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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及?”
“噫?这蜀中寡妇也是女子,难不成这天下财富,俱都由女子们掌管了去?”
李承乾沉吟有顷,道:“这孀居少妇,需要孤为她做些什么?”
一听此言,罗霸道和纥干承基对视一眼,喜形于色。
听话听音儿,太子这是动心了。
纥干承基笑道:“何需太子为她做什么,只消与东宫挂上关系,还有什么人敢故意挤兑、刁难于她?一个寡居的妇道人家,求的就是一个安稳而已。”
李承乾听了,虚荣心甚是满足,微笑颔首道:“既如此,你们改日把她领来,本宫见上一见。若是个不知进退、行事张扬的,便不要理会了,免得给孤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罗霸道和纥干承基一听这话,大事谐矣,连忙道谢不止。
李承乾指着二人,笑道:“你们呐,这是收了人家多少好处,亦或是被其美色所迷,为人这般卖力。”
罗霸道忙道:“臣只是与她家族有旧,帮个忙而已,不曾收她好处。”
纥干承基目不斜视地道:“那孀居少妇固然貌美,然臣可不好女色。此番帮忙,也只是看在罗大哥面上。”
李承乾听他这么说,反倒好奇起来:“你不好女色,孤是知道的。但你这不好女色之人,都赞她貌美,莫非那少妇当真美甚?”
纥干承基一听可紧张起来:“太子,那妇人成亲不过一年,就死了丈夫,显然是八字极硬,克夫的命儿,太子可千万不要打她主意,万一……万一……”
李承乾霍然大笑,摆手道:“你多虑了,何等美色,孤不曾见过?比起社稷,又有什么美色是孤能看重的?相比天下,一女子何足道哉。去吧去吧,改日带她来见一见。”
罗霸道和纥干承基连忙答应,纥干承基心道:“最好如此,否则的话,你若真把她变成了枕边人,你就哭吧!”
……
慕长史回到魏王府,把今日情形对李泰一说,李泰大喜,道:“好!明日一定要人赃并获,叫他无从辩驳。”
慕长史道:“王爷放心,臣已准备停当,明日定然一举擒之,则王爷大事鼎定矣!”
李泰甚是欢喜,当即设宴,让慕长史作陪,两人欢饮一番,李泰还年轻,喝得醉了,便径回后宅睡了。慕长史却是打起精神,把铁无环等人召到面前,耳提面命一番,大家各自回去准备不提。
翌日,慕长史便带了几个手下,再度赶去林青衫府上。
铁无环等人俱着普通袍服,但袍下各藏利刃,又另遣一人,领了些官兵,暗中尾随。
林青衫见慕长史赶来,马上领他前往李卧蚕家。李卧蚕准备了两辆马车,准备用来载运器物的,一见他们来了,便跨上自己的驴子,夹在几匹高头大马中间,仿佛一群大人中间护着一个骑木马的小娃儿,一行人便出了西城。
长安西北角,开远门之外三里,有一座社庙。社庙的香祝,与吞天蛤王超沾着些亲,王超那些宝贝,俱都藏在这里。
王超一大早就到了,灵台那边,他已告诉了部下,说今日不太舒服,休息一日,叫他们前去监护。如今不在屯卫,没有顶头上司管着,他说怎样便怎样了,自是一言而决。
王超换了一身土赧色便装,甚不起眼,往土地庙前一站,身子墩矮,肚腹又大,乍一眼瞅去,还叫人以为是土地公公显了灵。
王超正等得不耐烦,便见一行人自远方赶来,王超眯起眼睛一打量,恰看见前方带路的李卧蚕。李卧蚕骑驴,固然比起身边的高头大马来矮小的多,但恰因为周围的人都骑马,反而显出他来了。
王超一见是李卧蚕到了,哈哈一声长笑,道:“李大虫,叫我好等!”
王超拔腿就往前迎去,走着走着,脚步却渐渐地慢了一下。
他站住脚步,凝视着越走越近的一群人,神色渐渐疑惑不定。
他看到铁无环了!
铁无环本来走在队伍后边,但他身材高大,渐渐走近,便被王超看到了。而此时,铁无环也看到了王超,登时吃了一惊。
“王超将军?怎么是他?”
王超也在吃惊:“铁无环?他不是拨去魏王府听用了么,怎么混在这群人中,成了随从?那……那个慕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不好!”
王超突然反应过来,身子一转,撒腿就跑,情急之下,只一个箭步,就窜出近丈远去。
第443章 网得一条小鱼
王超一见不妙,撒腿就跑。
慕长史只是一呆,虽然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却也明白必然是暴露了身份,马上把马鞭向前一指,大喝道:“给我抓住他!”
慕长史身后几名原就是王府的侍卫立即踹马向前,飞驰电掣般赶去。
铁无环等几名从屯卫调来的士兵却是呆了一呆,毕竟是老上司,如今虽然调归魏王府了,哪能翻脸便无情,动作便慢了一刹,这才提马跟上。
王超撒开两腿,怎及得那马匹四腿快速,一个骑士提马向前,冲至近处,抡起手中马鞭,仿佛抡起一口马刀,刷地一下抽下去,正中王超的脖子。
这马鞭小指粗细,极有韧性,再借了马速,如果是拖刀,只这一拖,就能把人拖为两半,虽然鞭子,这用力一抽,力道也是惊人。
王超“嗷”地一声,摔在地上,浑身不停地抽搐,一时间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
几名骑士冲上前,顺手从马股上解下一条长索,将他拢双肩抹二臂,捆了个结结实实,跟提着一只捆好的虾子似的提到了慕长史面前。
林青衫错愕不已:“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卧蚕更是害怕,软在马背上簌簌发抖。
慕长史抹了抹胡子,微笑道:“青衫先生莫要惊慌,你发现歹人出售国器,及时检举于魏王,乃大功一件,此事之后,皇帝那儿,魏王殿下自会举荐你的功劳!”
慕长史说罢,一指那瘫在马背上的李卧蚕:“把这厮也给我绑了!”
李卧蚕一哆嗦,尿了。
马儿觉得背上一热,忍不住身子一耸,长嘶一声,李卧蚕就从马背上滑了下去,摔了个四脚朝天,当即就有人过来,因王蛤身上的绳索还剩了一半,干脆,直接把他变成了一条绳上的蜢蚱。
林青衫听说国器二字,模糊地有了些概念:难不成,这东西是犯忌讳的东西?是了!我真糊涂了,这是观测天象的仪器呀,民间若有人占卜天象,问帝之吉凶,国之运程,那是杀头的大罪!这天象仪器岂能当成古董赏玩?
这一想,林青衫登时汗透重衣,一想到魏王李泰已经把他开脱出去,不但无罪,而且有功,真感激涕零,甘心为李泰效忠尽力了。
李泰这的确是收买人心,你想,大功已经立了,多绑一个文士去抵得什么用?这人是他请来的贤才,一转眼,让他送进大牢砍头了,其他文人作何想法?再者,如此一来,连告举人都没有了,变成了全是李泰自己发现,那皇帝又会怎么看李泰?
事情固然还是要处理,但是皇帝固然最宠爱李泰,却不代表对其他的儿子没有父子之情,一旦皇帝认定此子心思歹毒,为了皇位,不惜坑杀兄弟,这观感一生,他也就没戏了。
出于这种种思量,这个功,李泰是不想贪的,他只要结果就好。
王超那远房亲戚久不见王超回来,走到门口向外看了一眼,一瞧一群凶神恶煞,将王超绑了起来,吓得哧溜一下又钻了回去,砰地一声关了门,把闩一落。
对这个人,铁无环就用不着客气了,他此时正走到门前,当即涌身向前一撞,端起肩膀,就听“轰”地一声,这社庙的两扇门板飞了出去。刚刚落了闩的庙祝被那崩断的门闩撞得倒飞出去,直落在正殿上,满嘴的血,上下门牙全部磕落。
慕长史见此威猛之态,也是吓了一跳,向铁无环挑了挑在拇指,憋出俩字儿:“真猛!”
……
土地庙里起出了足足两车有余的古董器物,慕长史早有准备,早有军士驱车远远地辍着,这时派人回去引他们赶来,将所有器物尽数起运回王府。
李泰小王爷朝服都穿好了,正拿鸟食喂着一头白色的仿佛猫头鹰般的鸟儿。
喂了几口鸟兽,李泰小王爷把回复父亲今日吃喝拉撒一应事务的小纸条儿绑在白鹘腿上,摸了摸它的羽毛,道:“白鹘将军,去吧!”
那白鹘展翅飞去,没入重重宫阙之中。
原来这就是李世民和他的宝贝儿子李泰之间互通声音的那个“传令兵”,有它往返飞翔,速度自然最是快捷。
刚刚打发走了那只鸟儿,手下便来禀报,慕长史押着两车器物回来了,还绑了三个人来。
李泰一听大喜,他今天穿得齐齐整整,就是打算一俟查清真相,立即进宫告状。当下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赶到殿外,慕长史叫人押着器物缓缓而行,自己先让铁无环等几人把李卧蚕、王超和那庙祝提了来。
李卧蚕还是个囫囵人儿,庙祝满口是血,而吞天蛤王超最惨,他被抽中了脖子,那一下渐渐生出了效果,这时脖颈肿胀了一大圈,果然像只蛤蟆了,而李泰要问话,主要就得问他。
偏生他脖子伤势沉重,几乎连声音都说不出来,被人恫吓之下,竭力说出话来,就似刀片刮着喉咙,说不出的难受。
不过,不能长说,那便短说,王超还是把事情简略说了出来。
一听王超所言,李泰的心便凉了一大截,这厮监守自盗,居然与太子全无干系。如果此案不能把太子拉扯进来,我堂堂王爷,何必私设公堂,去处理这种杂事?
慕长史见李泰脸色阴沉下来,晓得他的心病所在,便喝问道:“你当真无人授意,无人配合?一件两件器物也就罢了,这么多的东西,就你一个,偷得出来?你当别人都是瞎子!”
王超嘶哑着嗓子道:“太子……要……集中销……毁,末……末将承运,去时……路上,便……便做了……手……脚……”
李泰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急忙上前一步,问道:“你是说,太子吩咐把这些器物集中销毁,你半路偷出来的?太子那边,可是把你运到的东西当场销毁了?”
王超苦笑摇头:“末将……不……不知,东西……搬……仓库了。”
李泰双眼微微一眯,心头又急跳起来:“搬仓库了?既然没有当场销毁……难不成……”
李泰眼珠转了转,冷笑一声道:“王超,你可知道,你犯的是灭三族的死罪?这种时候,还想包庇你的幕后之人,真是死不悔改!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话,跟三法司说去吧!”
李泰说罢,拂袖便走,转身之际,向慕长史悄悄递了个眼色。
慕长史会意,忙叫铁无环等人把他押下去,自己跟进了大殿。
李泰道:“此人当真可恶,时至此时,还在咬紧牙关,庇护他背后之人,难不成还妄想有人来救他不成?”
慕长史思索片刻,道:“王爷,依臣看来,要破这案子,也不难。”
李泰目光一亮,忙道:“如何做法,你且说来。”
慕长史道:“第一,他既然把大批器物交给了太子,太子是否真的销毁了?如果太子接收的那些器物,也变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