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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宗摇头,道:“没有,不过此番事了,皇上的注意力都将集中在内务上,‘新政’一旦全力推动,必将会有一些大变动,提前做些准备也是正常。”
毕自严到底是老牌官吏,在这个时候希望稳,什么事情都要稳,不希望出现大动静,听着孙承宗的话,心里直觉沉甸甸的。
“那,从外面选五个,傅昌宗,周应秋,申用懋入阁,怎么样?”毕自严道。
这三人分别是户部,吏部,兵部尚书,职权最重,也是老资格,都属于朱栩的人。工部尚书徐大化,礼部尚书沈珣,刑部尚书张问达相对来说就差了些,也未必合皇帝心意。
孙承宗点头,道:“我们先拟出一个名单来,然后召集六部尚书来商讨,再决定具体人选。”
“好。”毕自严道。
他们近来也觉得压力过重,哪怕有六部辅助也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必须要增添人手了。
兵部尚书申用懋已经回京,现在正忙着“新政”中关系“兵改”的部分,这部分异常的复杂,需要对各地的军队数量,粮饷,将领重新梳理,根据当初的计划,要进行战区划分,将帅调配,现在的情势又有变化,从辽东,科尔沁,朝鲜,琉球,南海,安南都要重新进行考虑,而且还有因为粮饷减少,进行裁军,精简兵额等等事宜。
兵部主事站在申用懋身前,拿着文书道:“大人,皇上与内阁那边要求,军队可以精简,但招募新兵不能停止,要加快新兵老兵轮换,也就是各地都要进行甄选,对一些老兵进行退役,总体军队要维持在六十万以上……”
申用懋抬起头,这些他早就知道,道:“西南的军队太多太重,云南那边也是,再然后是辽东,先做出一个计划来,在皇上回京之前先上呈给内阁,年后再议……”
“是。”主事道。
申用懋刚要拿起手边的文书,突然又道:“上次皇上调集了钱粮后,我们可用的还有多少?”
兵部主事道:“昨天下官去户部问过了,安南移民,西南赈灾等都需要大笔钱粮,六部的额度都被大幅缩减,在明年之前,我们兵部能用的大概就七十万两银子以及五十石稻谷。”
申用懋皱眉,默然一会儿道:“你先去吧,我待会儿去工部,看看能不能先借一点,新兵营扩大不能停止。”
“是。”主事道。
朝廷的今年支出的比往年多出了很多,收入却在减少,所以内阁,六部捉襟见肘的日子比往年来的更早些。
吏部刚刚换了新大门,看似去很新,给人一种破朽发新枝之感。
吕大器拿着几道文书,急匆匆的进了周应秋的班房,急不可耐的道:“大人,各地都来信催了,要我们吏部尽快补充人手,批复他们上呈的任命文书。”
周应秋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是各地的参政,参议?”
吕大器站在周应秋桌前不远,道:“不止,福建巡抚的任命卡在督政院,内阁也没动静,各地的刑狱司,大理寺,还有十六道巡政御史,这些都要早作安排才行……”
这些吏部都已经在加班加点的做了,周应秋神色不动的抬头看向他,道:“又有人来施压了?”
吕大器神情焦急,内心焦躁,道:“大人,哪里还用得着施压,咱们吏部就不太平,我看,还是早早想想办法吧……”
周应秋放下笔,目光若有所思。
皇家政院的生员毕业是越来越多,除了安排在基层,还有一些安排在六部以及内阁直属的一些机构里,这些生员所学的与过往的进士们大不相同,且更有一股锐气,在现在守旧,浑浊的官场里来说很是异类,偏偏他们又自成一派,相互走动,不党而党,不止在地方上有声有色,在六部内声音也渐大,被很多人认为这是“背祖忘贤,狂生妄辈”,屡加打压。
偏偏内阁,六部的一些大人物多有维护,这让很多人更加不忿,想尽办法的想要将他们都赶出去。
这些生员起初还都小心翼翼,可随后见有人庇佑,外加毕自严公开说了句“兼容并蓄,齐心而为”,皇家政院毕业的生员们认为他们的院长是在支持他们,闻风而动,与之争锋相对起来。
两者都是不党而党,在新旧之间,迅速对立,并且引起的风波是越来越大,甚至于有些不好收尾。
第775章 原来如此
周应秋知道了吕大器的意思,心里转动一番,道:“这样吧,轮调提前,六部内的,只要资历,能力足够的,审核一番准备外放,京外的也进行异地调任,先让他们再磨炼几年,太锋芒毕露不好……”
吕大器倒是赞同这个办法,还是犹豫着道:“皇上那边……”
京中的高层都知道,皇家政院是朱栩非常重视的一个地方,那些生员都是他着重培养,将来要登堂入室的人,哪一个都是宝贝疙瘩,外人轻易不能去动。
周应秋摆手,道:“这件事我会向皇上奏报,你先准备,年后开始。”
“是。”吕大器道。现在已经快十月,确实不适合大动干戈。
刑部还在重审东林旧案,这些案子挨个审理,一旦在大理寺再判,就算是盖棺论定,今后再不会被人翻扯了。
想要审理这些旧案,张问达也是扛着巨大的压力,有来自上面的,也有下面的,起初一些东林遗民还很高兴,可后面就高兴不起来了。
张问达现在在家里,坐在亭子里,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手上的一些书信。
在他对面是一个中年人,白衣长袖,温文尔雅,从容微笑。
“大人,现在愁的是什么?”中年人端着酒杯道。
张问达放下信,摇了摇头,道:“东林的事超过我的预料,我这不是在给他们正名,是在给他们定成铁案,今后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中年人喝了口酒,点头道:“不错,大人的清名受到了不少影响,最近我在通政使司看到弹劾大人的奏本是最多的。”
张问达没有说话,端着酒杯默然。
这些他都不在意,现在已经不流行奏本攻势了,景正皇帝太过强势,压的言官谈不起头。他忧心的是那些原本一心为国的东林旧人,会因为他彻底成为“邪党”,污名流传百世,洗脱不得。
中年人很清楚张问达的担忧,摇头道:“大人现在不应该关心这个,皇上要增补内阁辅臣,难道大人就不想入阁吗?”
张问达抬头看了中年人一眼,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个人来的目的,但他本就在仕途上没有多大野心,这次的复出不过是因为不放心,想要做些事情,却发现他已经跟不上这个剧烈变化的时代,就更加无心攀爬了。
中年人看着张问达的神色,似也看出来了,微微点头道:“王大人毕竟是前朝的刑部尚书,资历,威望都足够,若是大人能举荐,再适合不过。”
中年人嘴里的王大人,是天启年间的刑部尚书王纪,这个人是赵南星的铁杆,在天启三年就扛不住压力,致仕了,后来也不曾复出,是以七年后东林大清洗中,也没有他的名字,是东林侥幸留存下来的元老之一。
张问达看了他一眼,道:“这件事是简在帝心,代我转告王大人,安稳可终老,莫忘前车之鉴。”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皇上确实雄才大略,目光如炬,可也总得用人,在眼下的‘新政’中,王大人的作用不可取代。”
张问达还是没有说话,内阁增补阁臣,显然让很多人都勾起了某些心思,京城注定要有一番暗涛汹涌了。
礼部尚书沈珣没有张文达的烦恼,他向来给人感觉是孑然一身,不朋不党。
这会儿正在鸿胪寺,汇集一干人,忙着修纂《景正大典》,这个大典是对明朝从开国到现在的一系列法典,祭祀,礼仪等进行梳理,要制定国家法典,明颁天下。
有些是太过复杂,污秽,要精简,去除,有些是要上升为国家祭祀,有些是要降格给地方,有些是要全国同时祭祀,有的是要分阶段等等。
这些法典,礼仪的根本往往来自商周时期,这也是对汉人的起源,发展过程进行的一次认真,严格的考证,明确,朔本追源。
实际上,这也是朱栩对大明思想进行梳理的一种方式,比起四五馆编书,这种《大典》的影响力更大。
工部现在担子相当的重,督政院,刑部,间邪司三天两头的上门查账,弄的他们心惊胆战。
这也没办法,工部现在的银子流水只比兵部稍差,不时有贪污,工程问题,一牵扯就是一批人。
工部侍郎王朝聘熬夜在看着各地上来的文书,有的要工部拨银子修路,有的要拨银子修桥,有的要挖河,有的要开山,总之就是要银子。
他对这些都认真的看着,对于一眼看出来就是骗银子的,直接回复不批,实在为难的,也砍一半,然后让人送去内阁。
他背后是一张大明的全图,上面横七竖八的有好几条厚厚的线,都是工部规划的“官道”,要将全国串联在一起,核心就是京师,看上去就颇为浩大。
一个主事进来,手里还拿着灯,道:“大人,尚书大人那边来信,说是河南那边有决堤的危险,要咱们早做准备。”
王朝聘脸色微变,道:“快拿过来。”
主事将信递过去,王朝聘拿着在灯前看着,没多久就皱眉,而后坐下,自语似的道:“黄河,长江今年的水情异常严重,超过往年一倍不止,这要是决堤,沿河的还不知道淹没多少……”
主事听着也沉默不语,国库是日渐枯竭,要再有大水灾,朝廷想赈灾都未必拿得出钱粮来。
“我去一趟内阁吧。”王朝聘站起来道。现在抗洪是最重要的事,必须要内阁动用一切力量。
户部尚书傅昌宗,现在在家里,书房内也是灯火通明,不时的响起纸张的沙沙声。
坐在桌前,傅昌宗看着一道道账簿,眉头深深的皱起。
今年的支出特别多,还有几项“预支”,都需要大笔的银子,可国库已经快要见底,惠通商行那边的利润近来也在减少,没有了皇家钱庄的支持,根本无法大力度的支持户部。
想到皇家钱庄,傅昌宗眉头皱的更深。
皇家钱庄虽然是由傅涛在执掌,里面却有内监的身影,显然是皇帝对皇家钱庄异常看重,容不得失控,或者他人插手。
过了许久,他合上账簿,倚着椅子,深深吐了口气。
近来他的压力越来越大,政务是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与内阁有关的,户部已经增加到三百人,可还是有忙不完的事,处理不完的政务,令他的压力极大,有些透不过气来。
并且近来他胃口很不好,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挂在心里,却又想不起来,让他心里不安,很是有些忐忑,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傅涛刚刚从外面回来,看着傅昌宗房间还亮着灯,看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敲门。
傅昌宗在假寐,听到动静直起身,睁了睁眼,端起茶杯,淡淡道:“进来。”
傅涛进来,看着傅昌宗在喝茶,走近道:“父亲,您还没休息?”
傅昌宗抬头看了眼傅涛,微微点头,道:“嗯,事情太多,你怎么也这么晚才回来?”
傅昌宗对这个儿子,还是比较满意,这些年也没什么纰漏,还有个官身。
傅涛看到傅昌宗桌上一堆厚厚的文书,账簿,道:“南直隶那边有些事情需要惠通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