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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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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是对自己如沐春风,既表现出信任,又对自己嘘寒问暖,又一面,却是动用了丘福,朱高炽哪里不知道,这是要准备收拾和敲打自己的前奏,至于到底收拾到什么地步,敲打到什么境地,那么也只有天知道了,唯一已知的事是,这一次自己输了,输得很彻底,好不容易,打垮了汉王,还没有得意几天,没想到,事情就恶化到了这个地步,想到这里,朱高炽就遍体生寒,就忍不住哆嗦,一股大难临头的情绪,弥漫在自己身上,他不禁苦笑,笑的很苦。

正在这时,却有一个太监急冲冲的进来,道:“殿下……大事……大事不好……了……”

朱詹基怒了,呵斥道:“滚出去。”

这太监,本是东宫心腹中的心腹。此时见圣孙吼他,哪里敢造次,畏手畏脚。正待乖乖出去。

朱高炽却是道:“进来,又出了什么事?”

这太监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铁青地朱詹基一眼,才唯唯诺诺的上前,道:“殿下,詹事府右詹事刘涛、骁骑营指挥使同知郑文彪、翰林编修陈风、户部侍郎……”

朱高炽的脸,立即沉了下去,他不由苦笑:“都已经拿了是么?都是什么罪名?”

朱高炽渐渐变得平静起来。其实一开始,他就应当想到这个结局,他叹口气:“你好生的说。”

和太监哭丧着脸:“多是德行有亏。”

“……”

朱詹基不由咬牙切齿:“这是莫须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朱高炽却是先挥退了太监,朱詹基表现的义愤填膺,不是没有道理,这里头许多人。都曾和东宫关系密切。和朱詹基的私交,也都良好,现在突然全部拿了,以朱詹基眼下的年轻气盛,如何能够接受。

朱高炽却是眯着眼看朱詹基,一字一句的道:“天威难测,功过赏罚,俱都出自帝心。这等事,有什么道理可讲。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这些人,已经完了,已经没有用了,必须壮士断腕。”

朱詹基皱眉:“父亲的意思是,从此之后,再不与他们打什么交道?”

朱高炽沉吟着,慢悠悠的道:“不,不能如此,父皇这是明旨捉拿,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这些人是为父的死党,这个时候,撇清关系已经迟了,越是撇清,越是不清不楚,你要去各家的府邸,去安慰他们的家人,让他们不必过于伤心,得显出交情出来,只有这样,父皇才会认为,为父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光明磊落,没什么不可告人的,这只是寻常的人际交往,并不是狼狈为奸。你要带着礼物,也不必大张旗鼓,就像平日一样走动即可。”

朱高炽似乎振作了一些精神:“从今日起,东宫的日子,会很难过,昨日还是门庭若市,明日只怕就要门可罗雀了,你要有这样的准备,这未必就是世态炎凉,只是有人想要保护自己,也想保护为父而已,前些日子,为父是得意了一些,现如今,再不能如此了,再不能如此……断不能如此……”

朱高炽连续说了几个不能如此,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眼下要明哲保身,就得让陛下放心,也不能让那丘福,挑出一点刺来,你是不知道,不知道啊……那丘福,是巴不得为父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已不比从前,为父现在依旧还要理政,可是少不得要深居简出了。可是对你,为父告诫你八个字,你仔细听着。”

朱詹基眼睛有些红肿。

朱高炽满怀希望的看着他:“谨言、慎行、慎之再慎!”

朱詹基深吸一口气,颌首点头:“儿臣受教。”

轰……

那外头乌压压的乌云,似乎再承受不住,终于平地响起一声惊雷,一道电光,宛如火蛇一般在天际划过,这寒冬腊月的天里,竟是突的大雨如注,那肆虐的北风,吹打肆虐,宛如千军万马发出怒吼。

朱詹基走出去,不禁觉得冷,心有些冷,身子也冷,那断线珠子一般的雨水,自殿宇的檐下哗哗的落下,形成了水幕。

一个太监乖巧的拿了件狐皮的披风上前,道:“殿下……冷……”

朱詹基接过,叹了口气:“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好大的雨,好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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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锦衣卫来说,素来是不好受的。

怀揣着驾贴,鱼服被厚重的蓑衣包裹着,斗笠着依旧淅沥沥的挂着水珠,迎着这大风,已经成为了指挥使佥事的曾健迎来了第一个差事。

数十个蓑衣校尉已是按这刀,按刀的手早已**的,冷的他们将刀柄握的更紧。

户部的部堂里,一切如旧,可是当他们出现的时候,立即引起了混乱。

曾健直接带人闯了进去,进了大堂,当值的堂官惊愕的看着来人。

曾健上前,从怀里摸出了驾贴。

那堂官看到了驾贴中的名字,顿时脸色苍白如纸,身躯不由颤抖了。

曾健朝他扬扬眉。

这堂官似乎很是复杂,低垂着头,咬着唇,摇摆不定。

哗……

按着刀的手用了几分力,那刀子在鞘里发出了一点声响。

堂官吓得身子向后一倾,最后他不禁摇头,苦涩的笑,举起手来,朝一处公房指了指。

曾健已经转过了身,数十个蓑衣上淅沥沥依旧还落着雨水的人已经拔刀出鞘。

几个人当先,一脚将那公房的门踹开。

公房里,案牍之后,一个清瘦的官员还在埋首案牍,他的乌纱帽搁在案头上,眼见大门撞开,力道未尽,依旧来回煽动,啪啪作响。

门外显露出数十个身影,一个个不怀好意。

他愕然,放下了手头的笔,谁也不知,此时此刻,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直愣愣的,纹丝不动。

曾健已经解下了蓑衣,露出了身上的鱼服。

一下子,这位侍郎大人,什么都明白了。

“来,户部侍郎朱宽,私德有亏,圣旨即命拿办,拿下了!”

方才还是静谧的可怕,转瞬之间,便又如雷霆万钧一般,数十个校尉一拥而上,踢翻了案牍、椅子,死死将这官员拿住。

“冤枉……”朱宽大叫。

曾健走到他的身前,笑了。一字一句的道:“有什么冤枉,到了诏狱里,本官慢慢听你说。”

“带走……”

人已走了。

户部炸开了锅。

可是谁也没有说冤屈之类的话,事情到这个地步,谁若是再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就不配在这儿站有一席之地了。

大家只是摇头,摇头再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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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二十多人,突然下狱的下狱,罢官的罢官,在此之前,都毫无征兆。

内阁没动静。

六部也没动静。

锦衣卫拿人拿的紧。可是同属厂卫的东厂,却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

那位厂公已经上路了,不过还好,路上有个伴,还是为请贵的兵部尚书,不过双方其实也没什么打交道的必要,一个阉人和一个部堂,阉人心里清楚,对方不愿和自己有什么牵连,而部堂心里也清楚,这个阉人很可怕,少招惹为妙。

只是在龙江登船时,二人不免上的是同一条船,不免就要碰面。

那两对眼眸交错的一刹那,双方都能捕捉到对方眼底深处的担忧。

此去扬帆千里,祸福难料,这样的心情,都写在了两个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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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委托重任

大雪纷飞的北平,此刻却像是一块方糖,无数的军马从各路如蚂蚁一般汇聚,密密麻麻,城里城外,连营数十里,无论是白昼还是黑夜,亦都是喧闹无比。

北京紫禁城的暖阁里头,一个个御前的会议都在召开,斥候带来的消息,都没有出乎此前的预料之外。

一场大战,势在必行,某种意义来说,这是一次总体的清算,自靖难以来,大明一直处在内乱之中,没有功夫理会大漠之事,而那些被压着打的大漠蒙古诸部也逐渐恢复过来,似乎忘记了从前左右开弓挨了的巴掌,又开始变得虎视眈眈。

以朱棣的性子,当年是燕王的时候,就经常以虐待这些家伙为乐,而现在,做了天子,少不得要对进行一次总的清算。

屡屡犯边,隔三差五的袭扰,已经让朱棣烦不胜烦,所以此战朱棣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予一次,最致命的打击。

为了这个战略意图,朱棣收缩了所有的兵力,三十万大明精锐,已经准备妥当,堆积如山的粮秣、成群的牛羊、大车,甚至于数十万的民夫,这些,都是朱棣能拿得出手的所有力量。

就在这个冬天,毕功此役,打出三十年的太平!

这就是朱棣的盘算。

将军们也磨刀霍霍,如此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自然是谁也不肯放过,所有人,此时此刻都在等待,朱棣深信。瓦剌和鞑靼人在等,而自己,也在等。

热乎乎的暖阁里。朱棣并不为即将开始的大战而烦心,对于他这等老将来说,打仗就是吃饭,并没有什么稀奇,此时的天子,关心的是自己的大后方,关注的是自己的后院。

金陵最新的消息。已经一个个的传来,朱棣似乎对此,还算满意。

而太子的奏疏也已到了。杨士奇打开,为朱棣念出来:“儿臣启奏……父皇关爱之心,儿臣生受……父母养育之恩……儿臣岂敢……”

这是一封热情洋溢的奏疏,里头的言辞恳切。大打亲情牌。每一字每一句,似乎都经过了斟酌,里头决口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军政的事务,总体上来说,这是一封家书,一封孝顺的儿子,写给远在千里之外的父亲,表达思念之情的家书。

朱高炽的斐然文采。在这封家书之中,表现的淋漓尽致。一些用词,即便是杨士奇都不禁想为此击节叫好。不过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念出来。

而朱棣只是双手横在炭盆上头,烤着手。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温情,天子之家,家事即国事,家书即国书,每一句话,都不能用寻常人家的思维去看待。

“好了。”念到了一半,朱棣淡淡的道:“不必念了,依朕看,这没什么新鲜的。”

杨士奇还在意尤未尽,可是听到陛下喝止,连忙住口,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太子殿下还是有孝心的。”

“唔……”朱棣不置可否,却是问道:“赵忠上路了么?”

只提赵忠没提兵部尚书夏元吉,那位仁兄好歹也是兵部尚书,由此可见,在朱棣心里,赵忠的威胁,比之夏元吉更大一些。

杨士奇道:“昨天夜里的奏报,赵公公和夏部堂都已上路了。”

“哦。”朱棣眯起眼来,淡淡的道:“上路了就好,近来在这北京城里,那郝风楼和赵王平日都在做什么。”

天子的思维,实在有点跳跃,连杨士奇都有点儿跟不上,杨士奇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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