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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李邦华有句话说对了,结社,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朱栩想了想,抬头对着不远处的曹化淳道:“拟道旨意拿来给朕看,大意就是让顺天府严控京师安稳,再命文昭阁,商议民间结社等事,尽快复奏。”
“是。”曹化淳面色不动的应了一声。
朱栩见李邦华不说话了,目光转向毕自严,这位,才是他今天要见的主角。
毕自严赋闲了两年,对朝廷各方面局势洞若观火,抬手看着朱栩道:“臣有十二策,请皇上垂听。”
朱栩眼睛一亮,对不远处一个小太监示意。
那小太监连忙拿笔,做认真记录状。
毕自严稍微愣了下,便道:“第一策,臣请移盐税补户部空虚。第二令商贩运送米粮充实边镇。第三,裁汰裁汰冗兵冗役。第四,检查军饷虚冒。第四。开垦京东水田。第五,兴办军屯。第六,严控地方侵吞税银,按亩起科……第十二,清查天下隐田。”
朱栩笑容越多,道:“毕卿所言,深合朕意。不瞒你说,朕想要清丈天下田亩已非一日,只是阻力丛丛,难以决断,你来的正是时候。”
毕自严一直在打量朱栩,听着他的话,心里暗道“果然,近年天下接连大变,怕都是皇帝在背后推动。”
他立在那没有说话,他是被文昭阁召进京,现在想来,应该是皇帝想到他了。
朱栩右手按在手边的案桌上,拍了拍,道:“毕大人,可听说了南直隶之事?”
毕自严心里转动着念头,眼光微闪,抬手道:“臣已听闻,臣认为,皇上太过急切,此事没有廷议,引起天下非议,南直隶之事,一年半载未必能消停,实乃失策。”
朱栩眉头挑了挑,这毕自严还真是直言不讳啊。
他神色不变,从软塌上下来,背着手站在两人身前,笑道:“倒不是朕急切,也不是朕控制不了廷议,而是南直隶,必须从快,速决,一旦拖延,就是真的难行了。”
李邦华脸上动了动,不得不赞同朱栩的话。
明朝自张居正死后,多是因循守旧,谁妄言改动,都会被群起而攻之,有着无数的惨案在前面,哪怕是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
毕自严确定了心里的猜测,便心里暗松,想了想道:“皇上所言甚是,只是南直隶,不,江苏,即便有靖王在,很多事也未必能理顺,还需朝廷中德高望重之人前往,方可安抚人心。”
朱栩何尝不知道,只不过赵南星因为阉党复起,撂挑子不干了。另外,他也从毕自严的话听出了“毛遂自荐”的味道。
他暗自一笑,这个毕自严,他喜欢。
朱栩颌首,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道:“朕打算让你去江苏,挂副左都御史,主持清丈江苏田亩。”
毕自严是非常有能力,实干精神很强的人,尤其善于理财,他对大明的一系列弊端深知,也有改革的决心,闻言便抬手道:“臣领旨。”
朱栩看着他怔了怔,他刚才好像是说了“打算”二字吧?
不过,他越发的喜欢了。
“好!”
朱栩大声笑道:“朕会下旨给靖王,让他配合你,务必要好好做,江苏是一块镜子,你要给朕照清楚了!”
镜子?
毕自严先是一愣,旋即会意过来,皇帝这是要先在江苏练手,然后推广到整个大明!
“遵旨!”
毕自严的话里多了几分立军令状的味道。
这也算君臣相谈甚欢了吧?
朱栩很高兴,与两人,或者说李邦华基本是陪客,一直都是朱栩与毕自严在说。
毕自严对他的十二策进行了详细的说明,其中不少地方朱栩已经改革过,也有很多从未涉及,听的真是让朱栩受益匪浅。
朱栩对明朝现状的认识,或许很多地方比他们深刻,但更多的是,毕自严这些人理解的比朱栩全面,细微,更加的切中要害。
足足谈了一个多时辰,朱栩这才颇为依依不舍的送走了毕自严两人。
站在屋檐下,朱栩感慨道:“我大明还是人才济济的。”
曹化淳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朱栩回过神,道:“对了,你先前说,黄太吉的兵马越过大凌河了?”
曹化淳微微躬身,肃色道:“是,不过建奴没有靠近义州,广宁三十里,还修书给了毛文龙,请他‘协守’沈阳。”
朱栩眼角眯了眯,冷笑一声。
这位是怕被近在咫尺的毛文龙闯了空门吧?
黄太吉吃过一次亏,既然还敢大张旗鼓的讨伐林丹汗,应该也是有后手的。
现在与后金的“和平”局面还不能打破,辽东,东江都在飞速铸城,休养生息,他的精力也都被不断推进的改革,尤其是江苏拖着,辽东不能再出事。
但是黄太吉公然“抗旨”,不教训一下也显得他太软弱,让黄太吉无端升起不该有的心思。
沉吟一阵,朱栩道:“传旨蒙古各部,协同林丹汗防守,再命祖大寿,在大凌河对岸建城,同时再清查所有与建奴有关联的往来,全部断掉。再命毛文龙,搞一次军事演习,规模要大,不过,不要真的去沈阳,哪里应该是个陷阱。”
“遵旨。”曹化淳道。
应天府,巡抚衙门。
已经有几个人昏倒,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员,曾经也是万历朝的老臣。
这么一来,越发的群情汹涌,整个巡抚衙门都被围了。
“黄立极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为虎作伥,乱政害民!”
“恢复旧制,还百姓安平!”
大院内,黄立极的小胡子都要抓没了,一脸阴沉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李夔龙从里面匆匆走出来,道:“大人,我收到消息,有一部人奔着孝陵去了!”
黄立极脸色骤变,连忙道:“快拦住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拦住他们!”
孝陵是太祖皇帝朱元璋的陵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都保不了他!
李夔龙沉着脸道:“下官已经传信给东厂了,只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黄立极神色变了变,终究就没有这样的魄力,迟疑着道:“走,去见靖王。”
靖王现在官署在应天府,几人商议一番,便闯了出去,来到应天府,结果,应天府也被围的结结实实,还是府兵强冲了进去。
黄立极一脸愁苦与无奈,对着靖王道:“王爷,再这样下去不行,总得想个办法。”
靖王倒是悠闲,喝着茶,看着黄立极,李夔龙等人,笑道:“你们知道,来之前,本王跟皇上怎么奏呈的吗?”
众人都没有说话,认真的看着靖王。他们倒是不指望靖王能做什么,只是要他背着这个黑锅。
“镇抚并用!”
靖王站起来,望着外面,看不到人,可火热的阳光告诉他,满应天府,满江苏都是人。
都是需要镇压的人!
黄立极,李夔龙等人心里一惊,之前的升官,拉拢,赏赐都是安抚,现在,是要下狠手段了吗?
没有多久,本来只是盯着商户的东厂缇骑,忽然间冲开了一家家官员的大门,更是有一队人马,停在保国公府门前!
魏国公徐文爵从轿子里出来,抬头望着高大巍峨,颇有些“陈旧”的保国公府,心里很是感慨。
这保国公府不比他魏国公府差不了多少,传了十几代,今天,要终结了吗?
田尔耕一身鱼龙服,腰挎绣春刀,脸上的疤痕微微颤抖,眼神充满嗜血的盯着“保国公”三个字。
第370章 镇压
保国公府内。
保国公朱国弼一脸阴沉,外面的脚步声他很熟悉,他也经历过军旅。
整齐而有序,将四周的地面踩的很有节奏,他甚至能从脚步声中判断围府的人数。
灵璧侯汤国祚,定远侯邓文郁等人也都神色惊变,一脸吃惊的望着朱国弼。
汤国祚头上冒出冷汗,道:“公爷,东厂这是查到我们头上了?”
邓文郁倒是有些镇定,道:“公爷,来者不善,得想办法应对啊。”
“公爷,这东厂也太大胆了,就这样居然就敢围公爷的府邸!”
“公爷,得再想办法,东厂太猖獗了。”
朱国弼听着就冷笑一声,站起来道:“你们真的以为本公是害怕了?这件事牵扯的王公勋贵数以百计,别说东厂,就是小皇帝来了又如何?令本公愤怒的是,东厂居然敢围我保国公府!”
汤国祚与邓文郁一听,脸上也露出放松的表情。
不错,法不责众,更何况,这个“众”还不一般!
邓文郁眼神有些阴测测的道:“公爷,有御史带人去了孝陵,现在,靖王怕是如受惊之鸟,不敢妄动了!”
汤国祚也道:“现在巡抚衙门那边与不少尚书侍郎晕厥了,明天,不,今天去往京城的弹劾奏本,最起码有一百道!”
朱国弼压着胸中的怒气,冷笑连连,理了理王服,道:“走,咱们出去,会会东厂的番子。”
汤国祚等人也都眼神冷冽,跟着朱国弼出了大堂,径直来到前门。
保国公府大门前,魏国公徐文爵,钦差副使曹钦程,镇抚司狱镇抚田尔耕,都站在那,表情各异的看着缓缓打开的大门。
保国公比魏国公低了不少,却同为国公,气势丝毫不弱。朱国弼没有理会曹钦程与田尔耕,目光直视徐文爵,冷声道:“魏国公,你这是何意?没有旨意擅自带兵围国公府邸,视同谋逆,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魏国公府与保国公府同在南京多年,关系也很亲近,徐文爵心里很想保下朱国弼,便开口劝说道:“保国公,有些事不可为,如今回头还来得及……”
朱国弼嗤笑一声,道:“本公做了什么?我保国公府乃世代功勋,为我大明立下过赫赫功劳,别说我没做什么,就算真的做了什么违律之事,朝廷还真能与我保国公府计较不成?”
邓文郁接过话茬,呛声道:“魏国公,南京乃是太祖龙兴之地,孝陵所在,朝廷说裁撤就裁撤,丝毫不问天下人意见!魏国公位同京师英国公,负责镇守南京,他日地下见了太祖太宗,可有何颜面?”
汤国祚瞥了眼曹钦程与田尔耕,面色冷漠道:“魏国公,现在我整个大明都注视着南京,你的一举一动都要入史书的,吏笔如刀,小心埋没了你徐家数百年的忠烈之名!”
徐文爵听的脸色黑如墨,三人一人一句,直接将他打上了“佞臣”的标签,将他的一番好意尽数踩在脚底!
他心里怒气涌动,也懒得再管保国公府死活,冷哼一声道:“既然你们不听劝,本公也懒得废话!”
朱国弼见驳倒了徐文爵,神色暗自得意,冷眼的看向曹钦程与田尔耕。
徐文爵的话音落下,曹钦程也看向这位保国公,背着手,眼神深处有着寒意流动。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朱国弼有恃无恐,曹钦程则阴测测。
邓文郁一见,对着曹钦程嗤声道:“你算什么东西,就算靖王来了,也得对我们公爷礼让三分,别说你一个无品级副使!”
曹钦程之前因为收受满达海的贿赂,被朱栩打了六十棍,免了一切官职,虽然被魏忠贤保下来,可也没有了品级。
这是曹钦程的伤疤,当初在京城可是被嘲笑了很久。
他的目光越发的幽冷,寒声道:“保国公,你串连应天勋贵,威胁商户罢市,煽动官吏围攻巡抚衙门,形同谋逆!你让人擅闯太祖孝陵,乃是不赦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