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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回眸,看着段衍,忽然眯起眼睛,笑了。“你中了醉红颜?”
段衍微怔,而后不由看向那青年,失声道:“你不是鬼医?”
青年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道:“我也从未说过啊!”
“来来来,过几日我还要去阿念那里捣乱,就先看看你这毒。”
“敢问如何称呼……”段衍听了男子说完,犹豫道。
男子依旧笑着,“我啊,涉一。至于旁边这个笨木头,她是端木,我家内子。”
“哎?”段衍一愣,感觉短短不到一刻钟发生的事,已经超乎了他正常的认知了。
第二十四章 启程雁荡
初春清晨的味道好闻极了。
一点点泥土的清香,一部分植物的芬芳,还有大片阳光的味道。
顾念叼着草茎,懒洋洋的靠在车门,不时逗弄一下前面马儿的尾巴,委实无聊到了极致。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下来,而后他就听到一道清清淡淡,仿若带着笑意的声音:“我穿好了。”
顾念一听就连忙丢下草茎,推开车门。
只见男子一袭靛青色长袍,让人在意的并非是他苍白若纸的肤色,也非那双叫人可惜的双瞳,而是他唇角的浅笑。好似春风一般柔软,一个似初晨阳光一般温暖的人啊。
许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近听着自己换衣,楚南晴的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嫣红。
那抹动人的红消失的极快,让顾念几乎以为是眼花了。他看着她穿的整整齐齐的衣裳,发丝也束的好好的,甚至连发带的细节也没有弄错。这个人却是一个瞎子,但也是一个可怕,又值得让人称赞的瞎子。
“你不问我,我要把你带到哪里去吗?”
楚南晴跪坐在一张软垫上,听到顾念的声音,笑容愈发加深。“若是我问的话,顾大夫会说吗?南晴以为,有时候倒是不问为好呢!”
“真是可惜了。”顾念也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就算你不说,我也是要告诉你的。如何,可还后悔昨日拒绝让我医治?”
“不悔。”楚南晴轻轻摇头,笑意依然。“南晴从以前便说过,我如今这般都源于上天对南晴的惩罚,所以不悔。”
“那我若执意要医治你呢?你待如何?”
“不如何。顾大夫既然把我从百花楼中绑了出来,想必是已经打定主意了。南晴怕是劝说也是徒劳,倒不是什么事都不做为好。不知顾大夫以为,这样如何?”
真是配合的好病人啊!顾念眼底的笑意倏然一收,语气也冰冷起来。“不过若在你百花楼中,我可会不对你做什么特别的事。现在,待去了雁荡山,怕可由不得你了。”
楚南晴的身形几不可见颤抖了下,而后面色如常。“那也是顾大夫的事了。南晴以为,这世间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南晴无法忍受。”便是受辱又如何,她也是万万不会寻死的。她死了便也罢,可是她身后还有望北。便是屈辱,她会忍耐下去的!
顾念自讨了个没趣,觉得同这种总是笑意绵绵,像带着面具的人没有什么好交流的。忽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问:“你如何会扮作男子?”
楚南晴微微一笑,也不曾隐瞒:“南晴父母早逝,偌大家业无人管理。南晴一介女子,如何服众。若非是扮作男子,如今哪里会有百花君的名声。若是南晴还能回去临安,还希望顾大夫能为南晴遮掩一二,切莫向人道出南晴的身份。”
“你当我什么人。”顾念冷嗤一声,不屑的睨了她一眼。“我顾念可不屑于拿别人的短处,况且你一弱质女流,又与我无仇无缘,我向人说破你身份干甚?”
“如此……我便放心了。”楚南晴似乎是松了口气。
“说来可笑。你不怕我一个男人欺辱你,倒怕我向人说出你的身份?你这女子,真让人无法理解。”
楚南晴表情不变,仍旧是一脸笑容之色。“清白于我倒也没有几分意义,不过一具皮囊罢了。脏了,就脏了罢。”
顾念“啧”了声,转身就走出了车厢。“楚老板可要坐稳了,这车可不比你那鸣音马车,不会奏曲儿,坐着也不稳当。”在他看来,这楚南晴不过是位扮作男子经营家族营生,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罢了。
扬起马鞭,马儿抬起头,开着向着附近的小路走去。
“顾大夫的话南晴记下了。只是顾大夫将南晴从百花楼掳走,竟以这种方式对待南晴,真真让人失望呢!”
“难不成,我还要请人八抬大轿抬着你不成?”
楚南晴似惊呼一声,道:“难道不应该吗?毕竟,南晴可未曾请求顾大夫一定要为南晴诊治啊!”
就感觉着她这番话不简单,果然坑在这儿呢!顾念可不愿掉进坑里去,一边操控着马车,一边对车厢内的人说:“楚老板闲话也不要多说了。总之啊,是我顾念把人从百花楼给带出来了,接下来这一路上,可是我说了算。要不然,后果你是不会想知道了。”
“倒是南晴想错了。”楚南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字一句击打在顾念心头。“南晴起先还有几分想要劝解顾大夫的心思,如今怕是派不上用场了。”
顾念还待听她继续说些什么,楚南晴却好像一下子哑巴了一样。若不是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当真会以为车厢内是空的。
这楚南晴,果然比想象中要有趣的多啊!
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双澄澈黑眸,顾念只觉可惜。这样好看的一对眸子,就该看遍人世间的繁华。如此喜爱鲜花的人,竟然只能嗅到花香,而无法看到花的模样和颜色。
楚南晴静静跪坐在软垫上,即便车厢内只有她一人,坐姿也不见散漫,大概只有优雅二字可以来形容了。
就在两人向着雁荡山行进之时,百花楼已经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
清晨的百花楼又是一派百花盛开,芬芳吐艳之景。
小楼上向来不许仆从随意上来,只莫乾不在此列。
往常的这个时候,少主早就起身,今日已至辰时,却还是不见动静。昨日听那名大夫所言,让莫乾辗转反侧,直到天明才入睡。一心惦记着楚南晴的病症,生怕她风邪入体,也命人好好看顾着。结果,今晨竟是不见她出现。
“少主,可是起身了?”莫乾对里面喊道。
久等也不见有人应答,莫乾只能道了声:“少主,老奴得罪了。”
空气中,残留是茉莉花淡淡的清香。
莫乾的视线在窗边的绿萼茉莉上停留了一下,而后便向内室走去。然而,当他看到空无一人,以及散乱不堪的卧房时,整个人都惊慌了。“快来人啊,少主不见了!”
第二十五章 暂休茶寮
马车穿过树林,来到了一条已经废弃多时的官道上。道路两旁尽是杂草,但因为道路已经被夯实,草木难以生根,也只有零星几片翠绿。
楚南晴嗅得到野花的香气,闻得到草木的清香,耳畔是车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但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她是一个瞎子,而且还是一个不会武功的瞎子。若想逃跑,怕是刚刚迈出马车,便给人逮住了。
她此生还未遇到过这般奇怪的人,不过是她不愿意治病罢了,竟然就将她给绑了来。他似乎说他叫顾念,倒是一个有趣的名字。能不被初一察觉,就将她掳走,此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她不曾涉及江湖,但关于江湖中的见闻也听过不少。自然那些飞檐走壁的功夫,也从暗卫们那里见识过。但除此之外,她同江湖毫无瓜葛。此人说要带她去雁荡山,这雁荡山距离临安几何,她有没有机会可以离开?
在楚南晴思量的同时,顾念也对这个扮作男子的姑娘表示了好奇。若非是触到了她的脉息,根本无法发觉她竟是女子。她身上既无女子该有的有致身形,又无女子该有的温婉柔和。从穿衣打扮言谈举止,分明是位温柔的公子。她幼年失怙,为了家业只能扮作男子维持。
到底是什么样的境遇,才能让一名柔弱女子,竟有不输于男子的刚强,连目盲这等大事,竟也能坦然待之?
若她是名真正的男子,倒可以作为友人相处。只她并非男子,而是一名娇弱佳人。他无意同任何女子有牵扯,还是老老实实做他的大夫便是。
两人都未曾说话,安静的只有天地间本来的声音。
约莫快到了正午时分,顾念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腹中有些饥饿。忽然想起,马车里的那人连早膳都未曾食过。好歹他在半路上,还吃了块饼子。
茶寮不过是一间简陋的草棚子,伫立在路边,贩卖一些茶水和简单的小食,供人休息补给的。
顾念远远看见茶寮的布幡,便对身后道:“楚老板,一会儿在前面咱们要停一下,只是这午膳怕是只有茶水就馒头了。”
“无妨。”楚南晴向来温柔的声音从车门后传来,听的人舒服极了。“顾大夫决断便好,南晴没有异议。”
这番话说的好不体贴,倒显得他不近人情,强行将人绑来说是治病,却连饱饭都不给人吃到。
这条路不是要道,故而茶寮中也只有寥寥几人。顾念将马车在一旁停下,又对车内人道:“楚老板可要下来走走?”见楚南晴没有回答,他不禁自嘲一笑。怕是人家根本就不想看到自己。
怎料,听到车门轻轻响动。楚南晴的声音便传来:“劳烦顾大夫了,南晴不知道如何下车。”
顾念此刻忽然才忆起楚南晴目盲,根本就看不到车下如何状况,忙从车板上跳下,拉开车门,把手臂递了上去。“楚老板可以扶着在下的手臂,若是觉得……”话音未落,一只小手已经搭在了他的手腕子上。那是一只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手,手背上脉络清晰,只有手指上有些薄茧。
她常常侍弄花草,或许这茧子便是由此而来。
顾念恍惚了下,楚南晴已经小心的从马车内走了出来。见状,顾念连忙搭了把手,免得她一头从马车上栽下去。
楚南晴淡笑着道了声谢,就借着他的帮扶,从马车上轻轻跳了下来。双腿在马车上坐了许久已经有些麻木,此刻踩在坚实的地面上,竟有些力不从心。
顾念凝眉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扶进了茶寮中。仰头对茶寮中的老汉道:“有什么吃食准备一些,再来一壶热茶。”
坐下的长凳有些年头了,清晰可见的嘎吱声让楚南晴的表情难得怔了怔。手指小心的摸向旁边,待感觉到旁边还有一张桌子,连忙抓紧。
顾念站在她面前,便见楚南晴竟是如此动作,只觉十分好笑。但一对上那双无神的黑眸,心里又叹了声可惜。
楚南晴极少出门,自从五年前她因中毒瞎了后,更是少之又少。如今待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也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心里难免有些害怕。若她只是一名普通人倒也罢,可是她看不到,愈发觉得不自在起来。然,就在这当空,忽然一双手抚上了她的小腿,险些将她惊吓失声大叫。
亲自镇定的问道:“顾大夫这是?”
顾念捏了捏她的小腿,感觉肌肉有些紧绷,便回答说:“楚老板这是在马车上坐久了,血液不畅,双腿才会觉得虚软无力。顾念无能,只是一名大夫,不能许楚老板香车宝马,只能借自己微薄之力,为楚老板稍稍按摩一下。”
若此刻言无心在此,定要骂顾念一声虚伪了。顾念乃是当是神医,对疑难杂症极有研究。若是穷人,他自当分文不取。但那人若是鱼肉乡里之人,怕是要被他给折腾的倾家荡产,还有感谢他哩。因而,顾念手中手握金银,怕是出乎常人所想,堆成金山也不为所过。
顾念承认,他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