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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
“这仗没白打。”一个铳手笑眯眯的道:“记功,赏银,肉也尽足了吃,还是打仗好。”
“打仗好。”
“训练每天累个贼死,打仗反是轻松哩,扛着枪走走,抬枪打两铳,这就打完了。”
“那也是没遇着硬茬子,第十二团留在皮岛,那可苦的很,听说还要到林子里和东虏打,那就是不这么好打了,死人是常有的事。”
马荣脸上显露出无边的恨意,他咬着牙道:“要是能打死个建虏,纵死了也甘心。”
薄壮志向来没羞没臊没心没肺的脸上也显现出差不多的神色,虽然他掩饰的快,但马荣还是发现了。
薄壮志从来不说自己家里发生的事,但一个三十左右的汉子不可能没有家人,结果在皮岛上这厮却只有一个人,发生了什么薄壮志不说,旁人也不好打听……辽镇那边逃出来的,鲜少有家里不死人的,不过一家子死绝的究竟也并不多。
“俺也会去的。”薄壮志回头说了一句,这才转身对着眼神直楞楞的卢大,把自己手中的铁罐子递了过去。
“狗日的。”卢大骂了一声,狠打了一大勺子倒在眼前这黑脸汉子的罐子里,嘴里骂了一句,才又道:“吃完了再来打,管够!”
……
“汉人怎么一早晨都在地上坐着?”
数里外的高山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趴伏在山顶或是半山腰的灌木从中,这是一群生番样的土著人,是除近好多个部落结成的一个大社中的所有的健壮男丁。
说来凑巧,昨天夜里不那么激烈的战事爆发的时候,这个叫“豆社”的大社也在此前召集了会议,决定集结豆社和佛南社,奶社等好几个社的男丁,一起前来偷袭那些穿灰军袍的汉人们。
在福建人移民台湾的早期,不可避免的和当地土著发生争执,地盘是固定的,汉人推进一步,土著就要后退一步,台南是平原地区为主的地方,只有少量的山地,说是高山人也并不完全准确,今天来的几个社的土著人多半也是住在平原地方,只是他们有选择的话,还是会寻找有山脉的地方安下部落的根基。
和颜思齐的十寨营区不同,和裕升往内陆推进的速度过快,需要的物资也过多,明显的对土著人的侵袭更加严重。
双方在半年内已经打了好几次,当然毫无例外的是这些土著惨败,光是外围的那些堠台就已经够这些土著人喝一壶了,更何况内里防守更森严的基地。
这一次好几个社联手,出动了五千多男丁,这在台南已经是最大的一股力量。
“不管汉人还是红夷,都是恶人。”一个部落首领恨恨的道:“先打败汉人,再和红夷斗。”
“近来我们的部落已经有好几十人被红毛人抓去了,听说他们很惨,吃不饱饭,每天被虐待服苦役。”另一个部落首领面色阴沉,眼中满是恨意。
对他们来说,不管是汉人还是荷兰人,西班牙人,总之这些外来的入侵者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一群不讲理的残暴凶恶的入侵者。
相较而言,荷兰人对台湾本地的汉人反而要友好的多,可能是要吸引汉商过来贸易的原因,汉人在台湾很少受到荷兰人的欺凌,就算是郑芝龙招安后移到安平,台湾彻底放弃的那段时间也是一样。
土著人则是被欺凌的对象,不管是荷兰人,西班牙人,郑家人,或是后来的清政府,都是一样。
而数百年间,不管力量相差有多悬殊,这些以射猎和少量耕作为生的土著人却是不屈不挠的反抗着,哪怕是日据时期也是一样。
“杀吧,杀吧。”首领们站起身来,身后是一群头顶插着羽毛,身上裹着鹿皮,手持着长弓的族人,人们的武器都很简陋,甚至有人拿着石刀和石斧,他们的弓箭倒是很强力,和所有原始部落靠射猎为生的装备一样,别的东西能将就,弓箭一定要制作精良。
大量的土著涌下不高的山头,几千人先是散乱的跑着,后来就跑成了一团团的样子。
土著人没有研究过军阵,但是他们跑的很有层次感,少量的精壮男子跑在两翼,并且发出怪异的叫喊声,大量的弓箭手跑在中间前列,经验丰富又敢于肉搏的胆大的战士在弓手之后预备冲上前去肉搏,阵后则是一些体力较差的或是经验不足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青涩的新人。
第879章 文明
“东番野人!”
箭楼上的哨兵是最早发觉不对的人,人在惊觉时先是下意识的大叫,然后他们才敲响了哨楼上的铜锣。
锣声响起之后,整个军营都发觉了冲过来的野人。
一看到有好几千人之多,军营里所有的军官都冲了出来。
李守信和刘洪等人还在十寨营盘和常威等人在一起,所有人都没想到,一贯只有几百人规模的野人居然能聚集起这么多男丁冲杀过来。
“好啊,太好了。”黄玉安冲出来看动静时,正好是第一营指挥卢大富也跑出来的时候。
不仅是卢大富一个人叫好,所有军官都是一脸兴奋。
黄玉安和军医们都是一脸无语。
大队指挥姚奉贤叫道:“叫炮兵往后延长弹道开火,三轮炮火打散野人队列后骑兵从两翼冲出去包,步兵按连级阵列自行出击抓俘虏。”
命令简捷明快,所有人都是立刻听令行事,和裕升的指挥层次很简单明快,没有人会误事。
军号声响起之后,炮兵阵地又看到旗语覆命,团直属炮兵营立刻开火!
二十多门六磅炮一起开火的动静简直是惊天动地!
火光喷射,地动山摇,二十多颗炮弹直掠野人阵列后方,立刻就是腾起了二十多处烟柱,灰尘,树木碎屑,泥土,藤蔓,当然还有人的身体,血肉,骨骼,衣袍,这些东西飞的满天都是。
所有野人都吓坏了,原本就散漫的冲击阵形立刻变得无比混乱。
这时营门大开,四百多杀气腾腾穿着胸甲的骑兵从营门飞驰而出,分散至两翼后开始提速冲击。
阳光下胸甲熠熠生辉,土著射手开始射箭,但弓箭打在胸甲上只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根本无力穿透。
骑兵们则是用火铳还击,密集的火铳立刻打翻了一地的人。
中间的步兵早就列阵完毕,连纵阵出营,然后摆成横队,刺刀上膛,士兵们火气都大的很……打了一夜仗,早饭还没有吃饱,谁的火气不大?
军鼓声中,几十个连横队开始大步向前,边走边发铳,刺刀上膛,等骑兵兜到后阵,步阵也逼近过来,土著们到处被驱散,他们拼命抵抗,悍不畏死,但如飞蛾扑火一般,冲上来就被火铳打死。
一个个战兵分遣队早就饥渴难奈,昨晚他们就没有发挥,现在这帮穿着铁甲的家伙也顾不得保存体力,飞奔上前,用大斧和长刀拼命招呼过去。
“传令,能不杀就不要杀。”卢大富等军官都着急了,开始约束着部下,不过收效甚微,土著们不放弃抵抗,士兵们就没有办法抓活的。
等常威和张续文等人听到动静赶回来时,就看到一队队的士兵在阳光下纵情杀戮,而那些明显已经被包围陷于困境的土著仍然在奋力抵抗,几乎很少有人主动投降。
“这帮家伙……”常威摇头道:“野蛮,悍勇,不畏惧死亡,很难收服啊。”
张续文道:“以柔克刚,怀德而使其来投,可否?”
“不行。”常威道:“不畏威也不可以怀柔,我们倒是每次都想多抓些活的,扣下来做农活,慢慢吸引他们的部落来投,但效果十分有限。”
“总会有办法……”张续文目光坚定,说道:“此事容在下慢慢设法。”
“你要能做好,”常威看看李平之,说道:“功劳不在他之下。”
……
这一乱一直到傍晚时分,将士们辛苦了一天一夜,等李国助带人赶过来时,正好看到大队的灰袍军人用长刀巨斧或是上了刺刀的火铳押解着俘虏。
俘虏足有三千多人,大约是这附近二三百里所有的土著精壮,这倒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打死的人有六七百,跑了几百,多半是后阵的老弱翻山跑了。
“没事,他们各部失了主要的青壮,这一下不复成威胁了。”
各部的首领和族老有一百多人,全部被押在一边。
常威扫了一眼,令道:“派两个连队,把他们全杀了,不必关押了。”
“是,政事。”李守信并不吃惊,当然接这种军令他也不会欢呼雀跃,当下看了军官们一眼,令道:“卢大富,你带人去。”
“呃,是。”
卢大富嘴里象是塞了个鸭蛋,不情不愿的去了。
李守信微微一笑,这个部下很不错,也是自己的心腹班底,就是一直没经过什么象样的风浪,心也太软。
卢大富带连队押人时,出乎张续文意料之外的就是土著们都没反抗,那些首领和族老都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走了。
李国助笑道:“常兄果然是手辣的很。”
“李兄莫怪。”常威笑道:“你一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
“场面没啥。”李国助道:“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常威道:“我在这里一年半多,明白一个道理。土著尚未开化,所以不管是以怀柔之法还是威压都很难奏效,真正要控制他们一整个部落,就得杀光他们的上层,包括族老,首领,说话算话的人。把这些人杀掉,他们剩下的人才失掉主心骨,才容易控制。”
李守信肃然道:“常政事说的事实,此前我们也抓过一些土著叫他们种地,发觉他们比北虏还难控制,一有机会就想跑,甚至要杀害看押他们的将士,桀骜不驯,很难管束。所以宁愿人手不足也不敢用他们。今日机会难得,几个部落的首领和族长都被俘了,杀掉他们,剩下的土著便好管的多。”
“原来如此。”李国助颇有感触的道:“日本人似乎也是这样的,桀骜不驯,很难投降,但上层一旦明白要失败,投降的决定很容易下,而下层就不同了。”
这时远处的荒野传来枪声,一个连的士兵看押和分批带上俘虏,一个连的火铳手轮射杀死这些身份特殊的俘虏,在大队的俘虏群中传来隐隐的哭声,但这些刚刚拼死抵抗,誓死不强的土人没有一个站起来反抗的,似乎他们的精气神果然都随着战败和首领被杀而耗光了。
枪击持续了一刻钟功夫,等常威和李国助等人转头去看时,地上已经满是尸体和血水,一群老兵带着新兵拿着刺刀在地上戳刺补刀,帮那些垂死呻吟的人解脱。
“突然感觉我们身上满是罪恶。”张续文扭转了脸,不继续看那边的场景。他倒不是害怕,从托木斯克到漠北他已经见多了死亡,自己手中也有多条人命,但这样赤裸裸的屠杀,强权欺凌弱小,仍然叫张续文有些接受不了。
“续文兄,”李平之劝道:“我们华夏人向来是这样,那些荷兰人是这样,西班牙人也是这样,大家都是一样的。”
“我们是以仁德……”
“那是瞎扯啊。”李平之瞪眼道:“我华夏几千年历史,先是诸夏,成周都认为自己是诸夏人,后来齐楚兴起,把东夷人彻底灭了,然后秦人开始南伐,今日南疆,多半是秦人所夺,南蛮部落被撵向更南的地方,也就是今日之西南诸夷,然后汉人南下,西进,北上,奠定我中国千年疆域,原本的土著,多是男子被杀,留下妇孺,要么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