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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沉没,舰上的一百多名日军纷纷跳进汉江中,很多被淹死在湍急的水流里。
于此同时,邓世昌也命令“策电”号的火炮开火,不过,一炮未中,“第二丁卯”号开始还击,双方鏖战二时许,“策电”号自己中了一炮,三次击中“第二丁卯”号,最后一炮击中了“第二丁卯”号的炮塔,喷出的火焰引燃了炮塔旁边的炸药,结果,“轰隆”一声巨响,“第二丁卯”号发生了大爆炸,木屑乱飞,火光冲天,黑烟滚滚,它的船轴倾斜四十多度,缓缓下沉。
这场汉江大炮战,刘步蟾和邓世昌完胜,日本方面被俘虏10人,死亡一百二十人,失踪26人。
日本的三艘军舰在朝鲜两沉一被俘,三百海军无一生还的消息传回日本后,日本满朝惶恐,有文部大臣甚至惊呼日本离亡国不远了,被西乡盛隆当场砍翻。
当时日本的海军大臣,正是1874年征战台湾的西乡从道,他听说三艘军舰无一返回,爱将井上良馨剖腹自杀,便联合文部大臣山本权兵卫、桦山资纪要求国会拨一百万两白银,找美国人和英国人租借军舰。
当时,日本财力有限,议会不干,吵吵闹闹了三天,没有讨论出结果。西乡从道火了,约着山本权兵卫、桦山资纪在议会开会时,去皇宫外的二重桥上,扬言如果议会不拨款,他们就在桥上切腹自杀。三人都是天皇的重臣和大领主,每人手下还养着好几百带刀武士。按照日本人的传统,如果主人自杀,这些带刀武士肯定要为他们报仇,那些国会议员们吓得赶紧投票,把陆军的经费拨出一百万两来支持海军。
与此同时,西乡从道派手下的武士装扮成平民,名义上是去美国和英国驻日大使馆请愿,实际上时包围了他们的大使馆,天天一大早就去大喊大叫,把出大使馆的道路也给堵了,搔扰他们的大使和家人,到了三更半夜也不走。如此闹了一个星期,美国和英国驻日公使受不了,英国政府企图利用日本牵制俄国在远东的势力,租了两艘军舰给日本,即“企业”号和“无畏号”,这两艘战舰的排水量都在千吨以上,最大火炮的口径在28厘米,是当时比较先进的中大型军舰。
西乡从道大喜过望,亲自挂帅出征,带着三千海军陆战队员乘着这两艘租来的军舰,选了一个黄道吉日,直扑朝鲜,找刘铭传报仇。
1875年11月29日,那天江华海域上劲刮寒冷的北风,当时已经入冬了,天色灰暗,不一会还下起小雨,不大的冰雹。
上午大约11点,在江华岛江口抛锚的“龙骧”号军舰探查到了东北海面有军舰冒出的白烟,曾广孝命令舰船上的士兵迅速升火,整理编队,并调整炮身准备战斗。
曾广孝对邓世昌等人道:“马上发射信号弹,让‘虎威’号、‘飞霆’号、‘策电’号迅速赶到江华岛港口,做好战斗准备。”
邓世昌问:“为什么日本人这次不去汉江,而又去江华岛?”
曾广孝说:“我了解西乡从道,日本人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这是他一贯的作战风格。”
果然,过了半个时辰,“企业”号和“无畏”号,并排出现在江华港的前方,进入了清军的视线的范围。
这时,丁汝昌、刘步蟾、邓世昌也带着“虎威”号、“飞霆”号、“策电”号军舰迅速赶来。
半个小时后,在“龙骧”号的带领下,四艘大清的“蚊子”船在江华港近海成雁形阵列,准备迎战日本军舰,曾广孝在军书上看到过,这种阵型有利于集中火力。
双方距离四五海里时,“龙骧”号首先开火,但可惜距离太远,没有打中,西乡从道站在“无畏号”的甲板上,迅速指挥开炮反击。
西乡从道是陆军出身,对海战不怎么熟悉,但他很自负,命令“无畏号”向大清四艘“蚊子”船的内侧转舵,企图冲破曾广孝的阵型。
曾广孝命令“龙骧”号和“虎威”号变换成一字形,从侧面猛轰“无畏号”。
邓世昌决定豁出去跟日本人大干一场,他站在炮台上指挥,不停地喊“开火”。
丁汝昌也指挥“虎威”号开火。一时间,六门火炮同时喷出了愤怒的黑烟,炮膛烧得红彤彤的,无数的炮弹朝着西乡从道的“无畏号”飞去。有一发炮弹正好落在了“无畏号”的甲板上,炸死了一名正在炮台上的日本海军中尉和三个炮手。
但“企业”号的舰长山本权兵卫是日本海军比较牛逼的人物,正规海军军校毕业,1868年就加入海军,1874年还到德国留学,归国后任了舰长。他指挥着“企业”号远离大清的“蚊子船”,然后利用“企业”号速度和炮火的优势,远距离攻击“飞霆”号、“策电”号。这一招很有效,很快,刘步蟾的“飞霆”号被炮火击中左舷,渐渐倾斜,触礁石侧翻了。邓世昌的“策电”号被炮火击中,转向舵和炮台也被炸坏,但“策电”号依然还能保持动力,邓世昌一咬牙,“妈的,拼了”,他指挥着军舰,直线朝附近的“无畏号”冲去。
西乡从道赶忙命令“无畏号”转满舵后退。但已经太晚了,“策电”号开足了马力朝“无畏号”驶去,和“无畏”号同归于尽,两艘船狠狠撞在了一起,都着火沉没,火光冲天,海上冒起了巨大的黑烟。两艘船上的很多士兵衣服都着火了,扑通往海里跳,伤亡惨重。有的直接被几丈高的火焰吞没,海风中飘荡着烧焦的烤肉味,场面十分惨烈。
西乡从道受了重伤,在船沉没之前,乘小艇逃到了“企业”号去,怆惶逃窜。邓世昌受了重伤,但大难不死,被曾广孝的“龙骧”号救起,刘步蟾也趴在一截木头上躲过一劫。
这一战,“飞霆”号、“策电”号、“虎威”号返回江华港口等待修复,日军损失了“无畏号”,伤亡一千多人。
1875年的日本,军力并不强,只有常备陆军3万人、海军4000人,木制小军舰15艘,且多破损不能出海。这两次在朝鲜的大战,就损失了一千三百多海军,最先进的炮舰三艘,还搭进去租用的“无畏”号,要不是西乡从道脸皮够厚,他早就切腹自杀了。
“无畏号”沉没,英国人提出要日本人赔白银七十万两,国内原本反对“征韩”的人在天皇面前,对西乡从道群起而攻之,顺带还攻击起他的哥哥西乡隆盛。接到哥哥的飞鸽传书,西乡从道果然觉得自己没脸回国内,于是一拍脑袋,对着剩下不到两千残兵败将说“兄弟们,走起,搞不定朝鲜,跟我去搞定琉球。”
当时,琉球还有琉球国,从洪武十六年,也就是1383年起,历代琉球王都向中国皇帝请求册封,正式确定藩属国关系。
刘铭传按照曾纪泽的命令,乘坐来朝鲜时的两艘大运兵船,带着三千淮军赶到琉球支援时,尚泰激动得热泪盈眶,带着岛上的上万居民列队欢迎。
这一次,西乡从道意外地遇到了他要找的仇家:刘六麻子,接下来的一仗,刘铭传在当地土著居民的帮助下,占尽天时地利的优势,再加上西乡从道的两千海军不擅长陆战,刘铭传先是引诱其入山谷,再火烧连营,带领淮军杀出,刀枪并用,西乡从道的败军每个人恨不得长了八条腿,只剩下两百人,连滚带爬乘军舰逃回长崎,要是再跑慢一点,“企业”号军舰也可能成为刘铭传的俘虏。
刘铭传骑马追杀日军时眼神里表现出的那种要将日本人从地球上都抹掉的气势,在西乡从道心里留下了长久的阴影,从此听了刘铭传的大名,日军都两腿发软。
第七十五章 驻军琉球和台湾
1875年的日本,常备6军只有3万人、海军只有4ooo人,木制小军舰15艘,且多破损不能出海。这次在琉球的大战,损失了一千三百多海军,最先进的炮舰三艘,还搭进去从英国租用的“无畏”号,要不是西乡从道脸皮够厚,他早就切腹自杀了!
而离台湾不到一百海里的钓鱼山,也很快被曾广孝派人收复,还在上面驻扎了一小队淮军,移了十余户台湾渔民上去居住,明确将钓鱼山纳入了台湾府管辖!
曾广孝还请曾纪泽照会各国驻华公使,从此以后琉球和附属岛屿、钓鱼山都是中国的地盘!曾纪泽很高兴,回电将儿子夸赞了一番,并明确告知各国,以后琉球和钓鱼山都属于中国的地盘,不存在任何争议。
在朝鲜和琉球战场,曾广孝和刘铭传痛击了日本人。曾纪泽估计,西乡从道在朝鲜和琉球惨败,日本人肯定会恼羞成怒,和中国开战。这样一来,吴国正好可以名正言顺趁日本没强大,把它灭了,改置成中国的台东省,永绝后患。
可惜1875年的大清国,就像一艘千疮百孔的破木船,木头都烂了,不是这有窟窿就是那有漏洞。1875年,在云南边境,英国驻华使馆的外交翻译官马嘉里因不懂山里少数民族的规矩,不肯交“买路钱”,被云南土著居民给杀了,抛尸河里,史称“马嘉里事件”,中英大战一触即。
日本政府一瞧,有机可趁,加上被击沉的“无畏”号是英舰,西乡从道被打怕了,遭到朝中大臣的弹劾,于是他故伎重演,想和1874年在台湾那样,打不过就通过外交来揩中国的油,要战争赔款,日本政府说服了英国公使支持,派森有礼为特使,到天津的总理衙门“狐假虎威”,说淮军在朝鲜击沉了英舰,索赔1oo万两白银。
恭亲王毫不犹豫地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李鸿章。李鸿章正因马嘉里被杀的事与英国公使威妥玛苦苦周旋,焦头烂额,分身乏术,便将这事交给吴王曾纪泽。
曾纪泽让曾广孝、刘铭传回来和森有礼谈判。
刘铭传打日本人还没打过瘾,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能像去年西乡从道攻打台湾一样,以土匪的名义先去打日本,胜利了再请吴王追认吗?”
曾广孝说:“我们几千淮军,去日本本土对付三万日本常备6军,没有胜算。而且,中国如果先对日本宣战,那就是我们不守国际法了,英国不会坐视不管。回去和谈也好,我给刘大哥当翻译,这次和谈,绝不再让日本人再占便宜。”
世界上什么事都有规矩,也就是规则。当时的外交游戏,有万国公法、日内瓦公约等国际规则,如果傻兮兮不懂,即便你很强大,如果与全世界为敌,直接开枪开炮或把人家外交人员抓起来凌迟,难免会被揍得鼻青脸肿,晚清在这方面吃的亏太多了,对此曾纪泽心知肚明。这一次,曾纪泽决定让曾广孝好好和森有礼讲讲“道理”。
“外交场合最讲政治,外交谈判的重要姓一点都不亚于战场,克劳塞维茨在世界名著战争论中开篇就说:战争不是目的,它不过是以剑代笔的政治。也就是说,两国的外交最终要在谈判桌上出成果。”曾纪泽和儿子细谈了一晚上,对日本可能提出的异议一一交待。
因为曾纪泽知道,二十八岁的森有礼,当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此人秃头,1847年出生于鹿儿岛,十八岁到英国伦敦大学留学,回国后痛感日本教育落后,出专著日本教育问题开启民智,按现在的标准,他的学问达到了博士水准。他还在美国华盛顿呆过三年,当驻美大使。森有礼这样的外交人才,在当时的大清国,没有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