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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这笔银子,郑国昌很结交了一些朝官,把自己的人脉圈扩大了很多倍,同时收买御史,准备在关键时替自己造势,好一下子鱼跃龙门,直叩巡抚的大位!
郑国昌还送了几千银子回老家,买了一千多亩土地,也算是为官多年,向家族和亲人做了不错的交代。
不要说他与张瀚是世交叔侄的关系,光是这一注银子拿过了,郑国昌也是要力挺张瀚到底的。
只是张瀚如果真的蒙受重大损失,草原上又被布囊和素囊这两个这么有实力的台吉盯着,郑国昌感觉日后的走私商途恐怕很难继续下去,那么张瀚就得面临向大批的官员和武将做出交代的困窘境地,以郑国昌的身份地位,也感觉张瀚根本对付不了那么庞大的势力。
当有利益时,这势力是张瀚的助力,连巡抚也对付不了他,当没有利益或是有冲突时,这势力就是张瀚很难应对的大敌了。
“但愿老天保佑,和裕升能过这一关。”郑国昌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也只能祈祷运气在张瀚这一边了。
……
“哈哈,东翁,这一下张瀚要完了。”
刘德的胖脸上一脸欢欣,笑的脸都要烂了,两只眼也挤在一起,胡子一翘一翘的,整个人都散发着喜悦的光芒。
这几天韩畦原本极不开心,中尉被杀的事还没有结果,礼部那边又得旨行文过来询问,语气已经十分的不客气,然后又是北虏大举入侵,大同已经二十年没有这般规模的边患,朝廷当然十分震怒,对韩畦的责备也越发凌厉。
不仅如此,韩畦还闻到了一丝不好的味道,似乎是朝廷中枢有大人物对他有了恶感,现在几乎是在为更换巡抚而造势了。
一念及此,韩畦几乎夜不能眠。
他这个巡抚上任还不到一年,正常来说是不会被更换的,而一旦被更换,将来就算某地缺巡抚,他这个被中途更换的无能货色也没有什么机会补上去,如果真的被免,将来可能再无起复的机会,只能安心在家冠带闲住了。
韩畦才五十出头,这种结果是他万万不能承受的。
这几日韩畦万分忧急,麻承恩倒是不装病了,兵部传旨叫他即刻率正兵营驱走来犯的北虏,麻承恩当然接旨,不过这几天正兵营几乎还没有什么动静,大同城里还是歌舞升平,韩畦因为和麻承恩已经破脸,也没有办法去催促,料想麻承恩也不会理他,象麻家这种世代将门,根深蒂固,韩畦也没有办法逼迫太甚,如果再弄到麻承恩装病,在这种危急的局面下,朝廷会直接将他免官的。
“好消息,确实是好消息!”
韩畦原本在自己的签押房里坐立不安,他打听多次,麻承恩还没有出兵的迹象,正兵营倒是集结了,还有麻承恩下令一个西路奇兵营戒备,檄调三个游兵营预备出兵,加上正兵营,从大同方向可以出兵七千人左右,家丁也有五百以上,这兵力打两万北虏肯定够了,可问题是谁也不知道麻承恩何时出兵。
现在一听说张瀚的李庄遭遇危机,韩畦反而不急了,他端坐椅中,对着刘德微笑道:“这一下他们算是千般算计,却算到自己头上去了。”
“正是。”刘德翘着胡子笑道:“李庄是何等地方,等闲人都近不得,那边听说张瀚下了苦功种出来的几万亩良田,那些水车沟渠就花费万金,还有造马车和各种器物的大工场,用工数千人,和裕升行销京师的各种铁器杂物,皆是那些工场所出,这般要紧地方,自然还有仓储,粮食,杂物,铁器,最少值得数十万两银子,张瀚的根本现在已经不在新平堡,而是李庄!看来北虏那两个大台吉事前也是下过功夫了,张瀚也是把人家得罪的不浅。”
“这桩事,说是张瀚勾结北虏是老夫说错了,不过……”韩畦冷笑道:“祸事也真是这人招来的!”
刘德道:“此事过后,东翁只得修复和麻总兵的关系,最少双方明面上不可再争斗。至于张瀚,既然有北虏替我们出手毁了他的根基,日后我们再慢慢对付他便是。想来他和北虏闹成这样,日后往边墙外出货也不可得,算是这小子自取灭亡吧。”
韩畦心里恶念委实难消,但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这么长久的时间下来,他对斗跨张瀚也是有点信心不足,这个九品巡检简直就是滑不留手的蟒蛇,不小心还得提防被反咬一口,想了一想之后,韩畦冷笑着道:“也罢了,反正我在大同一日,他也不要想过的舒服便是。”
刘德合掌赞道:“大善!”
……
“边军还是没有消息。”一脸狰狞的素囊对着同样亢奋的布囊道:“真的可以动手了。”
“好,很好。”
布囊十分兴奋,笑着道:“这几日连续打了十几个村庄的草谷,人丁掠了一千多人,粮食才几百石,别的杂物也值不得几个,咱们不是大军前来,不敢深入,抢不到蛮子内里头的镇子,若是这般回去,部民们肯定都不高兴。那李庄听说储存的货物比当日张瀚放在草原上的还多,若是真抢了……”说到这里,布囊放低声音,悄声道:“听说还有很多铁器,大量的粮食,若是真的,你我二人可以多出很多甲兵,大汗之位,素囊你真的放弃了么?”
素囊道:“凭什么放弃?大汗还是我的晚辈,汗位其实就是该传给我。当日要不是那木儿多事,汗位我已经到手了。”
“那木儿当日说是集结了十几万部民,其实我们忌惮的是他和大汗手头那两千多甲兵,现在他们的甲兵还是这个数字,我二人合力抢下李庄,可以将甲兵数字扩充到三千人以上,到时候回师途中突袭青城,废掉大汗,然后再北上打败那木儿,素囊你在青城宣布即汗位,我以我们大汗的名义宣布支持,到时候我看谁敢出来反对。”
素囊感觉自己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就算现在左翼三万户力量衰退的厉害,可一旦成为大汗,永谢图部,鄂尔多斯部等部都将奉他为主,漠北三部现在也和右翼三万户离心离德,和林丹汗因黄教与红教之争而分裂,等于大半个蒙古都会奉他为主,这等权势岂是现在这个普通的台吉能比的?
“干了!”素囊挥动两手,激动的在原地走来走去。
布囊道:“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布囊心里也很高兴,林丹汗派他来就是监视左翼三万户,如果能叫左翼不停内乱就更好。自达延汗之后,蒙古几乎各自为政,在林丹汗的祖父在汗位上时,漠南漠北蒙古还遵守大汗的法典,经常入贡,听从大汗的命令,现在却是分崩离析,现在插汉本部的共识就是其余各部越乱越好,削弱的越厉害才方便林丹汗一个个收拾,重新恢复汗廷的权威。
素囊向自己身边的传令兵下令:“传令出兵,除了留少数甲兵配合牧民继续围新平堡,所有的甲兵和精壮牧民汇集五千人,突袭那个李庄!”
第325章 披甲
“五月的天,热的邪乎。”
“这狗日天时,就是不正!”
梁兴和王长富两人头顶烈日,右手侧是绵延不绝的大山山脉,左手侧是李庄到管庄蔡庄一带的平原区域,只有寥寥的几座小山包。
四周的村庄沿着低矮的山峦起伏着,田亩和村落人家的房舍隐约可见。
在他们眼前是大片的平原区域,一条大型官道直向北方,那就是通往新平堡官道,有几条小型道道交错着经过,那是通往镇虏卫城和天成卫城阳和卫城的交叉道,比起大官道来就差了很多。
不过因为距离李庄近,这些道路在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都被重修过,去年冬天张瀚看所有的佃农闲着没事,不少人赌钱喝酒,当然也有不少壮劳力在工场做工,只是去年规模不大,工场吸纳不了所有的劳力,他就自己出钱,雇佣劳力每日推着石碾子和相关的物资去重新整修道路,现在这几条小型官道也平整过了,看起来和别处的截然不同。
李庄核心地带的工场还在开工,不停的传来击锤锻打的锵锵声响,也有黑烟不断的从各个工场的上空飘扬着。
在他们身后则是一条流速很快的小河,这条河是纯粹的人工引流,在常进全和孔敏行等人的主持下,河流被人为的加快了流速,就算在枯水期也不断的从大河引水进来,用来灌溉和带动水力机器。
整个李庄附近,给初来者的第一感觉就是不象大明境内的地方,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和新奇,给人的观感就是瑰丽之余,还有几分奇诡。
当然这奇诡并不是坏的意思,而是种种奇妙之处相加在一起,给人观感的冲击实在太过巨大的原故。
至于梁兴等人,久居此处,所有的变化是在他们眼里一点一滴的发生,对于他们来说,李庄就是所有人的灵魂所寄之处,是大家最为安心的地方,每当有人被公派出去,回到李庄之后,都有一种轻松之感。
这里实在经营的太好,所有人都象是在一个大家庭之内。
就拿眼前的战场来说,李庄的防御看似稀松,其实最为严密。
山峦,河流,水渠,这些东西就是最好的天然防御,身后的工场也是有一个个尖角,斜线般的交叠着,在这样的地方,只能是从梁兴等人驻守的地方突破,想要绕道或是包围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只有选择从这里突破,才能最快的进入核心,如果是绕道,那只能把自己绕晕了而已。
“来了。”站在梁兴身侧的朵儿一直在侧耳倾听,这时他打断了梁兴和王长富两人,提醒众人敌骑已至。
梁兴精神一振,说道:“听出来多少人没有?”
朵儿道:“这听不出来,不过肯定不过万。”
夜不收从动静里听人数是最基本的侦察功夫,特别是夜不收深入草原哨探时,经常要从马蹄声里听敌人的人数和大约的距离,厉害的夜不收能听出来具体多少人,不过肯定是只限于数十人,要是几百人几千人也能听出来多少,那就是志怪小说的范畴了。
王长富道:“应旗,下令全军披甲!”
轰隆隆的鼓点声响了起来,急促而激昂。
在短暂的鼓声之后,各司的把总司旗和各局的百总旗,各个旗队的旗队长旗,小队旗纷纷摇动,原本坐着休息的战兵纷纷站起身来。
第一排的多是跳荡战兵,也就是刀盾兵,他们的铁甲都是仿自张瀚从九边弄来的铁鳞甲,这种甲十分昂贵,制作需要耗时很久,兵器甲仗局耗时良久,到现在也制成不足百领,好在跳荡战兵的人数不多,也只有一个局不到的编制,已经可以做到人人披甲。
这些铁甲都重达三十斤以上,如果加上配套的铁盔,锁子甲制的顿项,护膊,护胫,铁网靴和铁手套等等,加起来便是有四十多斤,接近五十斤左右。
跳荡战兵都是军中第一等的好汉,体能肯定是第一等,还要意志坚定,敢于冲杀在第一排,并且搏杀的技巧过人,这其中有相当多的当年的镖师,他们个人的武勇加上遵守军中的纪律,这才能在战兵队中列有一席之地。
因为这个原故,战兵的薪俸特别高,而且在调任其余的网位时,在军职升迁上会有所偏向照顾。
战兵自己披甲不易,在他们后列的长枪兵或左右的鸟铳手们帮着他们穿着身上的铁甲。
长枪兵和鸟铳手们也几乎全部穿着铁甲,长枪兵戴圆顶的头盔,也不象战兵那样有护膊护胫和铁手套,也没有铁面罩,他们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