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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能做到的!”
毕自严心里同样在担心皇宫插手,他要确保今晚的事情对明天的廷议没有多大的影响,能够顺利完成预定计划。
听着沈珣的话就是眼神一凝,沉声道:“你是说,还有其他人参与?”
沈珣看了眼陈奇瑜,肃色道:“有没有其他人下官不知道,但肯定有内应。”
陈奇瑜脸色大变,嘴角动了动,没有争辩。
这场大火谁都知道不简单,要是说没有内鬼,他自己都不相信!
孙承宗环顾一圈,显然这样的回复皇帝是断然不会接受的,他看向陈奇瑜与沈珣,沉声道:“继续查,必须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天亮之前,一定要有结果!否则,后果是什么,你们比本官清楚!”
沈珣与陈奇瑜齐齐身体一震,仿佛又听到了阮大铖在午门前的惨叫声,两人都是刚刚上任,绝不希望落得那个下场。
“下官领命!”
两人都是战栗着抬手,忍不住的又对视一眼。两人都能到彼此的紧张与慌乱。
毕自严与孙承宗也在对视,时间过去的渐久,皇宫里却毫无动静,他手心里都是冷汗。
皇帝每一次出手都是惊天动地,这一次能忍这么久,一旦给他出手的机会,绝对会地动山摇,天下震怖。
内阁以及六部都是有默契的,希望朝局平稳,稳步的推进政改,不宜再有大动作。
毕自严与孙承宗低语两句,然后看向身侧的众人,道:“大火既然控制住了,咱们商议一下对策吧。”
所谓的对策,就是怎么应对朱栩的怒火了。
几人都心头沉重,皇帝的手段他们都是知道的,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非天翻地覆不可。
内阁三个辅臣,六部尚书,外加顺天府府尹,一共十个人,围聚在一起,低声商议。
尽管有些争议,一群人还是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要尽快进宫面圣,将这个案子定性,然后处置权放归内阁,由内阁从快从重处置,最快时间的了结,最好在明天廷议之前。
傅昌宗,周应秋,徐大化等人对视,三人在这个圈子,显得有些特别的扎眼。
毕自严,孙承宗,来宗道是内阁辅臣,他们的意见趋于一致。沈珣,陈奇瑜都是新任,基本上顺从老习惯,听命内阁。礼部尚书袁可立,兵部尚书申用懋都不是盲从的人,不会只听命不思考,大体上认同内阁的处置方法。
傅昌宗,周应秋,徐大化都算是帝党中坚,他们在皇帝没有明示之前不能随意开口。他们的话往往都代表着皇帝,一开口任何人都要慎重对待。同时,他们三人也不想被这些大人们孤立,成为朝廷的“少数人”。
毕自严看着傅昌宗三人不说话,就当他们默认了,交代几句,整理衣衫,都向着皇宫走去。
东华门。
曹化淳站在门口,看着走近的一群人,微微行礼道:“杂家见过诸位大人。”
众人没有想到曹化淳会出现在这里,都是神色微变,对于这位“内相”谁也不敢小觑,毕自严抬手,沉色道:“曹公公,顺天府失火,损失重大,我等特地深夜来求见皇上。”
曹化淳目光平静的扫过不远处的十个人,微微一笑道:“诸位大人都知道,皇上近来夙兴夜寐,今天实在累了,早早睡下,若只是走水这样的小事情,还是不要打扰皇上为好。”
如果是小事情,你这个大内总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挡路?
这分明是皇帝不想见他们,皇帝是决心要做什么了!
毕自严心里惴惴不安,沉声道:“曹公公,这件事事关重大,我等必须要面见皇上,还请通传。”
曹化淳神色不动,如同挡路的门神,抱着拂尘,看着毕自严,俄尔摇头道:“毕大人,皇上睡下了,杂家也不敢打扰。”
毕自严与孙承宗都是眉头紧皱,皇帝是打定主意不见他们了。
这件事最相关的就是刑部尚书沈珣,顺天府府尹陈奇瑜,两人几乎同时上前,对视一眼,沈珣道:“曹公公,今天下官必须要见到皇上,若是皇上不召见,我等今天就等在东华门!”
其他人都不说话,等于是默认与沈珣共同进退了。
曹化淳还是平静无波,拂尘一甩,道:“既然诸位大人要等,杂家也不阻拦,只是明天的廷议不能出任何差错。”说完,他转身就向宫内走去。
十个人都是神色凝重,曹化淳的态度如此干脆果决,表示着皇帝不容劝说,不能改变!
陈奇瑜是最为担心的,这把火看似烧在顺天府,实际上是烧在朝廷,烧在皇帝的头顶,天子一怒,不可揣度,他现在都恨不得用命去填!
沈珣内心苦涩,他这个刑部尚书才没做几天就要下狱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袁可立却想到了更多,也担忧更甚。
如果内阁辅臣以及六部堂官如万历,天启一样走马观灯的换,是不是表示一切又回去了?皇帝以及诸位朝臣辛辛苦苦多年谋划的新政,其实是镜花水月?付诸流水了?
“朕的政改自然不会走回头。”
御书房檐下,朱栩回答着刘时敏的疑问。
刘时敏站在朱栩身后,面露担忧,低声道:“奴婢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似曾相识。”
朱栩笑了笑,道:“你是说,朝臣们再次抱团,对抗内廷以及朕?”
刘时敏没有说话,他在宫内,视野开阔,遥望天下,朝局是什么模样,他洞若观火。
随着政改的推进,朝廷中央的架构日渐完善,朝臣们的职权明确,上下清晰,且政务也变得明了,不再事事依靠皇帝,有了极大的自主权,在某些方面,甚至开始与皇帝出现分歧,不时出现似是而非的“顶撞”。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朱栩背着手,望着渐渐熄灭的大火,道:“万历以及天启年间朝政的败坏,不在于外廷抱团,而在于喜好空谈,人浮于事。若是在政务出现分歧,朕很高兴,说明他们在用心做事,而不是万历,天启年间的尽是邀清名,高谈阔论,半点实处都没有。”
朱栩话虽这样说,心里也感慨。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两难,他希望朝臣们能能够按照他设计的路线走,可又不能将他们当做提偶,需要他们发挥积极性,拾遗补缺。可这种积极性是不可控的,朱栩没有办法控制所有人都只能在他划定的圈子里做事,也不能!朱栩不是圣人,也会犯错,朝臣们需要有独立的思想,来纠正他的错误!
一面想要独断的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走,不能偏差;一面需要朝臣们有独立的思维,明别是非——本就是矛盾的。
朱栩虽然没有明说,刘时敏还是能猜到一二,神色沉默着,心底一个敏感的问题挂在嘴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
朱栩心里对内阁以及六部能扛大梁还是比较高兴的,有计划,有目标,虽然朝臣们心思各异,在大体上还是一致,更何况,朱栩的威望,能力,手段,足以压服任何一个人!
刘时敏看着朱栩的背影,还是道:“皇上……就不担心朝臣们再结党吗?”
结党现在在大明来说是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任何人都避之不及。可现实是,傅昌宗,周应秋等人都是外人眼里的“帝党”魁首,身边聚拢无数的人,还有不知道多少人趋之若鹜。
孙承宗,毕自严,袁可立等人的政务立场接近,有不少人称他们为“翰林党”。申用懋,沈珣这类,又划归为“中间派”,谁也不靠。
当然了,还有“信王党”,包括黄立极,钱龙锡等钱文昭阁出去的各省巡抚,“靖王党”,主要是督政院一系。
在不少人眼中清明的朝局,在另一些人眼里也是错综复杂,党派林立,勾心斗角,暗涛汹涌。
对于这些,朱栩自然也是心知肚明,背着手,笑容诡秘的道:“你觉得呢,朕会担忧吗?”
刘时敏一怔,这才醒悟过来,眼前的皇帝可不是常人,他有魄力将大明推倒重来,岂会畏惧小小的党争!
朱栩突然转身,笑着道:“今夜是无法入睡了,来下盘棋。”
刘时敏应声,又看了眼乾清宫方向,明天的廷议,究竟会怎么样呢?
第578章 魑魅魍魉
朱栩与刘时敏在宫里下棋,东华门前的一群大人们都心忧如焚。
这场大火是烧在朝廷,皇帝头顶的,虽说毕自严等人也忍不了,可眼下还是要稳定为主,想要稳定,就必须确保皇宫里的皇帝不会插手进来。
他们现在却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如何劝说?
沈珣忧心忡忡,这件事最大的责任人就是他了,看着渐渐亮起的天色,皱眉向毕自严与孙承宗道:“二位大人,很快就要天亮了,廷议……”
这件事一出,受影响最大的无疑就是明天的廷议。这场“廷议”事关皇帝已经朝臣多年的谋划,如果真出了差错,在场的都将是百死莫赎!
毕自严紧皱着眉头,望着敞着门的东华门,里面黑幽幽的,看不仔细,神色凝重异常。
现在的朝臣还有谁有胆子强闯皇宫,还有谁还敢仗着大道理威逼皇帝!?
孙承宗转头环顾一圈,面露沉吟。
这些大人们虽然大体的与内阁保持一致,可要是选择立场,他们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皇帝,不是皇帝至高无上,而是皇帝有足够的威信!
在场的都可以说是四朝老臣,或许有人在万历朝位份不高,可过往的党争,人浮于事,蝇营狗苟的都知之甚深,心有余悸。现在的政通人和,朝局清明,归根结底,功劳都在宫里的皇帝身上!
在朝廷的数百三品朝臣大员中,有谁敢正面与皇帝硬顶?说一句大话?
两个次辅不说话,其他人也都内心沉重,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昌宗在六部中是位置最高的,他往往都是朱栩的代言人,他的话,比内阁都重三分,见毕自严与孙承宗都犹豫不决,神色不变的抬手道:“毕阁老,孙阁老,下官认为,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廷议,只要廷议过了,其他都可从容商议。若是廷议不过……雷霆之怒非我等可承受。”
毕自严与孙承宗丝毫没有因为傅昌宗的话而松眉头,他们担心的就是廷议,这场大火烧的太是时候了,他们现在无法把握巡抚,总督们的心思,更不能揣度宫里的态度。
如果是巡抚,总督们,他们二人还有办法说服,可宫里,他们半分把都没有!
袁可立倒是目光微动,看向傅昌宗道:“傅尚书的意思是……皇上暂不会降怒?”
周应秋抱着手在小腹上,微微一笑道:“诸位大人好像都会错了意,这场新政是皇上推动的,又怎么会在这样的关口横生变数?”
众人都是神色微变,忍不住的大口呼吸,接着纷纷对视。
他们都走入了死胡同,一心的认为皇帝被激怒,会在这个时候出大手段,震动天下。可他们忘记了,最关心,最在意“政改”、大明前途的——就是皇帝!以皇帝的雄才大略,如何会自己破坏“政改”?
哪怕再盛怒,皇帝这点理智一定还有的!
沈珣醒悟过来,连忙向傅昌宗,周应秋抬手道:“还是二位大人敏锐,是下官糊涂了!”
陈奇瑜眼神忧虑减少,向傅昌宗与周应秋道:“多谢二位大人,下官会尽快查清案情,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毕自严与孙承宗等人都心里暗动,无声感慨。
傅昌宗与周应秋这两人作为皇帝的心腹,他们都若有若无的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