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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本龙太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方表现的越高冷，他的心就越慌乱。趁火打劫没成功，反过来自己还要低声下气的求助苏联人。
挂断电话之后，桥本龙太郎挠了挠头，无可奈何的说道，“这一步棋，真是走的糟糕透了。”
第六百零一章 推销伊尔96客机
小渊惠三作为日本代表团已经第三次踏上了苏联的国土了，不过这次为他们准备的并不是舒适的莫斯科酒店，而是作为西伯利亚蛮荒以北的卡拉海海域。这次日本代表团将乘坐苏联航空部门提供的伊尔96专机前往西伯利亚，在由西伯利亚乘坐轮船前往喀拉海域。作为靠近北极圈的超级油田，苏联的这一重大发现引来了美国的强烈不满。美国政府宣布禁止包括美孚等在内的一系列石油开采公司与苏联合作共同开发北极圈油田，试图用这种方式减缓苏联开发油田的脚步。
不过家大业大的亚纳耶夫可不在乎美国的制裁，现在的苏联是苏联，而不是想要看资本家脸色过日子的俄罗斯。亚纳耶夫根本不在乎美国的手段，就在美国宣布禁止任何石油公司参加喀拉海油田开发之后，亚纳耶夫宣布苏联政府拨款将近一百个亿的资金，来维持前期的项目开发。
预计这次的开发可能将近八百个亿美元预算，这相当于将近苏联政府半年的收入，严峻的财政压力即便是第一期的预算投入之后，接下来也是遥遥无期的吞金怪物。所以亚纳耶夫才想着将亚太国家拉下水，共同承担开发项目的支出。
在为日本代表团特别准备的伊尔96专机上，除了日本代表团之外，还有陪同小渊惠三的苏联对外主席谢瓦尔德纳泽。与其说是陪同，谢瓦尔德纳泽所表现出来的高冷更让小渊惠三以为自己才是陪同的官员。
在飞机上小渊惠三只是简单地咨询了谢瓦尔德纳泽几个问题，比如原油的实际存储量，工程开发的预期进度。虽然对方回答的非常简洁，但是信息里透露出来的内容却让小渊惠三万分吃惊。
“原油存储量？苏联的作业钻井的探明储量为10亿桶原油，周边区域也具有相同地质构造，该地的石油蕴藏量堪比美国墨西哥湾，所以你觉得喀拉海的超级油田会比中东差劲吗？何况沙特阿拉伯全国探明储油量也才8亿桶啊。”
谢瓦尔德纳泽的回答让小渊惠三陷入了沉默，这意味着日本更应该加入苏联的石油开发计划中，越早抢占主动权，对日本来讲好处越多。
小渊惠三谨慎的询问道，“谢瓦尔德纳泽部长，喀拉海石油开发计划项目预计会有多少国家参与进来？”
这是日本最关心的问题，依照日本的市场肯定吃不下绝大多数的石油供应，但是他可以利用优先权啃下一大块蛋糕，尤其是在谢瓦尔德纳泽提出还没有任何国家参与进行来的时候，小渊惠三就嗅到了机会。
“那么，日本政府愿意与苏联共同开发喀拉海油田，你看怎样？”这是小渊惠三的第一次试探，他想知道苏联的态度如何，然后根据对方的态度来调整接下来的说辞。
不过谢瓦尔德纳泽的表现反倒有些捉摸不透，他看着飞机玻璃窗外的景色，缓缓说道，“我有一个问题，小渊惠三部长，你觉得这架伊尔96如何？”
“恩？”小渊惠三不知道谢瓦尔德纳泽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架伊尔96，但他总有预感背后还有事情发生。
谢瓦尔德纳泽说道，“这可是苏联最新开发的伊尔96空中客机，准备跟波音777和空客A330抢占九十年代的民航市场。现在你们是第一个坐上这款苏联新式空中客机代表团。这也是为苏联的民航业发展进行广告推广。”
小渊惠三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想到居然连一架民航客机里也藏着苏联精心设计好的套路，这样一来这一路上的旅程中，到底还有多少人心险恶的套路在等待着自己。小渊惠三感到非常为难，一来现在全世界的贫油国家都盯紧了苏联这块肥肉，试图在前期开发中掺和进来分一杯羹，毫无疑问现在日本是第一个，也是优势最大的一个。
谢瓦尔德纳泽故意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相比之前中方政府显得慷慨多了。当他们得知苏联的伊尔96客机准备上线之后，立刻提出了中国国航和中国南方航空公司采购伊尔96的商业交易……”
小渊惠三对于外界谣传的中国首次放弃采购波音777型号转而采购苏联伊尔96的传闻也有所耳闻，但是谢瓦尔德纳泽部长口中说出来意味就不太一样了。这意味着传闻极有可能是真的，而中方的讨好行为也让小渊惠三感到一丝的后怕。
不过这一切都是谢瓦尔德纳泽瞎诌的，虽然中方提出了购买伊尔96的请求，但一直没有代表团前往莫斯科进行谈判。索性谢瓦尔德纳泽就利用这次的事件给小渊惠三心理压力。
“好好考虑一下吧，小渊惠三部长。”
谢瓦尔德纳泽刚想说出这番话，小渊惠三抢先补充了一句。
“我们会回去仔细考虑谢瓦尔德纳泽部长提出的请求，并且全日空航空的高层领导也会充分的考虑你们的新机型。毕竟现在到了日本飞机更新换代的时候了。而苏联新式机型也将会列入高层的考虑对象之中，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小渊惠三非常适时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愿”，在他看来，如果不想喀拉海油田开采计划被耽搁的话，那么这时候最好顺着苏联的请求去做。
小渊惠三的识相让谢瓦尔德纳泽部长内心冷笑了一下，他才不会相信日本这么快就屈服了。只要日本没有表露出购买的意愿，喀拉海的项目开发他一杯羹也分不到手。
但是伊尔96只要日本这里打通了缺口，那么他也就不用担心伊尔96销路问题，甚至还有人提出用喀拉海油田项目来捆绑推销伊尔96的想法，但是被亚纳耶夫拒绝了。
毕竟亚纳耶夫希望用市场主导的方式，将波音可怜的份额一点一点蚕食殆尽。
第六百零二章 鞠躬
日本代表团需要从斯库拉托夫角乘坐苏联考察船出发前往喀拉海域钻井平台，小渊惠三需要经过两天的颠簸才能达到那个所谓的喀拉海钻井平台。作为一名外交官员要跟随着代表团遭受这样的罪过，就连亚纳耶夫都要开始同情他们的遭遇了。
不过作为苏维埃第一号政治人物，亚纳耶夫当然得出现在现场，以表明苏维埃的立场。尤其是对于美国人的试图扼杀苏联的石油产能大国地位的行为，亚纳耶夫表示愤慨。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再过十五年西伯利亚油田将面临石油枯竭的尴尬局面，现在开发喀拉海油田并且投产，毫无疑问将能为苏联的经济进行重新一轮的振作。对于这种局面，亚纳耶夫表示求之不得。
但是前期的资金投入的确是很大的问题，就连亚纳耶夫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只能选择合作开发的方式。引入日本企业的资金为自己的政策所服务。不过他现在所做的都是作为奠基的政策，在任期间很难一下子看到效果，但是等到他从总书记的位置上退位之后，结果才能显现出来。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默默无闻，但是在未来，所有人都会感激亚纳耶夫的政策为苏联带来的巨大收入。
而且这一次的石油钻井平台考察中，亚纳耶夫特地带上了普京同志。作为一名内务部人员参与到这样的石油开发项目中，很多人都会感到一丝莫名其妙。但是往深层次的追究就可以意识到里面蕴含着更深层次的政治意味。甚至某些人已经嗅到了政治局面即将改朝换代的气息。这些年来虽然普京同志很少出现在普罗大众面前，但是亚纳耶夫为他所做的铺垫却从没少过。包括在内务部培植势力，赢得军队的信任，一切似乎都暗含着即将上位的可能。
喀拉海的风有些凛冽，将近北极圈的地区哪怕是夏季也寒风逼人，何况是四面不见陆地的海洋，海水冰冷刺骨。亚纳耶夫穿着厚实的大衣，站在钻井平台的眺望台上，目光阴沉。
“弗拉基米尔同志，这个项目跟远东的战略大开发，是我这位总书记最后的心血。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继承下去。”
亚纳耶夫的声音有些沙哑，成为苏维埃总书记这几年，伴随着万人敬重的荣耀背后，是漫长冰冷的孤独。他希望在总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能在圣彼得堡大学或者莫斯科大学当一名普通的文学教授，或者回到高尔基州去陪伴娜塔莎的墓碑，不再过问政治。
“亚纳耶夫总书记，我会继承你的意志，带领这个国家走下去。”普京问道，“只是这一切对于你来讲，真的值得吗？”
“我不知道。”亚纳耶夫闭上眼睛，1990年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而现在的亚纳耶夫除了高高在上的总书记头衔，还有政治权利之外，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
斯拉夫还真是多愁善感的民族啊。亚纳耶夫苦笑着摇摇头，抛开这些伤春悲秋的情绪，他依旧是共和国最理性的，几乎不带半点感情的领导人。
“我在这里简要的跟你说一下接下来几年的动向，远东石油开发和北极圈的开采刻不容缓，将日本和中方分别以不同的形式拉入局，将对我们减轻财政有着很好的作用。俄罗斯军队必须加快转型，起码现在美国人知道不对等的核战争是打不起来了，继续裁剪军队，解放生产力。扭转苏联的畸形经济结构，虽然经过这些年的努力之后已经改变了不少，但是棘手的问题还是有一大堆，这是你将来必须意识到的关键问题。”
苏联的战略收缩之后已经无力单挑大梁了，只有更实力匹配的第三国家结盟，才能形成挑战美国人的权威。
“最后记住一句话，苏联的政策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是以国际政治斗争为重心。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保存现在的战略地位，别再被进一步的挤压生存空间了。在这么下去的话，苏联就真的输不起了。吞并掉东欧之后，美国现在是锋芒最盛的时候，我们只能避开他的强盛，等待对方的衰落。”
风吹拂着亚纳耶夫已经灰白的头发，普京望着离自己远去的孤独背影，默默地点了点头。
“保重，亚纳耶夫总书记。”
小渊惠三的身影出现在钻井平台上，跟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日本的石油钻井考察公司代表团。他们将会对苏联这座钻井平台进行实际评估，然后为日本政府是否介入北极圈的油田开发而提供参考意见。
“小渊惠三部长，欢迎来到喀拉海。”亚纳耶夫故意笑着说道，“这里可是比东京要冰冷多了。”
“但是石油也比东京要多得多。”小渊惠三回答的滴水不漏，亚纳耶夫的态度的转变恐怕也是因为伊尔96的缘故吧。
亚纳耶夫指着石油钻井钻头，向前踏出几步，完全不在意会不会被石油弄脏了西服，他语气认真的向对方说道，“过不了多久，这里将成为整个世界的另外一片产油中心。我们将会拥有比肩墨西哥湾和沙特阿拉伯的石油。谁最先参与到这场开发中，谁将会获得先机。”
小渊惠三嘴角上扬了一下，亚纳耶夫所说的也正是日本政府期盼的。石油，黑金。多少国家梦寐以求的战略能源资源，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储备的石油资源甚至只能够维持一年半载而已。而苏联几乎不用任何的付出，就拥有着令整个世界为之疯狂的石油储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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