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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却突然传出一道声音,“你身上有七禅蛊?”
巫医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是乱神?”
回答的仍旧是一声冷哼。
沐雨看着沐汀站起来,眼神复杂。这丫头是什么时候醒的?
“爹。对不起。还在打着的时候汀儿就醒了。只是还没什么力气,怕你们分心……”沐汀讷讷道,全然没了刚才言语间的寒冷。
沐雨摇摇头,她已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了,无论沐汀是怎么想的,她都是她的女儿。之前的冲突,她不希望再发生了。沐汀有自己的想法也算是件好事吧,沐雨认真地看着沐汀,这孩子仍是小小的个子,但今年,她已经十二岁。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握着她衣角的小丫头。因为一直一直看着她长大,所以竟然都没怎么意识到她的成长。尤其这孩子,也没怎么长高。
——嗯。还有个在长身体的孩子,以后加餐好了。沐雨想着,伸手摸了摸沐汀的脑袋。
父女二人的互动看在涟漪眼里,忽然觉得刚才的紧张感一下子全没了,轻轻笑出声来,对在屋下的巫医道:“你说的我完全听不懂,也不想懂。抱歉。”这么轻松当然是有原因的——
“我想你似乎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沐雨看涟漪一派轻松,猛然也反应过来,跳下了屋顶,“你现在,可是只有一个人了。”地上一些人还在抽搐着,虽然没死,但基本已无战斗力——这个高度想摔死人还是有点难度的,但摔晕摔残倒是没什么悬念。
涟漪看沐雨跳将下去,心里一惊,虽然看起来对方只剩下一人,但是如此托大仍是不妥。
沐汀此时却摇摇头,跟着跳了下去。涟漪看沐汀的动作,料想没什么事,遂一同下了屋顶。
“那又如何?”那人仍是笑,“我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意思?”沐雨冷声道,下意识觉得有点不对,想往后退。
那人笑着蹲下了身子——
沐汀脸色一变,道:“跑!!!”沐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沐汀这么说肯定是有问题,来不及细想,抱起涟漪跟着沐汀跑起来——
三人跑的极快,眨眼就跑到了药庐后面好几丈远,只听得一阵巨响,爆炸的气浪掀翻了药庐,将三人狠狠地撞到了地上——
一角
揉着疼痛的背,沐雨心里问候那位疯子的祖宗十八代,武学里有句话叫做“背如棉”,说的正是背部最为脆弱。在地上疼得滚了好几下才爬将起来,沐雨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骂的是更厉害了。
那一边涟漪没什么大碍,沐汀最惨,虽然跑的是在最前,毕竟是个小孩子,趴在地上一时间爬都爬不起来。
炸药是埋在院子里的,三人跑到了药庐背后,让药庐挡了挡,只是这点程度的伤算是幸运了。还好沐汀发现的早,不然三人就算不被炸死,也要被药庐的碎片砸死。
坐在地上背实在疼得厉害,沐雨想了想索性也趴着,转头去问沐汀道:“汀儿觉得怎样?”
“还好。”沐汀闷闷地应了一句,“头还有点晕。”
“背疼……”沐雨可怜兮兮地拉了拉涟漪的衣角,“要不你去药庐找找看还有没有剩下能用的药材,快疼死了。”
涟漪看她可怜的样子,知道一部分是装出来的,仍是心疼,想想沐汀也没完全退烧,遂应下往药庐去了。
涟漪一走,沐雨便道:“汀儿,你说乱神是怎么回事?”
沐汀看不到沐雨此刻的表情,但也能明白她此时脸色定然是阴的厉害,“听声音,那些人不像是被控制了。与其说是控制,不如说是影响。只要那个人把村民都集中起来,在这个范围内产生影响是绝对可行的。况且人的情绪本身就很容易受群体影响。乱神能够把这些情绪扩大而且让人产生错觉。”沐汀顿了顿,又道,“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沐汀没有说完,就被沐雨揉了揉脑袋,“爹?”
“我似乎明白了些了。但是还是有点事想不通。这个你娘不问,你就别对她提了。汀儿不用想太多。这些年辛苦了吧?爹跟娘都在你身边呢,不用害怕。”沐雨坐起身来,觉得背已经不那么痛了,“爹一直觉得,小孩子就该像个小孩子的样子。我不反对你长大,但偶尔跟爹娘撒撒娇什么的,也挺好啊。”
“可爹总是霸着娘,汀儿没机会啊。”
“你娘不是一看到你,就立刻把你爹我给抛弃了么?”
“哪有?娘抱着汀儿,还不是看着爹的?”
……
涟漪搜寻了一番没有什么别的发现。现场惨不忍睹,几乎找不到一副完整的身体。虽然炸药只在院子里埋着,但是被气浪炸成碎片的药庐才是最大的杀手。除了人残破的肢体,药材也到处都是。但晒干的草药不能直接用,成品药的药罐子大多摔坏,拾起来只看到碎片了。空手回去虽然不好意思,但是也没有办法。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沐汀趴在沐雨腿上,父女二人聊着什么很开心的模样。她有些不想上前打断二人的对话,沐汀却早一步喊了起来:“娘!”
三人商量了一阵,觉得沐汀虽然还有些发烧,但是已经退得差不多了。这个满是死人的村子三人都不愿意多待,想了想,拿了村内一张旧板车。可怜那两匹百里挑一的好马,一下子沦落成拉车的。套缰时虽百般不愿也只得从了。
三人不久便离开了这座村子。
沐雨不愿意去想很多事,但有时候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是无可避免的了。她在很久之后才发现这一点。
桑迁二百四十二年,曲陌二百七十年。这一年,刚过初春,曲陌转为最高级别备战信号。桑迁王亲征曲陌,御驾封古城。
随军二十万,禁卫军五万,共二十五万人。预计行军一月半。
飞廉方面按兵不动,虽无动作,但联盟的关系已预示了曲陌没有援军的可能性了。曲陌王急调物资前往帘筝关,运输队日夜兼程,在桑迁王之前一月抵达。
而此时,沐雨和涟漪还在飞廉境内寻找新月族。陆路偏僻,对此消息毫不知情。
运输队抵达帘筝关的当日,单江面见了曲陌王。
命运之所以被称为命运,是说即使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事情终究会发生,只是触发事件的人不同而已。
当日在并封村内的外人,不止沐雨三人。并封山谷内还有两人。
一人方脸,络腮胡,身材魁梧,着一件深色短褂,背负巨弓,筋肉毕现。另一人着青衣,面色淡然。如果有同时认识两人的人在场,那么这个人一定会惊讶万分。因为方脸的,是桑迁隐的成员,而青衣的,则是曲陌的官员。
两人原本坐在一些乱石上,都没有说话,直到那阵巨响传来,方脸的才道:“再等等。”又等到第二日午时,两人才动身前往现场。
此时现场的混乱状态,比之前更甚。除了死者的惨状,更有附近野兽的争食。
青衣的在现场转了转,道,“没见着相似的尸体,估计是走了。”方脸的便道:“若是这么容易便死了,倒也省得以后受罪。我们也省事得多。”
青衣的皱了眉,道:“你不是更该担心她们的死活么?”
方脸的耸肩道:“担心她们的是老不死。关我鸟事。可老不死不可能算不到她们会不会死。这不在我担心的范围。”
“你很信任老不死?”。
“不。我怕他。怕得要死。怕得都不敢不去好好做事。”方脸的拍拍胸口,似乎心有余悸。
“那你到底是在为飞廉做事还是为隐或者是为竹林?”青衣的笑。
“有的时候我也分不清楚。”方脸的做出个夸张的叹息,“选了这行,演的太久,也快忘了自己是谁。飞廉让我在竹林当卧底,竹林又派我去隐,两边我都在给情报,我到底算是哪边的?”
青衣好笑的看着这魁梧的大汉做出夸张的表情,“所以现在是你么?”
“不知道。但现在我代表的是飞廉。”方脸严肃起来,“如何?要合作么?”
“飞廉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找到我?”
“你以为。飞廉不知道你去了端蒙?这七禅蛊你也见到了。这东西,不管是失败品还是成功品,杀伤力都有够惊人哪。桑迁拿着这样的东西,曲陌要怎么能赢?”
“飞廉也怕了?”
“上面的人在想什么,我怎么知道呢?”
青衣的半晌道,“具体的,还待我去见了王才能有定论。”言罢环顾周围,叹息道,“这真的只是一个失败品?”
“嗯。乱神。”方脸的点头,解释简洁,“失控了。”
青衣摇摇头,方道,“不觉得有些残忍么。”
“那么你又待如何呢?可有担心她们几个?可有做了些什么?”
青衣的不说话了。
“果然,人不都是一样的么。”方脸的说完脸色骤然一变,张弓搭箭,一箭将空中飞翔的褐色影子射了下来。而后道,“看完了,也该走了。这地方,留给另外一人罢。”
“谁?”青衣的边走边道。
方脸的笑笑,“你以后会见到的。虽然同是飞廉人,但我们不是一个利益阵营的。不然真想跟他合作一下。”
“怎么说?”
“飞廉驯鹰世家。我这一箭可太值钱了。大约是自小便养着的鹰吧。灵性得很。不知道我那个徒弟能不能射下来?”
“你有徒弟?”
“那孩子天赋很高。只跟着我学了几年,就快把我的看家本事全学了去。”
“哦?”
“就是刚才在这里的三人之一。”方脸的露出骄傲的神情,“她叫涟漪。”
一个截面
沐雨一行在飞廉又走了二月有余。仍是没有任何关于新月一族的消息。
而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再也没有一个人知道新月一族的存在了——这让涟漪很是困惑。
连叶莘一个没有刻意打听都能知晓的角度来看,新月一族在飞廉不应如此陌生。况且在曲陌的一系列遭遇来看,不断听到这一族的消息,哪晓得到了飞廉境内,反而完全没有头绪了。
“涟漪。”行出山坳,不远即有人烟。三人走的是陆路,此刻已然到了水陆交汇的一座城。
“嗯?”涟漪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这几个月走着,过了并封后山路与人烟愈加的少,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然而除了并封村的那点情报,再也没遇上什么相关事件。
“要么咱们,就别找新月族了吧。”沐雨道,“反正也不是非找不可。我这心里……”
“好。”涟漪心里也是忐忑。她总觉得她们在慢慢接近一个本该不知道会比较好的秘密。不过她也没太多力气去想这些了,几个月的奔波,好容易见到了城而不再是小村子,她只想找个客栈好好休息,洗个热水澡,有软软的被子。
“嗯。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在路边卸下了旧板车,三人牵着马慢慢走近城里。
涟漪不止一次这么觉得了。
她应当与沐雨好好谈一谈,但她也不知道要谈什么。沐雨不问,她便也不知要说什么。涟漪浅浅地坠在沐雨身后,看着那个略显单薄的背影,属于将与她共度此生的人。这在几年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而她又是如何爱上她的?不,她不知道。是一种很奇怪的吸引,然后在其后的接触里慢慢的喜欢上,慢慢的爱上。她至今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