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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梨木车厢刻纹景致,车壁并非木质纹理,而是于车壁之上包了厚厚的棉花,外侧在绷上一层提花锦缎。哪怕是行驶中,马车有碰撞,也不会让车内之人在厚实的车壁上撞坏脑袋。车板上,除却铺了厚厚的棉花垫子,还有一张羔羊毛的纯黑色地毯。
车窗乃是出自优秀匠人之手,两扇小小的窗子,便凝刻了多少年的技艺所在。掀开靛青色的车帘,便可嗅到一股浓郁的木质清香,观赏到车窗上优美秀雅的雕花。
紧闭的车窗将行人的视线阻隔在车外,而见到这般马车,也晓得这非一般人家,便是有心为难,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手段。
马车两旁随侍着六人骑队,领头之人并非为初一。他乃是楚南晴贴身暗卫,一般是不会在人前出现。年轻俊朗的男子们,身着一色烟色袍服,背脊挺直坐在马上,面容肃穆,气势凌然。
楚南晴这些年的生意渐渐做大,这群人也是早年便网罗到手下的,各个都对她忠心的很。有时驭人并非要以金钱许之,一颗真心便已足矣。
除却楚南晴所乘坐的马车,后面还有一辆放置行李的普通马车。同有侍卫保护,让一行人在路上很是安稳。
楚南晴手握书卷,细细翻阅,对于窗外之事,并不闻听。刚出临安城不久,路程还不艰险,只是不知前路又该是何种模样了。
第二十章 两军交缠
他们这一行人行走的乃是官道,平素里往来之人并不多。若非此刻是特殊时节,怕这般显眼的队伍,早就引人注目了。
距离官道不远处的地方,是一条商道,南来北往的客商很是热闹。瞧见他们这一行人,心里不禁都泛起了嘀咕,暗暗想着这般非富即贵的阵势,到底是哪家的皇亲贵戚,怎的朝着乾江的方向赶去。
听说前往正在打仗,本是要从乾江出去外域的客商们纷纷折返,这生意黄了是小事儿,丢了性命可就不值当了。
官道较之商道,要平坦许多,且笔直宽阔,又有这鸣音马车,人坐在其中,甚是安稳,丝毫不会觉得有任何颠簸之感。
楚南晴出行的次数不多,一般也在临安城中。上一次远游还是在去年,那一趟她并不期待的京城之旅。去时虽是安排了一辆马车,但车板极薄,很是颠簸。坐上半日,便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便是如此,楚南晴也从未叫过一声苦,倒是让莫乾心疼坏了。
现下好了,有了鸣音马车,也能少让老管家担忧几分。只是楚南晴不知,莫乾此刻可真是放不下心来,她远去乃是前方战场,这若是有个万一,怕是莫乾无有颜面去见地下的老爷夫人了。
楚南晴平素心思细腻,但偏生在这一次事情之上打了个盹,并未考量太多。柳依依拜托之事,也是一个由头,让她出行的理由之一。她心中师兄想见那个男人的,即便只是一眼,什么话都不说,她也满足了。
她思量过,或许她楚南晴天生便是在情爱之间盘旋的可悲之人。因一个秦湘漓,害了自己同望北却还不收敛心思,这刻又因为一个未曾有过相许的男子而徒劳奔命。只是,这些问题,她此时还未想到,这也是后话了。
现下,她只是安静的看这书,思绪全然都在书卷中所描绘的一副壮阔之景。
无人晓得,在后面那辆承载行李的马车中,隐藏着一个人影,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初一。身为一名暗卫,他其实已经得到了许多不曾有过的权限。但露面,也仅限在百花楼内。作为一名暗卫,最重要的便是隐藏,在必要之时去完成主人托付的任务,以及保护主人的安全。
他晓得这一次所去之处是如何的危险,因而更要吊起全部的心神,观察着四周,不给任何危险靠近的机会。
除却初一外,马车附近在旁人无法想到的地方,另藏有三名暗卫,都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以免有危险发生。
沿途中,并无什么有趣的风景可看。倒是因为此处还属江南,草木丰沛,多了几分迷人颜色。偶尔路边有一朵野花,清新的颜色,怯弱的身姿,都惹人怜爱的很。偶尔有一只鸟雀经过,拍打着自己宽大的翅膀,发出一声欢快的鸣叫。
楚南晴坐在马车上,掀起车帘往外看了看,远处一片青峰环绕,挡住了她所能窥到的视线。那山脚下,似乎是有一条河流,像一条浅翠色的绦带一样,纤纤的围在青山的衣角之上。
侍卫长见楚南晴掀开车帘,以及小心的纵马走来,“少主,可是有什么需要?”
楚南晴轻轻摇头,温柔问道:“此处距离乾江城,还有多少路程?”
“约莫还有十几日的光景。”那侍卫长回答说。
楚南晴眉头稍拧,便道:“让大家伙儿加快脚步。前方战事吃紧,早一些抵达,危险也就少一些。”
侍卫长一听,便觉此举十分合适。但心头还有几分犹豫,便说:“可是少主的身体,如何能负担的起?”
楚南晴不由笑道:“你莫非当我是纸糊的不成,轻轻一碰便碎了?当日被押解入京,道路之上哪里抵的这般舒适,我不也是好好的。”
如此,侍卫长才小心道:“既然如此,属下便让他们加快脚步。少主若是有任何不适,都请立即告知属下。”
“安心去吧,我无大碍。”
乾江城,确如楚南晴所预料的一般,正陷入如火如荼的征战之中。
顾念站在高高的垛口之上,瞧着远方拼杀的人影,自心头发出一声叹息。他虽素来都不在乎性命这等抓不住摸不到的飘渺之物,但见到人命这么轻易的就陨落了,未免还是有几分唏嘘。
领兵之人,自然是城中将领。是李将军手下一名姓吴的校尉,别看年纪轻轻,却身有贤能。虽未曾经历过战争,却有勇有谋,也十分的勇敢。
两军交战其间,已经折损了不少兵士。
唯一令李将军感到欣慰的是,手下兵士中不乏能人志士,手下两员副将,数名校尉,都有谋略,他才能放心将战场交给他们。
卫军虽已经数次突袭,但派出的也不过是几支先前部队,并不足以畏惧。若当真是走到末路,让百万雄君一拥而上,才是李将军所该担心的。他此刻站在这垛口之上,凝望着远处的战场,心中渐渐思量,如何有一果断制敌的办法。
“世子殿下如何看待此次战役?”
言无心此刻临危授命,官拜大将军,但面对着眼前这位老将,还是十分的尊敬。因而,语气也十分谦恭:“无心以为,卫军最近几次攻击,只是试探。是想刺探我城中有多少兵力,到时再一举攻打!”
“凭我多年经验所探,卫军数次之举,却如世子殿下所言。我唯一担心的,便是这卫国军队人数众多,若当真一力攻打我这乾江城,怕是不好说啊!乾江城虽是易守难攻,但也架不住对方人数众多。不晓得卫国是何时囤积这等军力,当真让人意外。若是卫军继续补给兵力,乾江城必破!”
城破之日,便是江南地区沦陷之日,这等后果李将军不敢想象,也不愿意去想象。
言无心沉默了半晌,才道:“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敌我兵力悬殊,确实是一个大问题啊!我已经向朝廷递了折子,请求增派兵力,但愿还来得及。”
第二十一章 病弱老板
清晨,马车翻越过一个山头,总算是来到了一座颇为荒凉的小城。
他们进城时,正是晨光刚刚从山间抵达之时,一切都被笼罩在一层金光之中,让这座人烟稀少的小城,也显现出了几分不一样的质感。
城中的百姓不多,行走之中也是蔫蔫的,少了几分活泼之感。
好在城中还有一间客栈,虽破旧了些,但也聊胜于无。
这些日子,赶路是急了些。因而一进客栈中,楚南晴就恹恹的歪倒在房间中的椅子上,连端上来的饭菜也仅是扒拉了几下,便放下了。
“少主,若是总这样下去,于身体无益啊!”年轻的侍卫长满脸担忧,瞧着那根本就没有动上几口的饭菜说。
楚南晴摇了摇头,无奈道:“许是在马车里待得久了,没有什么胃口。待到了乾江城,应当会好上一些。”她平素里在百花楼都有走动,忽然就安静下来,多少有些不适应,吃不下饭也是情有可原。
见她这般说来,侍卫长也不再劝道,只说:“熟悉还是为少主请一位大夫吧!”
楚南晴见他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也不再执拗,轻轻点了点头。
很快大夫就被请了过来,待给楚南晴把脉后,也只说她近来没有休息好,身体虚了些,并无大碍。说是调养几天便好,然后就开了一张药方,交到了侍卫长手中。
药很快就抓了回来,煎给楚南晴喝了。
对于再苦的药,楚南晴如今也能吃下去了。顾念日日清晨都给她烹制一盅汤药,就连这走了后,也没有放过她。她感觉自己要同他一般了,周身弥漫的都是不散的药味儿。
说是在这客栈中休息一会儿,但楚南晴吃过汤药后,便困乏的睡着了。
虽是初春,但也算不得暖和,况且这间客栈年久失修,有的廊柱都被虫蛀空了。她在睡觉中便感觉到有阵阵寒意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但实在是困乏的紧,便也没有在意,一直就这样睡着。
待醒来时,也不过将将到了正午的时候罢了。
也不知是那大夫开得汤药的确有效,还是她休息的不错,午膳破天荒的吃了一整碗饭,直把大家伙儿都给高兴坏了。
吃过饭后,便启程上路了。
明明中午时天气还好的很,但走了不过个把时辰,这天儿就忽然阴沉了下来。灰蒙蒙的天,瞧着竟像是要下雨了。
人说春雨贵如油,但在江南,素来是不缺少雨水的。
楚南晴唯一担忧的是,若是下雨了,怕又要耽搁路程。
掀开车帘嗅了嗅,空气中并无泥土的味道,只是冷风吹着,让人颇感不适,实在是冷得很。
轻轻放下车帘,关好车窗,楚南晴倚在靠垫上,又拿起了一本已经翻阅了许多次的书卷细细看了起来。
天气倒是一日日的变好,反观楚南晴自从那日后,却是渐渐病弱起来,不过几日的光景,人便瘦了一圈儿。下巴也越发的尖了,让人瞧着都心疼的很。
穿着一袭天青色袍服,倚在软垫上,整个人便似一名文弱的公子。
只是瞧着是挺好的,却让人不得放心。
侍卫长更是自责的很,怪怨自己没有照顾好她。对此楚南晴倒是不以为然,直说她身子本就不好,无关其他。
就这样又行了几日,马上就要抵达乾江城了。
随着路程的缩短,众人愈发的紧张了。
冷风啸啸而来,卷起地面上稚嫩的草茎。春日里便是多风,让人烦恼的很。
已经步入四月份的天气,却还是没有想象中的暖和,让人有心的很。
前进的道路愈发的艰难了,车轮碾压过新生的小草,留下一道浅浅的,几乎被人无从发觉的车辙印痕。安静的山间,只有马蹄嗒嗒的声音,以及马车偶尔发出的嘎吱声。
前方忽然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被冷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小树,簌簌发抖的树叶,都让人感觉到寒冷。侍卫长眸色微敛,朝身后的同伴打了一个手势。
前方发现了什么……
一时间,众侍卫们都戒备了起来,行动愈发的小心翼翼hi了。
车厢内,楚南晴靠在软垫上,手边的书卷早就随意丢在了一旁的矮桌上。她的脸色苍白,两颊处却泛着不自然的嫣红,素来粉白水润的唇,在这一刻也露出了几分灰白的颜色。偶尔一声无法自抑的咳嗽声响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