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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打造的东西,虽然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
有些见识博广的人,忽然就想到了鲁班曾造木鸢,高飞三日不曾落下的神奇记载,更多的人则是一脸的惊叹与茫然。
杨千叶从地上爬起来,惊讶地看着同样刚从堤坝上爬起来的那个怪人和小姑娘,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华姑,你去看着那东西,那可是我带你离开的关键!”
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嗡声嗡气地说,杨千叶听得出,他是在有意地变换声线。
他不想让我听出他的本来声音?难道我认识他?这一瞬间,杨千叶突然想到了她的叔父袁天罡,她所认识的人中,只有这位叔父,拥有许多她无法理解的神奇本领。
那个叫华姑的小萝莉好奇地看了眼杨千叶,跑过去踩住了眼看要被风掀动起来的机翼,那个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则走向杨千叶。杨千叶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握紧了腰间的剑。
虽说是这人救了她,可她还是不敢放松警惕,这人实在是太古怪了。
“我自天上来!”
那怪男人嗡声嗡气地说了一句,语气稍稍一顿,似乎在让她加深印象:“大势如江河,浩荡东去,唯有进,不可退,此为天道!你,不可能成功的!”
杨千叶顿时脸色惨白,她不知道这人为何如此衣着,用的什么东西腾飞升空,似乎不像是神仙,可他不仅有神奇手段,还能开口便说出自己心中隐秘,除了神仙,还能有谁?
这时杨千叶业已看出,来人不可能是她那个“胸无大志”的叔父袁天罡,叔父没有这人身材高。而且,虽然这人只露出了少许肌肤,还是可以看得出,他年纪应该不小了,脸上已有皱纹。
“回头吧,回头是岸!你的归宿,在那边!”
怪人向河岸一指,杨千叶下意识地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登时娇躯一震:“你让我归顺李唐?”
怪人窒了一窒,有些郁闷的语气:“麾下不过豢养了一些死士杀手,真当自己已是一路叛军了?还归顺!我是说,你做为一个女人,你的归宿在那边,着落在那人身上,及时回头吧,切莫害人害己!”
这一长串话说下来,那人便不大注意掩饰语气了,而且他的声音虽有些苍老,可那熟悉的调侃语气……
杨千叶神色一动,噫?这语气听着有点耳熟啊……
可惜那怪人已不给她多思考的时间,一见她有些疑惑的目光扫过来,马上又嗡嗡起来:“本仙人去也!”
说罢,他就转过身,杨千叶眼睁睁看着他又把自己拴在那架木鸢怪鸟的下边,还有那个小姑娘,然后突然举起那木鸢,奋力地向前奔跑起来,跑着跑着突然纵身一跃,从高高的河堤上了跃了下去。
“啊!”
杨千叶下意识地一声惊呼,刚刚冲到堤边向下望去,就见那怪鸟鼓荡着河上的大风,已从下边一跃而起,就在她身边一掠而过,那怪男人的一双腿湿淋淋的,想来方才也是落了水,水珠淋了杨千叶一身。
她讶然地抬头,就见那怪人在大河之上盘旋了几匝,在那小姑娘呀呀的大呼小叫声中,突然……消失了!
他们连着那只大怪鸟般的东西,突然就一下子消失在了空中。
杨千叶不由得双腿一软,是神仙!这就是神仙!原来神仙是这样子啊!
神仙说……我复国无望?
杨千叶呆呆地看着那怪鸟骤然消失的地方,心中一片的黯淡茫然。
对面的李鱼见那穿越同行没有带走杨千叶,不禁呼地松了口气,啊!原来是个喜欢亲力亲为,自己调教,玩养成的家伙啊!一路走好,祝你好运哟!
这时候的李鱼,根本不知道那个突兀地从虚空中出现,还在抓起杨千叶的时候因为要靠身体扭动来施力控制滑翔机滑转方向,以致忙乱中踹了他一脚的家伙是谁,当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后,然后,他就“倒了血霉”了。
而此时的李鱼,却莫名地欢喜起来,直到被他抓着肩膀的男人冷冷地盯着他,很牛B地喝了一声:“放手!”
“皇帝?!”
卧槽!
这一下李鱼是真的吓了一跳,然后他就咕噜噜地滚下了陡坡,与那赵太守做了一对难兄难弟,一起咕噜噜地喝起了这大唐年间的“纯绿色有机无公害”黄河水,咕咚咚咚……
“撤!”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墨白焰和冯二止,眼见刺杀已不可为,他们之所以死战不退,是因为他们的殿下还在这里。如今殿下被奇人救出,载到大河对岸去了,已经没有危险,他们为何不退?
墨白焰一声大喝,众杀手立即四散奔跑。
“不可放过他们,给我追!统统抓回来受死!”
长孙无忌扭呀扭呀跳上前去,大叫着:“一个都不能少~~~”
龙王庙里,罗霸道好一番天人交战,终于把脚一跺:“他娘的,人家一个娘们儿还敢杀出去,我若连个屁都不放就走,实在够丢人的,拼了!”
罗霸道把心一横,举起大片儿刀就冲了出去:“杀狗皇帝!杀狗皇帝!杀……”
罗霸道的声音嘎然而止:尼玛!人呢?就这么一会儿,已经被杀光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那么和谐地站在一起,看着我?
李绩把刀向罗霸道一指,大喝道:“这是调虎离山!众侍卫不得远离,抓住这个盗魁贼首!”
“我?盗魁?贼首?”
遇到那个该死的大扫把星,果然就没好儿!
罗霸道无比悲愤地想着,撒腿就跑!在他身后,呼啦啦地追出一票举刀举枪大呼小叫的侍卫来,沿着黄河大堤,越跑越远、越跑越远……
赵元楷摔下去的地方是河岸边,不是很深,而且底下被水流经年累月的掏出了很多坑洞,所以水流尤其得缓,不至于被冲走。可问题是他不会水呀,所以只能在那里喝水。
李鱼倒多少识得一点水性,问题是就那点水性,在这黄河水中他连自救都难,何谈救人,所以只得放声大呼:“救命啊……”
等那一队官兵追着罗一刀跑马拉松去了,他的呼救声终于被人听到了,李世民往堤下看了一眼,冷着脸挥挥手,便有几个侍卫跑过去,递出了手中的长戟。
李鱼虽不齿赵元楷的为人,但实在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来,一把抓住长戟,心中稍安,便再一伸手,把那已然喝得饱了,已然浑浑噩噩的赵太守发髻一把揪住,捎带着拖了上来。
第504章 有功则赏
赵太守甫一上岸,就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
在皇帝和众大臣面前,他也不想失仪啊,可实在没办法,这季节的黄河水,真的是太凉了,这货在里边泡的也是实在太久了,虽说一身肥肉,可那寒意都沁进骨髓里了,眼看那嘴唇都紫了。
一个嘴唇发紫的胖子,浑身打着摆子,一口一个喷嚏,一边打喷嚏,嘴里还一边喷着水,居然还从嘴里蹦出一尾活蹦乱跳的小鱼儿来,那模样……
侍卫们很自觉地就把他推到一边去了,你打喷嚏不要紧,可别传给皇帝陛下,惹得龙体有恙。
瞧他那副德性,李世民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时候倒是没有揪住他政的问题多要责斥。
群臣都惊容未退,以为皇帝会就刺客一事大发雷霆,但李世民却浑若无事,径自上前,负着双手,仔细看了一阵河堤情况,脸色越来越冷峻。这时那赵元楷也不打喷嚏了,只是偷偷看着皇帝脸色,一阵阵寒意直上心头。
过了片刻,一位侍卫统领率人急急赶回来,单膝跪地,拄剑请罪道:“圣人,歹徒俱着难民服色,一俟逃进那片乱杂棚户区,就无从辨认了,臣无能!”
李世民摆摆手,轻描淡写地道:“行刺,不上台面的小伎,三五凶顽,着地方缉查就是!”
赵元楷眼睛一亮,刚要上前请缨,却被李绩、长孙无忌两双刀子般的锐利目光给逼了回去。
李世民轻描淡写地解决了这件事情,就凝望着那黄河堤岸,沉声道:“这河堤朽败的厉害啊!眼看着入冻了,问题倒不大,可来年春天,一旦雨水多些……”
长孙无忌是宰相,百官之首,马上近前,躬身道:“蒲州刺史无能,劳陛下伤神了。臣以为,黄河之危,事关社稷,可直接命工部接手,尽快解决隐患。工部郎中李鱼,少年才俊,可当重任!”
李鱼一直跟在后边呢,听了这句话,心头便是怦地一跳:“这厮太小心眼了,给我挖坑呢。”
不做事不出错,要做事哪能毫无瑕疵?就算你没有,你身边的人也不可能个个完美,总能找到碴子算在你头上。
之前主持修建灵台不就是这样么,差点儿就把他陷进去。
凭心而论,长孙无忌确有宰相之才,只是没有宰相的度量而已。李鱼相信如果自己接手主持修缮黄河堤坝这项重任,长孙无忌绝不会在征调徭役、支付钱粮上使绊子,大局观他一定有的。
但这么庞大的工程,想找毛病一定找得出来,到时候劳有了,工也出了,哪怕黄河大堤的建筑质量上挑不出什么毛病,在其他方面尤其是度支方面找个岔子也易如反掌。
堂堂宰相,想盯着你找碴儿,那真是太容易不过了。
李鱼心中一急,就想上前自辩,可这里哪有他说话的份儿,脚下只是动了动就又停住了。
李世民深深望了长孙无忌一眼,淡淡地道:“兹事体大,着工部侍郎亲自主持其事!”
长孙无忌只好拱手道:“臣遵旨!”
李世民又在堤上巡视一番,这里如何,那里如何,边问边想,不时也给出一些建议,自有人一旁速记。最后李世民又往龙王庙去拜神。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件,侍卫们自然是先行入内,仔仔细细查了半天,这期间就发现了被绑得死死的,嘴里又塞了布团的庙祝及其几个弟子。
只是天子明明想淡化此事,众臣子都看在眼中,不但大臣们对方才奇异的行刺之举绝口不提,连负责皇帝起居住的官员都没把如此重要的一段事情记录下来,这些大内侍卫虽不及文臣心眼儿多,可也是明白事理的,直接就把这些人解了绑先带出去,伺机才详加询问,根本没在人前向天子禀报此事。
等一切办妥,皇帝才起驾回行宫,临行又重复了两件必须尽快解决的大事:难民的安置、大堤的修缮。行刺?有过这回事么?
皇帝心意既然如此,大臣们心领神会,回头少不得也要让目睹其事的难民们小心嘴巴,不能胡言乱语。不过,这个只需吩咐下去,着地方上的捕虞侯们去处理就行了。
而在此期间,赵元楷就穿着一身湿淋淋的衣服在秋风里吹着,里里外外地跟着,还没回城,他就两筒清鼻涕长流不息了,磨磨蹭蹭地跟着大队人马回城,刚进城门,就一头栽倒下去。
旁边有人抢上扶住,一试额头,滚烫滚烫的,看他脸色,已经浮起一片病态的潮红,马上就有人命其随从将其抬回府邸,自行延医诊治。
皇帝御驾在前,对此毫无所知。
回了行宫,百官请安,各自散去,对于今日堤上发生的奇事,他们虽然好奇,但是只在心里转悠,都没有三三两两加以议论,能混到如今这个身份地位的,谁还没点深沉,那种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