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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这样的大城市。
人各有志,李鱼听他如此一说,却也不好再劝,只是感觉有些对不住褚龙骧,只好惋惜地叹一口气,道:“既如此,我……”
他刚说到这里,静静“猖狂”的笑声就传了过来,李鱼并未听出是谁在笑,说到熟悉,他对深深,要比静静熟悉很多,顿时以为是她,不禁失笑道:“这丫头,疯疯颠颠的又做什么,女孩儿家要笑不露齿,行不摇裙嘛,她……”
李鱼刚说到这里,忽然想到龙作作和吉祥,貌似他的女人就没有一个这样的小淑女啊,吉祥多少还沾点边,作作那泼辣劲儿……
这一想到龙作作,他就想到了作作和他约定的归期。依照约定的归期,他这时差不多也该上路了,可他在长安城里还千头万绪,没个着落呢,那丫头在陇右等着,若久不见他归去,只怕又要生出一番是非。
苏有道见他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对一位姑娘评头论足,不禁抚须微笑:“深深姑娘不矫情、不做作,率直可爱,其实蛮不错的。小郎君不考虑一下?”
李鱼心想,亏得我和吉祥定情在先,作作才捏着鼻子忍了。也亏得我在西北不得落脚之地,龙家寨是最好的去处,吉祥才不情不愿地认了。就这两头,都不知废了多少气力才摆平,再加一个情商欠费的吉祥,那可不得宁日了。
李鱼便打趣地笑道:“我欲为苏先生谋一份营生,苏先生却为我的家室操起了心。你我二人,这都是天生喜欢为别人操心的命啊。”
苏有道大笑:“说起来,还是一见如故的原因,否则的话,以苏某恬淡性情,还真懒得为他人操心。”
李鱼笑道:“如此说来,在下倒要多谢苏兄了。”
苏有道目光一闪,微笑道:“既然你我如此投缘,何不结为异姓兄弟?”
李鱼心中微微一顿,他倒不介意有个结义兄弟,而且与这苏有道相处融洽,与他交谈如沐春风,真若结为异姓兄弟,也没什么顾忌。
只是一想到自己还有几个月就该一命呜呼了,古人于结义是很看重的,若是被他知道此事,岂不令他误会自己是为了托付家人,这才有意结拜?
如果自己携带家人,成功逃脱,被他知道,难免也要心生鄙视,再来个割袍断义什么的,那也是自讨没趣。
只是人家正殷殷望来,又不便说出这些理由,若是贸然拒绝,难免又要让苏有道觉得是自作多情,高攀他了。
为难处,李鱼忽地情急智生,笑着向前方一指,道:“缘份这东西,玄妙莫测,摸不着,看不见,却实实地存在着。在下也想知道,是否与苏兄有这个缘份。你看前方,行人已稀,道路偏僻,莫如你我打一个赌。”
苏有道好奇地问道:“打什么赌?”
李鱼道:“你我经过前方那个路口时,若是忽有行人自旁路而来,与你我相遇,人数且不比你我这队伍更少,那就是天意令你我结为兄弟,你看如何?”
这里是长安城的西北角,北面是宫城所在地,到了北面,行人本就极少了,而西北角人就更少。修真坊虽也被化作一坊,但是这里住户极少,方才经过的坊中就有许多空地辟成了菜地甚至种了庄稼,再往前去就更加荒凉了。
他们一共三辆车,加上车夫一共十人,若想有人来,而且是一队人马,人数超过他们,在这偏僻地带偶尔也是有的,但得恰在他们抵达路口时出现,这种概率实在是微乎其微,如果真的有,那只能说是天意了。
苏有道一听,就知道他是在委婉地拒绝,是以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了。
车队继续前行,车轮辘辘,眼看将至路口,前方还是一片安静,苏有道为了摆脱尴尬,便对李鱼笑道:“哈!看来你我缘份未……”
他刚说到这儿,就听马蹄急骤,马嘶萧萧,一队人马,俱着骑装,弓在背,剑在腰,从左侧路口急急驰了出来,瞧那装扮模样,似乎是出门狩猎,刚刚归来,不少骑士马背上还搭着些飞禽走兽。
不用数了,只乍一看,就知道这些人至少二三十,远超十人了。
李鱼和苏有道都有些惊奇,李鱼惊笑道:“哈,天意当真难测,这……”
他刚说到这里,忽地瞪大了眼睛,以致都忽略了一旁苏有道的表情。
前方那队骑士中间,簇拥着一个少年、一个少女,就在他们身后,错开大半个马身,赫然有两名马股上搭的猎物最多的汉子,一个魁梧,一个俊俏,李鱼都认得。
罗一刀,
纥干承基!
第223章 此祸水也
那一行人也看到了李鱼这些人人,双方一个乘车,一个骑马,却是殊途同归,都是往修真坊行去。
李鱼看到了罗霸道和纥干承基,这两人自然也看到了李鱼,但是这两个人一分一毫的吃惊都没露出来,淡定地一瞟,就扭过了头去,看得李鱼忍俊不禁:“这两个夯货,长进了啊,往日里飞扬跋扈喳喳呼呼的大盗面孔几乎全然不见了。”
不过,李鱼可不相信两人就能这样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对于他们此时的身份,未免就有些好奇。尤其是那对少年男女明明就是受他们保护的,对这对少年少女也就多了几分好奇。只是人家可没有对他太过关注,此时已然拨马,走在了他们的前面。
进了修真坊,此处虽也算是一个“小区”,但已极是荒凉,屋舍极少,田园土地居多,若是搁在后世,反而这样的地方才算是高档小区,环境优雅,绿植丰富,在当今时代,富有人家要么去城中繁华街道,要么干脆就去曲池等风景名胜,对于这田园风光就未必很在乎了。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田园式的坊中,却有一家酒楼,极享盛誉。
酒香不怕巷子深,在这里得到了充分体现,所恃者无他,烹调美味而已。
一进那田园式的院门儿,就是充满田园风光的一片池塘园落,比起繁华市区的假山池水,此地的曲水园林,却是极尽天然。波光粼粼,荷花半塘,还有几名胡姬在园中玩耍。
摘莲抛水上,郎意在浮花。
既有美女,怎么可能没有男人,男人可是酒楼业的最大消费者。
所以这些被酒店高薪聘请来的美貌胡姬身旁,就有些小蜜蜂儿似的男人,或含笑观其体态行止,或凑近了去耳鬓厮磨,郎情妾意,相映成趣。
园林中足够宽敞,所以也不必下车步行,就这样一路行去,驶于柳林之下,又走了一里多地,才见一座红楼,掩映翠林之中。
门前宽敞处已经停了几十匹马,正有店中小厮搬来豆饼、马草、提来饮水,饲弄这些马匹,马背上的猎物少了许多,看来是方才所遇的猎手趁着新鲜,就让店家给烹成野味了。
偌大一个酒店,有些汉代风韵,极宽大的一个厅,中间是舞台,其余八方以八卦方位切割成八个大的包间,此时店中已有三四处大包间坐满了人。此处店家只走上层路线,可不是薄利多销的大众店,所以客人身份都不低,进入其中,自然也少有酒醉喧哗者。
李鱼一看,就知道这酒店档次不低,不禁心中一动,虽说做制伞匠收入不菲,可也不可能来此处消费,这苏先生……
李鱼刚想到这里,苏有道已然回首笑道:“曾有一位大贵人,以珊瑚为柄,玳瑁为饰,上好鲛纱为布,制作过一柄价值连城的好伞。我足足耗时七个月,才把此伞完成,主人极是满意,曾携我来此饮酒,并广邀好友,炫示其宝伞。今日还是第二日来,借了你的光啊,哈哈……”
李鱼一听,这才解了心中疑惑。却是故意苦笑道:“听说我作东,先生倒是真不客气,看来这次,我要大出血了。”
苏有道笑道:“还要一口一个苏先生?可记得你我方才的赌约?”
蛇骨静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的好奇:“打赌,你们赌了什么?”
李鱼瞟她一眼,道:“我们打赌,这一餐是否要费百金以上,若是贵了,就把你抵在店里。”
静静一听就急了,胀。红了脸道:“为什么要把我抵在店里,我又不是你的人?啊!康师傅……”
静静马上又转向康班主:“康师傅,我跟园子里签的可不是卖身契,你也不能做主把我卖掉呀。”
康班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对李鱼道:“我就说她傻吧,你看看……”
静静气愤地道:“我就算傻,你也不能把我卖掉啊!”
刘云涛实在忍不住了,道:“鱼儿明明跟你开个玩笑,你这姑娘,怎么这么蠢。”
静静瞪了他一眼,道:“你才蠢!我配合小郎君一下嘛,要不然这么冷的笑话,大家怎么笑得起来。”
此言一出,众人果然失笑。
静静趁机凑近了李鱼,一副天真模样地挽住了他的胳膊,甜甜地道:“要把人家卖进酒坊,人家才不愿意呢。不过小郎君要是肯买下人家,那人家就自卖自身,也心甘情愿。”
这番话半真半假的,也不知道她是开玩笑还是真心话。但她脸儿红红,眉眼含俏,此时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可爱。
深深咳嗽一声,道:“好啦!你这丫头,又戏弄人家。看店家都等候好久了。”说着便上前一步,略显嗔怪地打落了表妹的手臂。
此间店家居然是个胡须弯曲如上弦月的胡人,众人刚一进店,他就亲自迎了上来,见众人正在说笑,便在一旁站定,含笑等待,不曾露出半分不耐烦的神色。众人说到有趣处,他还配合地笑了几声,甚是知趣。
此时听深深姑娘说到他,此人才抚胸含笑施礼:“欢迎各位贵人驾临小店,小人是本店的店主,名叫宇文长安,诸位贵人叫我长安就好。”
华林一听吓了一跳,道:“你叫宇文长安?隋时宇文成都是你什么人?”
那胡人摸了摸翘曲的胡子,怡然笑道:“你看我面相就该知道,毫无关系。只是我来中原,听说过这人名字,极是了得的一个人物。想取一个汉人名字的时候,便取了他的姓。至于名么,他既然用了成都地名,我就用长安喽。”
众人呆呆地看着高鼻深目、胡须虬曲的宇文长安,顿时钦佩的五体投地。
宇文长安彬彬有礼地把众人延请进一个包间,吩咐人奉上美食。
此间食物,居然不是由着客人去点,而是人家今天备了什么食材,你就吃什么,这倒又是一个别致之处,引得众人好奇心顿起。
醍醐、麆吭、野驼蹄、鹿唇、驼乳糜、天鹅炙……
一道道菜肴,食材原本罕见,烹调更见功夫,挟起一品,果然味道极佳。须知许多高档菜肴追求色香,以致牺牲了它真正的味道,所以许多瞧来美仑美奂的食物,其实口味并不如何出色。
而此间每一道佳肴,细细品来,都别具味道,显然不是普通做法,众人一尝,自然赞不绝口,只是似刘老大这般人物,却也品不出其中层次,未免有牛嚼牡丹之感。
中间舞台上,正在表演歌舞。众人进来时,台上正在表演绿腰舞。绿腰属于软。,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舞动起来,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