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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老油条官吏朱栩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只怕还读过不少书,有功名也说不定。
懒得再废话,朱栩摆手道:“打断他的腿,将账簿拿过来。”
“是!”曹变蛟领命,向着四处的禁军做了一个手势。
禁军侍卫立刻就扑过去,他们身手矫捷,这些差役哪里是对手,转眼间就被打倒在地,账簿也落到了朱栩手上。
那年纪大的差役拼命挣扎,同时大吼:“这些都是你伪造的,我不会承认,知府大人也不会承认的,哪怕你拿到巡抚衙门,也奈何不了我们!”
“那可未必。”朱栩笑了声,转身上马车。
喀嚓!
“啊……”
朱栩上马车后,响起那差役的惨叫声。
朱栩坐好,翻起这本账簿,道:“走,回去吧。”
曹化淳应身,调转马头,准备回城。
朱栩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田亩详策”,第二页,右侧眉头上写着“城北”二字,然后是一个个名字。
朱栩翻了好几页,都还是密密麻麻的人名,直到第八页才出现其他的。
“李尚昌,拥田亩千二,分三十六家,每家五十亩以下,属平民……”
“周广宇,拥田亩千八,分四十二家,每家五十亩以下,属平民,合灾情严重,免赋税……”
“王永德,拥田三千三,分七十家,每家五十亩以下,属平民,合灾情严重,免赋税,朝廷之救济,优先发放……”
朱栩慢慢的翻着,后面是每一家的家主的签字画押,确认这些田亩都是他们的,最后一页还写着一段意味深长的话:“灾情如火,难民如潮,实属不得已之举。”
“所谓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朱栩轻笑一声,合上这份账簿。
手里拍打着账本,朱栩眯着眼,闪烁着冷芒。
这些人吃着下面的,望着上面,可以说天下皆苦,唯独他们高枕无忧,脑满肠肥。
朱栩心里有一丝急切,抬头看向前面,道:“曹化淳,山东去年的上交的税粮是多少?”
曹化淳稍作回忆,道:“回皇上,不到一百万石。”
朱栩右手食指支着头,歪着身体,自言自语的道:“去年全国税粮是一千七百万,山东的情况应该排在上游,不足一百万,那他们吞了可不少……”
曹化淳能听到朱栩在自言自语,默然一会儿,转头道:“皇上,过几日就是济南府知府杨凤仲母亲的寿诞,山东的官员应该都回去祝寿。”
“唔……”
朱栩抬起头,眨了眨眼,继而就笑了起来。
说起这位杨凤仲,朱栩也是记忆犹新。
他是万利三十六年的进士,当年也是“国本之争”的有力鼓手,在任吏科给事中的时候,一旬之内写了一百多封奏本,申明大义,言称厉害,“劝谏”神宗皇帝,当时李邦华等人都为之逊色。
由此也惹怒了万历,连同他的恩师,当时的首辅,以及三位堂官一起被贬黜,在当时掀起巨大波澜,万历因此彻底激怒了外廷,文官集团不管是党争还是死敌,都联起手来,不要命的怼万历,逼得万历一年内换了三个首辅,杀了四个堂官!
结果就是文官抱团,从各个方面抵制万历,迫使万历让步,福王出京就藩,以此了结君臣对峙了十多年的“国本之争”。
虽然这里面发生了很多“可歌可泣”的事,但这位杨凤仲是怎么都绕不过去的,当初整个天下士林都为之震动,为他“欢呼鼓舞”。
不过他并不是东林党,他是楚党,赵南星以京察为手段,对待杨凤仲以“随非邪,亦非正”为由,拒绝诏入京师,打发去了山西。
这位颇为有骨气,不管是东林,还是阉党,都拼命的怼,近来他上书不少,弹劾的都是毕自严,称他“无功无过,实属人才”。
他这道奏本,毕自严曾经拿到朱栩面前,笑着说了一句“这位杨大人言辞绵软,机锋暗藏,看似有大智大勇,实则小肚鸡肠,不见远山”。
“好,咱们也去参加杨大人母亲的寿诞,备份厚礼,提前送过去。”朱栩朗声道。
“遵旨。”曹化淳道,心里一叹,希望这位杨大人是个清官吧。
朱栩低头看着这道奏本,心里默默计算。
如果山东去年的税粮不到一百万石,那起码要亩收三斗,加上其中的损耗,克扣,实际上可能会更多。
“朝廷减免的税赋,最终都还是落入了别人的口袋……”
朱栩双眼泛起冷芒,或许山东暂时不能像北直隶一样折腾,可吏治是必须要提前整治了。
百姓们或许知道有贪官从中作梗,归根结底还是认为是朝廷赋税太重,苛政猛于虎!
“无生老母下凡,接引子女上天,入天上者,无饥无寒,无忧无愁……”
突然间,一声声大喊响起,打断了朱栩的思路,马车缓慢的停了下来。
曹变蛟回头道:“皇上,是白莲教。”
朱栩掀开窗帘,抬头看去。
只见一群男女,分成两队,举着白帆,上面都是大大的“无生”,“老母”字样,打着锣,缓步从朱栩马车不远处的路上横穿而过。
“无生老母,垂帘世人……”
“接引儿女,往生极乐……”
他们身后,还有一群百姓跟着,都念念有词,神态颇为虔诚。
“这白莲教在山东势力很大吗?”朱栩道。
曹变蛟下了马车,招呼人防备,站在朱栩窗边,低声道:“皇上,之前白莲教确实声势浩大,还有几次谋反,都被当时的山东总兵卢象升镇压,随后还蔓延到河南,山西,都被铲除剿灭,据锦衣卫调查,现在这些与之前的不同,屡次给朝廷捐款捐粮,协助安抚地方,所以地方上并没有再做什么。”
朱栩会意的点头,目光若有所思。
第640章 快速推进
待白莲教走过,朱栩的马车才缓缓向前,进了城。
济南还算繁华,四处都是人流,喧闹不止。
朱栩来到了一个“惠”字头的客栈,径直向他的房间走去。
曹变蛟跟在朱栩身侧,道:“皇上,已经大致查清楚了,山东近一年的民变大大小小超过百起,最大的一次超过三千人,济南的府兵都战死数百,差点惊动吴襄。”
朱栩走进房间,拿起笔,准备写今天的“游记”,点头道:“杨凤仲母亲的寿诞,山东文武官员,三品以上的,都要在。”
曹变蛟抬手,道:“遵旨。”
曹变蛟缓缓退出去,关上门。
朱栩拿起笔,稍稍斟酌,落笔写道“民之艰,在无所依,依之根本,在于田亩,田不出,民无有,民乱之源……”
景正元年,四月十六。
魏忠贤斩于市,附逆二十七,皆死罪难免,流放三十六,共五百六十一人。待查着无数,不可悉数。
刑部。
沈珣忙的是脚不沾地,夜不能寐。
魏忠贤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坏人”要审,好人要安抚,同时还要推动刑狱司在各地建立,庞大的工作量让他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廖昌永想要升官,成为刑部侍郎,近来分外卖力,站在沈珣面前,拿着厚厚的记录名册,沉着脸道:“大人,东厂将北直隶的大部分士绅都给抓了,想要安抚不是一时半会儿的。魏忠贤谋逆一案,牵扯的官员有几十,都是五品以下,涉入的勋贵,除了畏罪自杀的魏国公,大大小小的还有几十家,还有一部分集中在南直隶,刑部有些鞭长莫及……”
廖昌永说的鞭长莫及,不止是“不及”,实际上刑部也没有能力处置这样的谋逆大案。
沈珣出自大族,官场经验比廖昌永多,更是身在中枢,对这场乱局心知肚明,放下手里的笔,道:“东厂……内阁是怎么处置的?”
廖昌永一听就连忙道:“大人,内阁是想将东厂拆分,一部分交给我们刑部,一部分给六扇门,还有一部分给督政院。”
沈珣顿时明白了,道:“待会儿本官亲自去六扇门,让他们接手,刑部的事情要加紧,刑狱司的事,你亲自出京走一趟,一定要牢牢控住,决不能交给地方,明白本官的意思吗?”
廖昌永神色一震,道:“下官明白!”
加强朝廷对地方的控制,一直是皇帝、朝廷的既定策略,刑狱司是一把利器,自然要紧握在刑部手里。即便是出于刑部的地位需要,他们也要控制住刑狱司。
六科廊,现在改叫六扇门。
冯祝拿着圣旨,站在台阶上,王瑜阳等人一身英姿飒爽的官服,单膝跪地。
“奉天承运皇帝……王瑜阳勤勉有为,六扇门清源有劳,特旨意六扇门接管镇抚司狱,东厂所有缇骑……”
冯祝声音比较尖,长篇大论。
王瑜阳等人却异常激动,单膝跪在那,低着头,面色难掩喜色。
六扇门的出现,期初很多人都认为是皇帝讨好女人的手段,后来发现不是,又觉得可有可无,实则上这几年六扇门也没做出什么成绩,地位异常的尴尬,随时都有被解散的可能。
这一道旨意将会大大加强六扇门的实权,在京城衙门的地位会迅速攀升,再也不是可有可无了!
“臣叩谢皇上,吾皇万岁!”
王瑜阳强压激动,接过了圣旨。
冯祝微笑的看着王瑜阳,道:“王大人,你现在也是四品大臣了,魏忠贤谋逆一案,皇上特意嘱咐,交给六扇门处置,务必要追查清楚,不可漏网一人。”
王瑜阳脸色一肃,抬手道:“公公放心,下官这就接管东厂,火速清查此案!”
冯祝又赞许一番,派遣了一个内监给她,这才回宫。
与此同时,内阁。
孙承宗正与靖王在谈话,京城乱成一锅粥,责任最大就是内阁了。
毕自严出京,正在各处巡视水道,防范今年的灾情,傅昌宗去陕西赈抚地震,周应秋督管钱粮,申用懋巡视全军,可以说实权派的阁老,六部尚书都已经出京了。
“督政院的政务推进的如何?”孙承宗喝了口茶,看着靖王道。
靖王陪坐在下首,沉色道:“回大人,反贪局对三品以上大员的摸底已经差不多了,基本上没有大碍。省府县三级的督政院已经安排就绪,北直隶的八府两县,人选已经差不多,只待内阁的诏令。”
孙承宗面上严肃,道:“北直隶大乱,这些人以及各地即将上任地方官一样,都有稳定地方,维护纲纪的重任,切不可大意。入选的人,必须是忠诚皇上,严格执行朝廷命令,身家清白之人,不能三心二意,自私自利……”
这也算是老生常谈,靖王知道这关乎朝廷大政,不敢懈怠,道:“大人放心,都是精挑细选之人,在地方上都极其有影响力,督政院会定期召开会议,向他们讲述朝廷的政策,让他们明白,支持……”
孙承宗知道不能逼的过紧,说了几句就让他走了。
靖王一走,孙承宗又翻起奏本,是大理寺卿吴淳夫的奏本。
言称大理寺近来案件太多,审理不过来,请内阁尽快下诏令,在八府二县建立下级大理寺,分担事务,加速案件审理。
“现在不加快也不行了……”孙承宗拿起毛笔道。
本来按照孙承宗等人的计划,新政要三到五年才能推广全国,可经过朱栩这么一来,怕是要大大缩减了。
朱由检虽然有着“监国”的名头,实际上没办法处理任何政务,他也清楚,魏忠贤等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