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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子玉被抓了,到了青龙山不到半天,就招出了他爹手下不少军官的罪状,在朝廷内还是引起了一股小风波,都察院和潜象营查案,已经开始进入军队了。
华朝的军队自成一系,完全由皇帝指挥,其他人等闲无法调动。
这也给了他们很大的自主权,军营中现在的兵马和明朝不一样,现在的都是职业当兵的,不事生产每日操练。
他们需要的盔甲、粮草、弹药、营舍、药物都是需要购置的。
这里面的利润何止千万,江西一省有兵将不下六万人,是一个巨大的利益网。
这件事已经传到了侯玄演的耳朵里,他下旨彻查此案,若是军中有老鼠,也无须投鼠忌器。
曾亨应收到了圣旨,信心瞬间爆满,你的背景有多大?大得过皇帝不成。
他是江西人,对于这群祸害江西的兵痞早就深恶痛绝,现在有机会收拾掉他们,还江西一个平静,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亲率都察院的精英,辞京前往江西境内,都指挥司所在的赣州城。
赣州城内,军事气息十分浓重,这里本就是要塞,常年都有大军驻守。
临近赣州城,都察院的一行人都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很多兵将出出入入,每个人看他们的目光都不太友善。
曾亨应屹然不惧,他手里握有很多军官纵兵害民,谋取私利,侵吞朝廷财物的证据。
赣州的城郊军营内,曾亨应在外摆下小衙门,以弥天大勇要在他们的主场审军中蛀虫。
中军大帐内,吴胜兆脸色铁寒,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儿子被抓了。都察院的人不给他这个面子,还要到江西来耀武扬威,已经触及到了江西军中几个大佬的底线。
曾亨应的小衙门里,一个御史昂着头走出来,脚底一步步地走向军营,在他身边已经围上了一群虎狼一般的将士。
“传何志远上堂。”
何志远在荆襄鏖战中,曾经立下功劳,跟着侯玄演追击阿济格,后来侯玄演中箭落水的那艘船,就是他开过来的。
他从一众江西将官中走了出来,将头上的钢盔拿下来,捧在手里。
周围的人乱语纷纷,给他鼓气:
“何志远,精神点,那就是个区区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还管不到咱们江西军营。”
“对,咱们可是战场上死人堆里滚过来的,可别跌了份。”
何志远长舒一口气,握着钢盔走到堂内,就看见曾亨应稳坐堂上。
他一个左都御史,是正儿八经的二品大员,虽然外面的将佐喊得凶,但是谁面对这种大员,都得犯怵。
曾亨应是江西抚州府临川县腾桥镇兰溪曾家村人,在明朝时候,他爹就曾官居四川、广东、左右布政;大伯曾彬为明万历丙午年进士,官至云南石屏知州;三叔曾蠲为明崇祯进士,官拜贵州省布政司史;四叔曾轼也中进,先后任湖广、武昌、蒲圻县知县。
真正的一家子封疆大吏,父子兄弟叔侄数十人同朝为官,显赫至极。
后来满清南下,几乎全部战死,被抓的也都自杀全节,没有一个苟活的。
侯玄演让他来执掌都察院,也只有他才敢带着几个御史就闯江西所有兵马的老窝。
“何志远!吴子玉揭举你侵吞兵饷,强征民田,打死乡民,可有此事?”
第593章 嚣张
何志远冷哼一声,今时不同往日,当年大明朝文官压制武官,往往是文贵武贱。
现在当朝皇帝马上打下的江山,武将地位很高,何志远壮着胆子怒道:“下官行的正走的端,曾大人有什么证据尽管拿出来,没有的话也别想着在这里耍弄下官。我何志远虽然官小,也是跟圣上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哼哼,想要我的这条小命,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曾亨应冷笑连连,这厮现在还敢嘴硬,他的累累恶行自己这里有的是证据,不过就是想让他招出别的同党来罢了。
这时候外面的军营中突然出来一声声的喝彩,众人簇拥着吴胜兆来到堂前,人还没到就已经传来吴胜兆的声音:
“何志远,说得好!曾亨应,我入你娘,老子随圣上打江山的时候,你还在江西吃干饭呢,现在轮到你骑到老子头上耀武扬威了。你们这群馕货在江宁害了我的儿子,现在又追到江西赶尽杀绝,嘿嘿,我就怕你没这么大的本事。”
也难怪吴胜兆这么嚣张,当初在济席哈的帐下,他虽然也是汉奸,但是和土国宝卑躬屈膝不同,这个人就十分好面子。
他自视甚高,因为他归附侯玄演的时间最早,除了北伐四国公,当时就属他领兵最多。
这种资历摆在那里,吴胜兆向来是有些不拿其他官吏当回事的,这一回儿子被抓,更让他怒火攻心。
曾亨应一个文官,而且是官宦世家,哪里受过这种辱骂,顿时气的面红耳赤浑身发抖。
四周的将佐狞笑起来,一个个都是厮杀汉,自然不是都察院的御史们能够比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紧张。
这种场景下,大兵们若是一拥而上,到时候上报就说都察院来军中逞威,引起了众怒,很难控制。
御史们都有些怯意,曾亨应却半点惧色都没有,拍了拍桌子斥道:“吴胜兆,你别猖狂,你在江西坐镇这些年,为祸之烈已经上达天听,难道连陛下也治不了你么?”
此言一出,不光是吴胜兆,就连将佐们也都安静下来。
陛下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活路,他们就算是不怕都察院,难道还敢跟陛下叫板不成。
吴胜兆脸上的狂傲也有所收敛,但是他本性就是死要面子的人,还是讥笑道:“怎么着,还学会用陛下的幌子吓唬人了,我就不信陛下会对他的老部下这么绝情。”
曾亨应对付这样的老兵痞,还真是没啥办法,尤其是眼前的吴胜兆,简直就是个兵油子,哪里有半点大将风范。也难怪好端端的一个江西,让他祸害的乌烟瘴气,这样的人居于上位,是对整个江西兵马系的一个打击。
必须割掉这块烂肉,曾亨应心中暗道,他屏气凝神,祛除了心中的杂念,一板一眼地说道:“这里是何志远贪腐害民的证据,来人呐,把何志远剥去盔甲,拿下候审。”
“我看谁敢!”吴胜兆怒吼一声,都察院的公人捉刀上前,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何志远自知所犯的罪过有多大,被抓住了是必死,吴胜兆就像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何志远抓住自然不肯放手:“将军救我!”
吴胜兆黑着脸,说道:“何志远是我们江西都指挥司的人,要想拿他,得有陛下的旨意,你有么?”
曾亨应冷笑一声,说道:“请陛下圣旨。”
都察院的官吏捧着一道圣旨,恭恭敬敬地摆在案上,连曾亨应也站起身来。
吴胜兆大惊失色,他的根基就是自己,除此之外在朝中并无靠山。
这也是因为他的脾气太臭,而且还自恃甚高,现在想要抬出一个大旗来,都没有能说出口的。
气急败坏的吴胜兆拔出腰里的钢刀,梗着脖子怒道:“想要在我的大营中拿我的手下,就是不行,我手下这群贱丘八,也不会看着你们文官戏谑他们的同袍。”
这句话就有些裹挟手下和自己一道的意思了,但是曾亨应连陛下的圣旨都拿出来了,谁还敢跟他一道死撑。
骑虎难下的吴胜兆心中就跟吃了苍蝇一般难受,这样的窘境自从他投降了侯玄演之后,还没有遇到过。
“你们这群劣货也不想一想,何志远死了,你们还有好果子吃么?”
一言惊醒梦中人,吴胜兆这句诛心之论,算是把周围的将佐们的心提了起来。
江西大营中,有几个人是清白的?那些不肯同流合污的人,要么被调走,要么早就辞官回乡了。
官场就是这样,如是一个地方污泥遍地,你要想出淤泥而不染,那么其他所有人都会防备着你,恨不得马上把你弄死或者弄走。
因为你不和他们一样,是最有可能出卖他们的。
何志远自知今日之事,他若是不作为,就是必死的。
现在唯一的机会就在眼前,若是把事情搞大,法不责众之下,自己还有可能浑水摸鱼,逃过惩罚。他毕竟是武将,两个膀子一用力,就摆脱了都察院的公人,大声道:“为了指挥使大人,杀光这群狗文官。”
吴胜兆眼睛徒然瞪得溜圆,这厮这句话可太恶毒了,自己想要解释都没有机会了。
很多和何志远一样的武将,深知自己的命运,赶紧跟着何志远要暴起杀人。
他们赌的,就是四个字:法不责众!
嗖嗖嗖,利箭破空的声音,何志远的喉咙里插着一根钢钉,举着刀的手慢慢垂下
堂外风云突变,十二个大红锦袍骑士,胯下是清一色的高头大马,右臂上绑着一个机关弩,淬毒的箭头蓝汪汪的,一看就是剧毒。
就这么十几个人,骑马走在军营中,如入无人之境,包括吴胜兆的亲兵在内,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潜象营!”吴胜兆咬着牙沉声道。
很快,周围鼓声大作,都察院这次巡视,非同寻常。
他们临行前,侯玄演拨给他们十万湘兵,现在赣州的巡查御史,带着兵马赶到了。
第594章 生辰
吴胜兆虽然领兵多年,但是没有什么大胜,也素无恩德于将士,不过是利用金钱笼络了一群所谓的心腹罢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人跟着他违抗朝廷的大军,潜象营一十二骑就足以
江西府兵的清洗,持续了三个月之久,吴胜兆盘踞江西这么多年,根系错综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清理干净的。
消息传开,各地的讲武堂率先表明态度,开始躬身自省,除开日常的操练和战法教学,也加入了修身德法的课程。
兵部尚书姜建勋上书请罪,侯玄演笑道:“地方兵权,总归于朕,与姜建勋何干。此事罪责在朕,朕念旧日功绩情谊,疏于军中治理,才有了这等爱势贪财的将军。从此之后,军中常设监军一职,此监军属文官体系,凡是行军布阵打仗的事一概不许插手,只管清查兵饷,督察诸将,归于刑部名下。”
皇帝设立监军,又和前朝大明不同,这是正儿八经的常设文官,而不是起了战事临时安插的亲信。
华朝以武得天下,军官渐渐有人腐化却没有相应的监察体系,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侯玄演也算是弥补了这一点,但是文武官员看到的最直接的效果,就是皇帝又一次加强了对兵权的控制。
这些年权威日盛,再加上是开国之君,兵强马壮猛将如云,国内一直比较安稳。
在其他国家人杰辈出、奋力追赶的时候,华朝已经开始靠着惯性前进,并且将差距越拉越远。
后世的史学家常常慨叹天熙年间的这种奇怪的现象,华人明明是在享乐和娱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但是国力却与日俱增。
前期投入大量金钱建设的工厂、道路、桥梁、河渠种种基建就是最好的轨道,华朝在这条轨道上靠着惯性,就比英、法、日等国努力拉车跑得快百倍
秦淮河、长干里,粉曼十里,香飘万户,楼船画舫歌舞繁华,酒楼茶肆栉比鳞次,如果说十七世纪有天堂,那只能是江南金陵石头城。
烈日当空,御花园内繁花锦簇,花香四溢,侯玄演手持一杆花枪,正在一招一式地教两个小公主一些三脚猫的枪法。
因为过几天就是皇帝的生辰,