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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路过，想寻一个住的地方。”段衍说着，从怀里取出了自己的身份文牒。此时正赶上两军交火，这谨慎也是应当的。
涉一这一次倒是没有给捣乱，也老老实实的交上了自己的文牒。
士兵看过后，又问了他们一些寻常的问题，才将文牒交换给了两人。“你们不知道这前面在打仗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这附近山上有一味我们急需的药草。”
士兵听了段衍的解释，又看着两人不像坏人，才给两人放了行。
进城后不久，涉一便一脸郁闷的说：“怎么查的这么严？”
段衍睨了他一眼，道：“你难道就不能想一想，这前面正在打仗，这城门能不戒备森严吗？我适才都想，说不准今日咱们就进不去了。”但好在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简单，对方并没有过于为难他们。
“不管怎么样，先找一个住的地方吧，我都要困死了。”涉一说着，便在街道上寻找起来，想看看这附近哪里有客栈。忽然，他盯着前方的几个人影，扯了扯段衍的衣袖。“你说，那个人是不是看着有点儿眼熟啊？”
岂是眼熟。那名男子穿着一袭银灰色的袍子，前襟上却绣着华丽的纹饰，嘴角带笑，模样很是俊朗。
“你不记得了，那是怀安王世子。”当日在京城时，他们还曾借住过他的别院呢！
涉一瞪大眼睛，喃喃道：“他在这儿做什么？”本应该是待在家中好好享受的世子爷，怎么跑到这种穷山僻壤来了。不由张口喊道：“哎！言无心！”
那嘹亮的嗓门，不在是段衍，连耳朵也给吓到了。拐着蹄子往旁边躲了躲，被自家主人安抚了好半天才平静了下来。
言无心老远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定睛一看，不由笑了。快步向这里迎了过来，还未靠近便笑问：“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正赶巧了。这几日有一件大喜事，既然来了，就喝一杯喜酒吧！”
“怎么？你要纳小妾了？”涉一道。
言无心瞪了他一眼，说：“我何时说过要纳妾了。是顾念要成亲了！”
“成亲！”涉一猛地拔高嗓门，大吼道：“这小子竟然要成亲了？和谁！”
“你也见过的，百花楼的老板，楚南晴。”言无心微微一笑，揉着被震得有些轰鸣的耳朵说着。
“啊！原来是阿念家的小宝贝儿啊！我就说嘛，他要成亲肯定是和他啊！不过，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啊！不知道这附近危险的很吗？”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先随我回府去吧。我本是上街上的酒楼去请几名厨子回去的，不想这么巧就遇上你们两个了。”
段衍牵着耳朵，抿唇不语。他的脑海中轰响着，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她要成亲了！他好不容易想勇敢一些，但佳人却已经许了旁人。总归是他来得晚了些，也怨不得其他。
言无心同涉一说说笑笑，气氛倒是很和乐。没一会儿的功夫，二人就抵达了言无心暂居的院落。而且有了涉一的帮衬，这婚礼便也简单多了。
第三十章 大夫贪肉
一群人为了婚礼忙活着，倒是给被战争笼罩的乾江城增添了几抹轻快的颜色。
而那两个当事人却跟没事儿人似的，完全对于婚礼的事宜不上心。而楚南晴更是如此，偶尔会去顾念的房间里陪着他说说话，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城里转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花种子。倒是她手下的那群侍卫们一个个都着急的很，四处帮忙张罗着。
因时间和物资都有限，卫军随时都有攻城的打算，婚礼也不得不从简了。
请了城中德高望重的老人为两人证婚，穿上铺子里买来的喜服，拜过堂，这婚便是成了。
简单不可思议，甚至没有仪式感。
但对于成婚的两人来说，已经感觉很幸福了。
说起来两人到也有意思的多，一人不曾想过自己会成亲，一人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嫁人。
当然，这婚礼后的洞房自然是不成了。即便顾念有心，但背后的伤势时刻提醒着他，不是时候啊！
只能眼巴巴的趴在床上，看着楚南晴在房间里忙来忙去的。“娘子～”哀怨的好似春日的猫咪。
楚南晴一抖，眼角抽搐着。回眸一见男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不觉便笑了起来。“顾大夫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似乎是有点儿不对劲啊！”
“你应当叫我夫君的。”≮更多好书请访问：。。≯顾念有些不满道。
真是孩子气。楚南晴摇了摇头，也没有理会他，而是收拾被被弄乱的房间。这里可没有什么丫鬟下人的，自己照顾自己便是了。
顾念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根本就没有反应，不禁失望道：“你就不能搭理我一下吗？”
楚南晴将喜服叠好，放进了一旁的箱笼里，而后才看向他，问道：“你想让我怎么搭理你？这屋子里还乱着呢，收拾好了，才好安寝。”
就是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顾念才有些心痒痒的。“这长夜漫漫的，不如咱们来做点儿什么吧？”
“想得美，忘了你的伤了。”
似乎是成婚后，两人之间便肆意了许多。大约是过去两人心中都有好感，只是不敢捅破那一层窗户纸罢了。如今已经成婚，少了那几分顾及，自然是亲密了许多。
取来干净的寝衣，楚南晴轻轻放在了床上，不忘小心问：“需不需要我帮你换？”
灯下，她秀美的容颜愈发的精致了。顾念从来不知仅是些些胭脂水粉，却可以让女子变了模样似的。浓烈的妆容并没有让她显得媚俗，反而有了一种不相称的淡雅脱俗。在掀开盖头的那一刻他便被惊艳到了，只是碍于周围还有其他人在，不好意思夸奖罢了。
但此刻，在属于他们夫妻二人的时间里，他不由道了句：“南晴，你好美。”
楚南晴先是脸儿一红，而后嗔道：“瞎说什么呢！”她本来就非美人儿，被他这么一说，到真是无地自容了。
顾念嘻嘻哈哈笑道：“我哪里有瞎说，分明是美的。”
楚南晴不予他争辩，顾念反而倒是来了劲儿，在她身边一个劲儿说着好美。楚南晴被烦的没有办法，也大约是羞恼了，狠狠把寝衣丢在他身上，自己便去净房中沐浴了。
净房同卧房只隔了薄薄的半堵墙，里面传来的水花声清晰可闻，让顾念本来平静下去的欲念再度躁动起来。
但他才刚刚起身，便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撕裂似的疼痛，只能又苦笑着躺回了床上。果然以他此刻的身体，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今夜的月色很美。安安静静的，透着几分清澈之感。
虽说是难得的大喜之日，但众人也不敢多饮，卫军还在虎视眈眈的的，这时切不能放松警惕。因而，酒席早早的就散了，宾客们也都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小院。
屋顶上，段衍持着酒壶，小口的抿着杯中清冽的酒液。入口的酒水，灼痛了他的喉咙，落入胃中好似火烧一般。
“怎么？有点儿不甘心。”
涉一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段衍没有回头，只是问：“不甘心什么？”
涉一手中捧着一只从席上带下来的烤乳鸽，边啃边走来在他身边坐下。“自然是不甘心喜欢的女子嫁与旁人了。”
握着酒盏的手指一顿，段衍道：“你何时看出来的？”
“那日你听到楚南晴要同阿念成婚时，那时我才确定的。我是一个过来人，晓得喜欢人的目光是什么样的。不过你也无需感到后悔，因为你对她感情，并没有那么深。”
“这也能看得出来？”段衍苦笑道。
“喜欢并不等同于爱。爱这种感情复杂的许多，它不是占有，而是成全。若是当真爱着一个人，就会想要让她得到幸福。若不然……”涉一耸了耸肩，很是轻松的说：“就将她抢过来好了，反正因爱生恨的事儿又不是没有。”
“诚如你所言，我的确没有那么喜欢她，约莫只是感觉到可惜罢了。叹自己来得太晚，将将动了心，她却早已同他人许下了白首之约。我段衍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却还是第一次动心。说起来，当初分明是我先同她认识的，但却被顾念给将人抢了去。”
“此话怎讲？”涉一有些好奇的问道。
大约是已经有了些醉意，段衍便说起了一段往事。“约莫是五六年前了，那时我体内的醉红颜即将毒发，便跑入了一户人家的院中。正巧听到那户人家在谈话，说要算计谁。那时，她的名字还是叫楚悠悠呢！想想，若是我那时能阻拦一下，怕便不会有如今的楚南晴了。”
“终究是你们两个人有缘无份吧！人生便是如此，总会错过很多。而楚南晴，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错过。你不去在意，也不会感觉有那么重要了。而你终将会遇到那个属于你的女子，不愿意错过，哪怕是豁出自己的性命去。”
“真的会有那样的女子吗？”
“会的。老天还算公平，不会让你孤家寡人的！”涉一用油乎乎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宽慰。
第三十一章 夜探卫营
四月里的天气是说不出的明媚。
没有冷风，没有阴天，总之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议。
顾念也在楚南晴的精心照顾下，渐渐康复起来。当然，这还要归功于他强悍的体质，以及自制的伤药。
日子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依旧养伤，楚南晴自然是照顾他连带照顾一下院中的那几盆花草。近来倒是涉一偶尔会出城去，据说是找什么药草。至于言无心，依旧带着自己的部下巡山。
这日的午饭中，涉一忽然道：“若是潜入卫国军营，对他们的粮草下毒，这场仗岂不是就是不用打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人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简单的办法，这是逼迫着卫国不得不退兵啊！
李将军虽是老将，但对于打仗这种事，胜利是最重要的。若是能这样简单的让卫国退兵，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这种事还从未有人做过？”
“那是自然。江湖中人，素来是不会参与到战争中来的，有这等身手的人，一击便可杀死数十人。若是将这种人搁在战场上，岂不可怕。”
李将军听他讲来，也是不寒而栗。试想一下，你身边有着一个能随时取你性命的人，岂是一个可怕那么简单就能了事的。
“那依你看……”对于投毒这件事，李将军还是有些心动。便是加上城中那二十万大军，他这乾江城也不过只有不足三十万军士。这样拿去同卫国的百万大军对抗，可不是自寻死路！朝廷的援军不知何时才能抵达，只靠着那一群从未上过战场，连训练也是差强人意的士兵们，这黔江看被破，还不只是时间的问题。
“简单。”涉一肚子里的鬼主意多，当下便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众人。“我和段衍的轻功都不错，就由我二人去。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消息，到时候就准备看着卫国屁滚尿流的离开吧！”
言无心想了想，道：“这百万士兵中，并非都是好战者，也不能一概而论。若是统统将人毒死，怕是给夏朝也抹了黑。”
“就你们唧唧歪歪麻烦的很。难道你们以为这世上的毒药都是直接就要了人性命的吗？我就不会下点儿什么泻药，什么让他们生病的药吗？”
于是，在涉一的请求下，李将军和言无心都勉强同意了。
涉一自然是兴奋的回去准备了，待夜里便出动。
这夜，注定便是不凡的。
月光黯淡，天边也只有零星的几枚星子。这当真是一个无聊的，让人兴不起任何兴致出来赏月的夜晚了。
守夜的小兵打着哈欠，跺了跺脚。虽已经是四月里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