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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姚润之虽说能识得几个字,却是不来历不明的穷酸一个,他怎么能担起族长的重任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杨海富说完,没有得到他预想中强烈跟随声,只要悄悄地一推旁边的杨赖头,一翻眼皮,深深的剜了他一眼。
杨赖头是著名的懒汉一名,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是光棍一根,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主,平日里好吃懒做的,家里基本没有什么余粮,又赶上了去年大旱,杨赖头家早就断了顿,他只要死乞白脸的求到了自己的堂弟杨海福家,这才勉强有一点菜团子窝头糊口。
有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最短,杨赖头为了晚上能再去蹭一个野菜窝头和一碗稀粥,赶紧露出了他一口的大黄板牙,大声地应合道,“是啊,是啊,海富兄弟说得对,咱们杨家屯从在这里立足以来,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的。”
完成了任务,杨赖头讨好地朝着杨海富笑了笑,却看到了杨海富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抿着嘴向着不远处杨二婶所处的方向努了努。
“什,什么?”杨赖头一时没有明白自家这个堂弟的意思,虽然平日里杨海富没少在精明利落的杨秋忙媳妇身边转悠,可是现在几乎全屯子的人都来了啊,而且说的又是新一任族长的大事,自己堂弟一项自诩胸有大志,能在这个时候翻了糊涂么?
杨赖头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可是一旁的杨二婶却在他们兄弟的挤眉弄眼中看明白了杨海富意思。虽然,精明的杨二婶看不上那个装模作样的杨海富,可是此时他挑起的话头却是她可以利用一下的。
想的明白,杨二婶轻咳一声,先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这才缓缓地说道,“海富兄弟这话说得虽然糙了些,但不是没有道理。姚先生教授屯子里的孩子读书识字,应该得到大家的尊重,但他毕竟是姓姚不姓杨,咱们杨家屯的族长还是需要一个姓杨的来当才是。”
听了杨二婶的一番话,杨赖头才明白过来自己堂弟的意思,他如梦初醒的率先鼓起了掌来,“对,对,对,海富和秋忙家的说的都对,既然老族长不打算干了,那我第一个推荐我的本家兄弟,……”
杨赖头的话没有说完,突然‘哎吆’一声大叫了起来,他夸张的搬起了自己的脚,龇牙咧嘴的单脚跳着转起了圈来。
一脚狠狠地踹下去,打断了堂兄杨赖头冒冒失失的话,杨海富却装作没事人一般,看都不看一眼小丑一样的杨赖头,而是对着窃窃私语的杨家屯众人说,“既然老族长要退位让贤,我提议大家公平的推选族长,只要是姓杨的,能给咱杨家屯谋福利的人,我杨海富就全力支持他!”
说完,杨海富掂起了脚尖,俯视了一圈一时沉默不言的杨家屯众人,继续追加了一句,“我们,咱们老少爷们们都是怎么想的啊?趁着大家伙都在,大家也都说说啊?”
面对杨海富的追问,杨家屯的众人更沉默了,那些窃窃私语的也都闭紧了嘴巴,大家伙不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姚润之看着貌似大义凛然的杨海富、假作无私大度的杨二婶,又看看沉默无语的众乡亲,他团团的一个躬身,“润之本就是一个四处漂泊之人,承蒙老族长和众乡亲不嫌弃,才在咱们杨家屯安身立命下来,如今又添上了一个小侄女,还指望着大家伙继续帮衬着呢,润之安安稳稳教书度日足矣。杨家屯的族长肩负重任,润之一介闲散之人,……”
姚润之面上带着谦和的笑容,不急不缓的表明着自己的立场。可是,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拽了拽了,杨老村长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郑重地说,“姚先生,我是杨家屯的罪人,弄没了老祖宗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口粮地,是没有资格再做这个族长了。可是,戴罪之人还有一个心愿未了,请先生能成全。我想看着咱们杨家屯的乡亲族人们能过上好日子,姚先生,老头子难为你了!”
034 银子归你,荒山归我
老村长说着话,正式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冲着姚润之深深地躬了下去,“姚先生,杨家屯的生死存亡,就拜托你了。”
姚润之赶紧伸手搀扶住了杨老村长,有些急促的说,“老村长,你一心为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杨家屯的乡亲们不受劳役之苦,保护族里的轻壮年们,又何必如此自责,润之,我,……”
杨老村长一摆手,打断了姚润之的劝慰和推脱,他紧紧的握住了姚润之的手,一用力,高高的举了起来,“我行事偏颇,自动让出族长之位,本没有资格再对族里的事物指手画脚。但是,此时正是咱们杨家屯近百年来最大的一个难关,我相信姚先生一定能带领大家度过难关的,请大家相信他,支持他!”
说完,杨老村长双手一抱拳,对着众位乡亲们团团的一个深深躬鞠了下去。之后,他不再多言,踉跄着转身,向着正屋里走去,那里还有被他气倒的三叔公,是从小看着他长大,又力排众议,推荐他为杨家屯的族长的人。三叔公是他的精神支撑,他要把自己的自责、为难和委屈好好的说一说,希望能够得到老人的理解和原谅。
杨老村长一身萧瑟的转身而去,杨家屯的众人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了起来。
“老村长你不管我们了?”有人带着哭腔大声地问了出来。
“没有了口粮地,咱们以后可怎么活啊?难道真的要要我们去给那个黄不仁扛长工去啊?您就这么撒手不管了么?”有聪明的人想的长远些,立即想到了杨家屯眼下的处境,带着些微的埋怨,急切地说。
“那咱们听老村长的,奉姚先生为族长?姚先生识文断字的,是不会让大家伙饿肚子的,也不会让黄不仁欺负咱们的。”有平日里和姚润之交好的,试探着提议说。
“海富这人平时虽然装模作样了一点,不过,他今天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啊,咱们杨家屯毕竟是姓杨的啊。”一些守旧的人们也赞同着杨海富的提议。
……
……
“我杨海富不是非要抢族长的位置,我还是那句话,杨家屯族长之位有德有能者居之,我提议咱们公开推选族长!”杨海富看着意见不一的杨家屯众人,立即大声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观点。
杨海富一幅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神情,让姚润之犯了难,按照姚润之的性格和处事之道,他是不想接了杨家屯族长这个位置的。可是,现在情况不同,老村长听从了他的建议,用杨家屯的口粮地换取了黄不仁的荒山,老村长因为丢了杨家屯祖上传下来的祖业而引咎辞职了,把杨家屯众乡亲的前途和未来都托付给了他,在这个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不能推却的。
可是,杨海富一再的煽动、挑衅,读了几年书,自诩为一个文人墨客的他一向就和自己不对付,这次在杨老村长半是伤心,半是自愧的提出退位之后,他更是展现出了他勃勃的野心,抓住自己不是姓杨这一点大做文章,大有不达目的不肯罢休之势。
正在姚润之左右为难之际,他一错眼正看到了姚甜甜蹙着小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姚润之一阵愧疚,这个孩子刚刚失去了父母,这么远的路刚投奔了过来,就遇到了杨家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这个血亲的叔叔不但不能给她一份安稳的生活,现在连一口吃食都成问题了。
姚润之看着姚甜甜皱起了眉头愧疚不已,姚甜甜一门心思的沉思着,没有发现耀润之的神情,她身为现代社会的骨灰级白骨精,对于眼前争权夺势的勾心斗角自然是看在眼里,明了在心!
杨海富是有备而来,还撺掇出了一个杨赖头打头阵,而躲在后面的杨二婶似乎也有些别样的想法,只是不知道她是为了敦厚的杨二叔还是为了精明善算的儿子福生呢?
随着心头所思,姚甜甜不自觉地偏过头,向着福生、大壮和狗娃他们三人撇去,好巧不巧的,正好和福生带着急切和歉意的目光碰了个正着,福生的目光与姚甜甜一碰,他的人也跟着上前一步,走到了姚润之的身边,大声地说,“姚先生上通天文,下通地理,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杨家屯的乡亲们一定可以过上好日子的,我支持姚先生做杨家屯的村长兼族长!”
未满十八岁的福生这么高调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杨家屯的众人都是一愣,大壮和狗娃却不管大家的反应,他们如梦初醒一般齐齐的跨上前一步,异口同声的大声说,“我们都支持姚先生做杨家屯的族长!”
有了福生、大壮和狗娃他们三个带头,姚润之的学生们纷纷效仿,大家操着还略有些稚嫩的声音,大声地说着,“对,们都支持姚先生做杨家屯的族长!”
这群即将满十八岁的半大孩子们一出头,杨海富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气急败坏地说道,“大人们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这是在商量族里的大事呢,你们一群涉世未深的孩子懂什么啊?被人家忽悠了几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说着话,杨海富一转头,又向着他的同盟军杨二婶望去,咬着牙问道,“秋忙兄弟的媳妇,你说是不是啊?”
早在福生第一个开口支持姚润之的时候,杨二婶的脸色就阴晴不定了起来,现在听到杨海富直接点名道姓的问道了自己头上,她狠狠地看了一眼自己一脸决绝的儿子,然后干巴巴的笑了起来,“呵呵,海富大哥也太高看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啊?屯里的大事还不是你们男人们商量着定嘛。”
“你,……”杨海富没想到杨二婶变脸变得这么快,他被噎了个哑口无言,狠狠地一跺脚,干脆指着姚润之的鼻子喝问道,“姓姚的,你不要躲在一群半大孩子的背后,有本事和就我杨海富真刀实枪的明着来!”
看着急的跳脚的杨海富鹤窃窃私语的杨家屯众人,姚甜甜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点。以姚甜甜对于古代的了解,同宗同姓是件很难逾越的鸿沟,叔叔姚润之虽然有了老族长的举荐,可若是杨海富一劲的抓住他不姓杨这件事来做文章,忽悠这些相邻们,事情还真不好办呢。
当然,对于杨家屯村长的位置,姚甜甜自然是不很看重的,她看中的是使用荒山的权力,荞麦种子刚刚收割了下来,正是需要全村的乡亲们齐心协力开荒种田的时候呢,如果对于荞麦这种食物有一定了解的叔叔带领大伙,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若是换了自大的杨海富,事情就很难想像了,弄不好,她和叔叔连这个栖身之地都要丢失了。
一向好强的姚甜甜可不想刚刚穿越而来,就被一个有野心没脑子的人给打败了,她心中还有很大一幅古代悠闲生活画卷没有打开呢。想到这里,姚甜甜也赶紧上前一步,轻轻地扯着姚润之的袖子,举起小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姚润之被小甜妞孩子气的动作逗乐了,他扑哧一笑,心头感动着,回给她不用担心的眼神,然后正正的迎上了杨海富的目光,他面上挂着温和的笑,语气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润之承蒙老族长看得起,也很想为杨家屯的乡亲们做些事情。不过,既然你有了不同的意见,我们就按你说的来,三个月后,在屯子的老祠堂前公开推选!”
掷地有声地说完,姚润之紧了紧手里的锦帛地契,拉着姚甜甜的袖子就要往里屋走去。
“慢着!”身后的杨海富大声地阻拦道,“既然要公开竞争,那黄大户留下的七两银子总不能你一个人独吞吧?!”
闻言,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