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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这背后有故事!
那么……
刘彻低头看着冯唐。
通过排除法之后,刘彻认为,冯唐的出局是注定了的事情。
首先,冯唐在刘彻的前世辞官之后整整二十年没有出仕,直到小猪登基后才被人推举,那时候冯唐已经九十余岁了,因此,史书上人们才说,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再者,袁盎这是要干嘛?
什么事情都想插一手!
刘彻觉得假如他是皇帝,也会对这样的臣子,这样的势头有所警觉。
想想看,假如你是皇帝,你手下有个大臣前不久刚刚才被起复,还在戴罪立功阶段,却上跳下窜的跟你支持的大臣唱反调,还纠结党羽,争夺丞相之位。
这也就罢了,他居然还想把手伸进太子宫,渗透到储君身边去。
你是皇帝,你会怎么想?
只要不是白痴都会选择,让那个作死的家伙死开!
刘彻想是想明白了。
但是,冯唐易老的锅他真不愿意背。
沉吟片刻,刘彻看了看老神在在的大臣们。
不想背锅,就得找个替罪羊……
可环顾在坐的臣子,没有一个是刘彻能利用和指使的。
怎么办?
刘彻将自己的大脑全力发动起来思索对策。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点子。
或许可以这样……
于是,刘彻躬身道:“父皇在上,请容儿臣禀报:天地君亲师,非人子可以议论,父皇若问儿臣,儿臣只能说,老太傅德高望重,儿臣曾在河东闻乡中长者教曰:齐家治国平天下,大丈夫美之!老太傅家教孝谨,自家形国,儿臣尊而敬之!”
刘彻这话一出石奋脸上顿时就笑意吟吟,连忙谦虚的道:“不敢当家上之赞!”
“齐家治国平天下?”天子刘启却道:“果然乡有大贤哉!”
这齐家治国平天下,似乎是后世儒生的理想,此刻还没有这个说法。刘彻于是连忙转移话题,继续道:“张廷尉守法而不阿意,冯公论将率而举贤德,孔仲尼曰:不知其人,视其友,说的就是两位长者啊!书曰:不偏不党,王道荡荡,不党不偏,王道便便。诚哉斯言!”
好话嘛人人爱听,听到刘彻夸赞,冯唐与张释之连忙欠身道:“家上缪赞了!臣愧不敢当!”
刘彻转而看向张武,道:“张将军自代从先帝入长安二十三年,忠君守节,多有建树,是以先帝以为美,多褒而美之。儿臣过大阳,上吴山而祀泰一,登高望远,隐约曾听山林之中有民众作歌,其词曰:尔禄尓俸,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儿臣以为,此歌当收录入乐府之中以为警之,使天下官员知也!”
张武最初听着,脸上洋溢着笑容,只是,听到后面的时候,脸色就难堪了起来,尤其是听到“尔禄尓俸,民脂民膏”之时,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天可见怜!
当初他收受的贿赂,可没有一钱是老百姓的。
全部都是贵族和官员所奉。
但是,他不敢为自己辩解。
只能踉踉跄跄的跪下来,告罪道:“家上教诲,臣谨记之……”
太子都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他若还不懂,那就白活了。
更何况,无论怎么样,那确实是他无法抵赖的污点。
虽然说这朝廷上上下下不贪的人很少。
但谁叫他被抓到现行还被当成了样板了呢?
第264章 即将到来的麻烦
所谓人要脸,树要皮。
张武受此打击,顿时就自动自觉的打起了退堂鼓。
刘家的子孙,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当初,东安候张相如,以大将军的身份入主太子宫,身为太子太傅,结果,却被当时的太子现在的天子给赶出了太子宫,三年后就忧郁而终。
换句话说,刘氏的太子,发起横来,连大将军都能赶下马,他张武不过是个前任将军,凭什么跟太子争斗?
还是乖乖的低头,保全家族性命比较好!
于是,张武叩首道:“老臣昏聩,妄动贪念,请陛下降罪!”
天子刘启呵呵一笑,双手负着在身后,他感觉挺有意思的。
身为皇帝,其实,太子太傅、少傅和詹事是谁?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若是以往,他也不用这么纠结,随便任命了就是。
但是,此时此刻,这太子三臣却牵扯到了丞相大位的争斗的漩涡中。
因此,这才不得不小心翼翼,慎之又慎,还将刘彻给拉出来当挡箭牌。
为的就是对朝堂势力进行一次再平衡。
过去半年,汉室朝堂可谓经历一次地震般的变动,三公九卿之中,丞相和御史大夫都倒了下去。
整个朝堂的势力因此失去平衡。
正是因此,他才将袁盎捡起来,让袁盎去平衡晁错。
但晁错推行削藩,乃是国策,因此,在平衡之余,还得加强晁错的权柄。
于是,进晁错为御史大夫。
然而,在现在的局面下,晁错想要以御史大夫的身份,力压朝野,推行削藩策。力量还是不够的,所以,丞相得给晁错。
但,这样一来,丞相加御史大夫的联合体一旦全面掌控了局面,别说是其他大臣贵族了,就是他这个皇帝,也未必能控制的住!
因而,为了确保他这个天子的权柄不会受到任何形式的威胁和打击,就必须完全的斩断晁错在军中的势力。
看着似乎很复杂,但其实说白了,不过就是再正常不过的帝王心术而已。
简单的来说,就是先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因而,实际上,晁错推举张武,是他暗示和怂恿下进行的。
为的就是让晁错彻底失去染指兵权的机会!
而他也相信,晁错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才推举张武,不然,晁错还不至于傻到赌上他的名声,推举张武——谁不知道张武的名声有多臭?
只是……
“刘彻这个小子胆子还真是大……”天子刘启感觉有些头疼了。
本来,张武是他预留的靶子,给朝中那些反晁错的人置办的一块靶子。
想想看,张武要是做了太子三臣,这朝野上下还不拼命的弹劾?
接着,晁错就必须学萧何,主动撇清关系,抛弃张武。
这样一来,他这个天子就可以顺理成章,顺应人心,免去张武的职位,另选贤能。
有了这么一个经过,朝野上下,那个将军还敢再投靠晁错?
可惜了,这好好的计划,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在刘彻这里出了纰漏!
这让天子刘启又怒又喜。
怒的是刘彻胆子真大,明明他都给了那么大的暗示,居然装作没看见,仅凭自己喜好行事!
喜的则是,刘彻能坚持自己的立场,这说明他的这个儿子进入角色很快,才短短几天就已经有了些太子的担当了。
在汉室,一个合格的储君,就必须有担当。
尤其对于他这个皇帝来说,一个没担当的继承人,不配继承他的皇位!
想当年,他连老师都敢赶跑,吴王太子也敢砸死。
要是选的继承人是个软蛋,跛脚虾。
那就废掉好了!
反正他儿子多!
这么想着,天子刘启就摆摆手道:“张将军言重了,是太子无理,让将军委屈了,来人,先送将军回去休息吧……”
话虽然说的客气,但却等于宣判了张武政治生命的终结。
张武却是如蒙大赦,叩首道:“谢陛下……”
然后就在两个宦官的陪同下,恭敬的退场。
在走出殿门的那一刻,张武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的宣室殿。
这个大殿,跟二十五年前相比,没什么变化。
只是堂上的天子和大臣,却不是那个熟悉的模样了。
这个世道,终究已经不适合他这样的先帝遗老生存了。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张武在这瞬间,真的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几岁。
哀大莫过于心死。
张武的退场,也让人唏嘘不已。
当初,先帝自代入长安承继大统,在先帝身旁辅佐的臣子,随着张武的离去,如今已经是一个都不剩了。
只能说是,在这政坛之上,从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看着张武离开,刘彻却是犯愁了起来。
张武是淘汰掉了。
可,剩下三个人,一个都不好淘汰了。
可偏偏他还答应了刘嫖和卫绾,这让刘彻头疼无比。
刘彻现在最怕的就是老爹开口,将这个事情定下来,那样的话,他就没办法跟窦太后交代了。
可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只听皇帝老爹在身旁道:“既然如此,朕就以冯公为太子太傅,张公为太子少傅,石建为太子詹事,诸卿若是没有意见,朕就让中台制诏!”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还敢有意见?
纷纷叩首道:“臣等尊制!”
刘彻只感觉脸上的肌肉有些抽疼,但没办法,在这个局面下,他根本没有发言权。
只能跟着道:“儿臣一切单凭父皇之命!”
“这让我怎么去跟窦太后交代呀……”刘彻心里哀叹一声。
不过好在,窦太后那边还不至于为了卫绾来怪罪他,刘嫖那边更是无所谓。
只是,心里总有些不爽。
这时候,殿外忽然有一个宦官的声音传了进来:“陛下,衡山国急报!陛下,衡山国急报!”
“送进来罢……”天子刘启回到御座上命令着,不多时,一个宦官就举着一封被密封在竹筒之中的加急奏疏走了进来,马上就有侍从将之呈递君前。
天子刘启接过竹筒,拆开,露出藏在里面的帛书,打开来一看,脸色瞬间不好了多日来的好心情更是荡然无存。
“陛下,衡山国怎么了?”中尉周亚夫出列拜道。
刘彻却是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天子刘启放下帛书,叹了口气,道:“衡山王勃急报,八月辛卯,衡山雹雨,大者五寸,深者二尺,全国两郡全部受灾,衡山王已经打开王宫少府仓储,放粮赈灾,但,衡山王宫和六仓之中所储的粮食只有五十万石,还不够衡山一月之食,衡山王请求朝廷立即派大军进入衡山境内,赈济灾民,维持秩序!”
八月辛卯,差不多是五天前的事情了。
“诸位大臣都来议一下,拿出个章程出来……”天子刘启道。
很显然,天子刘启没有考虑过不救衡山的这个选项。
只是,衡山国虽然在汉室诸多藩国中属于一个小国,但辖内人口也有将近百万之多。
这粮食缺口就是一个无底洞!
于是,天子看向晁错问道:“晁错,你做过内史,你给朕说说,关中各仓现在能调出多少粮食出来?”
晁错出列答道:“回禀陛下,关中历年风调雨顺,加之每年都有从关东调运漕粮,目前,关中各仓有储备粮食粟米三百余万石,豆麦两百余万石……只是,远水不能解近火,救灾如救火,从关中调粮太慢了!不如先从敖仓以及淮南国、河东郡抽调,然后再从关中运粮填补!”
不得不承认,晁错反应确实很快。
只是,敖仓和淮南以及河东能调出多少粮食出来呢?
特别是敖仓身负供应荥阳大军和雒阳百万军民食用的重责,想从敖仓调粮,风险很大!
立刻就有官员出列道:“不可,陛下,敖仓身系天下,一粒粮食都不能外调!”
天子刘启顿时就是一愣,犹豫了起来。
敖仓是汉室在关东最大的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