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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克萨哈摇了摇头,一脸苦涩道:“太后,湖广也丢了,张长庚开了武昌城降了明军……眼下安庆水营动不得,要动了,上游的太平寇就能顺江而下,那时皇上压力更大。至于苏松水师……”说到这,苏克萨哈真不知怎么跟太后说。
“苏松提督马逢知也反了,他把苏松水师带着去打赵国祚和佟国器了。”遏必隆说道,“江南倒还有咱大清的兵马在,管效忠和梁化凤都有兵,不过现下被太平寇阻在常州和苏州,指望他们不上。”
“湖广……也丢了?马逢知也反了?……”
布木布泰身子一晃,她虽不问国政,可在宫中这么久,对汉人的江山地理又如何不清楚。南京丢失,这已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没想到湖广竟也丢了。这不是说大清辛辛苦苦这么多年,那么多王爷、贝勒、额真打下来的局面,一夜就回到了十六年前?
苏克萨哈和遏必隆见太后身子晃动,心下都是担心太后会受不住这打击。还好,太后虽面色惨白,薄唇发乌,但人却是没有事。遏必隆拿手轻轻捅了下苏克萨哈,要他赶紧说另一件大事,苏克萨不想说,可这事太荒唐,对满州上下影响极大,若太后不出面制止,恐怕八旗真要寒了大半心。为此,只能硬着头皮道:“有一事,奴才不知当不当说于太后听。”
“何事?”
“皇上从扬州来了旨意,要奴才们把安亲王府给抄了,皇上还将安亲王改名叫阿其那,命宗人府将他从谱系上除去。奴才们不知这事当不当办,还请太后给拿个主意。”
“阿其那?”
听了苏克萨哈所说,布木布泰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颤着身子怒道:“福临怎么不把岳乐叫作塞思黑的!”
阿其那是狗,塞思黑是猪。太后气得连儿子名字都呼了,苏克萨哈和遏必隆吓得动也不敢动。
“皇上年轻不晓事,你们也不晓事吗!”
布木布泰脸色铁青,她没想到儿子竟会蠢到如此处置宗室亲王,岳乐纵是叫明人给擒了,丢了南京城,可他毕竟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是大清的亲王,可杀不可辱,对他的羞辱就是对大清,对爱新觉罗家的羞辱!儿子这么做,不仅丢的是他皇帝的脸面,丢的爱新觉罗家的脸面,更会叫满州上下心寒,对皇帝失去信心,因为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荒唐!
不行,不能让皇帝这么干下去!
布木布泰猛的吩咐苏克萨哈和遏必隆:“去,把在京的满州王公大臣,汉官老臣、大学士、各部尚书,旗下的额真都统都给哀家叫进宫来,这天大的事,他们得拿主意,不能让皇上一个人顶着。这大清,不但是我娘儿俩的,也是他们的!”
“喳!”
苏克萨哈和遏必隆等的就是太后这句话,当下便去传旨。很快,京城的满州王公大臣们就知道了南京丢失的消息,同时也接到了太后传他们速进宫的旨意,瞬间,包括紫禁城在内的京城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汉官老臣宁完我和范文程府上也来了宫里的急使。
第770章 紫气东来
范文程和宁完我都已致仕,只是二人乃是汉官老臣,所以顺治特旨让他们在京中安养晚年,以备有疑难时可随时召对。
顺治出京前,范文程上了个折子,提出鉴于满州丁口减少,当特旨恩赏汉军抬满州,绿营抬汉军,以此来解决满州人口严重不足的问题。顺治对这个建议有些动心,但考虑此举可能会动摇满州根本,使满州汉化,不利满州殖民中国之策,故未予采纳。只是准了范文程的另一个建议——恢复“连坐法”。
连坐法的核心内容便是允许部院三品以上大臣,不论满蒙汉,各举所知之人,若被举之人任官后称职,则奖励保举者;反之,若不称职,则按罪之大小,进行论罪。范文程认为“连坐法”一旦可以实行,那内外皆能得真才,天下无有不治者矣。
顺治对“连坐法”很认可,特意下旨推行,更授范文程为少保兼太子太保,还特意让宫中画师为范文程画了像,放在宫内不时观看。又升范文程长子范承荫为礼部汉侍郎,次子范承谟为翰林院侍读学士,又有袭爵降下,让范家满门俱感皇恩浩荡。
宫里来人时,范文程正和三子范承勋、15岁的长孙范时崇在花园。
范承勋年前在钦天监任事,他对父亲和侄儿说起了月前钦天监观察到的一幕奇异天象。
“岁星、荧惑星、填星、太白星和辰星在东南方向同出,钦天监查了古籍,史记有记,谓五星分天之中,积于东方,中国利;积于西方,外国用兵者利。五星皆从辰星而聚于一舍,其所舍之国可以法致天下。”
“如此说来,这星象是利在我大清了?”
范时崇打小就和三叔亲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几个月没少往钦天监跑,前些天还嚷着要三叔带他去见皇帝的玛法汤若望。听三叔说有这等奇异景象,不由大是好奇,也有些埋怨三叔为何不早告诉他。
范文程沉思片刻,对儿子和孙子说道:“天地回转,日月流逝,五星难以聚合。然汉元年十月,五星聚于东井,这在《天宫书》、《汉书》、《汉纪》均有记载。古人占卜,此星象是利在东方,而大清便是紫气东来,又是开国之初,正应此天象。”
听了父亲这解释,范承勋不由点头道:“父亲说的是,钦天监的同僚们也是这么说,汤若望也写了五星出东方利在中国一语。”说完,却迟疑了一下,似是想说什么。
“在家里面,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范文程的眉头轻皱,对儿子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些不快。
范承勋不敢再犹豫,忙道:“父亲有所不知,昨夜星光灿烂,银河分明,夜气甚清,可紫微垣中帝星却有些摇动。”
“帝星摇动?”
范文程神情严肃起来,他虽不信这天人合一,上天感应之说,但对天象却冥冥之中还是有畏惧的,这会听儿子说帝星有所摇动,再想皇帝领大军御驾亲征,不能不为之紧张。若皇帝出了什么意外,这大清可真是地动山摇了。
范时崇却摇头道:“爷爷,昨夜星像孙儿也看了,孙儿却以为帝星之所以摇动,乃是因为帝星身边出现了一颗大星,色赤而亮,闪闪摇动,距帝座近在咫尺。”
一听孙子也见到了,范文程更是紧张:“果真?此何星也这等光芒可畏?”
“这个……孙儿却是不知道了。”
“父亲不必紧张,钦天监观测到那新出现的乃是一颗流星,已经向东北方向坠落了,只留下一道细细的银线。”
“坠落了?”
范文程松了一口气,旋而又叹息道:“其实这流星划落倒可能会在世上引起灾难,那流星迫近帝星,恐有关国运,看来为父得向朝廷上个折子,看何处有灾,早些救济,再令府州县清狱,宽赦一些犯人才好。”
范承勋却道:“父亲,孩儿对此事却另有看法。”
范文程看了儿子一眼,挼须道:“说来听听。”
“孩儿以为这迫近帝星的流星似是代表南方的明军,海匪围金陵,不正应了迫帝星吗?”范承勋大胆说出了他的看法,这也是他和几个交好同僚私下得出的解释。
范时崇听后,有些惊喜道:“照这么说,此星落地,却是应了海匪败亡之兆了……这天象,可真是灵验!”
“想来如此,南方传回的消息已经证实郑森在南京城下大败退走了。”范承勋笑道。
范文程轻笑一声,得知南京被海匪围城时,他还真是担心南京会丢了,还好,郎廷佐和梁化凤等人没有辜负朝廷对他们的期望。眼下皇帝怕也是大是高兴,借着大胜海匪之势,大军南下清剿粤匪可收倍半之功。
这天毕竟冷了,范文程又是六十几的老人,在花厅坐了一会,便觉寒意,便想回屋休息。这时,却有仆人来报,说是宫里来人要见老爷。
范承勋问仆人:“来的是谁?”
仆人道:“是太后身边的海公公。”
范承勋一怔:“海大富是太后从关外带来的老人,在太后身边的地位只次于苏麻喇姑,这到底什么事要他亲自来跑一趟?”
范文程也是不解,他挥手对儿子和孙子道:“你们回去歇着吧,我去看看。”
当下就由仆人搀扶着到了客厅,厅中正焦虑的海大富一见范文程,忙上前行礼,道:“海大富见过太保大人!”
“海公公不必客气,”范文程伸手作势扶起海大富,问他:“不知海公公所为何事?”
“南京丢了,太后急召在京满汉王公大臣入宫。”
“南京丢了!”
范文程一惊,手中的鼻烟壶“叭嗒”一声落地而碎。
与此同时,离范府几里路的宁完我府上也来了宫里急使,听说是南京丢了,68岁的宁完我当时就瘫座在椅子上,吓得宫里急使以为老太傅吓傻了。
第771章 八大皇商,杀鸡取卵
16年来,还是头一次由太后在乾清宫主持议政王公大臣会议,并且还是深夜召开。
入关后,只有三个男人主持过议政王公大臣会议,一个是多尔衮,一个是顺治,另一个则是老郑亲王济尔哈朗。济尔哈朗主持那次,因为多尔衮死后想要夺权的阿济格被诸王一致治罪,幽禁起来。
顺治手书的“正大光明”匾下面就是皇帝的宝座,布木布泰没有坐在这宝座之上,而是使人在御阶下临设了一张椅子。她坐在那,身边站着苏麻喇姑,眼前是跪了一殿的王公大臣,顶戴花翎脑后拖着辫子,清一色满人的打扮。
“事情你们想必都知道了,哀家不问朝政,但这么大的事,哀家不能不问上几句。都说说吧,眼下该怎么办。”
布木布泰抬手示意众人都起身吧。她虽是蒙古女人,可指甲上也套着满州姑子特别喜欢的套甲,长长的,尖尖的。说起来,布木布泰也是蒙古女人中难得一出的美人儿,今年48岁的她,因为保养得体,看着还如十几年前那般。
殿中有三个王爷,两个亲王一个郡王,分别是显亲王富绶、康亲王杰书、敏郡王勒都。富绥18岁,杰书17岁,勒都21岁。除了这三位王爷,其他的亲王、郡王要么年纪太小,要么就资历不够,没办法参加会议。
除了三位王爷,户部尚书车克、礼部尚书觉罗郎球、兵部尚书明安达礼、吏部尚书杜尔玛、工部尚书伊图都来了,另外还有多罗贝勒满山、太宗四子叶布舒、六子高塞、七子韬塞等人。汉官这边则是宁完我、范文程,及大学士金之俊、冯铨、成克巩、卫周祚等人。按制,内阁这些学士是没有资格参加议政王公大臣会议的,但因为内阁现在是行营和京师的联系所在,有很多情况他们比王公大臣们还要了解,所以布木布泰特旨让他们列席。除此之外,便是以苏克萨哈和遏必隆为首的内大臣和八旗的都统。大大小小,足足一百多人。
太后问大伙怎么办,包括王爷在内的一众满蒙汉文武大臣却是一个都不吱声,独户部尚书车克上前奏话,他道:“禀太后,奴才以为皇上当立即班师回京!”
“班师?”
布木布泰怔了下,车克这是老糊涂了么,皇上这会班师回京,那天下人岂不都以为大清这是怕了太平寇,怕了那贼秀才了么。
没等布木布泰开口赞同还是不同意,工部尚书伊图就上前对车克道:“你让皇上班师,那江南不要了么?”
“皇上若不班师,只怕不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