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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招,有时候也是必须的。”
平王一边下着,一边对着朱栩笑着说道。
朱栩毕竟只是菜鸟,下的一头雾水,道理都懂,下的时候还是一塌糊涂。
朱栩很快找到了转移尴尬的方法,瞥了眼边上一直恭恭敬敬,不多言不多问的王承恩道:“王公公,这笔生意,你觉得如何?”
王承恩躬着身,闻言抬头看了眼朱栩与平王,恭敬道:“谢殿下成全,信王殿下应该会满意的。”
朱栩也一脸满意的颌首,继续在棋盘上与平王斗智斗勇。
“殿下,殿下。”
忽然间,曹文诏从外面急匆匆跑过来。
朱栩一怔,手里捏着棋子,转头道:“出什么事情了,这么慌张?”
曹文诏看了几人一眼,便也没也隐晦的道:“殿下,贼酋努尔哈赤率十三万大军进攻宁远,听说,这次来势汹汹,一副要攻破山海关的架势!”
“你说什么!”
朱栩还没有反应,平王却一下子坐直身体,一脸惊容的盯着曹文诏。
曹化淳,王承恩几人也同样不平静,山海关是京师的最后一道屏障,失去了山海关,后金的骑兵就一马平川,几个时辰就可以攻到京城!
朱栩却神色平静,早有所料。
努尔哈赤就是在这场战役中被袁崇焕的火炮击中,没多久就发毒诅而死。
平王看着朱栩神色不变,还盯着棋盘发呆,双手提动了下,道:“栩儿,你不担心吗?这贼酋来势凶猛,只怕辽东都要守不住了。”
“没什么好担心的。”朱栩手里捏着棋子,半叹半嘲讽的道:“努尔哈赤最忌惮的就是孙阁老,现在孙阁老被调回京城,高第又是庸吏,一心只想守山海关,这辽东百万沃土等于白送,我要是努尔哈赤,我也不客气。”
平王听着朱栩的话,愣了愣道:“你是说,你早就料到了?”
历史上,努尔哈赤确实是在正月里发兵,没过几日就败退,也就是所谓的“宁远大捷”,这一战对于明朝来说关系重大,至少在战略上还保持主动。若是努尔哈赤活着就攻到了山海关,只怕明朝还要短寿几年。
这些朱栩自然没有办法说破,淡淡的道:“说不上料到,朝堂上下的大人们都是想固守山海关,建奴自然也知道,这次兵临城下并不奇怪,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平王若有所思,旋即笑呵呵的道:“栩儿你说的对,这些事情自有那些大人们和皇上操心,咱们还是下棋,下棋,呵呵。”
曹文诏见朱栩不怎么在意,心里疑惑,这可不是殿下往日的作风,犹豫了一下道:“殿下,咱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不用。”朱栩一挥手道。
这一战是必胜的,更何况,因为他之前抄没六部脏银,让辽东有了充足的军饷,加上没有魏忠贤的破坏,情势远好过原本历史,没有理由会败。
曹文诏见朱栩神色平静,心里的担忧也便悄然放下。
朱栩不担心,京城内消息灵通的人却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御书房内的朱由校,拄着拐杖走来走去,脸色凝重,目光焦虑难安。
没多久,有内侍匆匆传报:“皇上,顾阁老,孙阁老,杨大人等人都在宫外候旨。”
“快传!”朱由校猛的一转身,沉声道。
“遵旨。”内侍又急匆匆跑出去。
没多久,内阁首辅顾秉谦,次辅孙承宗,兵部尚书王永光,英国公张维贤依次快步走进御书房。
朱由校也不等他们进礼,张口就道:“贼酋进逼山海关,你们可有何应对之策?”
顾秉谦乃是首辅,他一副勇于担当模样上前抬手,道:“回皇上,老臣认为,当尽撤关外一切兵卒于山海关,全力守住山海关。现在兵力分散,易被逐一击破,一旦山海关不保,京师危矣!”
“不可!”
孙承宗断然上前,大声道:“皇上,失去宁远,锦州,山海关就没有了缓冲之地,那山海关必然岌岌可危,这才会真正危及京师,动摇军心,伤及国本!”
顾秉谦自恃为首辅,浑然不惧孙承宗与朱由校的关系,转过身来,大声呵斥道:“胡说,难不成这样就能守住宁远,守住山海关不成?”
孙承宗知道顾秉谦只是个弄权小人,根本毫无军旅常识,直面朱由校越发断然道:“皇上,为今之计,当命袁崇焕节制关外所有兵马,全力守住宁远,若宁远有失,山海关亦不远,京城更不远!”
“放肆!”顾秉谦顿时大怒,喝道:“孙大人,莫非你认为,我大明就要亡国了吗!危言耸听……”
“够了!”
朱由校阴沉着脸,喝断两人,目光转向王永光,铁青着脸道:“兵部是什么看法?”
王永光本是中立清流,一心想辞官躲避党争,偏偏躲不过,还被硬推上来做了兵部尚书,闻言稍作沉吟便道:“皇上,臣以为山海关万不能有失。”
王永光这句话,咋听着有道理,但实际上等于什么也没有说,对于前面两人也没有任何立场,完全是说了句废话。
朱由校胸口起伏,怒气难遏,偏偏都是二品大员,无法随意训斥,目光阴沉的又转向张维贤,道:“英国公,京城的防卫如何?”
英国公乃是世袭,执掌中军都护府,节制诸营卫,负责京城的一应防备,张维贤倒也显得英武,上前一步,朗声道:“启禀皇上,臣已命各营待命,随时戒严,宵禁,以防建奴袭扰京城。”
朱由校听完张维贤的话,心里才算好一点,目光又看向顾秉谦,孙承宗,王永光三人,他脸色蜡黄,拧着眉头道:“八百里加急,传旨高第,山海关不容有失!”
孙承宗听着朱由校的话,脸色一黯,朱由校的话,实际上还是让高第拼力守住山海关。他也能理解,毕竟山海关是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若是这道屏障没了,大明上下就真的寝食难安了。
只是,仅剩下一个山海关,大明今后就再也没有对后金进攻之力了。
第182章 皇上出事了
朱由校“处理完”这件大事,赶走了几人,坐在偌大的御书房内,神情显得有些枉然。
许久,他长叹一口气,怅然道:“满朝文武数百人,竟无一人有为国之念,若是忠贤在此,朕又岂至如此?”
他边上不远处的刘时敏听的胆战心惊,头低的更低,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朱由校又呆坐一阵,天下之大,他只觉得空旷旷,茫然无可依,生出百无聊赖之感。
他心里空落落的站起来,拄着拐杖外门外走去。
刘时敏连忙跟着,轻声道:“皇上,现在是要去哪里,奴婢去传撵。”
“去咸……”刚开口,朱由校就想起张艳瑶已经被遣送出宫了,站在那,拧眉愁思,一脸的烦闷。
朱由校沉默一阵,突然转过身,道:“附耳过来。”
刘时敏心里一跳,走过去侧过耳朵。
朱由校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让刘时敏心里颤了又颤,却也不敢反驳,低声答应一声,悄然离去。
努尔哈赤亲率大军进逼宁远,京城上下一片风声鹤唳。
有人上书坚决抵抗,有人要坚守山海关,有的要议和,有的要迁都,辽东的一场大战,在京城上演了一出世间百态,将所有官员的性格给表露的一干二净。
要说最安心的,只怕也就是朱栩了,张皇后这几日没空理会他,他便悄然出宫,密会“党羽”。
他的党羽,也就是他舅舅,傅昌宗了。
傅府密室,朱栩与傅昌宗对坐,两人喝着茶,有些慢条斯理的在聊天。
“政务学院,目前招收了三百人,不少都是落地的秀才,品学兼优,还有一些是没有功名的,通过各种方式举荐而来。第一批已经入学了,结合你写的提纲,找了些老吏来授课。不过,你单列的税制,好像那些先生不太喜欢。”
“军事学院,召的都是年轻人,十三四岁的比较多,还有些从九边回来,有些底子的。现在差不多也召了一百多人,我已经给孙传庭大人去信,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来京的。”
“水军学院,这个人数最少,哪怕条件比另外两个好,肯来的也不多。”
朱栩一边听着一边暗自点头,等傅昌宗说完了,才道:“一定不能让他们沾染官场的那些恶习,我是要他们去打破现在的官场秩序的,不要再给我教出一些昏吏庸吏,甚至是贪官污吏出来。”
傅昌宗道:“嗯,这个你放心,这些老师大部分都是我挑的,都严格删选过,不会有多大问题。”
朱栩嘴里嚼着点心,想了想道:“关于大明律,嗯,这个先放放吧,总之,我需要一批成熟不与现在官场的大人们一样的新人,我需要他们的执行力,不打折扣的执行!”
傅昌宗拿着笔将朱栩的话记下,思索一阵后,抬头看着朱栩凝色道:“栩儿,你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了?最近些日子,我总有不太好的预感。”
朱栩看着傅昌宗,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清脆的马蹄声在桌面上响起,他目光看着傅昌宗,神色平静。心里却跳动渐渐加速。
他一直都关注着朱由校的病情,朱由校身体近来看似有些好转,实则毒诅始终未除,还在一步步加深。
傅昌宗还从未见过朱栩如此凝肃的神色,越发坚定的看着他。
朱栩沉吟良久,目光陡然一直,看着傅昌宗,语气平静的道:“皇兄腿上有毒诅,只怕,活不过明年。”
傅昌宗猛的站起来,脸上惊骇莫名!
他直勾勾的看着朱栩,过了好一阵子才强自冷静下来,他头上冒出点点冷汗,坐下来,又颤抖着手的要去倒茶。
朱栩见他茶壶茶杯碰的叮当响,咧嘴一笑,拿过茶壶给他倒了一杯,道:“怎么样,吓到了?”
傅昌宗喝了口茶,这才让内心的惊惧减少了一点,坐在脑子乱哄哄的很久才抬头看向朱栩道:“栩儿,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朱栩看着一向镇定自若,毫不露怯的舅舅也有这副表情,嘿嘿一笑,道:“除了我,就只有你。”
傅昌宗长松一口气,皱着眉头连连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
傅昌宗又端起茶杯,将最近朱栩做的一些事情想了一遍,按照朱栩说的,自然就都顺理成章了。
这个消息对他冲击太大了,即便是他的心性一时间也难以安定平静下来。
朱栩看着傅昌宗的表情,直觉很好笑,所以便一直没有说话,盯着他看。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傅昌宗才彻底冷静下来,恢复了以往的淡漠沉着,盯着朱栩道:“皇上病重,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朱栩道:“皇嫂。”
傅昌宗眉头一皱又松口,点头道:“皇后娘娘应该是偏向你的。”
朱栩摇头,道:“皇嫂知道皇兄病重,但还不知道到底有多重。”
傅昌宗一怔,道:“皇后娘娘都不知道,你是这么知道的?”
“药理。”朱栩只能胡扯了。
傅昌宗看着朱栩,对于他的妖孽早就知道,默然点了点头道:“嗯,既然如此,很多事情,是要改变一下策略了,也可以更大胆一点。”
朱栩没问究竟是什么事情,将压在心底的事情说出来,果然舒服多了,思索一阵又道:“对了,晋商与宗亲那边,盯一下,将脉络搞清楚。”
傅昌宗只以为朱栩是盯上了这两块肥肉,不假思索的道:“好,我会让涛儿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