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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钰咬了下唇,咬出血,神智方才清醒了些,“听我说,老宅的池塘边第二高的柳树下的阑干下的第二块砖里面有几封信,去叫人取了来,如果我真的……那是留给你们的东西。”
“别胡说,你会没事的。”青青也忍不住了,哭着打断了林钰,“求求你,别放弃,别抛下我一个人。”
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啊,林钰很想提醒青青,可是剧烈的疼痛又一次把她淹没。这一次她没有力气控制自己不喊叫出声,然而即使出声,可以听得到声音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殷素素一直站在哪里,背挺的笔直的站了一下午,一句话没说,此时终于开口了,“去取了来。要快!”
青青和小白恍若未闻,两个人一个跌坐在哪里,一个还在拼命鼓励着半昏迷状态的妻子。
殷素素的人,动作快是必须的,何况又是这样的事情,不到两刻钟,派去的人就抱了个大楠木匣子来。
“公主,东西在这里了。”
殷素素点点头,依然没说话。接过匣子打开一看,里面分别是几个小匣子,一个方的,三个扁平的,方的那个上面写的是送到皇帝那里,扁平的三个上面各有三个名字。分别是她自己,青青和小白,显然是给他们每个人的东西了。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殷素素掂量了一下,约莫着是信,或者还有银票地契房契什么的。
略微有一点意外,她还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一份,不过她也不打开,而是问青青和小白,要不要看里面的东西,这两人正紧张着呢,怎么有时间看这个。
然而情况是真的不好,又是一夜过去。殷素素那里灵药用了好几样,可太医也没办法了,林钰已经力竭。昏迷了好久都没醒过来,也就是千年参王吊着还有一口气,孩子也没有生出来,青青和小白都是一日一夜没吃没喝,终于控制不住,两人都在那里嚎啕大哭,哭的不能自已。
殷素素也没喝一口水,然而她终究是殷素素,不是别的女人,一手提起一个人,给一巴掌,再提起一个人,给了一巴掌,忙碌的稳婆太医惊恐之余也被吓了一跳,反而各自精神起来。
“哭!哭有什么用吗?”她暴躁的道,“人还没死呢,你们就哭什么,钰丫头还有留给你们的东西,你们要不要看?”
白绯若一时想起那时候林钰露出的浅淡的笑容,强自精神了一点儿,青青也是一样,然而看完信后,两人反而好像是在冰冷大雨里淋着,又被冰水泼了一头,青青手都哆嗦了起来,小白倒是镇定一点儿,靠近了妻子,亲吻了一下她依旧温热的唇,再看一眼殷素素。
“姐姐,你不看下里面的内容吗?”他声音沙哑,哭过的痕迹很明显,从音调上看依然是强绷着的弦一样。
“有什么好看的。”殷素素颇为暴躁,然而拳头攥的很紧,紧紧握着好像是松不开,“不过是你们太废物了,我还是那句话,人还没死。”
其实她也没有多少信息,她虽然在另想办法,然而林钰的运气到底如何,她也不知道。事实上,她也不是很抱多大的希望,毕竟情况在这里,不然她也不会把林钰要求送进宫的盒子送到宇文器那里了,约莫着这会儿差不多到了他手上了。
倒是青青这会儿也看完了信,深吸了一口,抓着林钰的手,声音带着颤抖。
“你欠我一个解释,如果你现在死了,我永远在这件事上不原谅你!”说着说着又掉了泪,“你不舍的吧,快点快点醒来啊。”
宇文器此时正在拆盒子,他也知道林钰难产的消息,担心的一夜没睡安稳,早朝还发了一大通脾气,然而他却不好出宫去看她,可是心里还是犹豫,如果真是难产,不出去的话,岂不是连一面都见不着?
车马都准备好了,可是他还是拿不定主意,正在迟疑之间,收到了殷素素派人快递的匣子进来。
“这是我们公主叫人送来的,说是安慧公主清醒时候嘱咐叫人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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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慧公主如何了?”
“奴才虽然没见到里面情况,但是听说情况很不好,人虽然还有气,却昏迷了好久了。”来人也是一脸悲苦之色,他虽然是殷素素的人,在某个时期也听林钰管,和林钰是见过的,对这位安慧公主印象极好。
宇文器一下子站起来,站起来之后才察觉自己失态了,又猛地坐下,挥手叫来人下去,准备叫人来马上去安慧公主府,然而眼光扫到旁边的黑檀木匣子,又坐了下来,一面叫人马上准备。他要出宫,一面打开了盒子,盒子没锁,不过有活扣,不难开,打开后,里面是一封信。另有个银匣子,有锁,不过钥匙在锁上,也不知道放了什么贵重物品。
他犹豫了一下,在信和盒子中还是选择了一封信,开头就是:“如果您看到这封信的话,我大概已经死了……”
他只看了这一行字,就猛地站了起来,他今天控制不住站起来已经是好几次了。看着他身边伺候的大太监无限感慨,“皇上,有些事情做了未必后悔,不做就一定后悔。”
老太监的声音略有些柔,然而此时却好像振聋发聩一样,不亚于洪钟大吕。他真的不见她最后一面,就算坐得住,真的能不后悔?就算日后叫人戳穿了自己喜欢着那个人。那又怎样?不过是一点名声而已,却是他终生的遗憾,如今时候,小白难道能拒绝他?
他又一次站起来,冲了出去,换了便装,摒弃了车架,带着侍卫,勒马飞奔,好像又一次回到了草原之上。
此时。林钰却正在缓缓醒过来,看一看窗外日头,声音细弱到听不见。“原来已经到了这时候了,没想到我昏迷了那么久,我记得之前,好像还是半夜……”
小白原本跪在她身边的,这一下,真是未语泪先流,林钰却好像很镇定,抓着他的手,努力放在嘴边,“不要忘了我……”
不要忘了我!
他的心一时痛极,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似乎明白她想做什么,忍住泪把手放在她的唇边,然后她真的狠狠的咬了下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鲜血迅速从伤口处涌出来,染红了她苍白的唇,紧接着她脱力了,头一晕,马上就要进入半昏迷状态。
然而此时稳婆却惊喜的叫了起来,“孩子的头出来了啊!你快加把劲!”
小白一下子愣了,林钰却好像明白过来什么,原本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神渐渐有些光亮,殷素素是最冷静的,一把把人抓开,叫太医叫稳婆,自己动手把老人参片儿塞进去林钰嘴里去。
“含着!生出来,母子活,生不出来,母子死,我这个蠢弟弟也活不下去!”她的暴躁让她的声音极其有力,虽然也已经沙哑了。
其实现在的情况,殷素素并不敢打包票孩子是什么情况,毕竟难产太久了。然而只要把孩子生下来,以太医的水平,保住林钰性命还有几分把握。
小白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忙把另一只手送到林钰的嘴边,“只要你没事,咬烂了都不要紧。”
林钰却没怎么听到,因为太痛苦了,然而她也没客气,剧痛之下哪里有理智,她所有的理智都用在保持清醒,保持用力,努力把孩子生下来。所以小白另一只手上又多了一道深深的咬痕,然而鲜血的味道似乎有刺激她的作用,林钰的坚持,让太医和稳婆都认为奇迹,原本以为安慧公主只是回光返照了。
或许是求生欲,或者是母爱,亦或者是爱情,大概是诸多原因都有,人毕竟是坚强的,求生是本能。总之,在张白龙抓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冲进产房后,林钰终于把孩子生下来了,一个儿子,哭声响亮,暂时看来没有受到窒息。
然而小白和青青两个一时还顾不上孩子,全在看昏迷过去的大人,而这时候,白胡子老头被张白龙推了过来,“让他把脉!”
“这是谁啊?”青青眼泪糊了眼睛,根本看不清,不过看得清也不认识。
“这是医圣!”张白龙简短的道,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也是这时候也不是解释的时候,生下孩子后力竭而亡的产妇也是有的,眼下看着情况虽然好像好转了,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是什么情况,即使林钰现在的脉象还不错。
“人没有大事,只是消耗的厉害了,好生将养一年就是了。”和太医不一样,老头倒是挺有信心,说的斩钉截铁。
太医也是这个看法,这时候青青才真是瘫软在地上了,她精神绷得太紧了,一下子竟是晕了过去,太医顺手给诊了一下,“没大事,只是过分激动了,醒来煮碗安神汤灌下去就好。”
小白则是喜极而泣,抱着林钰大哭。语无伦次的许诺着他自己也听不到的诺言,殷素素一直是挺直了腰板,笔直的坐着或者站着的,此时却脚下一软,跪在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口气。白家夫妻齐王等也都高兴不得了,程夫人哗啦啦落泪。齐王红了眼眶,白大侠见多了生死,最镇定的一个,只是打碎了成套的汝窑茶具。
宇文器一路如同旋风一样冲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混乱的场面,稳婆把婴儿喜好包好,却没人接过孩子,正好,结果第一个抱孩子的就是他了。不论事后诸人有多惋惜。此时他是很有些错愕的。
不过这样也不错!宇文器看着女子苍白散乱的脸,说实话,没什么美感,但她很平安,大大的松了口气。再低头看看怀里的小孩子,不是皱巴巴的。有点红,还没睁眼,却依稀有着她的样子。长大了一定很俊秀。
不论如何的艰难,至少最后有个好的结局,平安喜乐便是福分了,他很好,她也很好,这样就很好了,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哪有那么多的完美。
林钰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了,房间里很安静也很整洁,阳光从玻璃窗照射进来。整个房间好像都笼罩在一种温暖的金色光芒里,看起来已经是日暮时分了,金色日光里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红光呢。当然。在床侧趴着的某个人也毫无疑问的被笼罩在这种光芒里。
白绯若睡得很熟,他的皮肤很白,然而眼底从没有过的青黑色,脸上从没冒出过的痘痘和沉重的呼吸在昭示着他的疲劳,是让人心安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舍得喊醒他,而是打算叫旁边守着的丫环嬷嬷过来。
不过惊喜的丫环显然和她不是在同一个频道里,高声的尖叫和惊喜声让白绯若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林钰就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从疲惫到惊喜,好像是一朵花一样突然绽放了起来。
林钰忍不住笑起来,小白却非常兴奋,林钰发誓在他脸上看见了欣喜若狂的表情,“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不停地说不停的说,小白同学化身为一代话痨,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出自己一点兴奋,他甚至忘了叫太医过来,不过也不要紧,他自己就是医生,把把脉,摸摸媳妇小手,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
和太医一起赶过来的是程夫人白家夫妻两个青青,齐王和殷素素不可能总守在这里,已经回去了,不过可以估计不用太久就可以看见他们。
青青有些憔悴,也是那天伤神伤的厉害了,孩子被程夫人抱着,放在林钰身边,“是个男孩儿,长的很像你。”
林钰当日生产完了就晕了过去,确实不知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还活着。她一向是娇生惯养的,并不怎么能吃苦,在最痛苦的时候,不是不后悔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