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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归附,有过极大的辉煌之后心气也并没有完全泯灭,慕容恪选择走另外的道路。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经过长途跋涉的两支鲜卑残部来到了各族相约的聚集之地。
郁久闾跋提与阿附力腌联袂迎接慕容恪与拓跋翰的到来。
两人之前已经得到禀告,两支鲜卑军中出现了大量的甲骑具装,出迎后亲眼看到那批甲骑具装,态度热情到足以让冰雪融化。
“两位果然信人!”郁久闾跋提外表粗犷,声音则是更粗,一阵“哈哈”大笑之后,说道:“有两位相助,击败汉军更添把握!”
阿附力腌本来是先迈步又想先讲话,被郁久闾跋提抢了个先神色闪过阴霾。
慕容鲜卑曾经入过中原,受到了很多诸夏文化的影响,短短数十年之内穿着已经与汉人无异。
拓跋鲜卑虽然没有入过中原,却有相当数量的汉人文士投奔效力,同样是在文化方面向诸夏靠拢。
一帮人,慕容恪和拓跋翰尽管是身穿甲胄,外面的披风和甲胄之内的衣物全是诸夏的款式,郁久闾跋提与阿附力腌则是穿着一身兽皮衣物,凑到一块看去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面对郁久闾跋提和阿附力腌的热情,慕容恪与拓跋翰是对视了一眼。
“感谢可汗亲迎。”慕容恪豪爽地笑了笑,说道:“落魄之人,还请可汗日后多加照料。”
拓跋翰也是说了一些类似的话。
他们话是那么讲,却一点自卑的模样都没有,某些方面还略略表现出骄傲。
郁久闾跋提像是没有看出两个鲜卑首领的态度,依然热情地邀请两人进营,并表示会命人好好款待前来助战的其余鲜卑人。
“嘴上说得好听……”阿附力腌对柔然的勇将阿伏干泽福说:“他们眼睛里却是藏着蔑视。”
“没什么。”阿伏干泽福直白地说:“要是俺有几千甲士,也是这样的态度。”
“甲士……”阿附力腌瞬间无话反驳,呐呐了半晌,说道:“也是。”
整个柔然部落联盟凑一凑不知道能不能凑出五百套铁甲,那还是因为柔然与汉帝国有过一段友好期。
东高车离汉帝国太远,他们并没有发展出什么层次出来,是一种近乎于石器时代的游牧形式,别说是铁甲,连金属兵器都没有多少。
之前东高车对汉帝国的强大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还是见识到能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的柔然人被汉军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才算是对汉帝国的强大有依据做出想象。
“鲜卑……”阿附力腌不是那么确定地问:“是被汉人打得远窜的吧?”
阿伏干泽福答道:“鲜卑人曾经杀进中原,过了几十年的好日子,后面的确是被汉人赶跑了。”
阿附力腌点点头,一脸的若有所思。
在很久以前,自从匈奴一再败给汉室,草原上就进入到向诸夏学习的阶段。从那个时候开始,学习写汉字说汉话,甚至是学着汉人的穿着习惯,被认为是变强的途径。
西晋的没落虽然让胡人入主了中原,可是他们依然认定诸夏是很强大的文明,认为学习诸夏才是变强的唯一方法。
要是经由西晋葬送中原,东晋拼了老命依然无法北伐光复中原,时间一长胡人对诸夏的强大印象肯定是会消失,并走上蔑视诸夏文明层次的时间段。
刘彦改变了历史,汉人虽然没落了一下,可是很快又屹立起来,并且血腥报复了入侵中原的诸胡,尤其是将羯人举族屠灭,重新使各族认识到汉人的强大并不可冒犯。
现在,柔然人和丁零人虽然是与汉帝国进入到全面开战的时刻,却因为他们在战场一败再败,嘴上不说内心却承认汉人的文明依然是世界上最强大层次的文明,看到鲜卑人汉化趋势严重不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出现了羡慕的情绪。
众人进入营地,慕容恪观察营地状况,看到营地异常混乱,脸上出现了一种轻松。他不是没见识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知兵的人,看到营地一点次序都没有,一点都不奢望这样的军队能战胜汉军,对自己早做的打算感到庆幸。
“我们最鼎盛的时候,比这些蛮子强上百倍。”拓跋翰显然也有了相同的看法,用着鲜卑土话压低声音说:“强大百倍依然败给了汉军。现在的汉军比击败我们的时候强上十倍有余,战事结果一目了然,他们却还在做击败汉军的美梦。”
“打吧,最好是败得更惨一些。”慕容恪见阿附力腌看向自己,便友好地笑了笑。他眼睛是看着阿附力腌,话对拓跋翰说:“他们败得越惨,你的功劳越大,或许能在汉室搏个一官半职。我接收他们的部落也能更轻松。”
拓跋翰不再回应。他选择带着拓跋残部归附,一来是清楚汉帝国动真格着实无力抵抗,二来则是什么雄心壮志都被消磨得干干净净,就算能获得官职也会推脱,更想封爵后过上富家翁的生活。
“出大林之后,我们已经商议不再以鲜卑为名。”慕容恪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日后也再无慕容,我决定改姓阿史那。”
“阿史那?”拓跋翰不用过多的琢磨,问道:“回归本源吗?决议逐草,西去不再东返?”
慕容恪也是想了很久才有这样的决定,他选择“阿史那”是鲜卑语有一层意思,大概就是尊贵的狼。这里表达的是不屈服于汉人的孤傲,也有认清楚真的打不过汉人,要远离的意思。
第972章 不能齐头并进吗?
元朔十三年,时间又走到了一年的最后一个季节,冬季。
北疆离长安很远,陆陆续续有战报被送回,只是并没有引起什么影响。
长安在入冬的时候,下了连续半个月左右的细雨,天气的温度骤然间下降,仅是放晴五天却是下起了雪。
连续半个月的雨季不止在长安下,关中平原以及关东洛阳一带同时陷入雨季。
关中开始下雪的时候,关东的中原一带则是没有。
不过,北疆和辽东却是早于关中开始下雪。
发生在元朔九年到元朔十一年的旱灾可谓是让汉人印象极度深刻,秋季有连绵雨季,入冬在下雪前又来了一场连续半个月的细雨濛濛,局部地带是出现了水涝,万民却是宁愿忍受水涝也不愿意再经历一次干旱。
将近三年的干旱因为官方应对有效,没有出现遍地饿殍,不过对原有的人口聚集却是出现了重大的改变。
根据官方的记录,原本人口为一百三十万余的西北,到元朔十二年之后只有不到百万,有三十余万是往西域而去后选择定居下来。元朔十二年的西北百万人口却不全是原本的西北人,有将近二十万是原先各地的百姓迁居而来。
传统的中原地区,户籍迁往西北有二十余万,又有将近十余万定居西域,超过十五万则是移迁草原,以迁居前往辽东的一百四十万数量最多。
长江以南的人口变更幅度要小一些,那是因为长江以南并没有受到干旱太大的影响。
原本人口最为密集的扬州,元朔七年的时候强制迁徙了百万之众,大多是被强制迁至原先的宁州和广州,少部分是迁往交趾。
到元朔十年,包括建康、建昌、吴兴等人口汇聚地再次被强制进行迁徙。这一次是在中枢要建设荆楚产粮区的国策下,人口被迁往原先的荆州。
“陛下,臣以为还是应当出台限制流动的国策。”谢艾现在是三个侍中之一,他刚才汇报国家当前的人口分布概况,已经一再谈到人口流动的坏处:“如中枢迁徙人口前往荆楚之地,却有百姓陆陆续续向东回流。若是不加制止,建康很快又将成为一座超过两百万人聚居的城市。”
荆楚之地是一个广泛的称呼,大约是后世天朝的湖北以及湖南。
那一边是元朔八年规划大开发,一开始仅是投入屯田兵团,效率太低才有了强制迁徙人口的行动。
以旧有行政区划分,原来的荆州其实是还好,但所谓的还好仅限于长沙郡以北和以东区域,以南和以西压根就还是一个十足十的蛮荒之地。
开发荆楚之地是先在先辈建设的基础上进行,也就是围绕着洞庭湖区域先建立完善的灌溉系统,再开垦荒地变为良田。
屯田兵团花了三年的时间完成了对洞庭湖周边灌溉系统的建设,到元朔十一年为国家开垦了三十万顷的良田,那些良田当然是归于国家所有,却也使当地的百姓得到受益。
要使荆楚之地变为一个优良的产粮区,难度最大的是在开发其余区域,如零陵、泉陵、营阳、武冈等地。
上述那些地区并不全是适合作为产粮区的所在,如零陵以及营阳属于多山地形,怎么都不适合作为产粮地。
牵扯到零陵以及营阳,在建设其它地区的前提是从湘水和营水进行引水,形成与资水和浣水互相连接的灌溉区域网络。
洞庭湖产粮区仅是建设计划之一,按照计划是用十年的时间来完成。
整个荆楚产粮区大建设方案还有鄱阳湖产粮区和长江三角(汉江平原)产粮区,只有这样才附合中枢想要的规模,但中枢也没有天真地认为十年之内就能全部建设完毕,是本着足够的耐心,打算分批至少三十五年来做。
不管是在什么年头,想要干成一件事情就缺少不了人,中枢有屯田兵团这么一支建设力量,可是真的无法缺少百姓的参与。
“朕有些没有明白。”刘彦是真的感到困惑:“迁徙是建立在土地置换的根本之上。进行置换的时候,不是多给了土地吗?”
谢艾知道刘彦尽管停顿下来却还没有说完,安静地等待后续。
“给了土地又给政策。”刘彦继续无比困惑地说:“当地的环境真的恶劣到无法生存?他们愿意放弃土地回归故里,还是地方官府在他们回去后交还了土地?”
“中枢没有政策,地方官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那么做。”蔡优平静地给出答案:“没有名下的土地,或许成了官府的佃户,也可能进入工坊之类的讨活,总是有继续活下去的办法。”
谢艾就不得不感激地看向蔡优。他刚才就想说到那些,无比肯定说了会让刘彦觉得尴尬,略一犹豫蔡优先抢先说了。
汉帝国现在的国策存在一定的混乱,想要极力地恢复农业生产,却又出台政策鼓励工业的发展。两头兼顾的矛盾点就在于一个,百姓不一定需要守着土地才能生存,他们同样也能依靠打工赚取工钱获得生活的资金。
建康一再被迁徙人口,可是往往又能吸引人口定居,就是因为那里是手工业的聚集地,能够提供充足的工作岗位。
哪里有需要,商贾便会看到商机运输货物,建康就是一座依靠商贾供应粮食的城市,绝大多数人的口粮就是从各种商店购买,并不是自己栽种而来。
“朕还真忽视了这个……”刘彦不是在承认错误,哪怕是世界错了也不会是他错。他更没有半点尴尬的情绪,问道:“明达提议限制人口流动,是为了防止更多的百姓回流故土,还是担忧更多的百姓弃农为工?”
“陛下,臣绝无阻碍百姓成为工人的想法。”谢艾就是真的有那样的念头也不敢承认:“臣以为,工坊何处皆有,务农或兼顾为工人,两者并不冲突。所忧者,乃是大汉人口分布的布置。”
刘彦回想了一下,还真的忘记是从王朝开始限制人口流动,却知道一切限制人口流动的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