虽已简单止血,却须得抬回城中继续医治。”
曹初方才要点头,却听到身后传来了王越的声音。
“慢着。”
“师公!”曹初转头惊道,“您怎么也伤重至此?”
王越摇头:“我没事。”
曹初仰头,关切道:“您……”
王越严肃地打断了她的话:“我有一事要与你说,你且屏退左右。”
曹初依言照做,却也不敢耽搁童渊的伤势,立即命随从把人抬走。
待人走后,她拿起干净的布条给王越包扎:“到底是什么急事,竟让师公连性命都不顾了。”
眼前少女的神情毫无防备,干净清澈的杏眸中盛满担忧,显然对他十分信任。
王越按下心中的歉疚,痛心道:“这老儿联结他门下弟子,意图刺杀曹司空。”
曹初心中一紧:“所以他想先杀师公灭口?”
王越颔首,十分惋惜:“是啊。”
曹初轻声问道:“这是为何?”
“具体情况我也不明,许是只有他醒来后才知。”王越摇头。
曹初抿唇。
童渊门下的弟子她只认识两个,一个张绣一个赵云。
张绣在宛城一役之后并未像历史上一样被曹操赦免,而是被杀了。赵云现在则是跟着夏侯渊在练兵,据说曹操极其欣赏他。
若童渊门下只有张绣倒是能理解,但赵云的人品却是史书上明明白白写着的呀。
王越不愿再说,只是叹气。
随从牵了匹马,王越道过谢,接了缰绳便绝尘而去。
望着王越的背影,曹初无意识地按住了手中的剑柄。
曹操的安危她自然极其重视。
曹初不敢耽搁,调转马头就往许都城内跑去。
马蹄扬起尘灰,人影渐远,徒留满地血迹渐渐干涸。
……
许都。
曹初私下里去问了赵云,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有人会盯上他。
因为赵云和刘备是故交。
先前他在公孙瓒麾下的时候就结识了刘备,后来因为兄长去世而离开。
确实是故交,但也仅仅止与此了,以赵云的性格绝对做不出事二主的事情来。
赵云对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都很坦荡。
曹初叹气——若是因此被人污蔑岂不是冤死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曹操迟早会知道这件事。
曹初回司空府找到了曹操:“阿翁可否屏退左右?”
曹操点头。
曹初凑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他的态度。
“我知晓。”曹操按着太阳穴,闻言笑了。
曹初讶异:“阿翁不介意?”
“自是无妨。”曹操漫不经心地捻了捻须须,“谁还没个故人旧识?若是因此责难,那孤可不就得先被枭首?”
说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居然还举着酒樽大笑起来。
曹初扶额,上前帮他把他乱了的须须捋顺。
曹操一个激灵,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宝贝须须,眼睛朝她一瞪:“这个只有孤能碰。”
曹初默默无语,酝酿了许久还是把王越告诉她的事情转告给了曹操。
曹操颔首。
曹初这才放心退下,去了医馆——童渊所在的地方。
望着昏迷不醒的童渊,她顿时心生疑窦。
一开始她确实对王越的话深信不疑,因为曹初怎么都想不到王越能骗她。
但最关键的漏洞却是在赵云身上。
可王越为什么要骗她呢?
真正想要刺杀曹操的人肯定不是童渊,说不准就是王越。曹初却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越是当年洛阳的虎贲将军没错,但与他同时期的老臣或是告老还乡,或是在董卓乱洛阳时被杀,关于他的往事几乎已经不可能打听出来了。
若说王越忠于汉室,那他在洛阳之乱的时候为何选择隐居不出?在陛下当年沦落至衣不蔽体、粮食殆尽的境地时,他又在哪里呢?
反倒是始终被人惦记着项上人头的曹操去奉迎天子,给了他天子应有的排场和尊重,从没在衣食住行上短过他。
这年代的师生关系堪比父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曹初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王越的动机。
童渊的身上有擦伤,医者说这是他从高处落下留的痕迹。极有可能是王越先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而后童渊为了躲避攻势才咬牙从高处落下。
也就是说,王越原本的打算是杀了童渊灭口,而他并未做到这一点,定会另找机会把人杀了。
曹初拔剑三寸,望了一眼锋锐的剑身,随即收入鞘中。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决定今夜守在医馆验证她的猜测。
曹初从没这么强烈地盼望着这只是一场误会。
第13章 是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